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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海平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這門婚事是絕對不能定的,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想辦法,和M國方面的合作洽談也在加緊推進,正嘗試著將公司重心轉移到國外去。將來一但和鄭家鬧翻了,總還能留著幾分希望。但是,現在鄭國怕是不會給他那麼多時間了……

  “怎麼,任老弟還有什麼為難的?”鄭國眼睛微眯,有些渾濁的瞳仁只露出了一條fèng來,宛若糙叢中的毒蛇一般。

  “哦,沒事,兩個孩子之間的婚事嘛……”

  任海平話正說到一半,卻只見劉叔從門外匆匆走進。他剛剛上樓叫了陸非魚一聲之後便下來了,此時,這是有什麼事?

  “先生,門外有一個年輕人前來拜訪,說是少爺的朋友。”劉叔恭敬地彎了彎腰。

  “朋友?”

  “對,他說他叫段寒歌,少爺一聽就知道了。”看那年輕人的表情,倒是好像跟他們家少爺很熟的樣子,一口一個清彥的。

  只是這最後一句,劉叔卻是隱在喉嚨里沒說。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劉叔口中的“段寒歌”三個字一出口,鄭國的眼神便是一震,只是隨後便恢復了正常。

  怕只是同名罷了,怎麼可能是段家的人物。

  “請他進來吧,”任海平輕揮了揮手,劉叔領命而去,“鄭兄不要介意,怕是我們之間的談話得稍等上一會兒了。”

  “任老弟客氣了,一家人怎麼還說兩家話?再說梟兒這不是也沒下來嗎?看樣子他和清彥兩個人聊得正好呢!”鄭國擺手笑道。

  客廳內突然陷入了沉默,任海平和鄭國是各有所思。兩人並未等上多久,劉叔手中提著兩個禮品袋,便領著段寒歌進來了。

  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渾身都透著一股矜貴優雅的氣質,乍一看只是一個較為出色的年輕人。然而待他走近,任海平卻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年輕人龍行虎步,一舉一動似尊還貴,面色柔和,眼中卻儘是疏離和冷漠,充滿了上位者的氣勢,恐怕尋常家世養不出這樣的晚輩來。

  “任伯父你好,我是段寒歌,清彥的朋友,”一見沙發上坐著兩個人,段寒歌腳步只頓了一下,便徑直朝著任海平而去,此時眼中的疏離盡褪,聲音誠懇非常,“今日晚輩不請自來,打擾伯父了。”

  話音未落,段寒歌朝著任海平鞠了一躬。待他抬起頭來,一旁的鄭國卻是猛然站起了身來,臉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是段家小少爺?”

  段寒歌面色平靜地瞥了他一眼。

  “哦,我是鄭氏集團的董事長,鄭家家主鄭國,”鄭國十分熱情地走近了段寒歌,伸出手去似乎想和他握手,後者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鄭國臉上的笑意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然而瞬間之後便恢復了正常,“段少爺怕是忘記了,你及冠那日,鄭某有幸受邀參加了你的成人禮,可真是萬分榮幸啊!”

  “鄭家主好。”

  鄭國這一開口段寒歌怎麼還能不知道他是誰?鄭梟不就是他兒子嗎?一想到鄭梟和清彥的婚約還在,段寒歌眼神微寒,很快便隱沒在了眼底,鄭國只覺周身一涼,望向段寒歌之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段家小少爺?段寒歌?站在一旁的任海平雲裡霧裡,仍舊不知段寒歌的身份。

  也是,段家是C國軍政世家,家族至少綿延了幾百年之久,當時也是名聲顯赫的貴族,歷經變遷動盪之後,又為新政權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家族勢力盤根錯節,說是C國一個巨無霸也不為過。

  至於以發戰爭財起家的鄭家和段家比起來,只能說是雲泥之別。至於誰是雲,誰是泥,只怕是大街上的三歲孩童也能看出來。

  段寒歌的爺爺前幾個月剛剛從軍部退下,然而下一任C國幾位掌權者的候選之中就有兩位皆是段家人,基本上大局已定。段寒歌是段家孫輩中最小的,深得段老爺子的寵愛,當初段寒歌及冠禮的那一場宴席,鄭國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拿到了一張邀請函。

  然而只是這一張邀請函,卻不知讓C國多少世家大族紅了眼睛。

  家世特殊,段寒歌的工作也特殊,段家人為了他的安全著想,自然也極為注重他的身份保護。自然,此刻任海平不識也是應當的。

  “來,任老弟,我為你介紹介紹……”見段寒歌的視線一直放在任海平身上,鄭國極為熱絡地開口道。

  而此時任家二樓,陸非魚剛剛換了衣服從房間出來,聽見樓下有些喧鬧正想下樓,路過遊戲室時卻是耳尖一動,腳步突然頓住了。

  裡面……有人!

  如非每天固定的打掃時間,他的遊戲室里旁人根本不會進去。

  想到劉叔之前跟他說的鄭家人來訪,陸非魚的臉上有了笑意,抬手握上了門把手微微一旋,房門便被打開了來,眼前一個人影正彎腰背對著他,“你在做什麼?”

  第140章 NPC復活記13

  “啊……沒、沒有!”

  被陸非魚的聲音一驚,鄭梟猛然回過頭來,他的身後——是遊戲倉的控制面板!

  “哦,我上來找你,下人說你可能在這裡我才進來的,”鄭梟看了陸非魚一眼,一隻手還在控制面板上小心摸索著電源鍵,“我有話想跟你說。”

  陸非魚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說什麼?”

  手指終於摸到了一個圓形凹陷,鄭梟一顆心總算放鬆了下來,用力一按之後控制面板的屏幕燈終於熄滅,“昨天的比斗是我輸了,我並非不想履行我們的賭注,突然下線是個意外,我爸突然把我的遊戲倉關了。”

  “然後呢?”陸非魚走近了兩步。

  鄭梟的手在控制台上移了幾下,兩手都移到了身側,“我們重新開始吧,清彥。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先對不起你,但是你不也是報復我了嗎?我和玉瀾的事情我會儘快解決,但是你和那個小白臉的事情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

  “那昨天的賭約呢?”

  “什麼?”

  “既然你說重新開始,不應該等到此番事情都結束嗎?願賭服輸,或者,你只是怕了?”陸非魚勾起了唇角,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果然,他不插手的劇情都不會改變。

  不知道為什麼,鄭梟一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總是格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清彥!”

  “請叫我任清彥,謝謝。”

  “這本來就是一場鬧劇,清彥,我們之間的婚約根本不可能因為這場鬧劇而解除,之前的事情我也是真心跟你道歉。或者,你看在我們兩家多年交情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時間,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一個星期之後,你還是這麼厭惡我,我從此一定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為了等今天,這段時間他做足了功課,方才他已經改了這台遊戲倉的控制序列號,但凡任清彥進入了遊戲,一個星期之內他只要找到機會在遊戲裡殺掉他,一切,就都圓滿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陸非魚重複了一句,視線在身後的遊戲倉停止了一瞬,眼神意味不明,“你的話都說完了?”

  “那麼現在該我說了,這場比斗你覺得只是一場鬧劇,可我是認真的。賭約你不履行,我會代勞,至於段寒歌——哦,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白臉,抱歉,他是我的愛人,此生不變。這個說法你可還滿意?”

  “……任清彥,你會後悔的!”

  話音未落,鄭梟的厲光宛若化為了實質,卻是登時便甩手離開了。“砰”地一聲,遊戲室的門狠狠撞在了牆壁上,鄭梟的身影消失在了陸非魚的視線里。

  “呵——”

  陸非魚一聲輕笑,手掌在遊戲倉上輕輕拍了兩下,隨即也出了遊戲室的門。

  ……

  樓下客廳里。

  “段少爺是怎麼和清彥認識的?這也倒真是緣分,清彥和我家梟兒早有婚約,到時候讓清彥介紹你們認識認識。當初段少爺及冠宴上,梟兒還生著病,不然啊,你們兩個肯定早就認識了!”

  鄭國極為殷勤地為段寒歌倒上了一杯茶,又雙手將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任海平看著鄭國的舉動,又望了望段寒歌,一言未發。

  “是嗎?可我記得令公子和清彥的婚事不是早就解除了嗎?《墮仙》那款遊戲我也稍有涉獵,再加上和清彥一見如故,是以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點的。”

  “怎麼會!遊戲,只是遊戲罷了。”鄭國乾笑了兩聲,這下子倒是對鄭梟生了幾分怒氣。

  他也是完全沒想到任清彥竟然能和段家小少爺走到一塊去,現在段寒歌甚至親自攜禮拜訪任家,若是這個機會把握地好,說不定可以藉由段寒歌和任清彥的關係攀上段家也說不定,到時候鄭家還可以在他手上再提一個檔次。

  這麼一想,鄭國臉上的笑意更加熱情了幾分,對於兩家婚事的決心也是更堅定了。

  “鄭總說得可不對,遊戲是遊戲,難道這婚事還能算作遊戲不成?令公子不但早已找到了意中人,更是衝冠一怒為男顏啊,和清彥在遊戲裡設下轟轟烈烈的比斗,約定輸的一方不但主動解除婚事,令公子更是直言願意斟茶認錯,只可惜……”

  段寒歌的聲音頓了頓,臉上的輕蔑不加掩飾,“只可惜令公子料是還未長大,這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同戲言一樣。聽說鄭總家裡膝下只有令公子一人,如今看來,恐怕還需要鄭總多加指引才是,不然這接管鄭家之後,還是這樣的性子……”

  鄭國臉上的笑意斂住,羞窘和怒意一同湧上,想要開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以至於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他倒是想要好好教訓段寒歌兩句,只是到底還存了幾分理智。

  此時的任海平看著段寒歌格外順眼。

  段寒歌似是也察覺到了未來岳父的目光,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轉瞬便笑著對任海平道,“任伯父,聽清彥說您喜茶喜酒,今日我也特地帶了一點來,伯父有時間可以品嘗一下。”

  一為伯父,一為鄭總,這一親一疏一目了然,鄭國也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段寒歌對於他的排斥。

  可是……這怕是還是他們初次見面,他怎麼就惹了這段家少爺不高興了?鄭國眉頭深深皺起,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緣由。

  一邊任海平卻是輕點了點頭,“當然,段少爺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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