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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峻趕忙策馬走在燕子郗身旁:“前行紮營。”

  風雨時趕路很消磨士氣,陸沉峻沒必要那麼急著趕路。

  等營帳內生起火堆時,陸沉峻很自然地對燕子郗道:“燕大人,你坐我這個位置,才不會被煙燻到。”

  燕子郗也並不推脫,當即和陸沉峻換了位置。

  他們雖然不怎麼說話,但相處簡直比最親密的情侶還要膩歪,張大人又不瞎,不悅道:“燕大人……”他想把李知州搬出來,對燕子郗施壓。

  燕子郗百無聊賴地伸手撥火堆:“我同陸將軍間的情誼毫不掩飾展現給大人看,大人還不明白為什麼?”

  張大人一驚,就見這個好看得過分的少年謀主抬起頭,眼裡幽幽的毫無暖光:“大人已到了陸將軍的軍隊裡,凡事應謹言慎行,才不會令人心煩,你說是嗎?”

  陸沉峻雖然不捨得像別的軍閥一樣,對百姓燒殺搶掠,但他也不是那種軟弱可欺之輩,當下對著張大人抽出長劍,扔在地上。

  他覺得燕子郗幫了李知州很多,李知州卻如此行事。

  陸沉峻早就火了,再看張大人更是哪哪都不爽。

  張大人戰戰兢兢往後退去:“燕頃、陸沉峻……你們沆瀣一氣,不怕知州知道怪罪嗎?”

  他尤其指責燕子郗:“你本是知州謀主,現在卻叛主,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果然知州說你心狠手辣,只能御使不能交託真心都是真的。”

  燕子郗還沒說話,陸沉峻便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揪住張大人衣領,要一拳揍過去。

  燕子郗攔住他:“別打壞了他的臉,我留著有用。”他道:“李知州說得不錯,只是他忘記了,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就不該既想著利用我,又想著給我最少的利益。”

  “漢城和討袁聯盟都是我一手操辦起來,我必會再拿回來。還請張大人稍待幾日,等事情穩妥了我再放張大人回到李知州手下。”

  他說完此話,陸沉峻便著人將張大人押下去看守。

  “阿頃。”他自如地換了稱呼:“你說你記不得以前的事了,除了這,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燕子郗沒有,斯文搖頭,見煙吹到陸沉峻的方向:“將軍向我坐近些。”

  陸沉峻得到關懷心花怒放,哪有拒絕的道理。他一挨過去,心神即刻蕩漾起來,他想到了什麼,忽然臉色一白:“你還記得袁公嗎?”

  燕頃是袁公的男寵,而袁公美姿容名揚天下。

  聽聞袁公帳內每一個姬妾男寵都對他死心塌地……

  陸沉峻害怕燕子郗只是因為失憶,才對袁公沒了感覺。他這樣的想法可謂毫無根據,可是就是忍不住地多想、擔憂。

  陸沉峻細細觀察燕子郗的神色,燕子郗道:“記得。”

  陸沉峻心一沉。

  燕子郗:“袁公坐擁北方,我們要逐鹿天下,必須要先殺了他。”他眼裡笑意一閃而過:“討袁一事是我親手操辦,將軍認為我記不記得袁公?”

  陸沉峻還在揣測,燕子郗也不想再逗他:“將軍,之前的事我都記不得。而且……在我心中,情愛並不算什麼。”

  那我呢?

  陸沉峻心中跳出這個疑問,他很想讓燕子郗在乎他,循循善誘道:“可若有人真心愛你,你也真心愛他,你們無論什麼時候相見都是開心的,不管是否得到了天下。他會保護你,為你斟茶遞水,和你賞花看月,下棋比劍……”

  這些事陸沉峻都和他做過,燕子郗微笑,故意逗他:“將軍說的這種和我賞花看月的人,我好像的確有印象。”

  陸沉峻握拳:“是誰?”

  燕子郗道:“不是將軍你麼?”

  陸沉峻一瞬間覺得燕子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簡直喜形於色。

  燕子郗下一句話卻是:“將軍之前曾言對我情同手足,所以才對我格外好,我都知道。”他狀似十分感激:“若將軍不棄,我願同將軍結為異性兄弟,自此……”

  怎麼可能是兄弟?要是兄弟的話,陸沉峻還怎麼對他又親又抱,做更過分的事情。

  陸沉峻急忙撇清:“我父親只生了我一個,他也並沒收義子的打算。”

  這拒絕可以說十分直白了,陸沉峻又怕燕子郗多心:“除了拿我當兄弟,其餘隨便你……總之,我對你的好絕不可能會變。”

  不當兄弟那就當爹?燕子郗並不是很尊重他的父神,正想說他漂泊無依,陸沉峻保護他,給他可靠如父兄的感覺……

  但他見陸沉峻是真被逗得緊張了,也不再作怪。

  現在天色漸漸入黑,不可能連夜趕路。燕子郗道:“將軍,外邊雨水還多,我不想出去,今夜還是你我同睡如何?”

  同睡……是陸沉峻夢寐以求的。

  但是他想的同睡要‘大膽’許多,而清冷正經的書生絲毫不知他齷齪的想法……

  陸沉峻呼吸放輕,生怕燕子郗反悔:“好,你先去睡,我再看會兵書。”

  燕子郗點頭。

  他身上的紅痕都沒好完全,臨睡前特意說了一句:“將軍的床上可有蚊蟲?”

  陸沉峻怕他走:“沒有。”

  但他一說完,便立馬想到沒有蚊蟲的話,他該如何親一下?

  陸沉峻痛定思痛,決心這次一定極輕極輕,再不弄出一絲痕跡。

  第117章 謀士受十二

  時間慢慢過去, 深夜的寒冷漸漸驅散暑天的熱氣。

  陸沉峻手拿兵書, 思緒卻明顯不在上邊。雖說他夜間夢中早已大膽地把燕子郗拆吃入腹, 但真正在清醒時候, 卻又不敢真那麼對燕子郗。

  上次只是個意外……他在樹下睡得那麼香,怎麼叫都叫不醒,陸沉峻意亂情迷,才犯了那樣嚴重一個錯誤。

  現在天色晚了,不知道他是否還像上次那樣睡得極沉?陸沉峻本打算今夜看一晚兵書湊合算了,可是腦海里總忍不住想著燕子郗,鼻尖也似乎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

  陸沉峻, 你清醒一點,別人好端端地在在床上睡著, 隔了那麼遠,你哪裡還能聞到香味?陸沉峻這麼告誡自己, 然後起身來到床邊。

  俊秀的青年躺在床上, 黑髮柔順地被壓在身下, 只胸前有幾縷陷到被子裡。睫毛纖長卷翹,在眼底形成扇形陰影。他看起來無害又清弱,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他醒來後籌劃天下權力的張狂。

  是的,張狂。陸沉峻了解燕子郗, 這個人看著斯文和善, 還特別愛微笑, 但他實際上極為自負, 認為所有人都比不過他。

  你怎麼能那麼可愛……陸沉峻大腦一片空,俯下身輕輕吻上燕子郗的唇。

  初時如蜻蜓點水,淺嘗輒止,後面則變為細細舔舐,如細心描繪心上人嘴唇的形狀。

  不能咬,不能咬……陸沉峻告誡自己,然後就感覺燕子郗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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