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兩種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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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商在自己的微信當中更新了一張照片,他更新了到不要緊,要緊的是他身邊的人正在考慮要不要去點讚。

  領導的馬屁是應該拍還是不拍?

  以前沒見他弄過這個,現在甩出來一張靚照,是不是就為了得到某些肯定?

  有些人犯了難,有些人則是覺都要睡不安穩了。

  知道秦商長得好,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可哪怕就是一張照片都能拍成這樣,呂文她的心怎麼放在地上?她家的林漫……這個時候埋怨也來不及了,你說她雖然現在長得老,可年輕的時候稍稍還是有點姿色的吧,孩子愣是一點沒像到她,看著那屏幕心情就平穩不了。

  「這是誰啊?明星?」

  和呂文一起幹活的同事看了一眼,因為呂文在的位置她經過就會看清她手機里的東西,別說這麼大年紀了還追星,她不追就是偶爾看見好看的也願意多看兩眼。

  呂文將手機放到了褲兜里。

  「嗯。」不願意深說。

  中午吃飯還是沒忍住給林漫打了電話。

  「媽,有事兒啊?」

  一般這個時間她媽很少會打電話,知道她要吃午飯的。

  「林漫啊……」你多多打扮打扮自己,現在的小姑娘不都會化妝嘛,化上妝你也不見得比別人差點什麼,多買點衣服,穿漂亮點,別一天到晚的就這麼幾件穿來穿去的,她這女兒養的和修女似的,亮顏色的衣服都沒兩件,偏就喜歡那些深色:「沒事兒,就問問你吃了午飯沒呢。」

  林漫滿頭霧水,就為了問她吃沒吃午飯?

  「正在吃。」

  「那你吃吧,我掛電話了。」

  提醒?提醒有用嗎?她就算是化出來花兒了,那秦商還是長成這樣,算了,隨他們去吧。

  星期日林奶奶全家一起吃個飯,林家向來都是這樣的,周末會聚到一起,不過現在可有話題聊了,林清華和呂文還沒來呢,在廚房忙的就聊上了,因為無論從哪裡看,林漫就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那樣的男孩子哪裡都好,哪裡都出色就偏偏看上林漫了,林漫除了腦袋好,還有什麼好?

  「命好。」

  這是沒有辦法的,羨慕不來,私下說說就算了。

  「我家小薇不比林漫長得好看的多。」

  這就是機遇的問題,被林漫給抓到了,還是念書的學校好,精英薈萃都在那個校園裡,一等一拔尖選出來的能差到哪裡去?隨隨便便談個戀愛都可以過的很瀟灑的,人林漫心思又活,抓了一個條件更好的,養個這樣的女兒不愁不發家致富。

  ……

  林漫在秦商的微信下面留了言,我夫膚白貌美大長腿!

  秦商回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就不理她了。

  晚上按時下班,秦商不回家吃飯,她把自己給解決好了就OK,去了一趟商場,給秦商選些貼身衣物,進了一家,轉了轉然後選了幾條,結婚就是這樣的,慢慢的將你從一個壓根不懂得男性尺寸的人變得無比的了解,穿多大碼子的,喜歡什麼顏色的,那種面料會更加的透氣。

  選好然後結帳,又轉去給他買襯衫。

  「就這些,謝謝。」

  對方問林漫以什麼樣的方式結算,林漫打開自己的錢包,錢包的正位插著一張黑色的卡,那是秦商很早之前就給她的,一直沒動過,從談戀愛到現在,她沒有動過裡面一分錢,也不是說故意不動,就是沒有機會,她都不需要買什麼自己負擔不起的東西,左側別著的是自己的卡,掏出來遞了過去。

  「刷這張謝謝。」

  對方刷了卡然後遞給林漫簽字,林漫拿著筆在上面簽了名字然後將筆遞了回去,東西已經裝好分別裝了三個袋子,遞給林漫。

  「歡迎下次光臨,您慢走。」

  漫漫拎著袋子在商場裡又轉了一圈,給自己選了一條圍巾,就在外面用了餐,吃的烤魚,她有點想吃,不過這份有點大,端上來以後她就有點頭疼了,這哪裡是一兩個人的量,壓根吃不完的。

  手機在桌子上震動,漫漫抓了過來。

  烤魚店裝修的有些復古風格,到處可見鳥籠一樣的裝飾品,有單獨的空間,林漫要了一瓶橘子味的汽水,有些時候也不見得是喜歡喝,很少碰這些,就是覺得喝了以後,渾身好像都有力氣了。

  「餵……」

  「在哪裡呢?」

  是秦商打過來的。

  「吃飯。」林漫回答。

  「一個人?」

  漫漫瞧著眼前的鍋,有些垂頭喪氣的,可不是一個人,要是兩個人還好了,她再好的胃口一見這麼多的東西也是夠了,一有壓力,就吃不下去了,又熱又麻,舌頭都有些不好使了。

  「嗯,我吃烤魚呢。」

  秦商的車正在往回開,剛剛結束實地考察,不是剛剛決定了一個投資嘛,今天去了現場,親自看了一眼,設計師已經全部到位,那邊即將就要動工了,工程有些複雜和麻煩,早上飛過去的,中午在那邊吃了一口,也就一個半小時前剛剛飛回來的,飛機上喝了一點水,還沒有進食。

  「地址發給我。」

  林漫將地址發了他,她老公早上早早的就出門了,據說是乘坐最早班的飛機,晚上又飛回來了。

  紅滾滾的湯冒著泡泡,咕嘟咕嘟。

  秦商因為是從那邊趕回來,所以根本不存在換衣服的時間,車子經過花店,在司機的車後背上拍了一下。

  「靠邊停下。」

  司機將車停靠在路邊,秦商下車進花店裡轉了一圈,挑了一隻白玫瑰,轉身上車。

  開了大約四十分鐘左右,司機將車停好,看著牌子又看了看秦商,說實話穿的衣服有些不搭,這裡面他是知道的,在這一片是很出名的,不過都是年輕人來的地方,可能穿衣打扮方面偏休閒,秦先生這一身則是稍顯貴重了一些。

  「大概十點過來接我就好。」秦商帶上車門。

  從結婚就一直忙,也沒單獨的時間陪她轉轉,倒是懷念起大學的時候,難得周末還有時間陪著她隨意的去逛逛街,喝個奶茶買點什麼零食,現在這樣的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司機看了看手錶,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商進店的時候果然服務員一愣,穿成這樣來這裡吃烤魚嗎?

  她家店有過這樣的要求嗎?

  這……

  「先生有預約嗎?」

  外面排隊的人都已經排到兩個小時以後去了,如果沒有預約的話,那只能後面排著了。

  「我太太已經在裡面了。」

  服務員帶著秦商進去,可不是一進門,他穿的太正式搞的別人都在看他,覺得穿的這樣的隆重跑到這裡吃烤魚?這還是第一次見,這樣子明顯就不是應該來這裡吃飯的,不過顏值真高。

  服務生將秦商領到林漫所在的桌前,秦商哈著腰進來,因為門上有個帘子。

  林漫有點傻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不過也對,他哪裡有時間換衣服,站起身接過來他的外套,秦商脫給了她,漫漫拿到自己的一側然後折了一下放在她的包上,沒有辦法,沒有掛的地方。

  秦商解著袖扣,將褲兜里的那隻白玫瑰遞了過去,林漫一愣,不過馬上伸手就接了過來。

  「路上買的?」

  看起來還很新鮮,應該是買了沒有多久吧,聞了聞,真香,就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男人費了力氣去哄,女人總要給些回應的,即便她也不喜歡送花什麼的,偶爾為之還是可以當成浪漫來看的。

  「經過花店就順便買了一隻。」

  林漫將花插進一旁的裝著假花的花瓶里,這樣看是不是更加和諧了一些?

  漫漫拿著花自己的臉往前一湊。

  「是不是人比花嬌。」

  秦商也就真的笑了出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你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點個酒吧。」

  吃烤魚沒有酒,有點辣。

  林漫掀開帘子探出頭,服務生馬上就走了過來,微微的配合著林漫的高度。

  「來四瓶啤酒,那種小瓶的。」

  「好的。」

  既然要喝,就一起喝一口,回家就睡覺挺好的。

  漫漫拿著杯子給秦商先倒了一杯橘子汁,杯壁上都是氣泡泡,有股沖臉的氣,有些甚至你臉低一些就可以噴濺到臉上。

  「先喝一口,有點熱是吧。」

  裡面的溫度有些高,加上吃的又是烤魚,一直在加熱當中。

  從秦商進來開始,漫漫幾乎筷子就沒動一下,全部都是圍著他打轉,秦商對這個汽水不感興趣,微微的碰了碰唇邊就當做是自己喝了。

  林漫不太能吃辣,又喜歡吃辣,說起來有些矛盾,吃的自己嘴唇覺得都腫了,只能不停的灌啤酒,小臉吃的紅撲撲的,憨態可掬。

  吃了不到四十分鐘,結束戰鬥。

  「服務員這裡結帳。」

  服務員走了過來然後告知一共消費多少。

  「給你打了個折……」

  沒有卡的話,一般是不打折的,打折的原因是……

  「你是林漫吧,我很喜歡你的。」

  服務生出口,其實她進來他就給認出來了,他是喜歡東海衛視的周寧玥,所以對東海的主持人都算是有些了解,林漫不是去做過現場報導嘛,當時就記住了,這張臉面熟。

  漫漫一愣,第一次有人說是她粉絲,感覺很好呀。

  「謝謝了。」

  笑呵呵的結了帳,拎著自己的包,拿著秦商的外套,見他汗都沒有消,外面的溫度也不是很低,先替他拿一下,兩個人從裡面往外走,難免就要經過門口,這店很熱,外面有那麼多排隊的人,情侶也有,朋友也有,看著裡面走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就和時尚雜誌里走出來的男模似的,女的就可以直接忽略不計了,男人長成這樣,女人得長成什麼樣才能叫別人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是秦商。」

  秦商的知名度還是比林漫要高一些,儘管退出來這麼多年了,走到哪裡總是有人能把他給認出來。

  「誰是秦商?」

  「以前是擰魔方的,是天才。」那時候她還在念書呢,被迷的不要不要的,還去秦商的店裡買過東西呢,沒有辦法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喜歡他就想多接觸一些,後來他的店不做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現在來看,應該是混的很好吧?身邊都有助理了。

  就像是明星,身邊也會有助理的。

  秦商走了幾步,步子慢了下來等著她,漫漫手裡拿著包手臂上拿著他的衣服。

  「現在要穿嗎?」

  「給我吧。」

  秦商將外套套上,穿成這樣頂著這張臉自然是走到哪裡,被人關注到哪裡。

  「買個這個吃。」秦商站定腳步,站在某店的外側,甜品加油站,第二隻半價。

  其實漫漫的姨媽這幾天就應該駕到的,往後推了幾天,晚上吃烤魚她已經喝了一些涼的,現在再吃……可瞧著某人挺有興趣的,那就買一個吧。

  去排隊買了一個,準備掏錢的時候,秦商付的。

  「有沒有零錢?」裡面的工作人員問著。

  「我有……」林漫說出口,她包里還真有零錢,隨身帶著的。

  「就用這個找吧。」秦商堅持。

  裡面的工作人員只能找錢給林漫,然後用杯子接好冰淇淋遞給林漫。

  林漫喜歡吃草莓味的,其實哪個味她都喜歡,都好吃,都美味,就是醫生和她說過這些東西要少吃,她又吃了一段時間的藥幾乎就戒掉了,沒想到今天破戒了。

  「嘗嘗?」

  秦商搖頭。

  漫漫也不勉強自顧自的挖著吃,兩個人沿著樓下轉了一圈,感興趣的店就進去轉轉,也不是要買什麼,她負責轉他負責當跟班。

  衣服呢,她向來都是認為夠穿就好,倒是在一樓看見口紅突然想起來自己家化妝檯上的那些。

  秦商是個直男,絕對的直男。

  「上次你送我的口紅,顏色都是你挑的?」

  關於這點她一直都很好奇。

  因為那些口紅大部分她都用不上,只能作為擺設擺在化妝檯上。

  秦商給她選的是,藍色,那種藍色妖姬的藍色,淺藍色和那個藍色妖姬也是差不多一個系列的,然後姨媽色,那種顏色深沉的暗啞的叫人覺得如果不是想去尋死,那就沒有辦法擦的,對了還送了她一管她現在每天都用的豆沙色。

  「顏色很漂亮吧。」

  漫漫的眉心抽抽。

  漂亮?

  你從哪裡看得出來漂亮的?那種鬼顏色?

  「我看那個粉色挺好看的。」偶爾她也會喜歡少女粉,嫩嫩的顏色,看起來多漂亮。

  林漫指著櫃檯里的某一隻,秦商跟著她走了過去,「我不喜歡粉色。」他非常不喜歡這種顏色,覺得非常的不好看。

  不適合她,自己挑的那些才和她最搭。

  林漫的口才算是不錯的,可惜在秦商的面前她一直敗陣,她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最後稀里糊塗的又買了三管口紅,這三管全部都是按照秦商的喜好來的,紫的深藍色以及豆沙色。

  「這個豆沙色家裡有的。」她雖然經常用那一管,不過也還剩好多呢,她就想換個顏色,鮮艷明亮一點的顏色。

  「這個叫豆沙色?名字還挺搭的,和家裡的是不一樣的……」

  秦商的眼睛很容易分辨出來顏色的不同,這些放在林漫的眼裡就是完全的無語,差個號能差多少?她是要去什麼場合,抹個紫色的唇膏?還是擦個藍色的?

  導購員臉都抽歪了,覺得和男人出來一起買唇膏,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他完全就不懂,買的這些顏色是要準備上天嗎?嘴角抽抽的給林漫結帳。

  林漫很是糾結。

  「這些我該用在什麼場合呢?」

  「去見我媽抹藍色的,去見我姥姥抹豆沙色,去上班擦紫色。」

  林漫心頭忍不住一抽,她要是真的按照他說的去做,她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直男啊,大直男,好好好,下次堅決不要和你一起買口紅了,受不了。

  回到家,林漫將新買的幾隻唇膏擺在化妝檯上,嗯,又多了一些,她也算是口紅收藏達人了,不停的在重複這些顏色。

  又是只有一隻能用上,無語的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有些時候真不是她不打扮,她家秦商的眼光太怪異了,非要把她搞的奇奇怪怪的他才覺得這是美。

  拿著一管藍色的往嘴唇上試著抹了抹,被自己給嚇到了,這是中毒了嗎?

  「這個顏色不錯。」他剛好推門進來看見,給了一句誇讚。

  漫漫眼皮都懶得翻了,這方面他們倆有代溝。

  秦商在臥室里換了衣服,然後去洗澡,吃的一身都是味道,現在還能聞到烤魚味兒呢。

  剛剛洗了頭髮,水順著脖子下滑,頭髮上都是泡沫,因為有泡沫存在頭髮都立了起來,他還在抓。

  「媽……找秦商嗎?」

  是婆婆的電話,漫漫讓婆婆等一下,自己拿著電話,秦商洗澡是向來不鎖門的,推了門就進去了,他聽見聲音回頭來看,頭上揪在上面,腳踩在地面上,他沒有穿拖鞋,腳掌和地面完全的貼合,那隻腳和她的完全不同,有點長,漫漫欣賞著他的腳骨,如果她會畫畫的,一定會為他畫畫他的腳。

  「媽的電話。」秦商已經關掉了水,看著她,不太明白拿著電話進來做什麼。

  擦了擦手,接過來電話。

  「媽……」

  秦商說了兩句話,視線停留在騷擾自己人的手上,林漫穿著白色的家居服對著他憨憨一笑,手有點癢就沒忍住,伸出去摸了摸,覺得他的屁股真有彈性,就捏了一把。

  「慢慢講,我出去了。」

  壓低聲音然後帶上門,搓著手指,感受著手指的餘韻,細膩的那種細滑。

  自己變得真是太有惡趣味了,總是想挑逗他,真的就只是挑逗而已,沒有別的心思。

  秦商講完了電話將電話放到一旁,將頭上的泡沫衝掉。

  出來的時候林漫沒在臥室里,上樓轉了一圈,她剛剛從衛生間裡出來。

  「洗完了?媽有事情嗎?」

  「嗯,公事。」秦商淡淡道:「到日子了?」

  他是有點記不太清楚,但應該是就是這幾天。

  漫漫點點頭,剛剛來的。

  看的這個醫生也算是有點本事,調著調著是能感覺出來不同,唯一讓她覺得不好的就是,現在的量特別的大,她上初中來的第一次大姨媽一直到大學,量都不太多,她沒感受到人家說的那種什麼血噴的場面,就是那一次不正常以後,每次的第二天就多的要命。

  「沒覺得悶悶的?」

  「沒有。」漫漫沒敢說,因為有些事兒吧,挺神奇的,她以前就試過,和秦商說自己不難受以後,腰也疼腿也疼的,疼的半夜都睡不好,後來他問,就再也不說什麼了,反倒是相安無事。

  秦商上了床,手裡拿了什麼看,林漫是沒有辦法洗了,穿了一條貼身的長褲也跟著上床了,今天喝了涼的又吃了辣的原本以為會難受的,側躺對著他的一側閉上眼睛,秦商給她扯扯被子,她睡著了他又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抱著她睡了。

  漫漫一大早四點三十是自動自覺醒過來的,起床的一瞬間果然覺得有些不好,夾著腿往衛生間跑,幸好沒蹭到褲子上,回來秦商把她拉近懷裡雙手雙腳都在她的身上,扭成麻花她又睡了過去,六點多醒,他也已經起床了,正在打領帶呢。

  「早上隨便吃點吧。」

  漫漫也不愛動,整個人懶洋洋的,讓她做,她也不愛做,肯定是隨便吃的。

  她記得家裡有麵包來著,對付吃一口吧。

  早上才換的,可一起床又是滿貫,不過沒有那一次去醫院那麼誇張,她洗漱好出來,秦商已經拷過了麵包,自己煮了杯咖啡給她一杯白開水加了兩片姜,盤子推過去。

  「怎麼在我的水裡加姜。」

  這個味道,太難喝了。

  蔥蒜她都是吃的,唯獨就不喜歡這個姜。

  秦商探過身,他在餐桌的另一頭,肩膀處繃得有些緊,手腕的位置預留出來的恰到好處,低調的奢華,端起來屬於她的那杯白開水喝了一口,喝的過程睫毛向下,輕微的眨著。

  這人站在這裡,就真的特別像拍飲品廣告的,可惜再美她也不接受,她不喜歡生薑的味道。

  「味道沒有問題。」杯子用手指又推了回來。

  這就是沒的商量了,喝不喝你也得喝了。

  漫漫瞪著他:「暴君。」

  喝什麼你還得說了算,這種東西,比喝中藥都能難以入口,齁齁辣的,和辣椒的那種感覺又不一樣。

  秦商細密的睫毛動了動,他的襯衫顏色和今天的天氣真是相配,一舉一動皆是美的代表,他站在流理台前,那就不是像做早餐的人,而是像推銷的。

  剷出來一片蛋放到她的盤子裡。

  「我不想吃雞蛋……」

  她不缺營養。

  秦商做的煎蛋也沒什麼美可言,破破爛爛的,主要的賣相都在男主人身上呢。

  「你吃光了。」

  林漫都快要噎死了,秦商還特意的給了她兩個蛋黃,他不知道怎麼煎蛋的,和水煮蛋似的,漫漫吃的一會一翻白眼,和她老公吃飯,這簡直就是受罪。

  「你怎麼不吃蛋黃?」

  秦商習慣性的微笑,笑容仿佛就是一朵盛開的花兒,嬌艷無比。

  「雞蛋黃噎得慌。」

  林漫好像掀桌,她比喻錯了,她要重新比喻,哪裡是嬌艷無比,明明就是吃了一口直接掛了,秦商就是一朵無比大的毒蘑菇。

  將那杯薑片水灌了下去,然後伸手去倒溫水。

  「明天你早上不在家裡吃吧?」

  秦商點點頭,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可能要飛。

  真好!

  漫漫心裡放著鞭炮,真是希望他能少在家裡吃,就少在家裡吃,不在家裡吃也沒有關係的。

  *

  胡冕的媽媽逛超市買肉,正好撞到呂文了,她都不知道呂文在這裡上班,這家說搬走就搬走了,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她也算是知道原因了,不出張佳岑動手的事情,她還不認為張家有什麼問題。

  「你們搬走了,我們也不知道……」

  呂文和胡冕的媽媽以前是挺有話說的,但是胡冕和張佳岑結婚那肯定是瞞不住的,呂文和胡冕媽媽關係就拉遠了、

  胡冕媽媽其實想說張家孩子的人性不太好了,可又覺得說出來讓兒子丟人了,之前考慮離婚,後來張佳岑的媽媽親自上門以後,這婚就沒離,胡冕也不和他們一起住,現在生活的怎麼樣她也不好總問,反正這兒媳婦找的有點不太合心意了。

  一開始她就挺喜歡林漫的,覺得小姑娘平平淡淡的,就是這樣的才穩穩噹噹的,後來高考結束了,沒辦法人家孩子考的太好,胡冕的成績對比著就差了點,要是兩個孩子有心思她當家長的厚著臉皮也就提了,可兩孩子都沒那麼心思,現在想想,不如找個林漫這樣家庭的,雖說可能孩子結婚兩家會將家底掏空,那也比找了一個大小姐好啊,都沒有說起爭吵就對著丈夫揮耳光。

  「我聽我親家說林漫也結婚了。」

  呂文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找個藉口就去忙了,林漫的事兒她不愛多提,加上這胡冕家和張家的關係,怎麼樣的也親近不起來了,胡冕媽媽一看,只能推著車離開,回到家還說呢,碰上林漫媽媽了。

  「……我就是後悔,當初如果娶的是林漫多好。」

  林漫條件也挺好的,挺有前途的。

  胡冕爸爸覺得自己老婆就是瞎捉摸呢,遇上點讓你覺得不愉快的事情,就瞎想,可能嗎?

  那個時候林漫是上中的狀元,胡冕的成績才到哪裡?這說起來就門不當戶不對了,再說你看上人家,人家還不見得能看上你兒子呢,說起來他就生氣,生氣兒子竟然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了,要是恩恩愛愛的說什麼管不管的,現在和恩愛沾邊嗎?

  離個婚,人家也得指手畫腳的。

  有錢人能不沾邊儘量別沾邊,看樣子還是好的少,說道太多,事兒太厚。

  什麼輿論啊,名聲啊這些胡冕爸爸都不知道,你就是和他說,他也搞不清楚。

  胡冕開車下班回家,回到家張佳岑家裡呢,別彆扭扭的,她其實一直想道歉,可就是這口氣放不下來,胡冕能給她一個台階下呢,她保證比誰下的都快,和胡冕就是涼著她,張佳岑是心勁大。

  胡冕買了外賣回來,這些天一直都是這樣的,他是看在陳曉鷗的面子上,答應了暫時不離婚。

  佳岑現在也不上班,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一整天 也沒吃東西了,白天睡覺來著,看這胡冕吃東西就有點餓了。

  「沒給我帶份兒?」

  胡冕只當做自己沒聽見。

  張佳岑臉色漲紅,想了想踩著拖鞋就回房間了,回到房間裡將門摔得叮噹響,她要讓胡冕聽見,她發飆了。

  你拿我當空氣嗎?

  晚上八點多回了臥室,胡冕玩電腦呢,張佳岑上了床,她剛剛上床,他拿著電腦就要走,因為之前一直都是不同床的,都到了離婚的階段,怎麼可能同床?

  張佳岑從床上跳了下來。

  「你到底要怎麼樣?」

  胡冕一句話也不說,有什麼意見也不提,就是冷漠狀,張佳岑總碰一鼻子的灰,她知道自己錯了,誰都說 她錯了,她認識到了,這樣還不行嗎?

  有台階,差不多就得了。

  將化妝檯上的化妝品掃了一地,這些對於她來說並不心疼,摔了就再買新的好了。

  電話響,不太想接,可是電話就一直響一直響。

  張佳岑接了起來,是她媽。

  「……你如果連這點脾氣都板不了,索性你就都放棄吧,你是我女兒我才會講實話,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絲的優秀基因,婚姻是你自己要的,現在你搞砸鍋了,他是你丈夫,不是你的寵物,你高興的時候逗逗就可以……」婚姻是需要花心思的,是需要經營的,當然了你鬼混就另外一說了。

  張佳岑的火氣飆升,因為她媽貶低她,可馬上火氣又降了下來,不在那個位置上整個人似乎焦灼的氣息少了一些,她自己其實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不強。

  掛了電話,坐在床上想想媽媽說的話,她也是覺得自己能壓得下去自己的脾氣,想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不就認為她做不到嗎?

  她就偏要做給別人看看。

  深呼吸一口氣,下了樓,胡冕已經收拾好行李了,看樣子是準備出去住,他在這裡也沒有房子,去哪裡住?去酒店嗎?

  你賺多少錢?還不是……

  張佳岑將自己想說的話都壓了下去。

  「我錯了。」

  胡冕提起來行李,這不是一句道歉的事情,也許一開始是,發展到了後面就不是了。

  張佳岑攔住胡冕的去路,她也道歉了,又怎麼樣?

  「胡冕,我承認我是有問題,可你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

  胡冕鬆開手裡的行李,他原本是有點動搖,張佳岑的個性他多少也了解,能低下頭道歉,這已經是極限了,卻沒想到她最後又扔出來這麼一句,他有問題?

  「我最大的問題就是當初不應該高攀。」

  張佳岑面子上放不下來,她道歉了,她認錯了,可這樣還是不行,她被她媽打壓得動彈不得,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你胡冕,你靠的是我家,你靠的是我張佳岑,你在這裡和我裝什麼?

  說好聽點,我們叫自由戀愛,說的不好聽點,你不過就是個白吃飯的,你以為是你有能力嗎?

  「你說對了,你就是高攀。」張佳岑氣焰立即就升了起來,原本就是你高攀我,「你在公司里能有今天,那是因為你胡冕掛著我張佳岑丈夫的牌子,不然你以為呢?你是誰?你什麼學校畢業的?你有多少的能力?你做過多少的案子?你有多少經驗?按照你所有的,現在你也不過就是每個月領著幾千塊錢的薪水,苦哈哈的還著房貸,你過這樣的生活?你住別墅?你在涼州住別墅?」

  哼哼,真是好笑。

  你住得起嗎?

  張佳岑口中說出的話,完全就是徹底的蔑視,她口氣里的不屑非常明顯。

  當一個女人開始不屑自己的丈夫,說話里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自尊,那麼這段婚姻就開始危險了。

  「你父母買的那些名牌,靠的是我,沒有我,你覺得我父母會拿白花花的銀子給你們家花?」

  這說起來就有些過於計較了,胡冕和張佳岑結婚,他是什麼都沒有出,可當初他提的時候,張佳岑不屑他的那點東西,陳曉鷗也沒打算讓胡冕去買什麼,結了婚呢,這錢上就有些分不清了,但說給胡冕家裡買什麼,這有些誇張,只是見面,結婚,偶爾回去給帶些禮物,張佳岑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喜歡扒胡冕這些東西,送出去的東西,她要嘴上拿出來講講,你全家靠的都是我,沒有我,你們全家都玩去。

  再有感情,現在自尊被挑戰,胡冕走的頭也沒有回,他原本就沒答應陳曉鷗回公司上班,他只是答應暫時不離婚而已,他做不到落井下石,他個性不是那樣的。

  胡冕已經聯繫好了單位,家裡湊一些,自己貸款然後買了一個小房間,自己住是絕對夠的,他要骨氣,被人戳著脊梁骨那種日子不好過。

  張佳岑低過頭了,這頭就再也沒有辦法低下了,她覺得自己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是胡冕不識抬舉,離就離吧,反正都這樣了,難不成她捨不得他什麼?

  陳曉鷗給女兒開了一個畫廊,想要將張佳岑給捧成沾染一些藝術氣息的,做的都是高端的客人,可惜張佳岑的心思壓根就沒放在這上面,她想回公司,你越是說她不行,她越是想回去。

  張景川的醫生剛剛從他的病房離開,陳曉鷗和醫生聊了一會,然後推門進去。

  「還覺得難受嗎?」

  張景川睜開眼睛,目光掃過陳曉鷗。

  「佳岑當初就不該和胡冕結婚。」

  最大的錯,就是陳曉鷗竟然同意了。

  張景川將張佳岑這段婚姻不愉快歸結到了陳曉鷗的身上,你當母親的,原本就知道張家是什麼身份,什麼阿貓阿狗想娶張家的女兒,你就答應嫁,搞到現在的地步,你滿意了?

  陳曉鷗原本公司的事情就很耗費心血,現在張景川是把所有的不好都推到她的身上來。

  佳岑和胡冕一開始談戀愛的時候,她提過意見,可有人聽嗎?

  「是你說只要感情好,不需要看出身……」這是原話吧?

  張景川突然將花瓶砸了過去……

  ……

  陳曉鷗從病房裡離開,門帶上,她的手沒有離開扶手,深呼吸這一口氣,頭髮有點亂,然後神色匆匆的就離開了。

  張夫人聽下人說陳曉鷗回來的時候額頭上貼著紗布呢。

  「受傷了?」

  陳曉鷗正在抽菸,見婆婆進來,趕快的將煙滅了,然後去推窗子。

  「媽……」

  神色有些不太好。

  張夫人徑直走到陳曉鷗的面前,將她額頭上的紗布一把就給扯了下來,破了,看樣子是什麼劃破的。

  她又將紗布貼了回去。

  「景川砸的?」

  陳曉鷗沒有吭聲。

  張夫人看了一眼陳曉鷗:「他是個病人,心嬌,家裡接連不斷的出事,我也不能說讓你理解……」

  陳曉鷗點頭。

  「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張夫人帶上房門。

  回了房間,她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疼。

  張家這是要準備走下坡路了嗎?

  等到嘉佳長大,能完完全全的接管公司那還需要幾年,這幾年的時間就足以讓陳曉鷗做大,女人做事情嘛總是感情用事,她娘家還有那麼多的人活著呢。

  傭人端著補品進來。

  「景川對著曉鷗動手了。」

  傭人一愣,因為多少年都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只是呂文在的時候,張景川動過手,呂文出了這個家門,就仿佛晦氣一掃而光一樣,現在這是怎麼了?

  「我不放心曉鷗。」

  傭人倒是能明白張夫人的心情,兒媳婦到底是外面的,靠得住靠不住這都不好講的,先生現在身體不好,不能過問公司的事情。

  「可是大小姐……」腦子不太靈光。

  「我想讓嘉佳休學。」張夫人出聲。

  傭人一愣,上手給張夫人捏著肩膀,張夫人這才覺得心口又不疼了,舒服了一些,稍稍的出口氣。

  「孫子總是我自己的,家業早晚都是要交到他手裡的,晚交不如早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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