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欲擒故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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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女士本就是上中人,家人還都住在上中,她偶爾也會回到上中,不過現在回來的次數少了很多,不是回來探望母親,公司的事情很少會踏足上中這裡。

  秦商的姥姥住的既不是別墅,也不是大樓大廈,而是住在某處農村,沒有和兒孫住在一起,她喜歡一個人生活,敞亮亮的大房子,修的格外的典雅,家中看似平淡卻有不一般,房子是按照老太太自己的設計修建的,家裡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她的日常生活。

  兒女都頗為孝順,可老太太既不和兒子住,也不同女兒住,並非是怕誰苛待她,而是她現在還能動,腿腳利索,家中已然有了保姆照顧,實在不需他人費力。

  「我媽人呢?」

  「在裡面睡午覺呢。」

  保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長得微微的有些胖,皮膚很白,偏偏也姓白,眉眼溫和,對著商女士笑著。

  商女士的車停在門外,家裡的阿姨和她講,之前老太太下地幹活,可能這幾天是累到了,家裡種了很多的青菜和水果,老太太都是和她親自去摘,家裡的人都來過幾茬了。

  商女士坐在客廳里等著她媽睡醒過來。

  秦商的外婆早先是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的學生,教過她的有很多都是鼎鼎大名,那個時候人也不像現在的人一樣,老師對學生呢,很關懷很照顧,那個年代嘛質樸的很,老太太手裡有一本畫冊,算得上是無價之物,其實這些東西外界接觸到一般都是出現在拍賣會,好好的畫冊被撕成一頁一頁,唯獨她的還保持著原樣,老太太曾經對兒女說過,動這個畫冊就等於是要她的命。

  兒女當中沒有特別得她偏疼的,一視同仁,她給不了什麼,你們的生活你們自己負責,商家這一塊呢,最為出息的人,當然了要看你對出息這個詞兒怎麼來看,最有錢的人肯定就是秦商他媽,剩下的兄弟姐妹都是老師,小輩呢,誰也沒求過老太太給照顧,自己都能解決了自己家的事兒,她就是不喜歡自己家人來人往的,當初商女士和秦可為離婚,商女士下海做生意,秦商實在照顧不了,送來老太太這裡,她代替商女士照顧了秦商四年,秦商吃喝住都和她待在一起。

  真的要說偏疼吧,可能多少有點偏秦商。

  帶過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商女士安安靜靜的坐在外面看報紙,她媽睡覺的時候,誰都不能進到臥室里,這也算是習慣吧,沒人破,慢慢的就成了規矩了。

  老太太睡醒,睜著眼睛緩緩神,又多躺了五分鐘,才慢慢的起床,雙腿搭在床邊。

  上了年紀,身體多少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總是想睡覺。

  「你回來了啊。」

  商女士推門進來,走到床邊附近,蹲在地上,把鞋給老母親穿上。

  「嗯,順路就回來看看,家裡今年的收成不錯。」

  老太太攏攏自己的頭髮,下了地。

  「是挺不錯的,回去的時候帶著點。」

  出了房間,保姆給她送水:「我自己能行,你去忙吧。」

  別把她當老殘廢一樣的照顧,這些能做的就讓她自己來做。

  「行啊,帶回去給秦商嘗嘗。」

  老太太入座沙發當中,家裡的擺設其實沒有太值錢的,她不喜歡那種燒錢的壯闊氣息,擺的都是對她的眼,順她的心。

  「秦可為知道秦商沒有工作?」

  這事兒她知道,她的意見就是很簡單,孩子的選擇,由著他,將來他跌倒了,摔破了腿,他自己負責,等到他真的覺得這條路行不通了,他自己就想辦法了,工作不工作其實也不需要看的那麼重要。

  端著茶杯喝水,外面吹著涼風,透過紗窗飄了進來,吹了一頭一臉,她不停的攏著自己的頭髮,這是她的習慣,睡醒之後會抓頭髮一百來次,就放是給頭放鬆了。

  「知道,還鬧了一場。」

  老太太看著窗外。

  「秦商談了一個女朋友,談了挺久的,女孩子家就是上中的。」

  老太太一愣,上中人?挺好的。

  「哪兒的?」

  商女士說著,呂文曾經和她提過,老太太點著頭,抓著放在旁邊的花鏡戴上,接過女兒遞過來的手機,看看這姑娘長什麼樣。

  這照片還是林漫學畫眉的那時候商女士拍下來的,就這麼一張,秦商和林漫的合照很少,這兩孩子可能都不太喜歡照相。

  「挺好的。」老太太摘了眼鏡。

  兒孫各有兒孫福,別人的事兒她不願意跟著摻和,不要說秦商,就是兒子女兒她都不管,你們看好認為好就行,在她這裡沒有什麼把關不把關的,除非是人品很差的那種。

  「我一會兒多摘點菜,給他們送過去。」

  「叫他們來家裡玩。」

  家裡的菜也吃不了,更加不可能拿出去賣,都是一個城市的,過來就摘了,省了菜錢也幫他們不浪費,這多好。

  「秦商啊,你等會兒,外婆有話要對你說……」商女士打通了電話,老太太就一邊坐著呢,她起身將電話送到自己媽的手裡,老太太接了過來。

  「……你做的什麼物件給我送過來兩樣,我看看我大孫子手藝怎麼樣。」

  老太太拿著電話講了不到五分鐘就掛了,從沙發里起來,直奔自己的種菜基地去了,親自給林漫家摘的菜。

  商女士叫司機捧著泡沫箱,她囑咐保姆兩句,畢竟老人上了年紀,如果有什麼身體方面的原因,一定要就近通知。

  保姆送商女士出門,說大哥是每隔幾天就過來看看,有時候下班也過來瞅一眼,並不進門,她口中講的大哥就是商女士的哥哥,讓商女士放心。

  商家是個很奇怪的家庭,比如說老人自己單獨居住,比如說他們兄弟姐妹其實也不常常見面,但是感情破好,商家的媳婦兒也沒有一個起刺的,為人都挺溫和的。

  「回去吧。」

  商女士上了車,告訴司機地址。

  呂文正在洗菜呢,接到的商女士電話,她握著電話。

  「在我家樓下呢?」一愣。

  掛上電話,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剛剛洗菜手上都是水,接電話也沒顧上,門帶上就往樓下跑。

  可不是嘛,車停在不遠處,商女士就在車前面站著呢,還是那樣的一身白,看著怎麼說呢,平淡卻骨子裡透著極盡的奢華,奢華的是氣質並不是任何物件,水一般的溫柔。

  「上樓坐坐吧。」

  「不了,我馬上要趕回城,我媽現在還生活在上中……」司機抬著泡沫箱下來,商女士讓他幫著抬到樓上去:「她自己種了一點吃的,家裡也是吃不完,給你們送點,有機會的話,過去玩玩,她自己住,你們去了也能熱鬧熱鬧。」

  呂文不好意思收,可都送來了,怎麼就這麼客氣呢?

  邀請商女士上樓,商女士喝了呂文倒的水,然後和司機就離開了,呂文站在原地,腰上還繫著圍裙呢,忘記摘下來了。

  秦商他媽,真是太客氣了。

  「家裡來客人了呀。」有鄰居看見了,就問了一句。

  這客人看著來頭可不小啊,長得真好,是什麼樣的關係呀?過去沒瞧見過呢。

  「啊,是。」呂文回了家裡,送的都是當季的菜,還有一些水果,可這麼多,怎麼吃得完呀?

  林清華回來,這一看,吃是肯定吃不完的,這麼多,放著都放壞了,給林奶奶送過去了一些。

  林清民剛剛下班,他嘟囔了一句:「這東西也送。」

  他哥現在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還送上菜了,他是沒看見袋子下面裝著的香瓜,覺得真是條件越好,怎麼有點越摳呢?回來看看自己媽,就買點青菜就完了?

  「你閉嘴,不愛吃我自己吃,我都吃了。」林奶奶讓老兒子閉嘴。

  家裡該結婚的都結婚了,小輩都結婚多少個了,林清民還單著呢,原先呢,是他挑別人,那時候給他介紹對象的人不要太多,兄弟姐妹都成家了,就剩他一個,將來家裡的房子肯定就是給他的,過去林奶奶住的這個房子也算是大的,那時候房子其實也不值錢,誰都不看有沒有房,他不是挑人家長得不高就是挑人家說話不對勁,單到現在,侄子外甥女的孩子都老大了,他還單著呢,完了房子開始呼呼的漲價,改革改到今天,他的工作竟然一點優勢都沒有了,說的不好聽一點,老男人沒錢,沒本事,雖然有個母親有退休金,可大體條件不行,農村的他還瞧不上,城市的瞧不上他。

  「怎麼拿這麼多菜過來?」

  「林漫對象的奶奶家種菜,就給拿了點,吃不完……」

  林清華這嘴也是快。

  他現在認為秦商家特別的好,秦商這孩子家教好,樣貌好,事事都好,怎麼瞧著怎麼順眼,而且他現在開始看秦商的比賽,稀罕。看見電視機里的秦商,眼睛笑的都沒有了,有才的孩子。

  「林漫談戀愛了?」林奶奶問出聲。

  呂文就心裡罵著丈夫,狗肚子裡裝不了二兩酥油。

  「嗯,談了,和對方的媽媽見過面,挺好的。」

  林清民進了屋子裡去換衣服,林清華和自己媽一提秦商吧,滿臉的自豪,這怎麼說呢,姑娘爭氣唄,書讀的好,考的學校好,找的對象也好。

  林奶奶呢,聽是聽了,也沒有完全的當真,那說的,條件那好,看上林漫什麼了,估計是好,但不至於就兒子說的那樣吧,一表人才的,都表不下了。

  「媽,你可別當我說的都是吹牛的話,那孩子我見過,長得可好了。」

  林奶奶表示知道了。

  呂文回程就埋怨丈夫,這最後能不能結婚還不知道呢,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

  「就家裡人,就說出去能怎麼樣,高興的事兒,不怕說。」

  呂文用眼睛翻騰他。

  去市里,車開到涼州,正好也是有個小型的聚會,這次聚會呢,商女士遇到了一個人,遇到了一個算是熟悉的人,遇到了一個她不太喜歡的人。

  張景川!

  有人引薦著,你看大家都是涼州的人,認識一下,打打交道。

  商女士是個固執的人,有些東西呢,她是沒有看到全部,但就自己所看見的,她覺得就差不多了,人品這個東西怎麼講?不是一條路上的,就別在一條路上並肩前行。

  「不了,沒有必要。」

  引薦的人這個尷尬,他之前和陳曉鷗已經打過了招呼,畢竟商女士現在回來的次數很少,有這樣的機會,他做個中間人,誰能想到商女士竟然是這樣的態度,有過節?

  陳曉鷗也覺得納悶。

  「不太可能,沒有接觸過。」

  她敢肯定張家和商女士沒有過任何的接觸,不過可能那人就是那樣的個性吧,算了就算了。

  走回到張景川的身邊,張景川瞧著遠處臉上帶著微笑的女人,白皙的面龐上帶著得體溫暖的笑容。

  這個人和呂文到底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呂文家的親戚?

  那個女人家能有這樣的親戚?

  陳曉鷗多少有些鬱悶,她向來與人為善,第一次吃癟,肯定心裡有點不太痛快,很少見尚女士這樣的類型,脾氣如此古怪,可看著面相不太像,那樣的溫和,長得也溫柔。

  張景川看出來了妻子的鬱悶。

  「她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我,前幾天出了一點事情……」

  陳曉鷗聽的眼睛有些發直,讓張佳岑去警局配合調查,她也認為有些不太妥當,佳岑不認得林漫,還有她對秦商有好感的事情,這都過去很久了,她和婆婆找過林漫,這也不能構成嫌疑吧?

  不過好在事情水落石出了,還有就是,景川……

  陳曉鷗特別想和張景川好好談談有關於林漫的事情,可為了一個外來的人,弄的他們夫妻倆感情失和真的不划算。

  「那商女士和林漫家有什麼關係?」沒關係的話也不至於這樣的給出頭。

  「誰知道了呢,也許有吧。」

  *

  「您要的資料。」助理將資料遞到商女士的手上,商女士翻了翻,還真的就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這個張景川人品實在有些不好。」助理淡淡的說著,她去調查的資料,自然之道這裡面發生過什麼,說實話這種父親完全就是人渣,妻子你可以不要,你們感情有問題,那女兒呢?她看著這些資料的時候,她都懷疑,也許林漫並不是張景川親生的,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不然呢?

  還有讓她覺得納悶的是,林漫的媽媽就這樣忍了?

  「孩子的父親有義務付給孩子撫養費,這不是他說不給,她說不要就可以的。」孩子是當事人,沒有人可以代替孩子來做。

  「你覺得依照我們國家現在的法律,能強制執行嗎?」

  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很多離婚後離異的家庭一方都會欠缺孩子的撫養費,為什麼不要?

  就拿秦商來說,第一她不差這點錢,第二她很討厭和秦可為繼續有所接觸,第三她浪費在秦可為身上,去追討撫養費的這個時間,她能賺到更多的錢,看著鬧心,聽著鬧挺。

  林漫家是怎麼回事兒,她大概也能猜到,看見呂文的第一眼,她覺得自己就把那個女人看透了,她不討厭呂文,這也許就是她未來兒媳婦的娘家媽,為什麼要討厭呢,能好好的相處,誰家都有誰的不易,別人的事情,她少管。

  助理還是不能理解,依照她的個性,如果和丈夫離婚了,她絕對會鬧起來的,錢不拿出來絕對不行,這是你應該盡的義務。

  林漫接到警局的電話,站在走廊上。

  「……是,我已經接到了電話。」

  謝清韻準備出去吃飯,她腳上的鞋子今天穿的有些不對勁,磨腳的很,小腳趾的位置已經磨掉了皮,難受的厲害,可是台里她也沒有放別的鞋子。

  「不去吃飯?」

  她和同事笑著:「你們先去吧,遇上熟人了。」

  她帶笑往林漫的方向走,林漫站在窗子邊,單手攏著頭髮,這樣的結論她不接受也沒有辦法,查來查去只能算她倒霉,那還能怎麼辦?就遇上了,不過經歷了這麼一場,以後她看見有人求助,她一定會報警的。

  那邊的電話也是安慰著她,發生這樣的事情純屬意外,讓林漫不要擔心。

  林漫長嘆口氣,哪裡能不擔心呢,她現在下車就得東看看西看看,雖然都是人來接,但心理上還是這個過渡需要時間來揉和一下,受到驚嚇了。

  將手機掛掉,之前的手機壞了,換了一個新的,這個新的家裡交網費贈送的,秦商沒用,他對手機壓根就是一點要求都沒有,林漫拿著用了。

  剛放進褲兜里,準備轉身。

  「好巧。」謝清韻的頭髮剪了,很漂亮的長度,顯得整個人的臉更加的小,上了妝之後的她,看起來更加的清純,說實話林漫一直都認為謝清韻長得很出色,只不過……

  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沒有辦法裝作不知道,像是齊勝男那樣直來直往的傷害,她倒不是太放在心上,謝清韻這種背後扎針的選手,她還真怕,這人的心思得多深沉,一起住那麼久,她林漫愣是沒瞧出來謝清韻一點不對。

  林漫敢說,她現在和喬楚以及夢琪去說,謝清韻是這樣的人,那兩個人一個都不會信她,可能會有疑惑。

  「是挺巧。」林漫道。

  「你怎麼好像對我有點生疏呢?」謝清韻的視線緊緊的鎖住林漫,很奇怪,林漫這是什麼反應?

  「有嗎?」林漫笑。

  「齊勝男和你說什麼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個傻瓜。

  攀上了林同,她就以為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了?那滿身滿嘴滿臉的鄉下氣息,熏的自己頭疼。

  「你覺得她應該和我說什麼?」林漫反問謝清韻。

  漫漫微笑著,她今天擦了口紅,豆沙色,謝清韻的口紅依舊是粉紅色,那樣的粉那樣的嫩,襯得她的小臉嫩汪汪的,這頭髮在這麼一弄,就更加的楚楚可人,林漫心想,畫骨畫皮難畫心。

  「她和你說了什麼吧。」謝清韻敢肯定,說話這樣的陰陽怪氣。

  「你覺得有就有,你覺得沒有,那就沒有。」

  謝清韻的神色有些恍惚,原來林漫真的是帶刺的,她都有些分不清了,這個是真實的林漫還是以前在寢室里受過欺負的那個是真實的。

  林漫越過謝清韻的身邊,她到點要去吃飯了。

  謝清韻叫住她。

  「林漫……」

  眉框之下,OMFORD經典眼影,這一款國內已經斷了貨,成了絕版,卻這樣出現在了謝清韻的眼皮上,那上面的顏色暈開的很細緻,就像融合進了她的皮膚里,完美的搭配。

  「你信齊勝男?」

  「清韻,也許從一開始,你瞧不起的人並非是齊勝男,而是我。」

  林漫轉過頭,臉上帶著甜蜜的微笑,秦商總說她這樣笑的時候很漂亮,她不介意讓謝清韻欣賞一下她的美,同學這些年,給她下了這麼多的絆子,僅僅是因為楊瑞嗎?

  不。

  林漫不信。

  謝清韻的手指摳著自己的掌心,指甲面上刷的是李子色,據說這個顏色可以將她的氣質抬的更美好。

  「軍訓褲子事件,發我和楊瑞的照片事件,還有什麼是你做過的?又或者曾經我進了醫院也是拜你所賜。」

  謝清韻的胸口覺得有些發疼,雙肩崩得緊緊的。

  「你說什麼我不清楚,若是按照你說的,那我進醫院,豈不是和你也有關係。」

  林漫沉默以對,她想也對。

  好奇怪的事情,她進醫院的時候,除了她自己本人懷疑過齊勝男,其他的人並沒有任何的懷疑,但是謝清韻進醫院的時候,曾經有人問過林漫怎麼就恰好出現在現場了,當時還是謝清韻替她解的圍。

  這樣看來,自己輸的也不冤枉,人家下了套,她鑽了進去。

  為什麼撇清了齊勝男的懷疑?齊勝男是個對念書非常在乎的人,在乎到超出一切,這樣的人敢做什麼?

  「謝清韻,你長得很美,也帶毒。」

  林漫徑直下了樓,直接去吃飯了,謝清韻今天也是在食堂吃的,她的表情早就恢復到了平靜,臉上帶著笑,微笑著和別人說話,遇見林漫的時候也微笑的打著招呼,好像剛剛她們沒有談明白一樣。

  林漫想,終究自己是成不了那樣的人。

  她轉身端著盤子離開。

  「鬧彆扭了?」同事問謝清韻。

  剛剛會她一起吃飯,謝清韻還說是等她的老同學,兩個人也不是一起進的食堂,打招呼對方似乎也不是很領情,為什麼?

  「沒有,她有點事情,情緒上受了影響。」

  *

  嘩啦啦。

  「裡面怎麼了?」秘書手裡拿著文件,現在需要老闆簽字,可裡面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借她點膽子,她也不敢進。

  助理滿臉的愁容。

  只能說她低估了秦商爸爸的殺傷力。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忘恩負義的話,那秦可為能算上一個。

  前腳秦商的奶奶生了病,商女士前後找人安排,將老人安排的妥妥噹噹的,又帶著秦商去醫院見了他奶奶,後腳,秦可為在某報紙上進行了連載。

  內容為他和秦商母親的一些過往。

  詳細的助理也沒有去看,看了一些,讓她覺得震驚的是,書裡面提到了秦商,對這個生下來就帶有天才光環的兒子,秦可為幾近完美的讚嘆著,秦商就像是年輕時期的他,與商女士離婚以後,一段時間裡,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他娶了現在的妻子,生了現在的兒子,而商女士卻一直單身到了現在,有人指責,是他出軌導致婚姻滅亡,對於這樣的說法,秦可為表示這是荒謬的,毫無根據的,這些說法傳了很多年,已經傷害到了他的妻子,他的家庭,秦商和他私下也有談過,秦商對他講:「爸爸,其實你可以不用顧慮我的,將事實說出來。」

  他給了商女士平淡穩定的生活,可漸漸的這個女人不滿足於這樣的生活,自己並不能滿足她的欲望,所以商女士急於擺脫他,擺脫這段婚姻,夫妻之間的恩愛早就煙消雲散。

  讓商女士大動干戈的並非是因為秦可為寫了這樣荒誕的事情,而是他將秦商拖了進來。

  她真的不明白,當初她到底看上這個男人什麼了?

  誰都知道秦商和他母親的關係,這些年秦商也一直養在他母親的名下,秦可為這個時候發力,他有考慮過秦商的感受嗎?

  「現在怎麼辦?我著急要呢。」秘書舉舉自己手裡的文件,她得送進去啊,可怎麼進去?

  助理攤手,你看我也沒用,有本事,你自己進去。

  正壓低聲音說這話呢,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商女士拿著自己的包已經出來了,助理跟上。

  「老闆,這……」

  商女士推開,她現在著急外出。

  林漫怎麼也沒料到,晚上商女士竟然會親自來接她,沒有司機,她自己開車過來的。

  「阿姨。」

  商女士推開車門,林漫上了車,車子啟動。

  選了一個人少畢竟安靜的地方,秦可為那邊她現在也懶得去追究什麼,追究起來也不過就是口水仗,也許人家希望看見的就是這些。

  「你看看吧。」

  林漫很好奇,給她一份報紙?

  等到拿起來以後,看了讀了以後,她只有一種深深的懷疑,秦可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這人做事情是有點腦子不在的感覺,可他喜歡秦商的那個勁兒不是裝出來的吧?她覺得並不像,這樣堂而皇之的將秦商推了出來,是為了什麼?

  想不出來,也想不明白。

  不懂。

  謎一樣的男人。

  「我現在真的特別想手撕了他。」商女士端著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林漫:……

  可看表情卻不怎麼像。

  「我如果知道有今天,我寧願沒有生過秦商。」

  不生也就不會為他帶來這些煩惱,有個神經病一樣的父親。

  「……他能聽得進去你說的話,林漫阿姨求你一件事情行嗎?」

  「阿姨,你說。」

  「別讓秦商很輕易的就得到你,至少不要對他太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其實她特別的怕,這些年就出一個林漫,如果以後秦商對林漫沒有感情了,膩了,怎麼辦?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得不到永遠都是最好的,不要對秦商那樣的好。

  林漫:……

  她第一次聽說,親生母親提出來這樣的要求。

  「他和一般人不太一樣,至少你我都清楚他和別人的不同,平時情緒穩定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傷害性,可一旦情緒出現了波動,他行動上就會變得不好控制……」

  林漫猛抬頭。

  她記起來了,有一次秦可為說了她兩句,秦商拿起來菸灰缸照著自己的手就砸了下去。

  「這些年我們母子倆一直分開生活,他對我的感情……」商女士緩緩的說著。

  商女士一直對林漫帶著莫大的歉意,她覺得對不起林漫,將林漫拖進了這樣的漩渦當中,可林漫卻認為,不是別人拖的,而是自己自願的。

  牛馬不相及的想著,秦商提出來他搬走,想著談戀愛的時期,他們頻繁的見面,秦商情緒上的轉換。

  林漫叫了續杯,她覺得這裡的咖啡還不錯。

  「今天晚上能來家裡嗎?」

  商女士送了林漫回家,親眼看著她進的門。

  秦商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穿了一件襯衫,牛仔褲,頭髮也沒有整理,現在頭髮是越來越長了,可能別人會認為這有一些的邋遢,但林漫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微笑,她眼睛裡都是暖意,都是星星,只要這個人一出現,無論他是否剃了光頭,他是不是鬍子拉碴,他什麼模樣她都覺得好看,她能披星戴月,她能上陣殺敵,為了秦商,她什麼都能做出來。

  秦商脫鞋,進門她就盯著自己瞧,現在依舊在看,看什麼呢?

  「看什麼?」

  看的他有點發毛。

  「秦商,你認為愛情是什麼?」

  秦商推她的頭,睡傻了?

  別指望他每天嘴裡說愛說個不停,他不喜歡這詞兒。

  願意講的時候他自然就講了,但是逼他,那抱歉了,就算是林漫,恐怕也不行。

  「我想和你探討一下愛情,欣賞?崇拜?或者就是腦殘?」

  「衝動,激情。」

  這是他理解的愛情。

  見到這個人,會有衝動,會有激情,當然衝動不見得就和性有什麼關係,卻也不是一點關係都沒。

  哦,漫漫點點頭,原來對她有的是衝動和激情,那難搞了,她要怎麼保持這種衝動和激情?

  頭疼的很。

  自己對他就像是自己說的,欣賞有,崇拜有,腦殘更有。

  捂著臉,完了完了,林漫你就是個腦殘粉。

  沒有原則的認為秦商就是最好的。

  心中另外的一道聲音進行反駁,也不是她不去欣賞別人,可眼前就出現不了一個,能讓她有驚艷的同時讓她覺得折服,沒有怪她嗎?

  「我媽找你說了什麼?還是那個醫生找你說了什麼?」秦商問她。

  林漫蹲在地上,依舊捂著臉,秦商站在她的身前。

  他說話都讓林漫覺得空氣當中自然的帶風,就好像是空調開了開關一樣,請問她現在這樣,還有救嗎?

  「我就是覺得,我這個腦殘粉當得太過於稱職了,我有個同事她丈夫長得特別的好,兩個人也是大學同學,一路走過來的,現在丈夫劈腿了……」

  其實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同事,是她杜撰出來的,不說實話那只能是假話了。

  「我自己是挺好的,也挺有魅力的,當然了我又白身材又好……」林小漫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她將自己的優點從頭到尾的說了一次,不屬於優點的範圍,她也強制的挪到了優點的範圍之內。

  比如身材好什麼的。

  要知道她是萬年的飛機場。

  如果有凹胸的話,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就是凹胸的傑出代表。

  被人綁了之後,她很努力的吃,結果越吃越瘦,還可著這一丁點的胸開始瘦,慘絕人寰啊。

  秦商眼裡帶著笑意。

  「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身材很好。」

  林漫從地上站起來,往他身上一竄,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不管了,就這麼地吧,能不能迷住,她怎麼加油?

  「就是,距離拉開一些,給我一些喘息的空間,讓你更想我一點,我決定了,你搬出去吧。」

  林漫小手一揮。

  可心裡在淌血,並非滴血,滴血不足以表現出來她的憂傷。

  到手的肥肉,就讓他飛了。

  好不容易熬到同居的地步了,沒同徹底呢,直接分居了。

  「行呀,給你空間。」

  林漫:……

  吃過了飯,她拉著秦商的手在小區轉了一圈又一圈,走的腳都有點疼了,林漫覺得商女士可能搞錯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在秦商放個屁她都認為是香的情況下,她怎麼對秦商不好?

  敲黑板。

  誰能來告訴告訴她,怎麼對男朋友不好一點?

  秦商憋了很久,最後沒有憋住:「你抓的我都要禿嚕皮了。」

  拉手就拉手,她手指不停的磨磨蹭蹭的,你提出來給你點空間,然後又這樣騷擾,不是很好吧?

  做人就要做個有格調的人。

  得到身體不是目的,讓她主動撲上來,主動提出來,這才是目的。

  回了樓上整理著他的衣服,有過最甜蜜的時光,一張開眼睛就能瞧見他,雖然自己頑固的守著雷區,現在是徹底他就要搬出去了,好不舍。

  「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秦商搖頭。

  搖個頭都這樣的帥,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那句話,人家說酒窩裡沒有酒,都能醉人,秦商這臉上就連酒窩都沒有,她也醉了。

  「就一個要求行嗎?」

  漫漫比著手指,秦商很有原則的說不,你提就直接提,不要讓他先答應。

  眼角眉梢飄過笑意。

  「就答應我不行嗎?」

  秦商摸摸她的頭,繼續搖頭。

  林漫踮起腳,伸出手去掐他的脖子。

  「答應不答應?」

  他依舊搖頭,還是不肯點頭。

  「算了,不答應就算了。」

  原本以為自己能誆到他一個承諾,林漫相信,秦商說出口的話,他就能做到,只要他答應了自己,就算是他真的看見他爸幹了什麼混蛋事也不會自殘的。

  結果沒誆到。

  她的表情很失落,是真的失落,就像是沒有將糖球吃到嘴裡的孩子一樣。

  「就一個,你提吧。」

  「遇見事情的時候,能不能多考慮三秒,只要三秒就好,不要急於下決定。」

  「你怕我做什麼?」

  「我只是要你這樣的承諾。」林漫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送走了秦商,林漫背靠著門板,她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這個屋子裡,每一個角落裡都殘留著他的味道,她走到哪裡,都逃脫不開。

  洗好澡,跳上床拽過來被子蓋到下巴以下,她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好久之前其實也算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放在一邊的手機閃了閃。

  手機這個東西,她從來就不會放在自己的身邊過夜,可是現在此刻,她就是在等秦商的簡訊,或者其他的信息,抓心撓肝的等著,會不會發給她呢?

  又會發些什麼?

  手機一閃,她馬上抓了過來,是不是人還站在門外呢?或者怕被她發現,躲到了車子裡,也和她現在此刻一樣,戀戀不捨呢?

  短消息,點開。

  鼓蓬蓬髮酵的饅頭,軟濃濃、紅縐縐出籠的果餡,真是一件美物!

  林漫以為自己沒有看清,她重新看了一次,是她眼睛出問了,還是她心出問題了?還是秦商就是這樣發過來的?

  他和自己開帶顏色的腔?

  她當然清楚這話是出自哪裡,甚至秦商少的那幾個字她馬上就能補上去。

  等等,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

  林漫做了一夜的春夢,她也不想的。

  天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的折磨她,夢裡都是這個人,他晃來晃去,他就是不肯直奔主題,開心高興的情緒交織在一塊,給她個竄天候她馬上就可以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睜開眼睛,才四點多,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繼續將那個未完的夢境做下去。

  你倒是繼續啊,你怎麼不繼續了?

  林漫拽著被子,捂著臉。

  煩人,這麼一大早的就來在她心上撓痒痒。

  她這是得了饑渴症嗎?

  ------題外話------

  建了一個驗證群,群號為一四九一七二四三七,本群為驗證群,向管理員提交截止到120章的全部訂閱截圖可以進入正版福利群,嗯,福利也不是大魚大肉,能力有限,多少就是被卡掉的章節,願意加的可以加,別的要求沒有,我希望大家和和睦睦的,還有不要打廣告,拉票,對其他作者進行攻擊,正版群只針對瀟湘書院的讀者,如果通過有些慢,請體諒,看見就會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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