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最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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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漫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秦商人在坐著,意識有些恍惚。

  林漫帶上門,人都走了,最後怎麼解決的她也不清楚,她沒有直面面對過這樣的事情,這是人生第一次,開了先例,估摸著自己以後接受起來也不會太難。

  家裡所有的窗簾又全部拉上了,窗子是開著的,窗簾被風吹得捲起,秦商坐在客廳里,他睡沒睡好,林漫也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背對著她。

  「漫漫……」秦商第一次叫她漫漫。

  幾乎秦商很少稱呼她漫漫,哪怕情濃的時候,他高興叫她林漫,不高興也叫她林漫,至多叫個林小漫,疊字從未有過,聲音里夾雜著某種不知名的魅惑悄然無息的蔓延,蔓延進林漫的周身,四肢,乃至心臟。

  「我的家就是這樣的,我的狀態目前也只能這樣,你要是走,門在那裡。」秦商指指大門口的方向,他的聲音緊繃,他自己都要受不了秦可為了,秦商想對秦可為喊,想推開那個人,想讓他距離自己遠一些,他自控,他自認自己做的很好,他喜歡林漫,他尊重林漫,他學會了尊重,學會了喜歡,學會了對一個人感興趣,可為什麼總是來破壞他的好呢?他好不容易堅持到今天的好,他現在很想發火,非常的想砸東西,他很憤怒。

  為什麼你們離婚的事情要一次一次的講給我聽?OK我聽清楚了聽明白了,這樣還不夠?還要反覆的講上一千次一萬次?他只是自己的,誰的都不是,都不是。

  林漫的腳站得有些發麻,想要找個椅子坐一下,她剛剛在十五樓坐了半天坐的屁股也很涼,她需要點時間來緩和一下心情。

  遇上這樣的父親,很頭疼吧?

  她真的以為全天下的父親都是自己父親那樣,老實,熱情沒什麼本事卻善良。

  她為秦商感到悲哀,不被理解的那種悲哀,秦商也不是兩三歲的孩子,為什麼要橫加干涉呢?最令林漫不理解的是,秦商一直跟著他母親生活,可商女士從來不會幹預兒子的生活,秦商的父親關心的有些病態。

  「你要走嗎?」

  林漫一動,秦商抬頭去看門的方向,表情已經變了很多,眼神也更加的陰沉陰暗,有些類似於喝醉酒之後的微醺,眼裡的光蕩漾著蕩漾著,秦商的臉原本就好看,此刻更是已經盛開的鮮花一捧,純艷艷的顏色,面孔上沾染了一絲的粉,粉的魅惑,陰暗、模糊、曖昧。

  林漫整理整理自己的頭髮,她頭髮亂糟糟的,剛才也是沒有時間去弄,重新紮了起來。

  「我找個地方坐一下,腳麻了。」林漫自得的奔著椅子就走了過去,拉開椅子,自己坐了上去。

  「你不走?」秦商的聲音又變了。

  像是痒痒撓,你原本不覺得癢,但它過來抓你了,撓了幾下,你突然又覺得癢了,他就這樣撓在林漫的心尖上,漫漫沒骨氣的想,她要是被坑死了,不怪別人,只怪自己的眼珠子。

  有些東西她知道了,她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神人。

  「去哪裡?」林漫問他。

  「不離開嗎?」

  「因為什麼離開?因為你爸很煩人?」林漫搖搖頭:「誰家都有點難念的經,我家也一樣,不去關注就是了,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至於你爸是怎麼想的,我也理解不了,可能普通的父母就是這樣的吧……」換到自己身上來想,她畢業的那一天不去工作,說是要在家裡隨便找點事情來做,她媽也會瘋的吧。

  所以似乎還是可以理解的,人和人的想法不同,你不能強去要求。

  比如商女士,比如秦商的父親。

  這種東西也不見得就是有階級層次的,比如她父母。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秦商輕輕的笑了,空氣里混合著魅惑和曖昧的味道,尾香漫漫飄散,這似乎就像是一個夢境,睜開了眼卻未徹底清醒的夢境

  「我不知道。」林漫答。

  「不,你知道。」秦商肯定道。

  為什麼不說呢?

  你為什麼就這樣的讓我喜歡你呢?該死的喜歡你。

  林漫,不能這樣的,太過於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不太好,真的不太好呀。

  林漫啊,林小漫,你就不能笨一點嗎?

  為什麼偏偏要把你的聰明展現給我看呢?

  「林漫,我說過我喜歡你嗎?」

  「大概。」

  秦商點點頭,他不只是喜歡她而已。

  秦商依舊悠閒過他的日子,他接的工作有些人知道大多數的人不知道,秦商搞了一個店,這是眾所周知的,想來也是,一個高學歷的人,被稱為天才的人,就在大家等待著看他的未來可以多精彩的時候,他卻突然選擇了落魄,讓人感官上接受起來有些不舒服。

  日子似乎就進入到了老夫老妻的生活當中,似乎又不完全相同。

  林漫和秦商同居了的時間裡,大多數都是她醒來他剛剛入睡,她回來的晚一些他已經離開了,秦商還是非常不喜歡隨身攜帶電話,即便強迫他帶著,他也會將電話調為靜音,只是屏幕閃了閃而已,他聽不見音樂,他照樣不接,他的工作室已經頗有一番的規模,很現代很另類。

  林漫沒有和秦商睡。

  追究原因呢,不是沒想,不是沒有過衝動,特別是有個人總是往你的嘴上塗蜜,有些時候她乾脆的想,就這樣自暴自棄吧,隨了他算了,那種我減肥,看著別人吃大餐的心情,真是非常的不爽。

  林小漫正在減肥當中。

  「吃黃瓜啊?」

  林漫回答:「吃黃瓜健康,來一根嗎?」

  夢琪看著林漫掰開黃瓜然後咔吧咔吧的送進嘴裡,嚼的這個香,不是她來食堂還帶自備糧食的?

  「你就吃黃瓜?不打菜了?」

  卡里沒錢了?

  「減肥。」說完頭重重的撞向桌板。

  好想去死一死啊。

  誰來救救她。

  夢琪覺得今天林漫有些反常,自己去打菜,好菜幾乎也沒什麼了,隨便打了點,端著過來,坐在林漫的對面。

  「我看你眼圈挺黑的,最近熬夜了?」

  夠拼的了。

  「熬夜了。」林漫直言不諱。

  「你也差不多點,你都這麼優秀了,給別人留條活路吧,要學習也要生活啊,和秦大帥哥有時間去壓壓馬路,看場電影解解壓。」夢琪嚼著飯。

  林漫想起自己昨天熬夜的罪魁禍首,秦商。

  秦商不知道哪裡弄到的書,看起來特別的燒腦,他原本可能是自己看的,就隨意的扔在客廳里了,十二點他就出去了,林漫半夜起來上衛生間,秦商喜歡留燈,漫漫卻不喜歡,睡覺就是要烏漆麻黑才睡得好嘛,她上好衛生間出來順手想要關上燈,反正家裡現在也只剩她一個,結果好死不死的就看見那本反扣著的書,她絕對是無意的。

  就走了過去,原本想放個書籤然後合上,誰知道鬼使神差的,她拿起來就沒松過手,凌晨兩點她告訴自己,看完這幾頁的馬上就睡,四點的時候她想著反正也都看這麼多了,在看一眼,直接看到結尾吧。

  書里還夾雜了一些關於感情方面的線索,忍不住一看再看。

  看下去的結果就是,她看到了天亮,整個人都頹廢了,還沒看完呢,還有下集和下下集。

  秦商開門回來,第一次看見她是清醒的狀態,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大開著房門,頂著一頭的鳥窩,哀怨的看向他。

  「早安。」秦商走了過去,在林漫的臉上偷吻了一口,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他準備洗個澡就睡了。

  林漫被親了一口,也沒有任何的反應,該死的秦商,你為什麼看這樣的書?

  搞的她一大早的,就熱血沸騰,誰說只有男的才會這樣?

  衝動是魔鬼啊,魔鬼。

  林漫覺得自己都幻聽了,可能因為熬夜的原因,天知道就連高考她都沒熬過夜,撐死十二點也就睡了,眼睛裡都是蚊香,腦子裡也覺得不清不楚的,腳下步子發麻,好像這不是自己的雙腳。

  這種感覺真是痛苦,他每天都要熬夜,他到底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漫漫稀里糊塗的去拉衛生間的門,大門一拉開,一陣熱氣撲面迎來,熱騰騰的霧氣對著她的臉涌了過來。

  什麼情況?

  「我在洗澡。」秦商倒是顯得不急不忙的,淡定的轉了頭然後淡定的出了聲,提醒林漫他還在洗澡呢,拉門上都是霧氣,都是水珠,林漫咣當一聲又將拉門給拉上了,水聲。

  嘩啦啦的水聲,可是她剛剛為什麼沒有聽見呢?

  流淌著的水順著他的小腿流向地面,然後……

  等等等。

  林漫拍拍自己的臉,一大早的不要這樣好嗎?起來就發花痴這樣好嗎?

  妖妖靈嗎?有人耍帥,你管不管?

  看見了。

  眼神不好也看見了,看見了……秦商的屁股。

  林漫的手捂著臉。

  秦商洗了澡就去睡覺了,漫漫這課上完了,腦子裡還都是漿糊呢,一直就沒清醒過,她怎麼就沒去摸摸呢?

  掀桌!

  頭繼續磕著桌板,怎麼可以有這種齷齪的思想?

  都是那本書啊,把她給帶歪了。

  夢琪眨著眼睛,今天這是怎麼了?頭疼?

  「你頭疼?」

  「我渾身都疼。」漫漫嘟囔。

  伸著手對著老天喊,老天爺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每天時時刻刻的都有人想要勾引我,我該怎麼克制住我內心的衝動呢?

  她好想辣手摧花啊。

  她是不是不正常了。

  夢琪咳了一聲,吃自己的飯,林漫恨恨的咬著黃瓜,秦商渾身都帶毒。

  此刻家裡躺在床上的人進入了沉睡當中,睡的很沉,屋子裡黑暗暗的,沒有一絲的光,身上蓋著一條毛巾毯,半截的長腿露在外面,只是蓋住了腰腹部的位置,修長的雙腿,強而有力。

  家裡安安靜靜的,偶爾能聽見一絲外面傳進來的鳥叫聲。

  謝清韻邁出了一小步,現在她也算是學校里的紅人了,節目播出以後效果還是不錯的,因為她們住校的原因,校內看的人不是很多,倒是謝清韻的媽媽很高興,又來了一次城。

  謝清韻帶著帽子和墨鏡,等了一會兒,抱著自己的手臂,到點了人怎麼還沒有出來?

  據說是延誤了,那她也只能在這裡等是不是?

  飛機中間說是又臨時降在天津,謝清韻看著自己的手錶,她下午還有事情呢,一大早的就來機場接機了,什麼時候能到啊?

  早上九點多就應該到的飛機,結果活脫脫的愣是給拖到了下午兩點,總算是落地了。

  「清韻……」謝清韻的媽媽拉著行李出來,對著女兒招招手。

  謝清韻看見她媽也沒有特別熱情的表情,她站在機場裡都已經四五個小時了,哪裡還有高興的勁兒?

  謝媽媽讓司機把自己的行李裝上車,她看看女兒,好好的天戴什麼墨鏡?作妖啊。

  「你別飄飄蕩蕩的啊。」

  「媽,你說什麼呢。」

  謝清韻把人接到地方,她媽還說呢,請你們宿舍的那幾個小姑娘出來一起吃個飯吧,她請。

  這麼久沒見,她還挺想她們的。

  「你想她們什麼呀?你認識她們誰?」謝清韻涼涼的開口,將帽子和墨鏡摘掉,隨意的扔在床上,她今天穿了一條吊帶的裙子。

  「這孩子怎麼這樣講話呢,我認識她們誰,不是因為你,我能認得誰?你吃槍藥了呀。」這是和誰過不去呢。

  「心情有點不高興。」

  「為什麼不高興?」

  「哪裡來的那麼多的為什麼,媽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我才來,你就想讓我走?」

  謝清韻從身後抱住她的媽媽,臉貼在媽媽的後背上:「我沒想讓你走,我是捨不得你走,媽媽對不起,我剛剛情緒有些不好,你就當我發神經了,別和我計較。」

  「知道了知道了。」謝媽媽拍拍女兒的手。

  和寢室的人鬧彆扭了?

  那就不請她們,她單獨請女兒出去吃飯,就她們娘倆。

  這個天啊,火辣辣的熱,陽光拷在皮膚上,偏這個孩子還要吃燒烤,真是沒事找罪受嘛。

  謝清韻的眼前擺著一瓶冰涼涼的汽水,瓶子裡放著一根吸管,瓶壁外冒著冷氣掛著水珠,謝清韻的手指染的五顏六色的,她媽媽點點她的手指。

  「你就這樣主持節目啊?」

  清韻的爸爸在家高興壞了,全家老小的親戚都通知遍了,大家都有看清韻主持的節目,光宗耀祖啊。

  「會擦掉的。」

  謝清韻用夾子將肉放上去,她吃的比較多,她媽明顯胃口不佳,不過看著她,就滿臉的高興了。

  「媽……」謝清韻咬著肉,她嘴裡還塞著沒完全咽下去的生菜,頓了頓,等到裡面的東西吞了下去:「你小時候身邊有沒有那種特別優秀的人啊,她什麼都比你優秀的那種人。」

  謝清韻的媽媽愣愣,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有吧。」

  「那你會煩嗎?」

  「煩什麼?」煩人家比你優秀?煩得過來嗎?天底下本事的人多了去了。

  「我和你好好說話。」謝清韻的媽媽拉過來女兒的小手,這個女兒真是嬌養了這麼多年,看著她如花似玉的,當媽別提那種自豪感了,就是不曉得將來便宜誰了:「你和楊瑞到底成沒成?」

  謝清韻快速的縮回自己的手,讓她媽抓了一個空。

  「沒成。」

  謝媽媽臉上也有些淡淡然,也許就是孩子的緣分沒有到吧,想來也是,高中就是容易早戀的季節,那時候他們倆天天一塊上下學,也沒發展出來什麼,念大學呢,又進了同一所大學,還是沒有什麼。

  緣分沒有。

  「你學校里就沒有差不多的?」

  她們寢室的那個叫林漫的小姑娘,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家都談戀愛了,她女兒這是怎麼搞的?

  沒人追嗎?

  還是清韻不會談戀愛?

  謝清韻拿著濕紙巾想要去擦自己的手,漂亮的五彩顏色碰觸到了那個冰涼涼的瓶子,瓶子倒了,灑了一桌子的汽水,謝清韻快速的躲開,吃個飯都不能消停。

  和她媽回去的時候遇上林漫了,謝清韻的媽媽還認得林漫。

  「林漫……」

  「阿姨,你什麼時候來的?」林漫自然也記得謝清韻的媽媽,阿姨那麼客氣的和她打招呼,加上她爸媽來城的那次,還是謝清韻幫忙跑前跑後的呢。

  「剛來,你這是去上課啊?」

  「不,我沒有課了,準備回家。」

  回家?

  謝清韻的媽媽有點感覺莫名其妙,不是回寢室嗎?回家?回老家嗎?

  她記得謝清韻說過的,本地戶口的就一個人。

  她恍恍惚惚的也沒好意思繼續問,和林漫又寒暄了幾句,就分開了。

  「她回家?她家裡在這裡給她買房了?」了不得,那得是什麼樣的家庭啊?小姑娘真人不露相啊,看起來不像,嗯,不像。

  對林漫印象深,就是因為謝清韻那次打電話鬧騰。

  「她家裡哪裡買得起,不過靠男人可以,哦不對,應該說靠婆婆是可以的。」

  未來婆婆!

  謝清韻在心裡又加了一句。

  謝清韻的媽媽聽女兒講著林漫的事情,她是覺得這樣不太好的,畢竟沒領證,沒名沒分的,將來人家一腳踹了你呢?房子現在給你住著,不見得以後就是你的,她還是覺得女孩子要保守一點,不過個人的事情看個人,寢室住的好好,為什麼要搬出去呢。「……你那次打電話回來,瘋了一樣的哭,就說她偷了你錢,給我嚇的呦……」謝清韻媽媽想起來這件事就想笑,那個時候哪裡能笑出來,簡直就想哭,聽女兒一直叫一直喊的,真偷假偷,人家都在暗處,背地裡算計你一下,就清韻這種個性還不得被人玩死噢,剛剛開學,怕有人壞清韻,好在後來誤會解釋開了:「我一直也沒問,那錢最後怎麼找到的?是她拿的嗎?」

  謝清韻撐著傘,臉色有些不好。

  岔開了話題。

  林漫還沒有出門呢,喬楚打電話過來。

  「拜託拜託,漫漫你一定要幫幫我,好不好?」她在電話里撒嬌,學校門口的超市水果打折,打折的力度特別的很,她也是剛剛知道的,但是人現在回不去,只能求林漫幫她抱半個西瓜送到樓下宿管阿姨那裡。

  「那你怎麼報答我?」

  「以身相許行嗎?」

  「勉勉強強了。」林漫大手一揮,就表示同意了。

  什麼叫打折,這家的就叫打折,不知道這是要跳樓大吐血還是為了捲鋪蓋捲逃竄,反正價格便宜的讓你雙眼發紅,進進出出的人大包小包的拎著,林漫擠了進去。

  搶到西瓜,可憐這樣熱的天,她還得頂著這樣大的太陽抱著一個破西瓜往回走,太陽曬的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想著謝清韻的媽媽來了,順帶著就給帶了一半,她當時有嘗,這個西瓜特別的甜。

  她抱著西瓜眼見著就要到宿舍樓下了,喬楚又來了電話。

  「大漫漫,你人在哪裡呢?小娘子我來以身相許了。」

  林漫沒好氣的翻著白眼:「我馬上就要到寢室樓下了。」

  「這就來。」

  喬楚一路狂奔,果然看見在路口喘氣的林漫,腳邊放著一個大西瓜,這……也太實惠了吧,她就說買半個西瓜,她為什麼要買一整個?

  喬楚飛一樣的飛到林漫的面前,拿出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扇子,給林漫扇著風。

  「大官人,奴家做的可好?」

  林漫和喬楚的眼神一對上,兩個人同時笑了出來。

  「不是讓你買半個嗎?怎麼買回來一個?你晚上要在寢室里住啊?」

  「謝清韻的媽媽來學校了,剩下那一半給她們。」

  「嗯?阿姨來學校了?」她怎麼不知道呢。

  林漫擦著汗,天熱就不愛走路,天沒黑誰願意出門,恨不得分分鐘變身阿飄。

  「剛剛準備回去,遇上的。」

  「那你從我這裡切一半,帶回去給秦帥哥吃唄?」也算是她的謝意了,成不成?

  林漫可沒有這個力氣,拎著西瓜在走一圈,她還得擠地鐵呢。

  秦商現在不接她,她也不需要人來接,怎麼來怎麼去,到處都是車,看看時間,她真的來不及了,給人改的稿子要送過去,約好的時間,被喬楚這麼一鬧,估計要晚。

  「我走了。」

  林漫加快速度,路上來回又折騰掉了兩個小時,上課的時候吧,時間過的賊拉拉的慢,覺得好半天都等不到下課,你乘個車就感覺時間過的賊拉拉的快,一下車,兩個小時沒了。

  林漫從地鐵口出來,拎著自己的大包,她現在喜歡大包,因為能裝,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

  手機響,老爹來電,是否接聽?

  語調立即輕快了起來:「老爹,有何貴幹?」

  林清華聽到女兒笑呵呵的聲音,也跟著笑,林漫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啊,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打個電話問問,你那邊熱不熱啊?」

  林漫夾著電話,一邊壓馬路一邊順帶著和老爹聊天,從地鐵口怎麼都是要走回家的,父女倆掛了電話,兩個人都是笑嘻嘻的,彼此心情都很好。

  「去哪裡啊?」林清華等客人坐了進來,問了一句,一臉的笑意。

  林漫拎著包進到小區里。

  她電腦里有剛剛退回來的稿子,說實話她很想發飆,是對方交代的不夠清楚,她當時確認過,問是不是這樣就可以,對方是這樣回答的,結果呢,今天才告訴她,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她又沒有八隻手,改稿也是需要時間的好吧,她乘地鐵的時候就想,乾脆就退了不做了,特別的窩火,可和老爹通過電話以後呢,覺得改就改吧,該說的話她說清楚,拉長一點時間就好,人活著嘛,不就是在不斷的麻煩當中尋找突破口。

  晚餐據說是秦商做的。

  林漫瞧著盤子裡的東西,擺著的紅酒,她揉揉眼睛,沒走錯地方啊。

  「買的?」

  挺像是那個樣子的,做的話,做不出來的吧?她也沒看見秦商研究廚藝啊,也不能突飛猛進吧?

  「半成品。」秦商回答。

  他指指眼前的地方,讓林漫坐,地上有一塊白色的地毯,他們倆席地而坐,屋子裡拉著窗簾,點著蠟燭,蠟燭是裝在杯子裡的,就著杯壁火苗閃閃爍爍。

  「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做飯了?」林漫嘗了一口,嗯,果然是半成品。

  這樣的味道,是她和秦商都做不出來的。

  她做菜吧,味道其實不怎麼地,秦商做出來的菜,味道就別追求了,能吃就好。

  「你最近缺錢用嗎?」秦商往她的杯子裡倒酒,深邃的雙眼停留在她的身上。

  以往十點以前就上床的乖寶寶,現在不到十二點不睡覺?

  林漫擺手,不讓他繼續倒了,喝多誤事。

  歪著頭:「沒缺錢啊。」

  「沒缺錢我看你接了不少的活。」秦商喝了一口酒,點點頭,味道還不錯。

  「閒著也是閒著,賺點零花錢也是好的。」

  「如果要用錢,卡里有,你去提。」

  林漫放下刀叉,她一本正經的看著秦商,秦大帥哥:「你就沒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帶著卡攜款潛逃呢?那你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傻!」

  林漫不解,什麼傻?

  「在這個房間裡最值錢的東西只有一樣,你還沒有得到。」秦商抬頭,眼定林漫。

  最主要的東西,你還沒得到,得到一些周邊,就滿足了?

  肉也不錯。

  林漫不自在的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就最討厭這個話題了,你總是撩,你又不敢來真格的。

  真的那什麼,也許她就從了。

  林漫在心裡吐槽自己,你還能再沒點下限嗎?這口味也太重了吧,還要用強的?

  漫漫搖搖頭,她是個非常正經的女子,對,是這樣的。

  「我的車你開嗎?」

  漫漫抬頭看過去,他的車?他不開著呢嘛。

  「近期打算換一輛跑車。」

  神啊。

  林小漫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為什麼就存在這樣的人呢,他說什麼?他說他要換輛跑車?是跑車她沒有聽錯的吧?為什麼世間就存在這樣的生物呢,他張張嘴就可以換跑車,他的錢是哪裡來的?林小漫伸著手,大聲的問著天空。

  「有錢嗎?」

  「有啊,你似乎都不太關心我的卡里放了多少錢。」

  林漫冒虛汗,是不太關心,總感覺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樣子,也不是她的錢,放在她這裡,她就當做代為保管吧,她這人總是想的多,若是以後真有什麼,也講不清楚,錢啊什麼方面的瓜葛越少越好,安全為主嘛。

  「秦商,你教教我怎麼賺錢吧。」林小漫抱著手,一臉懇切的看著秦商。

  她真的好想知道,為什麼她賺到的都是生活費,人家賺到的就是跑車的錢?為何如此不公平呢?

  「你得到了我,不就得到了我所有的錢,等於憑白的得到了一台賺錢機器。」秦商的眼神黏黏膩膩的落在林漫的身上。

  這是要賣身了?

  林漫一口乾掉杯子裡的紅酒,借著酒勁……

  借著酒勁,她也不敢啊。

  她就是嘴巴上的英雄。

  「敬你一杯,換車了,多好,呵呵,我以後也有跑車可以坐了……」

  秦商呢,他的杯子和她的碰撞在一起,屬於杯子特有的聲音,林漫喝著酒,心想著,這玩意也不好喝。

  跑車,顧名思義嘛,能坐的人數有限。

  秦商晃蕩著杯子裡的紅酒,林漫的小臉仿佛就被紅酒都給染紅了,起先是半張,慢慢的變成了一張。

  「我今天晚上難得有這麼多的時間,真的不想來騷擾一下我?」

  林漫捂著嘴,差點把嘴裡的那點不太好喝的紅酒噴出去。

  又來了,又來!

  秦商那張臉,時時刻刻,分分秒秒的都頂著,你快來騷擾我,我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噢。

  她好想打他啊。

  「早得到的,早失去味道。」

  秦商咳了一聲,側過臉半響低低的笑了開,:「晚得到,味濃。」

  林漫的臉皮實在沒有他厚,假裝去了廚房,背靠著櫥櫃,腳心裡都是汗,她無語的盯著自己的腳,請問你出什麼汗?

  你出汗有什麼用嗎?能幫到我嗎?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男人坐在你的面前,天天的這樣誘惑你,林漫真的很想掀桌,問題吧,他總是撩啊撩的,然後……就不繼續了,不繼續了……

  等到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又返身回來,將屋子裡的窗簾都拉開,果然光一進來,她整個人就清醒了很多。

  「嗯?」

  林漫推開他的臉:「吃你的飯,你在撩我,我飯都沒有辦法吃了。」

  秦商的臉被她用手推開,他大笑出聲將人抱進自己的懷裡,臉貼在林漫的腦後,可真是個大寶貝,每天都能讓他開心起來的大寶貝。

  「不鬧你了,好好吃飯。」

  秦商的家人,林漫就見過他的父母,其他人都沒有見過,她的家人秦商根本就連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和家裡通話,林漫已經有目的性的做著慢慢滲透的工作。

  秦商的奶奶生病來了城,商女士叫秘書接待的,老人家下飛機就有專車把人送進了醫院,在醫院的過程中受到的照顧也頗多,動了個小小的手術,即便是小手術,這個年紀也是有些扛不住。

  秦可為沒有出現,倒是鄭少芬受了命令和其他的妯娌過來照顧老太太,起先兩天老太太吃不進去什麼,這兩天呢,身體康復了一些,大家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要我說,秦商就毀他媽手裡了,有錢嘚瑟的不知道怎麼花了,慣成富二代那就有的瞧了……」

  「是啊,誰家的孩子要是有秦商一點的聰明勁,還求什麼?結果人家可倒好,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上一輩行,下一輩就不行。」

  誰行也不如自己行啊。

  「可為就沒說說秦商?」

  鄭少芬仿佛剛剛聽見而已,笑了笑:「這些事情我不太知道。」

  鄭少芬很喜歡聽別人議論秦商,議論商女士,別人說秦商不好,秦商就是傷仲永,她聽了心裡覺得痛快,以前聽見的都是商女士多好多好教育出來的兒子多好多好,現在她兒子和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的,她還需有什麼自卑心?

  自卑?

  鄭少芬呵呵的笑著,她不自卑。

  「秦商這孩子也不懂事,這些年也從來沒見他來探望探望他幾個叔叔……」

  老人睡醒了,睜開眼睛,鄭少芬上手:「媽,你醒了?」

  「他一個小孩子沒受到過任何叔叔的關愛,他為什麼要回來探望他的幾個叔叔們?」老太太問著兒媳婦。

  「媽,話也不是這樣講的。」

  「那該怎麼講?他從小和他媽一起生活,你們是給過他錢,還是打過電話問問了他最近過的怎麼樣?既然都麼有,還講什麼?我這個當奶奶的,也沒付出什麼,生了病還得借孫子的光,我都覺得慚愧。」

  鄭少芬手裡的帕子一僵,她原本是想給婆婆擦擦臉的,現在帕子就被她捏在手心裡。

  骨血,骨血,秦商是姓秦的,回去看望他幾個叔叔不是應該的嗎?婆婆這是怎麼了?也沒有講別的,就連她唯一的樂趣都要被剝奪。

  「你們不要湊到一起,就講人家的是非。」

  秦商的媽媽好不好,人家都離婚了,離多少年了,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她一個前婆婆,生病了不太好治療,人家忙了很大的忙,還不夠仁義嗎?

  「媽,我們也不是講她的是非,你說秦商這麼聰明的孩子,畢業了聽說就閒著,閒著閒著不就廢了?我可是聽說過,那些所謂的藝術家,這個瞧不上,那個看不起的,背後人家都說他們是傻子,是瘋子,日子都過不好……是啦,秦商有他媽,他的日子是不愁的了。」

  秦商的奶奶皺皺眉。

  「有些事情你沒親眼看見,就不要亂說,親眼看見還有假的呢,現在有多少事情是我們看不懂的,我們這些老掉牙的都要被社會淘汰掉了,當著我的面你們說我孫子,你們希望我給你們什麼樣的反應?」

  「媽生氣了,開玩笑的了。」

  幾個人誰都不說話了,鄭少芬給婆婆仔仔細細的擦著臉,擦了臉又喊了護士,老太太折騰了一圈,重新回到床上,身上的病服也換掉了,鄭少芬送去洗了,她不出聲,她就想讓老太太看看,你生病的時候,你前兒媳婦在本事,她也做不到自己這個地步吧,連腳她都給婆婆洗了。

  你掛著你孫子,可是你孫子卻不掛著你,住院連個人影子都沒出現。

  *

  「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上去吧,好了以後給我打電話。」商女士交代著兒子,她不想和姓秦的有任何的聯繫,哪怕婆婆以前對她很好,一個秦可為就夠讓她頭痛的了。

  「秦商啊……」商女士叫住兒子,秦商回頭,她笑了笑,擺擺手:「沒事兒,去吧。」

  看著秦商的人進了醫院,她才開車離開,到附近辦點事情去。

  病房裡有人在說話,秦商敲了一下門,推門進來。

  「是商商嗎?」

  老太太看見秦商有些激動。

  她稀罕這孩子,打小就稀罕,秦商長得好看,也招人喜歡,腦瓜子還靈。

  老太太掙扎著要坐起來,她那麼一動,回血了。

  「回血了,回血了……」

  護士重新弄好離開病房,老太太躺著,拉著秦商的手,她想看秦商不太容易,孩子小的時候吧,什麼都不懂,等大了呢,也不記得什麼了,他媽又帶著他離開了上中,平時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看見,後來秦可為堅持要在他自己的家裡吃團圓飯,老太太也看不到了。

  沒變模樣,她大孫子還是這樣,就是和她沒有話聊。

  「你今天不忙了啊。」老太太問孫子。

  「嗯。」

  「秦商可總算是露面了,你要是不來,我都得打電話通過你媽找你去,自己奶奶生病了,就想看看你,就是找不到你。」

  鄭少芬抱著盆回來,推開病房的門。

  「秦商來了啊。」

  「鄭姨。」

  鄭少芬將衣服都曬好,給秦商遞香蕉,遞過去以後才想起來,病房裡的水果都是前幾天商女士叫人送過來的果籃里裝的,她拿著這個香蕉,要退不退的有些尷尬。

  鄭少芬看著自己伸出去的那雙手,她快速縮了回來。

  「秦商你吃東西啊,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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