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呼吸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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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騰!

  林漫抱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迷瞪瞪的眼神帶著些微的驚恐,做了一個不太歡喜的夢。

  謝清韻還在睡,那張臉依舊那麼好看,有些時候林漫也搞不懂,如果自己是楊瑞的話,她早就敗在謝清韻的石榴裙下了,夢琪似乎在備課,回頭看了林漫一眼,鑑於寢室還有睡覺的人,她只是對著林漫笑笑,繼續忙活自己的。

  喬楚人沒在寢室,估摸著是去衛生間了,因為被子沒有疊,周曦人在上面,她看不到。

  她夢見秦商掐她,掐著她的脖子搖晃著她,具體的細節她給忘記了,只是秦商一直問她什麼,眼神無比的讓她覺得害怕,就像是那天一天,林漫喘口粗氣,一大早的心情就頗有些沉重。

  心塞啊!

  默默的洗了臉,打點好,不想看書,只反覆的想著那個夢,她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神經了,秦商的那一眼是有用意的還是沒有呢?他平時又不會那樣,頭疼。

  吃了飯,心塞的更加厲害了,不能去想這些沒有邊兒的事情,不然越想越心塞。

  吃過飯給家裡去了一通電話,呂文接的。

  「聽著聲音不太高興,和同學鬧彆扭了?考試沒有考好?」

  林漫苦笑:「做了一個噩夢。」

  「噩夢有什麼好怕的?夢是反的。」呂文無語,做夢而已,不必當真,這丫頭怎麼搞的?學習學傻了?「你夢到什麼了?」

  「我夢到有人掐我。」

  似乎不是想掐死她,那種感覺太強烈了,就是秦商的臉,他掐著她,要求她回答什麼,應該是想讓自己順從他,林漫大概記得的就是這些了。

  「夢是反的。」

  呂文和女兒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她還得上班呢。

  林漫和母親通過電話以後,心情依舊沒有得到緩解。

  齊勝男結婚了,果然結婚以後就有些不同了,條件好很多了,偶爾上課會遇上,林漫也只當自己沒有看見這人,所有人都知道林漫和齊勝男不合。

  林漫抱著書找了個位置,偶爾會溜號,今天就是集中不了,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好在又要到了暑假,到了暑假就要回家,她是每年都堅定不移的回家。

  「喬楚我給你買飛機票……」謝清韻叫著喬楚,喬楚應著,說好了一會兒轉帳給謝清韻。

  謝清韻這人吧,有時候看著是矯情,有些時候吧也挺熱心腸的,比如現在吧。

  「林漫怎麼回去?」

  「坐火車。」林漫答。

  「火車。」謝清韻念叨一聲,給喬楚買票順帶著幫著林漫刷了刷機票,學校到涼州的機票還真是沒有特價的,不但沒特價相反的還漲價了,比火車票能貴大概兩百塊錢左右,但也划算呀,坐火車回家需要那麼久,飛機一下下就到了:「林漫,要不要買?」

  漫漫搖頭。

  機票多出來兩百,到了涼州她還要花錢折騰到火車站然後坐車回到上中,全部加在一起也沒有快多少,而且浪費錢,她直接上火車,一覺就到了家裡,又方便又不折騰,反正晚上都是要睡覺的。

  「不了,謝謝。」

  謝清韻忙著喬楚的票去了。

  全部都準備走了,夢琪不回去,因為她父母就在城,周曦的話,似乎……

  「我留在學校不走了。」

  「要不,你去我家玩玩?」漫漫開口說了出來以後就有點後悔了,不是後悔邀請周曦去她家,想讓周曦去玩是真心的,但是吧……沒有地方住,真的沒有地方住的。

  她家就那麼大,她都是住在客廳的,哪裡有單獨的床?叫周曦和她擠在一張床上嗎?

  周曦也不能幹啊。

  「好啊。」周曦竟然開口應了。

  林漫覺得頭大了。

  這下要怎麼辦?送周曦去旅店睡嗎?

  她邀請的,又把人放在旅店,這樣不好吧?

  「過幾天我去找你,到時候給你電話,記得來接我。」周曦不是打算現在就和林漫回去。

  「好啊。」

  漫漫的這個車票還沒有去買,因為不知道秦商什麼情況。

  下午兩點整,林漫用電腦呢,電腦上面突然就多了一個對話框,車票還沒有買吧?

  ?

  漫漫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這是哪裡冒出來的?是自己眼花了嗎?

  什麼情況?

  對方等了一會兒,似乎等不及了,打過來了電話。

  果然是秦商。

  「……還沒有買,你要回上中嗎?如果你回去的話,我們一起買,你不回去的話,我晚上就要訂票了。」「我來買。」

  秦商手裡有漫漫的身份證號,他買的票,漫漫收到了鐵道部的簡訊。

  車是晚上的,她還有一點時間,收拾著自己的行李,簡單的裝了裝,拎太多的話回來還要拎回來,這不是累自己嘛。

  秦商買了一個軟臥車廂的票,四張。

  不管林漫的票是上鋪還是下鋪,反正這一個車廂內她隨便躺。

  晚上秦商過來接她,他什麼都沒有帶,接過林漫的箱子。

  「我自己來吧。」

  知道他不太喜歡拎東西以後,很多時候林漫就會有這樣的顧慮,什麼東西其實她都能拿,可有些時候就會像是現在這樣的尷尬,秦商堅持要拿。

  猜人心有些難度,比如他什麼時候願意拿了,什麼時候又不願意拿,漫漫真的搞不清楚的。

  列車員檢了票,又是一個車廂內他們兩個人?

  她的頭腦就是再簡單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你買了四張票。」林漫後知後覺。

  「嗯。」秦商從來就沒打算瞞她,她問自己回答,她不問那就這樣。

  「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買四張票,還要借其他人的身份證,不覺得麻煩嗎?」而且浪費,太浪費了,雖然知道他有錢,但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

  「不麻煩。」秦商雲淡風輕的說著,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

  「早知道我就自己買票了。」也省得買軟臥的票,她不喜歡。

  「我買和你買有什麼分別?」秦商側著臉道。

  有些時候他是真的不願意在這些小事情上面糾結,他既然能買就證明他有足夠的能力,林漫總是擔心的多,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在破壞氣氛,人活著就該得過且過。

  「當然有分別了,我買就不會買軟臥,還一口氣買四張……」

  這個問題她也不想總是揪著不放,可每次秦商都當她的話是耳旁風。

  秦商乾脆就不言語了,自己躺在軟臥上,他的目光看向上方,裡面有些尷尬,外面熱鬧的聲音,有聊天聲還有路過的,火車上賣東西的聲音。

  這也許就叫價值觀不同。

  漫漫很想說句軟的,前天他們還那麼開心的,今天就搞成這個樣子,但是她的話仿佛就是稻草,把喉嚨塞得滿滿的。

  「我道歉,下次我改正。」秦商開口求饒。

  他也不想好好的就變成這樣,兩個人中總要有一個人低頭的。

  林漫沒忍住笑了笑,被他氣笑了,也是給秦商台階下,她把氣氛搞砸了,總不能又一直僵著。

  秦商往裡挪了挪,其實地方就這樣的大,他在挪又能騰出來多少的地方?手在上面拍了拍,林漫坐了過去,秦商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還生氣嗎?」

  溫溫柔柔的看著你,眼睛中渺渺流光傾瀉到她的身上,手上。

  「我下次會記得的,你不喜歡這樣子。」

  他是不太喜歡和那麼多的人睡在一起,回影響到他的睡眠,他睡好了這些錢很快就會回來,他覺得這也算是一種投資吧,人活著不能總去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他覺得很累。

  林漫反握著他的手,笑容從唇角細細碎碎的散開。

  半黑不黑的時候還算是好過,入夜就不大好過了。

  林漫洗了臉回來,帶上門,雖然早上列車員還是會自行的開門,她不鎖門自己睡不安穩,生怕有人會拉門就進來,沒有安全感。

  在火車上和家裡不同,肯定不能太講究,也不能脫衣服換衣服睡,也就這樣了,對付一夜。

  林漫背對著秦商,她整理了一下軟臥的被子和床單,躺了上去,說是軟臥,其實看起來更加像是沙發,沒有沙發背的那一塊,軟軟的躺著非常不舒服,腰不是很好受,她更加喜歡硬臥的那個床。

  「你怎麼不看我?」秦商出聲問她。

  林漫背對著他,他看不到她的臉。

  林漫不想轉過去,對著看,說不定幾點才睡,她都睡不好,前一次和他一起乘火車就是,那一夜睡的恍恍惚惚的,雖然人在車上她就不能真正的睡好。

  「我要睡了。」

  車廂里已經關了燈,外面還是有很多的人說話聊天,也許都是夜貓子吧,車廂里嗖嗖的冷風,空調給的很足,漫漫覺得有些冷,被子扯過胸口將胳膊好好的收在裡面。

  剛剛覺得冷,後面就貼了東西上來。

  是秦商。

  他很順手順腳的上了林漫的軟臥,從後面躺了下來,迫使漫漫只能像里,竟然也可以躺下兩個人,當然了,不能動而已。

  秦商的胸口貼著她的,他的呼吸吐在她的耳邊。

  秦商的手自然而然的搭著林漫的腰。

  「不看著我睡嗎?」

  她轉過去會發生什麼?林漫搖頭,堅持不肯說話,不轉,不看。

  秦商動手,直接把她轉了過來,讓她和自己臉貼著臉,他的腿圈著然後勾著她的,腳碰著她的腳。

  「晚安,我的女孩兒。」

  他說一句話,嘴唇就會碰她的一下,故意的。

  絕對就是故意的!

  漫漫裝睡,可睫毛動個不停,她又控制不住睫毛不動,除非是真的睡著了。

  秦商的手順著她的恤衫邊緣鑽了進去。

  摩挲著她的腰,曾經開玩笑的說,她腰細多虧了秦商了,總有事兒沒事兒的幫她勒一勒,秦商的分寸似乎就在這個腰上,沒有向上過,今天卻有點不對勁,摩挲著摩挲著,漫漫也漸漸的要進入夢鄉當中了,眼皮漸漸的發沉,呼吸越來越穩定。

  有點難受,因為他睡在這裡,她真的動都沒有辦法動,和死人一樣,很難受的。

  周公已經來召喚她了,秦商的手向上挪動了一下,挑著內衣的邊緣摩挲,來回的滑動,似乎手指對她的內衣很感興趣,因為腰就在那附近,漫漫真的沒有感覺,等到他的手靈巧的鑽了進去,徹底整個的罩住,漫漫醒了,瞪大著眼睛。

  不是迷瞪瞪,不是未醒,而是一種緊張的狀態,眼珠子瞪得老大,瞪到了她眼睛能睜開的最大範圍,那個人的唇徹底壓了下來,只是身體一動,兩個人的位置就變了變,她的空間多了起來,卻更加危險了。

  滑膩的一丟兒掌握在他的掌中,秦商甚至不敢用力去碰,他怕捏碎了,捏疼了她,他只是用五指併攏再去併攏,女孩兒的臉色慢慢紅了起來,她想說話,但是秦商沒給她機會,他的手指仿佛都沾染上了興奮,歡快的在滑膩的皮膚上跳躍著。

  秦商的唇順著她的脖子滑了下來,最後定格在那一抹的膩滑上。

  停留的時間不是很長,儘管在捨不得,依舊將她的恤拉了下來,和林漫換了位置,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恤里。

  「我不能單獨和你待在一起。」

  這是林漫之後說的一句話。

  這樣太容易擦槍走火了。

  就是因為彼此都中意,彼此都有情,一次兩次,慢慢的最後的這一層也就捅破了,她還沒想好,你可以說她猶豫不決。

  總覺得不該是這樣的。

  秦商也沒打算就真的撕破兩個人關係的最後一層,除非是她自願,不然他絕對不可能衝動過頭,理智還在頭腦當中,他只當做這是自控課程,修滿分了,自然也就畢業了。

  摸著漫漫的頭,一下跟著一下的摸著,安慰著安撫著她,他媽不太喜歡叫林漫的名字,說林漫是個小姑娘,小女孩兒,秦商覺得這樣喊也挺好聽的。

  這是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女孩兒。

  他的胸膛冰涼涼的,林漫趴在上面,她喘著氣。

  「半年也就一次。」秦商笑笑。

  每半年冒一次火,他覺得這個頻率,真的已經很低了。

  林漫的臉埋進他的胸口,她這麼一貼,要命了。

  秦商的皮膚也很好,滑丟丟的,漫漫的臉貼在上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突然惡趣味大增,張嘴咬了他一口。

  自然不會咬疼的,就那麼輕輕的一下,沒什麼力道,和撓痒痒似的,有點濕漉漉的。

  「要命。」

  秦商嘟噥了一句,他攤著手,就這樣的攤著。

  「你去對面睡吧。」

  他暫時可能沒有辦法移動了。

  林漫趴在他的胸口上沒有動,過了幾秒,她試著抬頭,然後想要從軟臥上離開。

  「拜託,拜託林漫……」秦商沒有說他拜託的是什麼,有些話他可以說的很明白,但他寧願這樣看著她,說的含糊不清,他覺得她懂,她都懂的。

  請暫時不要離開,請就這樣趴在他的胸口上,不是為了欲,而是因為愛。

  呼吸難過。

  已經失去了方向了,他迷失了自己。

  所以拜託,拜託你,就這樣靜靜的待著,請你對我多一點的體諒,多一點的愛,就這樣的不分開了,這樣不分開了。

  「我不知道怎麼搞的,並不是身體難受……」而是心覺得難受。

  愛一個人怎麼會是難受的心情呢,不是身體的折磨,不是通通都不是,雖然這樣說像是為自己找了藉口,卻不是的,不是的。

  秦商的心很亂。

  從小到大,任何事情他都會一眼看透,他可以預計可以操作,唯獨感情的事情不能,愛的心都疼了,那麼愛一個人,不是喜歡,不是欣賞,而是愛。

  想要一起廝守的心情,被感情沖昏了頭,失去了辨別的能力。

  只是因為我愛你,愛你。

  「林漫啊,我好像愛你了。」

  漫漫趴在他的胸口上,她漫不經心的偏著頭,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依舊是秦商的聲音。

  他們倆一起兩年了,秦商表達過對她的喜歡,他表達過的,林漫欣然接受,他不說愛,她認為表達這個東西,每個人的方式不同,總是嚷嚷我愛你,也不見得就真的是愛了。

  她的手摸著秦商的手,抓著他的手,然後慢慢的握住,握在自己的手心裡,攥著攥著。

  他喊著她的名字,他叫她林漫,林漫啊,我好像愛你了。

  漫漫被這驚喜給沖昏了頭,她捧著他的臉去親。

  我一直都愛你,愛你。

  「能這樣趴著嗎?會覺得難受嗎?」他閉著眼睛問她。

  就這樣靜靜的趴著吧,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躺著,聽著她的心跳。

  「不會。」林漫難受,她卻覺得這種難受是可以克服掉的。

  秦商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他覺得也許有些人會認為他是一時衝動,愛這個東西怎麼會是在一瞬之間呢,可他的感情來的這樣強烈就是在這樣的一瞬之間,他想要她知道,他喜歡她,他愛她,他眼睛裡能看到的都是她。

  是她是她,還是她。

  心房漲得滿滿的,是因為一個叫林漫的女生,他要講給她聽。

  他喜歡她,想要碰她,碰卻不是目的,他只是又在這一瞬間又產生了一種想法,害怕的想法。

  林漫的想法呢?她只是保守,或者是因為心中不夠確定,她不愛他,不能確定,所以抗拒他,是這樣嗎?

  她從來不會躺在他的身旁,上一次是因為他……秦商不想每次都這樣,他認為自己想的太多,也不確定林漫是不是真的確定選擇的人就是他,畢竟她足夠的優秀,還有那麼一個人惦記著她,他很卑鄙,他很幼稚,他很無賴,他的個性很糟糕。

  他現在的心平靜而發抖,因為她就躺在他的身邊,他不想動,他想就這樣躺到目的地。

  秦商的雙手去反握著林漫的雙手。

  「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好,不是抗拒你。」

  漫漫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心跳的聲音,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保守,秦商誘惑她,如果在過度一點,她就會棄械投降,但是不該是這樣的,不能是這樣的,這個想法一直橫在她的心頭上,她就是個保守無趣的呆子,她喜歡他,想要靠近他,想要撫摸他,想要親親他,可這一切她就只能去想。

  可能是成長的環境,可能是她不夠大方,可能是……很多很多的理由,她就是覺得不安穩,覺得不踏實。

  秦商的唇吻著她的下顎。

  「我並沒有想在火車上怎麼樣。」

  在怎麼樣,也絕對不會是在這裡,他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衝動也不會選擇在這裡,他曾經說過,將這些當成課程去修,他只要知道了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就好,他就放心了。

  林漫恍恍惚惚的,他不停的親她,卻只是親,有些用力,她能感覺到他嘴唇的顫抖,後來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睛越來越睜不開,腦子裡混混沌沌的,中間聽見旁邊拉門的聲音,聽見走過的人說話的聲音,車廂里安安靜靜的,偶爾進站,外面的燈光會時不時從窗簾里透出來,林漫不清楚外面是黑還是亮。

  她只是趴著,趴的很難受卻又很舒服。

  難受的是,兩個人疊在一起,她動都不能動,她的體重就擺在這裡,秦商還是會難過,睡不踏實,害怕有人從外面拉門,又想緊緊的抱住他,就這樣抱著,她不去衛生間,不喝水,不吃東西,就這樣的抱著。

  秦商似乎也睡了,閉著眼睛,有時候會怕她掉下去,將她抱緊,有時候會鬆手,他的手不自覺的從她的身上滑開,然後突然驚醒,再次將人抱在懷裡,緊緊的抱著。

  漫漫呼吸就可以聞到屬於秦商身上的味道,乾淨的,帶著一點點甜氣的,她難受了會用臉去蹭蹭他的胸口,她的手會去找他的手交握。

  這樣不好,這樣真的很不好。

  一旦動情的太深,她要回學校,她要念書,如果每天看不見這個人,她會難過,她會覺得不安。

  以前她也不清楚自己會是這樣的人,她竟然會覺得不安,她以前聽同學早戀的時候提過,說看不見那個人心就難受,漫漫沒有早戀過,也沒戀過,這是第一次,以前都還好,渡過了今天,她不清楚以後她的日子要怎麼過,理智告訴她,不能被感情沖昏頭,感情是感情,獨立是獨立,他們只是談戀愛,不是結婚,結了婚還有離婚的,投入的太深,傷的就深。

  所有的後路,條條框框的她都為自己保留好了,卻因為秦商說了一句愛她,她自毀後路,不該是這樣的。

  她不該是衝動的,也許過了今晚,明天她就會淡定下來,日子還是一樣的過。

  林漫想,該是如此的。

  因為睡的不好,到底是什麼時候徹底入睡的她不清楚,只聽見拉門的聲音,然後列車員進來叫醒的聲音。

  「這是弄什麼呢?」

  列車員明顯沒料到自己會看見這樣的一幕,疊羅漢呢?這是火車,火車上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些?

  「起來了啊,要到站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

  就差這麼一點的時間嗎?還是覺得刺激?

  鑰匙噹噹的敲著,林漫從秦商的身上離開,她渾身都麻掉了,趴太久渾身都疼,秦商也醒了,這樣大的聲音不醒才怪呢,他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林漫,剛剛甦醒過來的人,微微一笑,眉目飛揚,他上手去抱林漫。

  「放開我,到站了。」

  林漫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和秦商一前一後的出了軟臥,列車員可能是收拾什麼呢,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漫,那裡面的含義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說的就是,一個女孩子,一點都不自重,現在的女孩子啊。

  大體差不多就是這些了,而後列車員的視線停留在秦商的臉上,一晃而過,突然轉頭看了過來。

  秦商提著林漫的行李。

  「我自己來。」

  「我來。」秦商伸手,他今天想提行李,想為她提行李。

  「你好……是秦商嗎?」前面的女孩子過來問了一句,捂著自己的嘴,是秦商,是秦商啊,她跳了幾下:「能給我簽個名嗎?」

  林漫緩緩的轉開頭,自己沒忍住笑了出來。

  列車員似乎也認了出來,奇怪,他昨天查票的時候,竟然沒把這個人認出來,這是他的女朋友啊?

  秦商接過筆快速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火車都已經進站了,前面的人下車,外面的人見裡面沒下人了,都開始上車了。

  秦商將筆還給人家。

  「還有下車的,抱歉。」

  他伸出手去拉林漫的手,和前面上車的人打著招呼,他提著行李下了車,然後伸手接林漫的小手。

  林漫站在台階上,火車的台階已經放了下來,薄薄的網狀的,秦商的手伸在空中,他的手等著她的,林漫將自己的手澆到了他的手中,那隻手自然反應的握住,牽著她下了車,上車的人似乎不大認得秦商,下車的那個要簽名的,現在恨不得有個竄天候,她好馬上飛上天。

  「秦商啊,是秦商。」不停的跺著腳。

  怎麼辦,怎麼辦?

  是不是應該偷拍啊?

  她從上面下來,拿著手機,去偷拍,她竟然看見秦商了,秦商是上中人嗎?

  她要發到朋友圈去,她看見了秦商的女朋友,就是一個一般人,她看見了秦商的女朋友,原來秦商竟然有女朋友。

  喂喂喂,同學,你的重點在哪裡?

  你如此激動,是因為看見了八卦嗎?

  不是因為看見帥哥頭暈嗎?

  唰唰唰,發到朋友圈,秦商的女朋友普通人一枚,奉上背影照一張,他們好像是同鄉的。

  拽著行李箱,向前跑,故意走到前面,然後拿著手機偷偷的裝作自拍的樣子,她想拍林漫的正臉,林漫看見了,那動作太明顯了,秦商和對方開了口。

  「請不要拍她,你可以拍我。」

  秦商和對方拍了一張照片,林漫給拍的,然後對方目送秦商和林漫上了計程車。

  快速傳到朋友圈,寶寶和今天的老公!

  沒一會兒下面唰唰的留言,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號召力是這樣的強大,男神,絕對的男神。

  腦袋瓜子厲害,長得好,對女朋友還溫柔。

  寶寶好嫉妒,寶寶不高興了,寶寶要男神來麼麼噠才能起來。

  「……幹什麼呢?望天呢,趕緊回家,家裡做了你喜歡吃的鍋包肉……」

  剛剛還鬧情緒自稱寶寶的人,瞬間就把秦商給扔腦後了,什麼秦商,什麼男神,男神天天有,鍋包肉不天天有,就這樣秦商敗給了一盤15塊的鍋包肉。

  林漫說,這不是真正的著迷,真正的著迷就比如她這樣的,給她十盤鍋包肉她也不換,當然了給她一盆神奇土,她願意換,春天的時候把秦商種進去,秋天的時候,她能收穫很多個秦商。

  林漫回上中並沒有和父母說,原本是想給父母一個驚喜的,再來就是她一回來吧,她爸媽都不上班了就圍著她轉,感覺和看猴兒似的,她就是那大街上被耍的那個猴兒,她更加希望她回來就回來,和以前一樣,但現在父母卻把她當成客了。

  林漫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笑還是苦笑。

  兩個人先送秦商回家,林漫要求的。

  她想看著他走,多看一會兒。

  這點秦商應該讓著她的。

  司機聽了地址,看了秦商一眼,很特別的一眼,住在那裡啊?有錢人家的孩子啊。

  他自然是願意開過去的,路途遠,誰不願意拉。

  爬著環山路,路上的車不多,有也都是私家車,住在這裡沒有私家車,怎麼進入,難道靠走嗎?

  司機第一次開上來,以前也沒有人往這裡來,他好好的自己開車過來做什麼,過來也上不去啊。

  果然開到半截,車被攔了下來,做了登記,確定了秦商的身份,然後對方請計程車繼續開進去,司機見過物業,那現在所有的房子幾乎都是帶物業的,這樣的物業卻沒見過,這邊做著登記,那邊通話器直接就過去了。

  秦商到了地方,林漫還得回去。

  秦商後面下了車,繞到前面,將錢遞給司機。

  「剩餘的錢找給她。」

  司機接了過來,說好的,他想著既然車牌子什麼的都記錄了,也應該放心了吧,他是個正經的司機,他不干綁架的事情,放心吧,最多就是晚上回家說說,他遇上有錢人了。

  林漫想要伸手,秦商敲敲她這側的車玻璃,林漫按下了車窗。

  「車費已經給了,你到家給我發簡訊,我回去了。」

  林漫點頭,緩緩點著頭。

  秦商伸手進來去摸她的頭頂,漫漫下意識的抬起頭。

  「到家發簡訊。」

  漫漫將車玻璃升了上去,秦商的手離開她的頭頂,他準備離開的最後一秒,突然頭顱向下,在林漫臉頰旁邊的車玻璃上落了一吻,然後快速離開,微笑著看著她。

  司機瞪著眼珠子,哎,現在的人啊,都玩成這樣了,還讓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人怎麼活?

  難怪家裡的女人每天尖叫著,你怎麼不看看誰,不看看這個不看看那個,只怪現在的男孩子啊,你們這樣把市場都搞亂了,這是你未來老婆還好,要是別人的老婆,你說你見天的捧上天,累不累?

  漫漫紅著臉,她又不能讓人看出來,她不好意思了,她努力裝著淡定,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司機腦海里想著,車玻璃乾淨嗎?他都下不去嘴啊。

  開下山,一路將林漫送回家。

  林漫提著行李上準備上樓,胡冕是早回來了兩天,剛剛從外面買東西回來,和林漫打著招呼。

  「放假了。」

  林漫點頭。

  「是啊,你們好早啊。」

  胡冕要接她手裡的行李,林漫搖頭:「什麼都沒裝,就一個箱子,輕的很。」

  胡冕走在她的身後,兩個人上了樓,分別進了各自的家,家裡沒有人,想來也是,漫漫將行李放在床邊,給秦商發了簡訊。

  那邊很快發回來一個逗點。

  這就是秦商。

  表示他知道了。

  秦商沒有換衣服,而是穿著那一身直接進了房間裡,上了床就睡了,林漫發簡訊過來的時候,他還尚有一絲的清晰意識,看完手機直接關機,然後睡覺。

  商女士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車票是她給訂的,她當然清楚,按照時間來算,秦商應該已經到了,打通電話確認一一下他是否平安抵達,火車那邊她已經問過了,沒有誤點。

  可惜關機。

  「關機了吧,他應該在睡覺呢。」

  商女士微微的笑了笑,她兒子休息不好,就容易暴躁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睡覺。

  林漫卻睡不著,也許這就是女孩子和男孩子的不同,她昨天也沒有睡好,也很困,但就是睡不著,仿佛吃了興奮劑似的,不做點什麼,她心就在半空中飄揚著。

  林漫把家裡的衣服都給洗了,不管是乾淨的還是髒的,家裡的窗簾,桌布希麼的。

  洗完送到樓下。

  呂文下班的時候,瞧著那繩子上曬的東西像是自己家的,不應該啊,這個時候林清華能回家休息?

  好好的,他怎麼可能這麼早就回家了?累了?

  身體不舒服了?還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走近一看,這些東西就是她家裡的,還有她衣服呢,推著自行車趕緊的停好,扛著上樓。

  不扛也不行啊,過去自行車扔在樓下都沒人要,現在你就是上鎖了扔在樓下,說不定一個晚上車子就哪裡去了,她也懶得惹這個氣,乾脆就扛上去,放在家門口比較安心。

  掏著鑰匙,去開門。

  一推門,哎呦,這是誰啊?

  怎麼在電話里也沒說她要回來,壓根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孩子神出鬼沒的。

  「媽,你回來了。」

  林漫對著呂文一笑。

  呂文心想,我沒回來,你看見的是誰?

  這家裡也沒什麼菜,還得去買點。

  「衣服你洗的?」

  「嗯,我順手就給洗了。」

  呂文:……

  這得多閒啊,不是坐了一個晚上的車嗎?不困嗎?

  母女倆下樓去買菜,順帶著買了點水果,給林漫她奶奶送過去,孩子回來了,就必須登門。

  林奶奶也沒聽林清華說林漫要回來啊。

  「你老給我買這些幹什麼,我也不愛吃。」

  林奶奶就說呂文,有那個錢你們自己攢著,她不愛吃這些東西,也不愛踏別人的人情,兒媳婦怎麼了,吃人家的就覺得嘴短,她不愛這樣,林奶奶確實水果也吃的很少很少,她對什麼東西都不太感興趣,只要吃飽了就覺得挺好。

  「林漫什麼時候回來的?」

  呂文說自己都不知道,下班回家就看著衣服被罩什麼的都洗了,瞧著像是自己家的,結果沒想到還真就是家裡的,林漫和家裡也沒打招呼啊。

  「這可不行啊,要回來必須和家裡打招呼。」

  林奶奶覺得吧,通了信,彼此都知道,到了點你不回來,家裡人能去找,你不通知就偷偷的跑回來了,那要是出點什麼事情,哪裡找去?

  林奶奶嘮叨了幾句,林清利家的那三個孩子,現在結婚了兩個,大小子和大丫頭都結婚了,就剩下一個老小子還沒結婚呢,家裡人口少了,林奶奶倒是輕鬆了起來。

  林清華之前的房子動遷,給了一點錢,給老大買了一個房子,給老二也準備買呢,丫頭就不給買了,男方有房,結婚給了一萬。

  林奶奶等著看林漫有什麼反應,她說著給了林萍一萬塊錢,就這一萬塊錢林清華和他後老婆都差點打起來,後老婆自然是不乾的,多給林清利的孩子,她就少得了,她兒子就少拿了,再說她和林清利一起過,她得給自己留點保障吧。

  林漫就笑呵呵的聽著她奶閒話家常,這種事情她不跟著摻和。

  倒是呂文覺得給的少了點,不過別人家的事情她也管不上。

  林奶奶才懶得管林萍呢,拿了錢讓她去學手藝,最後又跑回去打工了,她當奶奶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是孩子不爭氣,親爹都不管你,奶奶管,可你爭氣了嗎?

  「林漫晚上就別走了,奶奶給你老叔打通電話,讓他下班帶回來點菜。」

  「媽,我菜都買好了……」

  林奶奶已經去打電話了,叫大夥都回來,湊湊熱鬧,反正也就是吃一次,吃完飯就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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