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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軾扶著額頭,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他帶著煩躁的口氣對霍凌應付道:“一切隨你,替朕解決吧……”

  箭羽疊身,屍橫遍野,崩庭弩車的碎片散碎於城下。一聲離弦再次打破了沉寂,縈州城上的義蒼大旗被射穿,箭頭帶著鮮血釘在了城樓之上。縈州太守絲毫不敢將頭顱暴露在城樓之外,躲在城樓內自言自語:“這廝莫不是怪物,如此距離都可百發百中,若是被他發現,怕是頃刻間便會一命嗚呼。”

  崩杵在不停地衝撞城門,城下的藺玄超對龜縮不出的縈州太守怒罵不止,但縈州太守似乎為了性命不在乎任何顏面,無論如何都不敢回罵半句。

  眼看著崩杵即將撞破城門,藺玄超已做好衝鋒的準備,卻見右翼狂沙四起,義蒼援軍趕到了縈州城。帶頭的將領提刀沖向城下,大喊一聲:“藺玄超!你是否還記得老子!拿命來!”一聲暴喝,來將的大偃月刀硬生生地劈在了藺玄超的槍柄之上。

  藺玄超一看來人的左眼,大聲蔑笑道:“當然記得!當初於文岳城下被老子射瞎的逃將不正是你!如今兩年了,閻沖,不知你那隻敢夾著尾巴逃跑的膽怯是否仍在?”

  “休得猖狂,再吃老子一刀!”閻沖刀鋒一轉,向藺玄超的脖頸斬去,藺玄超挺臂格擋,緊接著斜掃一槍,將閻沖的甲冑掃出一道斬痕。

  正當兩人拼殺之際,城上守軍趁藺玄超不備,暗中拉弓,對著他的背後猛射了一箭。豈料藺玄超雙耳如神,在以槍桿推開閻沖的一剎那,拔出佩劍左臂一振,將射向背後的弓箭攔腰斬斷,箭頭無力地射在了甲冑之上,隨即滑落。

  一聲巨響,崩杵撞開了城門,眾士兵不待藺玄超下令,便紛紛沖入了縈州城,向城樓攻入。城中殘餘的守軍激憤不退,向著昭焰軍發出了自殺般的反擊。

  “啊啊啊!”藺玄超見閻沖已呈頹勢,抬槍猛地刺向閻沖,卻反被閻沖拉住槍桿,猛地將他甩下馬。閻沖從馬上跳下,棄槍拔劍,對著倒地的藺玄超拼命刺了下去。

  藺玄超雙手擒住閻沖的手腕,強行扭轉了他的力道,使得劍被插在了地上。閻沖死死地緊握著佩劍,拼命試圖斬向藺玄超的脖頸,口中大喊道:“藺玄超!還我眼來!”

  周圍的士兵見藺玄超處於劣勢,舉戈便要刺向閻沖,卻聽藺玄超大吼道:“停下!本將軍要光明正大地斬他!”

  閻沖盡力拔出了插在地上的佩劍,迅速斬向藺玄超,逼得藺玄超以手甲格擋。面對著閻沖那憤怒不已的神情,他哀嘆一聲:“你就如此恨我嗎?”

  “嘶”的一聲,血濺了一地,閻沖瞪著眼睛含恨而終,藺玄超緊握著流血不止的手掌,以憐憫的眼神注視著咽喉中劍的閻沖,心中複雜的感情久久不能平息。

  城中混亂不堪,幾名士兵將縈州太守推出了城門,將其雙手縛於背後,推搡著走到藺玄超面前。

  縈州太守驚慌地看著眼前的將領,不住告饒:“將軍,您看,我與您素無冤讎,不如放過我,我知道如何助您渡過定爍江。定爍江水流湍急,若是沒有我們的戰船……”

  “沒錯,我們的確無冤無仇。”藺玄超打斷了縈州太守的話,彎腰拾起閻沖的佩劍,擦淨了劍身上的血,頭也不抬地對縈州太守說:“可我們無仇,不代表你和烏婪無仇……最後一次進攻烏婪,可有你的功勞吧?你那寶貝外甥許綝,是你派的吧?那麼你派人去殘殺我們昭焰帝國的子民,算不算得上深仇?”

  縈州太守聞言辯無可辯,支支吾吾道:“我……我這個……”

  未給他繼續多言的機會,藺玄超猛地一振臂,縈州太守便血濺當場,他把劍扔回地上,輕蔑地說道:“至於渡江,你也怕是太小看我們的蕭玲將軍了。”

  數個時辰之後,縈州城殘餘的反抗力量被徹底清掃殆盡,然而士兵們的歡呼聲並沒有讓藺玄超有絲毫地高興,他不忍去看城下戰死的同伴。為攻破縈州,他失去了兩萬餘名昭焰士兵,心中深深的罪惡感,令他完全沒有勇氣抬頭注視城牆上的昭焰大旗。他脫下甲冑,赤膊當場,閉目承諾道:“各位將士,本將軍在此起誓,由今日起,直至定爍江會戰結束,決不再穿任何披掛,赤膊面對槍刃箭羽,以示謝罪!”

  ☆、攝魂英雌

  “蕭玲將軍,前方便是神安關,義蒼帝國最具戰略意義的要衝。”

  成功渡江的蕭玲,在宋洛的護送之下,終於抵達神安關。蕭玲驚嘆不已,僅僅從遠處便可隱隱約約看得出神安關無懈可擊的布防,數十架崩庭弩靜靜地立於城牆之上。兩側的投石機與樓櫓,以近乎完美的角度達到了覆蓋整個神安關門前的殺傷範圍。

  宋洛看出了蕭玲面露難色,想了想後,對她建議道:“若是蕭玲將軍認為有難度,不如等待其他正在渡江的兄弟們聚齊,再一同想辦法?單憑三千餘人,要大鬧神安關,的確孤掌難鳴。”

  蕭玲擺擺手拒絕了宋洛:“本姑娘一刻都不想等,人再多也敵不過好戰法,這神安關如此布防,便是為了阻擊大軍,人多了,反而不合適。”

  宋洛不由得驚嘆道:“難不成蕭玲將軍已經想出對策?”只見蕭玲的臉上露出了謎一般的笑容,她隨即下馬,對宋洛說道:“借你雙鞭一用。”

  四架被蕭玲繳來的崩庭弩被推至神安關大門前不遠處,隨著蕭玲一聲令下,四架崩庭弩開始對著關門輪流射擊。發現來敵的守軍不慌不忙地進入了戰鬥狀態,城牆上所有的崩庭弩對準蕭玲後便集中猛射了過去。然而蕭玲並不慌張,如燕般側身一躲,崩庭弩群隨即接連射空。蕭玲盯緊了最後射來的一支箭,以迅雷之勢猛地持雙鞭擊中箭頸,以蠻力扭曲了射擊軌道,迫使箭身砸在山壁之上。

  巨石從兩邊山壁上的投石機中飛出,向蕭玲砸去,樓櫓上的箭群也朝著她蜂擁而至,然而蕭玲卻並沒有硬拼,而是有如脫兔一般從關前逃離。正當守軍們以為敵人落荒而逃時,蕭玲卻再次出現,繼續沖向關門。

  幾個來回之後,關門被徹底攻破,城牆上的守將怒不可遏道:“這娘們的體力怎麼如此充沛?她這是在玩‘擊之即退’?”他見蕭玲絲毫沒有力竭的跡象,準備放棄重武器攻擊,率軍從正面衝殺來敵。此時再度出現的蕭玲不再手持雙鞭,而是跑動著拉弓,將一支被點燃箭頭的箭猛地射向斜上方的樓櫓。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樓櫓中被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得一陣大亂。此時,數十名昭焰士兵按原計劃以蟠月鉤分兩側兩組勾住了山壁上的投石機,迅速攀爬上去,將兩側山壁上的守軍趁亂斬殺。關上的守將仍未來得及反應,兩邊的投石機卻再次啟動,反砸向了神安關的城牆。突如其來的多方侵攻,不僅令尚未成功發出信號的烽火台被砸毀,連守關的士兵也損失慘重。蕭玲趁著城牆上的混亂,率軍穿越了神安關,並及時將打算逃離的守將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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