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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東煥淡笑不語,只是有趣的看著她垮著小臉,好哀怨好哀怨的悲泣,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調比,般人要誇張許多,他並不感到詫異,甚至覺得仿佛許久以前,也曾有人這麼對著他說話。

  且她下棋的方式也讓他好熟悉,她的下一步會是什麼,他似乎都知道,甚至她的棋路和技巧,在某種程度上與他相似。

  他以前真的不曾和她相遇過嗎?又或者是,他真的不認識也不知道追日是什麼人嗎?

  “咳咳,若你髒煩和我下棋,直說沒關係,我不會生氣的。”傅冬晏小心翼翼的看他緊皴眉頭,就怕他是因為連日來一直贏棋,覺得和她下棋一點挑戰性也沒有,卻又為了風度而沒拒絕,心底正默默的惱怒。

  她不想讓他討厭,真的不想,她好喜歡好喜歡他,就算他對她沒有同樣的感覺,她也不想被他討厭,不想讓他感到厭煩。

  看她露出擔心受怕的表情,夏侯東煥放鬆不自覺皺緊的眉頭,臉上的表情柔和許多。

  她是在意他的,不是嗎?或許,比起追日還在意。

  “不厭煩,”他唇角揚笑,“和你下棋,我從不厭煩。”

  她愣愣地望著他,有一剎那以為是追日回來了。

  “是嗎?那就好,我可真怕你是被我勉強的呢。”她嘴裡哇啦哇啦的直說,露齒咧嘴燦笑,卻不自覺的低著頭。

  怎地眼睛和鼻頭都泛酸呢?她該不會是受涼了吧?一定是這樣,昨兒個夜裡她好像沒蓋被就睡了,難怪會得病。

  他說從不厭煩她啊……追日也曾這樣說呢,是啊是啊,定是他說了和追日相同的話,她才會以為是追日回來了。

  真煩惱,她又不能告訴他以前追日曾說過什麼話,要他不能再說,不然她會以為他是被追日附身……附身這說法怪怪的,算了,意思她懂就好。

  一旁的夏侯廷玉忍不住輕咳幾聲,覺得此刻的氣氛有些曖昧,問題是他眼前這兩個都是大男人,哪來的曖昧可言……但是真的很曖昧,連他都有些臉紅心跳了。

  這是不是代表他承認大哥其實真的喜歡傅冬晏這男人?不,不要啊!就算大哥真喜歡男人,真有斷袖之癖,他也寧可相信大哥喜歡的是小三,而不是這個長得平凡無奇又很孬種的傅冬晏!

  “二爺,你是想到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嗎?怎地又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傅冬晏斜睨臉上震驚與悲憤交雜的夏侯廷玉,這二爺好像常常被雷劈啊。

  “還有,二爺,你那眼神看得我很不開心。”

  她說真的,他盯著她的眼神讓她覺得很不爽快,還有點惱怒,雖然她不太清楚為什麼,不過若是他繼續用那種接近鄙視的眼神瞧她的話,她可能會沖回寢室去拿追日劍敲暈他。

  夏侯廷玉直接忽略她的話,完全當作沒聽到。和傅冬晏說話會氣死,雖然他沒有想過要很長壽,可也不想被傅冬晏氣死,很丟人哪。

  “冬晏,明日再來下棋吧。”夏侯東煥垂著眼,啜了口冷掉的茶,沒人注意到他握著杯子的力道有些過重,上頭甚至出現了些微的裂痕。

  他有點惱怒。雖然,他不清楚自己是在惱怒些什麼。

  “好好好,我一定來,一定來啊!”傅冬晏用力的點頭,露齒咧嘴又是一陣燦笑。

  每次當她這樣笑,黑黑的小臉就突然亮了起來,連一向平凡的長相也剎時不平凡了起來。

  夏侯廷玉看著傅冬晏像小人一般的諂媚嘴臉,不屑的冷哼數聲。

  就算傅冬晏真這麼喜歡大哥,也不用擺出一副小狗看到骨頭的孬樣吧?男人的臉面全被丟光了。

  “啊!”她大叫一聲,露出一臉驚恐又痛苦的神情,看起來很猙獰。

  傅冬晏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夏侯廷玉一跳,他忍不住怒瞪她一眼。

  “傅冬晏,你是看到什麼叫這麼大聲?”又不是娘兒們,竟然叫這麼大聲……不,其實傅冬晏就是個娘娘腔吧。

  “咳咳……”她輕咳數聲,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讓夏侯廷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原來這小子還知道什麼叫害羞。

  “怎麼了?”夏侯東煥淡問,一雙深邃的黑眸不自覺透著一絲關心。

  “我……”她白痴啊,那種事怎麼可以對他說呢?實在太難以啟齒了……可是她忍不住啊!

  “什麼?!”

  她瞥了眼夏侯廷玉,發覺他好像在偷聽,雖然他一臉在看風景的樣子,可她就是覺得他在偷聽,要不耳朵靠這麼近做啥?

  “咳,我……”一下全含在嘴裡,除了傅冬晏自己,其他兩人皆聽不真切。

  “冬晏。”夏侯東煥眯起眼盯著她頰上淺淺的紅暈,雖然因為她黝黑的膚色使那兩抹紅不明顯,可他就是看到了。

  “我、我肚子痛啊!”她可不想敝心死,而且還是死在屎里,那很丟人的。

  “……”兩兄弟突然一陣無言。

  夏侯廷玉迅速撇過頭去,卻明顯的可以看見他雙肩抖動得厲害,不時還發出一兩聲脆異的噗噗聲,而夏侯東煥顯得鎮靜許多,只是輕咳了幾聲,俊美的臉上浮起兩抹極淺的紅暈。

  哎呀,他臉紅的樣子很好看,害她好心動,只可惜……

  “對不住,兩位,我肚子實在太痛了,先失陪了。”她乾笑幾聲,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藏在衣內的玉珊不小心掉在地上。

  “你怎麼會有那塊玉佩?!”夏侯廷玉錯愕的指著傅冬晏問。

  即使玉佩被迅速的撿起來塞回衣內,他仍舊看得一清二楚,玉佩上刻有“東煥”兩字,那是大哥許久以前佩戴的玉佩。

  只是,那玉佩早就不見了,十年前就不見了……

  傅冬晏不自在的笑著,臉上表情有點猙獰扭曲。

  “好痛好痛……娘咧,我忍不住啦!”

  “……”夏侯廷玉望著那抹迅速奔離的背影傻眼。

  “你認得那塊玉佩?”夏侯東煥依舊低垂著頭,視線落在方才玉佩掉落的地方。

  他也看到了,那玉佩上刻有他的名,是巧合嗎?還是“東煥”兩字代表的,真是他的名?

  “大哥,那是你以前佩戴的玉佩,十年前就不見了。”夏侯廷玉有些遲疑的說。要不是看到那塊玉佩,他幾乎不會想起十年前的往事。

  “是嗎?十年前就不見了……”夏侯東煥低語。他的玉佩十年前不見,如今卻在她身上出現,這代表了什麼?

  她曾說過,她用十年尋一個人,用十年尋那個讓她喚作追日的人。

  十年。

  夏侯東煥靜靜的看著被他擱在桌上的黑色木盒,許久許久,不曾移開眼,好半晌,他才伸手打開木盒,從裡頭取出一支木簪。

  那木簪的材質雖不是上好,但做工稱得上精細,雖已放在盒中多年,卻仍完好如初。

  但真正令他在意的是,這木簪是女子所用,而對於他為何會擁有這支簪子,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且這些年來,他並沒有任何傾心的女子,更不可能會去買簪子放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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