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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知夏還在腦海中飛速搜索早產的急救方法,草叢撥開的瞬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男人猙獰的五官凝聚在麵皮上,熱血從刀刃割開的傷口噴出,滾燙滾燙。

  一顆頭顱帶著難以置信的雙眸咕嚕嚕滾到草叢中,與頭分離的身體失去指揮跌進水中,鮮紅色從深處冒出來,越來越多。

  同樣難以置信的,還有馮知夏。

  血珠從刀尖滴下,提刀的男人垂下眼,欣賞馮知夏的表情,唇角彎起淡淡的弧度。

  正往這邊游的另外兩人,短暫的呆愣後,發出憤怒的怒吼,夾雜著聽不懂的外族話,加快了划水的速度。這等氣勢還未抵達到岸邊嚇唬住兇手,就淹沒在水中——兩人不知為何臉色一變,游泳的姿勢變得慌亂,雙臂亂舞,很快就面色發紫地沉入水底。

  站在岸上冷眼旁觀他們掙扎的同伴,再確認無人生還後,捲起舌頭吹出幾聲婉轉的音調,微波蕩漾的水面發出細微的水聲,一道幾乎與水波融為一體的“波紋”破出水紋,拉出細長的痕跡。

  知夏定睛一看,脖子上冒出的冷汗愈加冰人。那是一條白色的毒蛇。方才那兩人……應該就是這位的傑作。

  馮知春不應景,但也實在忍不住地,呻/吟了一聲。

  知夏猛地一抖,從驚恐中抽出意識來,撲到馮知春身上,把她護在自己身後。能輕易殺死三個人的人,也能瞬間殺死她們。

  男人聽到聲響,也轉過身來。

  再看到馮知春半死不活的模樣後,他也察覺出馮知春現在的狀況。那張被陰冷打得恐怖的清俊的臉,原本愉悅的表情退了下去,換上一臉厭煩。

  “嘖。”他咂舌,往前踏出一步。

  “你、你要做什麼!”知夏真的怕了,扯著喉嚨壯膽子。

  男人踏出的腳停下,好笑地掃了馮知夏一眼,“你要她活,還是要她死?”

  知夏被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著他,不敢答話。

  男人心不在焉又接了句,“我是無所謂。”

  馮知春被疼痛折磨得仿佛下一口氣就要咽下不起,她翻起眼皮,看了那個男人一眼,遲疑問道:“……單、安?”

  知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一愣,又是一驚,瞪大了雙眼。

  這叫什麼來著……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可惜只有灌鼻的血腥氣。

  馮知春又低低哀叫了幾聲,捂著肚子,全身繃緊得跟石頭一般僵硬。

  男人沒想到,時隔幾年還能被人一眼認出來,不由驚訝馮知春的記性超群,不知怎麼,倒起了點惜才的心,也不知道是惜的哪門子的才。

  不過,不管他願不願意,這是楊瑾的媳婦和妻妹,他都不得不救。

  這樣想著,單安煩躁地嘆了口氣。一聲口哨後,一匹鬃毛黑亮的棕色高馬聞聲奔來,乖乖停在離幾人幾步之遠,甩了甩頭。

  單安幾步跨到兩姐妹身前,一伸腿把知夏攆到旁邊,彎腰伸手穿過馮知春頸脖和雙腿下,準備把她抱起來。

  知夏還是不放心,輕輕拉住馮知春的衣角,“你、你……”

  “我的耐心有限。”單安打斷她,“你要想我丟下你們,儘管說話。”

  馮知夏閉上嘴,雙眼不離他和馮知春。看著單安把馮知春抱上馬,又轉頭對她說:“你也上去。”遂麻利地爬上馬。

  三個人,一匹馬。

  馬背之上,有些擁擠。

  馮知夏僵直著背,她不僅是第一次和男人同騎,更何況這個男人脖子上還盤了一條毒蛇,離得這麼近,她甚至可以聽到蛇信“嘶嘶”聲。

  單安:“你把她抓緊了,掉了誰,我都不撿。”

  馮知夏:“……”

  單安一盪韁繩,馬兒揚蹄鳴叫,飛快奔跑起來。

  第102章 難產

  單安高舉令牌,一路暢通無阻地狂奔至廣安城知縣府衙。

  但也花了半個時辰。

  馮知春已經進入昏死狀態。

  人從馬背上抬下去,直接送進產房。由於月份還早,很多該準備的,都只備了人手,不像足月生產那樣時刻把熱水、毛巾等備著。一時間,府衙後院人飛狗跳忙成一團,所有人都壓著嗓門,氣氛壓抑又緊張。

  傅大夫提著藥箱急步走進院門,隨他之後,是雲麾將軍張鵬運和其子張逸和。

  馮知夏一見傅大夫,鼻子一酸,雙膝就軟下去,“傅大夫……我長姐……救救我長姐!”

  楊瑾在產房外杵著,趕也趕不走。馮知秋六神無主,姐夫那氣壓太低,他扛不住,只得跟在二姐身後當條尾巴。見知夏要跪下,他也跟著往地上跪。

  傅大夫扶住他倆,“你們不說,我也會盡全力醫治夫人。知夏,醫者不能被病情攪亂,你把心定住,跟我來。”

  產房外不能有太多人圍著,張家父子是外人,更不便前往,遂移步至客堂,順手把幫不上忙的馮知秋給提走了。

  知夏跟著傅大夫來到產房,只見僕從魚貫進出,產房內沒有一點動靜,這讓傅大夫蹙起眉頭。

  正巧產婆掀開門帳,硬著頭皮,臉色難看地跪在楊瑾腳下,“大人,小主子已經露頭了,夫人狀態不太好,恐怕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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