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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家姐妹,被擄走了。

  許久未如此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如麻。

  楊瑾看張逸和進來,道:“跟我來。”

  張逸和寒著臉,點點頭,腳尖一轉,跟在楊瑾後頭又走出去。緊隨其後的,還有心慌不定的馮知秋,以及書墨、書卷、映月、映星四人。

  一行轉至書房。

  書房隔成三室,作為議事的房間本就不大,幾個人一進,更顯擁擠。

  張逸和原以為是商量對策,但見平常服侍楊瑾、馮知春的僕從也在側站著,不由皺起眉頭,以眼神詢問楊瑾。

  楊瑾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

  黑底金線。

  是皇家常用的配色。

  張逸和眉頭皺得更深。

  “長話短說吧。”楊瑾的手按在錦囊上,看向張逸和,“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來廣安城,除了任職,還有一個任務——勸服雲麾將軍。”

  “那他們……”

  “是殿下的人。”

  張逸和的手按在劍柄上,“楊大人,你真是深藏不露。”他飛快掃了馮知秋一眼,馮知秋比他還要驚訝,垂眸心道:若不是出事,楊瑾恐怕不會這麼快揭露底牌……

  雲麾將軍之所以得皇帝重用,有個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從不站隊。

  皇子間那些事,朝堂為官的,哪個不知道,不明白?

  他爹雖不善人際往來,但對大局,從來都是大智若愚的。連十皇子也自請去鎮守邊疆,張家更不敢碰這個看似成功就會很可口的皇子之爭的大餅。

  楊瑾就任的一年多來,張家父子對他的治理手段都讚賞有加,十分欣賞。若楊瑾再接再厲,徐徐圖之,說不定……就算張鵬運堅定立場,以張逸和對他爹的了解,他爹對楊瑾,也一定會留幾分情誼。

  退而求其次,這份人情也夠了。

  張逸和滴下冷汗……又或者,太子殿下的目的,至始至終都是這份人情?

  而接下來,楊瑾把錦囊內的訊息分享,更是讓人震驚。

  ——敵首旁出謀劃策的神人,竟也是太子的人!

  半響,張逸和才問道:“你知道那是太子的人,所以才提出‘規勸招安’的計策。”

  楊瑾點頭,道:“這個錦囊一直由書墨保管,我也是五日前才得知。當時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試著聯絡上他。”

  張逸和未握劍的手緊握成拳,恨恨道:“若不是這次突發情況,我們還要被你蒙在鼓裡多久?”

  “大概,很久。”

  被人玩弄於鼓掌的滋味不好受,張逸和十分氣憤,搭在劍柄上的手勢已改成握住,劍身微微顫動,散發出主人的殺氣。

  馮知秋因這殺氣,從震驚的呆愣中猛驚回神來,他看看楊瑾,再看看張逸和,內心掙扎著,最終還是面向張逸和,警惕地握住劍柄。

  楊瑾伸手,拍拍馮知秋緊繃的肩,示意他鬆開劍柄。“少將軍,我把我所有的底都交代出來,是希望你明白,在我心裡,任何事都沒有我的家人重要。知道真相,大多時候都是不好受的,只是現在,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場硬仗要打。你得把情緒收起來。”

  “哼!我憑什麼聽你的命令。”

  “就憑,知夏也在他們手上。”

  無論是哪一種戰場,尋找盟友總比孤軍奮戰要好,正所謂“敵人的敵人,既是朋友”,以兩方之力,內外相通,一舉拿下,這對誰都是不虧的交易。

  楊瑾並不如他表面的冷靜。

  他沒有放過張逸和臉上一絲變化,張逸和對知夏的態度顯而易見,但有多深,能比過他心中的憤怒嗎,他心裡沒底。

  等待張逸和表態的時間,讓人覺得很是漫長。

  其實也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張逸和握住劍柄的手緩緩鬆開,雙眸中的情緒被收攏到更深處。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

  廣安城邊界,越往莊國的方向,越是荒涼。

  土地再不是連綿不斷的土壤和綠植,金沙漸漸取代地表植被,成為更常見的沿途風景。城鎮也並非由山水相連,而是突兀地冒出,宛若一汪沙海中幾葉浮萍。

  在這幾葉浮萍的一角。

  一個人站立著,他的服裝與旁人相同,短打束腿褲,斜挎披肩,腳踩彎鉤履。但不同的是,他並未像其他人那樣用布巾扎頭,而是以木棍插發,一頭長髮鬆散在肩頭。

  他的面前,有一排陶土罐。

  旁邊,三四個人退到他身後十步,邊注視著他,邊嘀嘀咕咕交頭接耳。

  他抱起一個陶土罐,輕輕拍了兩下,蛇頭就吐著紅信離弦之箭般彈出來,又極神奇的,在將將觸碰到他抬起的掌心時,停了下來。

  “乖孩子。”他用指腹輕輕摸了摸三角形的蛇頭,那隻蛇竟還撒嬌似的蹭了蹭,順著他的胳膊上爬,繞上他的肩膀。

  有個人急匆匆奔來,在圍觀的幾人低聲說了句什麼,其中一人轉向與蛇玩得正開心的男人,用不太流利的話說道:“賽恩,王,找你。”

  賽恩應了聲,舌頭微卷,吹出婉轉的音節,吹了兩遍,盤繞在他身上的那條蛇才依依不捨地從他身上滑下,回到陶土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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