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願為江水,與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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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九章:願為江水,與君重逢

  作者:

  這年七月,正值夏季,沈清前往工地視察,回家有些不適,還不待第二日,夜間便多次前往廁所,彼時,陸景行尚且還在書房辦公。

  沈清拉肚子拉倒虛脫,在衛生間高喊陸景行,陸景行聞言,急忙奔至衛生間。

  卻見沈清面色寡白坐在馬桶上捂著肚子。「怎麼了」他問,話語焦急。

  「拉肚子,」她答,伸手勾上陸景行的脖子,蹭的跟沒人要的小貓似的。

  陸先生心疼,抱著人往臥室去。

  按了內線讓醫生過來,端起杯子給人餵水。

  隨後醫生上來下定論,「中暑、導致拉肚子。」聞言、陸景行是又好氣又好笑,六月三伏天的,若說在外面勞作的人會中暑也就罷了,可她堂堂一國總統夫人,陸氏集團懂事長也會中暑這要是說出去,不是打臉

  醫生走後,陸景行虎著一張臉給人餵藥。

  那苦苦的中成藥啊實在是難以入口。

  她隨不願,可也不敢拒絕。

  喝了兩口,實在是哭。

  「不要了。」

  他看了眼杯子。

  「還有一半,喝完,」陸景行這日可是沒有半分好語氣,就冷邦邦的話語。

  沈清抬眸,略顯委屈。

  清明的目光冒著水汽,瞅的陸景行心頭髮軟。

  「明知天熱,還去外面跑有什麼事情交給旁人做不行非要你一個董事長下去公司上萬人,就沒一個能用的」陸景行一連四個問題下來,一個比一個面色冷寒。

  冷颼颼的目光望著沈清,就那麼瞅著她。沈清望著他的目光慢慢低垂,委屈的神色盡顯無疑。

  目光落在米白色的被面上,這年,她髮絲微長,以致肩下,低垂著頭顱散落下來時,陸景行既有些看不清她的面色。

  伸手,想將人髮絲撩至一邊卻被人躲開。

  沈清躲開陸景行的手,掀開被子躺了下去。本就拉肚子拉的渾身無力,此時更甚是沒有半分心情去聽他講什麼道理。

  身後一聲微嘆傳來,陸景行伸手將被對著自己賭氣的人從床上撈起來,坐在自己膝蓋上。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怕你不長記性要說你兩句嗎」

  沈清依舊不語。「乖、把藥喝了,喝完我們睡覺,恩」他說著,又重新端起被放在床頭柜上的杯子。

  遞至沈清嘴邊,後者躲閃著不願喝。「苦雖苦點,但藥效是好的,你總不願夜半還起來跑廁所吧」他耐著性子安撫著。

  沈清張口,一飲而盡,那擰緊的眉頭啊在陸景行看來竟然有種視死如歸的味道。

  他笑了笑。

  一杯藥喝完,沈清伸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水,但手終究是不及陸景行長。

  溫水到嘴邊,灌了好幾口才作罷。

  「小傻子,」他笑著。而後在道;「來、老公嘗嘗那藥是不是真這麼苦。」

  話語罷,沈清的薄唇被人掀開,隨之而來的是陸景行菲薄的唇壓下來一番肆虐。

  二人在此之前,因陸景行出差一周並未有過夫妻生活。

  此時、坐在臥室床沿,又正值氣氛恰好,難免會有一番耳鬢廝磨。

  陸景行對於沈清的要求越來越高。

  他想聽她嬌軟的聲響,便一遍一遍磨搓著人家要聽到才罷休。

  他想讓沈清肝腸寸斷,便使勁方法讓她肝腸寸斷,讓她求饒。

  她伸手,勾著她的脖子,猶如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萍,起起沉沉,而這一切都是陸景行的功勞。高潮退去,只剩一身汗水。

  他攬著自家愛人親吻著她的面龐,溫聲道;「這一周,想不想我」

  「想,」沈清點頭。

  「我倒是看不出來,」陸景行說著陰陽怪氣的氣話。

  沈清笑了,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陸景行復又欺身而上。

  引著她一遍一遍的說著吳儂軟語才罷休。

  期間,他勞作之時,咬著沈清的耳畔道;「往後不許帶孩子們一起睡了,忍得我難受。」「那你怎不說」沈清氣喘吁吁問。

  每每帶孩子睡覺,他可是表現的一副沒意見的模樣。

  「哼、」這小家子氣的模樣啊若說出去是一國總統,只怕是無人信。

  這夜間,沈清睡夢中,只覺有一寬厚溫暖的大掌落在自己腹部來來回回的淺按著。

  這種感覺,足以緩解她的不適。

  這年七月,陸景行的工作從國外轉到國內扶貧建設。

  他時常忙的各個城市顛簸。

  沈清每日公司家裡來回。

  好在孩子們大了,不需要她在過多看管。

  蘇幕與陸琛也因著孩子們大了,時常出門旅遊散心。

  七月十七,陸景行生日,這是蘇幕第一次提醒沈清陸景行的生日,她心中欣喜過往,提前一周就安排了秘書辦將這一日行程空出來。

  陸景行臨出門前,她磨搓著,撒嬌著讓陸景行一定要在這日回家。

  陸景行應允了。

  臨出門前,沈清心中不舍,抱著人不願鬆手。

  一旁的余桓與徐涵看了,面色微紅。

  難得一見的,婚後多年,二人感情依舊很好。

  陸景行小聲寬慰著愛人,話語輕柔,帶著濃情蜜語。

  越是如此,沈清越是不想他出門。

  抱著人的手更是緊了緊。

  「怎麼這是」男人笑問,話語溫吞;「這麼粘人。」沈清埋在他脖子見默不作聲,每每這種時候,陸景行是怕的。

  按常理來說,極大部分,沈清只有在生病時才會如此粘人。他抬手,摸了摸人額頭,觸及是常溫。

  鬆了口氣。「十七號你一定要回來,」她淚眼汪汪的望著某人。

  「好、我一定回來,你從昨晚一直給我念叨到現在,我不趕不回來,寶貝兒。」「好了、來、親一口,我就要出門了,」陸景行將人落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扒拉下來,吻了吻她唇角。

  將人送進屋內,轉身出門。十七日,家裡三個孩子只覺今日母親異常好看,一身收腰氣質款白色蕾絲裙在身,那落在肩後的長髮被編制起來,額前散落這幾許碎發。

  白色中袖蕾絲長裙在她身上,襯托的她整個人高貴優雅。

  她們從未見過自家母親在家穿的這么正式,亦或是這麼優雅美麗。

  思溫坐在餐桌前問;「媽媽、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怎麼了」正在給孩子們弄飯菜的人抬頭不明所以問了下。「你今天格外好看,」懷卿補充了依舊。

  桑榆點頭,;「媽媽今天比電視裡的新娘子還好看。」她心中一喜,俯身在桑榆面龐上落下一吻,面容嫻靜優雅中帶著一許許的淺笑,以及那消瘦的身子,帶著些許絕塵的氣質。

  這日,沈清拉著南茜張羅。

  陸景行的原定計劃是在晚餐前到家。

  她要在外餐之前準備好一切才行。

  這一切,是她學了許久的幾道簡單菜品,不濃重,不出色,但卻充滿情誼。

  傍晚六點半,孩子們陸陸續續下樓,等著時間吃飯,而沈清也在等。

  她在等她的丈夫。七點,晚餐時間過去半小時,陸景行依舊是未曾歸來。

  懷卿與思溫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一本不知從哪裡來的詩詞。

  桑榆也被他們拉著一起。

  七點過五分,沈清電話響起,她匆忙接起,見是陸景行,心頭一跳。「回了嗎」「寶貝兒,對不起,飛機檢查出了些許問題,半路返航了,我坐民航回來,可能要晚些。」沈清心裡一咯噔;「你人有沒有事」「乖、我沒事,你聽話,吃飯了沒有」「你大概幾點到家」她在問,話語依舊是焦急。

  沈清聽聞那句飛機故障半路返航心頭是焦急的,前不久國外一場飛機事故死傷慘重,她難免會擔心。「十一點半落地,到家,估計要凌晨轉點了,」陸景行話語溫和,儘量讓自己嗓音聽不出其他思緒。

  「寶貝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陸景行岔開話題,避免她的擔憂。

  「還沒,在等你,」她答,語氣中夾著些許失落。「不能回家陪你了,我很抱歉,原諒我。」這是一句及其自責的稱述句。

  「乖、聽話、先吃飯,睡前待我親吻孩子們,不用擔心,恩」不擔心她擔心的要命。

  九點、孩子們自己洗澡,回到了臥室,沈清從兒童房出來,已經是臨近十點的光景。

  她喊了劉飛,送她去機場。

  總統府到機場在不堵車的情況下走高速也要一小時,劉飛將車停在出口時,十一點過十分。

  她依舊是白日那身得體美感的長裙。

  踩著舒適的平跟鞋,顯得整個人有種宜室宜家的小女子味道。

  劉飛坐在車裡,看著她推門而下,看著她匆匆進了機場。

  將車停好,也跟了進去。

  十一點半,機場播報有飛機落地,沈清目光開始流連在機場的出口。一直迫切的觀望著。

  想發現陸景行,很好找。他那身非凡的氣質無論走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

  隨著人群的驚嘆聲望過去必然能找到她的愛人。

  這是沈清多年來總結下來的經驗。

  這日晚間,她因擔憂未吃多少。

  此時、即便是飢腸轆轆,也要打足了精神才行。

  十一點四十,機場人群開始有了變化。

  明明是深夜,卻還有那麼多人來來往往,來往奔波。

  更甚是有那麼多人拿著手機對著他丈夫一通亂拍。

  沈清發現人時。

  提著裙擺朝他奔過去。

  陸景行被警衛圍在中間,起先是沒看見的。

  直至警衛倒抽了口涼氣,他才將視線移過去。

  這一看,不得了。

  本是該睡覺的人此時著一身白色長裙提著裙擺朝他跑來。

  陸景行心都顫了。他跨大步過去伸手將人接近懷裡。

  軟香的身子落在自己身前時,他心都是顫的。「怎麼了這是」他問。

  回應他的卻是濕漉漉的面龐蹭著自己脖頸。

  哭了

  他將人抱的更緊了。

  「怎麼了怎麼了」他一連兩個怎麼了,問的是越來越顫慄了。

  她哽咽著,抽搐著,將布滿淚痕的臉從陸景行懷裡抬起來,抽搐道;「我想在今日見到你,就一定要是在今日,晚一秒都不行。」如此平凡而又霸道的一句話,卻是撞進了陸景行的心窩子。

  那是一種欣喜過忘而又迫切的想將人抱得更緊的情感。

  他心都顫了。

  捧著沈清的面頰低頭落下一吻;「怪我,怪我。」那滿是自責的話語。

  帶著些許心疼,饒是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先生語氣中那細微的變化。

  當多年之後,秘書長余桓退休,在自己的回憶錄上寫到了如此場景。因為破碎家庭原因,我本人從不信這世間有貞潔不渝的愛情,因為出入在權貴之間原因,我更甚是不信這世間有完美無瑕又恩愛如初的婚姻,在我看來,那些恩愛如初完美無瑕不過都是有所求罷了,可當我見到我的領導與其妻子的那日常瑣碎的一幕幕時,我的心都是震撼的,只怪我,活在頂端,卻太過狹隘。這輩子,我見過無數各國各界權貴,但迄今為止,無一人的感情能超越這二人,若說與之想聘比的,z國徐家倒是有一人能與其比肩,除此之外,再無他人,那是一個盛夏的天氣,我們從南城扶貧回來,臨去前,這位太太抱著自家先生不鬆手,一定讓他在十七號回來,而飛機上,先生也給我們定下了行程,十七號晚餐前一定要到家,而後返程時,機場檢查飛機,卻發現有一些小小的問題,先生部隊出身,這些問題在他眼中看來都不是問題,可我極力反對,用那年國外一場飛機事故來警醒他,讓他一定要以安全為主,他決意,更甚是說;我答應過妻子要晚餐之前回家,內閣成員機組成員幾十人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飛機只好啟程,只是沒想到,那日,南城上空有暴風,為了安全起見,機場要求半路返航,他雖心系自家愛人,但在國家法律面前,也是個平常人。我們隨後轉民航回首都,機場上內,我看見他與自家愛人通電話,面上都是自責的神情,他單手插兜,一通電話的功夫抽了四五根煙,他不是一個喜歡抽菸的人,平常可抽可不抽,他不常帶煙,可民眾都說他抽菸厲害,只因見到他出境時,時常指尖會夾著根煙,在此、我要澄清一番,你有見過哪個喜抽菸的人不帶煙嗎他抽菸,只是在勞累需要提神或是心煩意亂之事來一根。

  這日、整個飛行過程中他都未曾怎麼講話,也未曾像往常一樣翻看些許國家報告,只是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外人或許不知為何,但我和徐涵知曉,他心裡,肯定不好受,畢竟,他那麼愛他妻子,那麼言出必行的一個人,期間,他起身上了一趟衛生間,回來,指尖滴著濕漉漉的水漬,我與他朝昔相伴,知曉他的一些小習慣,這小習慣包括淨手後會立馬將手擦乾,而今日,卻沒有,我遞了兩張紙巾過去,他接過,沉聲詢問我還有多久,我說還有一個半小時,他嘆息了聲,回到位置上,繼續閉目養神,我與徐涵極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這個過程中,我們二人誰也未曾言語,他閉目養神,但並不踏實,飛行的顛簸都未能讓他有些許情緒的變化,直至飛機廣播說著行程將至,他才倏然睜開眼帘,那是一眾欣喜過往而又迫切想見到自家愛人的神情,我見到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許是時間尚晚,他嘆息了聲,而後抬手抹了把臉面,似是在緩解自己這緊張而又自責的情緒。我見先生如此,詢問了句;您在擔心他恩了一聲,說怕妻子憂心,飛機落地,開始在跑道上滑行時,我見他拿出手機,點開了通訊錄,落在自家愛人的號碼上,此時,十一點二十分,他拿著手機許久,許是在糾結,該不該打這通電話,直至最後他將電話改成了簡訊,這日、我像是一個偷窺者,偷看了簡訊內容,他問睡了嗎我快到家了,寶貝兒對不起。隨後,出了飛機,他並未等坐在經濟艙的警衛,而是急切的跨大步而去,好似如此,才能快點回到愛人身旁,那日,我在機場見到相擁的二人,優雅嫻靜的總統夫人臉面上掛著淚痕,後者滿面自責與心疼,他輕吻著自家愛人面龐上的淚水,就好似對待稀世珍寶似的,那感覺,我此生再未從旁人身上見到過第二次

  余桓望著相擁一起的二人,周遭太多民眾拿著手機對著他們拍照,陸景行伸手捏了捏自家愛人的臂彎,笑道「先回去。」後者點了點頭,夏季的深夜,有絲絲涼風吹來。

  他伸手,欲要脫了自己身上外套,卻被沈清拒絕。

  「熱。」

  陸景行笑了笑,伸手將人攬的更緊;「瞎跑,能不熱嗎」這夜間,他們回到總統府,陸景行晚餐在飛機上吃了些,守夜傭人見這二人回來欲要起身伺候,被路進行抬手阻止。

  臥室內,沈清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不多不少,剛好九分。

  28歲,陸景行娶她為妻。

  直至三十七歲,她才知曉他的生日。

  於是,這年,她花了極大的心思補上了往前的那九年光景。

  起居室內,禮物推在茶几上,她從背後貼上自家愛人的後背,話語輕柔溫婉;「母親說,今日是你生日,我本想等你一起吃晚餐,但此時已晚。」「雖已遲到,但我還是想說,老公、生日快樂。」那一刻,臥室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微風,但路進行卻絕眼眶酸澀,似是有淚水馬上就要溢出來。

  他紅了眼,緩緩牽開自家愛人的手腕,微微轉身,將人兒攬進懷裡。

  低頭,一滴清淚砸到沈清面龐上。

  他捧著她的臉面,親吻了番,而後埋首與她的頸窩「嗬」的一聲哭了出來。

  如同桑榆摔倒之後的放聲大哭。

  她抱著他,纖長的指尖在他的黑色髮絲上來來回回。這年,按照時間上來說應該是七月十八日了,陸景行站在臥室里抱著自家愛人放聲大哭。

  細數過往二十載,他從未覺得幸福是會讓人掉眼淚的。

  直至,他與妻子的婚姻在塵埃落定中漸漸行走時,他才知道,原來平淡的幸福竟是如此的扣人心弦。那些驚天動地的爭吵不及平淡過後的一個輕笑,一個淺吻來的讓人心頭動盪。

  那夜、沈清在疲倦中睡去後。

  陸景行親吻她一番,起身去了趟書房。

  卻不想進去,赫然看見書桌上擺著一副手寫毛筆小楷。

  若有來生、願為江水、與君重逢黑夜的書房裡,陸景行留下了今日第二次淚水。

  他此生,何德何能,得有此妻。

  ------題外話------

  還有一章。倒計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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