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清幽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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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清幽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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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情情愛愛陸景行是最不舍,讓沈清受到半分疼的此時自家愛人因為懷孕趴在衛生間洗漱台上吐的昏天黑地,有隱隱的啜泣聲,如此場景,他哪裡還坐得住,趁著身子要起來,站在一側的的劉飛見此驚呼了一聲。

  而後快速邁步過去將人從床上扶了起來。

  「老大,」劉飛驚呼,接下來的話語還未出口,便見陸景行一手撐著病床欲要朝洗手間而去。劉飛再度驚呼,這才半撐著人穩住他。

  洗手間內,沈清無東西可吐,便開始吐苦水,蘇幕站在一側心急如焚,欲要讓劉飛去喊醫生,一回首恰好撞見陸景行下床脫了不便利的身子過來了。「去喊醫生,」蘇幕道,話語焦急,劉飛聞言點了點頭,將陸景行扶好站穩,轉身出去喊醫生進來。

  一個身體未恢復的陸景行,一個吐的昏天暗地渾身癱軟的沈清,蘇幕也是急不過。

  這廂,蘇幕與劉飛廢了周章將人扶到床上,此時的沈清除了癱軟在也無勁做任何動作,面龐上的清淚掛在上面,顯得整個人可憐兮兮。

  陸景行見此,一顆心都泛著疼。

  坐在床沿伸出大拇指抹去愛人面上清淚,好言好語寬慰著。

  而沈清,虛弱無力掀開眼帘看了眼陸景行,在度闔上午半分力氣。「孕吐是正常現象,還是要後續觀察,若是吐得特別厲害的話,才能採取治療,」醫生的話語間接明了,陸景行聞言,揮了揮手,似是對他們如此平淡的話語感到心煩。男人心中焦急,看到別人如此,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醫生見此麻溜兒的帶著人出去了,不敢過多停留。期間,蘇幕倒了杯溫水上來,陸景行坐在床沿端著水杯欲要給人餵水,沈清微微偏頭,無形之中拒絕。

  男人見此,伸手擱下手中杯子,寬厚的大掌落在其柔順髮絲上,一下一下撫摸著,帶著無限心疼與愛意。

  夜間,沈清窩在陸景行懷裡靜靜躺著,萬分乖巧,就連呼吸都是淡淡的。

  可她越是乖巧陸景行便越是心疼。

  窗外,冬日寒風凜冽的吹打著樹丫。

  屋內,夫妻二人側臥於床上,不言不語,但帶著無限情誼。

  暖黃燈光下,男人低頭,在自家愛人髮絲上落下一吻,淺淺淡淡,溫軟漣漪。

  「辛苦阿幽了,」他說,言語中帶著幾分歉意與心疼。沈清聞言,動了動腦袋,緩緩蹭著,如同剛睡醒的毛毛。

  男人見此,笑了,這笑不摻任何雜質。

  夜班時分,沈清睡去,睡顏柔柔,男人卻睜著眼睛不敢入睡,生怕懷裡人夜間醒來再度不舒服。

  伸手一下一下拍著懷裡人瘦弱的背脊,就差輕言哄人了。夜間,沈清輕微咳嗦了聲,將淺眠的男人驚醒,好在也只是咳了聲而已,未再有其他。

  男人伸手拉了拉肩膀上的被子,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塞進去,只留半個腦袋在外。

  伸手將人往懷裡帶了帶,貼的更緊些,身前觸感真實,他才敢闔上眼帘。

  半夜,蘇幕隔一會兒便來看看,生怕陸景行照顧不好人。

  進進出出,陸景行更加睡不好。但知曉自家母親是擔心沈清,又好在動作輕柔,未將人吵醒。

  次日清晨,沈清醒來時,整個人窩在陸景行懷裡稍稍有些不適,動了動。

  這一動,陸景行轉醒。

  啞著嗓子問道;「醒了」「恩、」她淺應,嗓音懶懶,無過多情緒。

  陸景行勉強能撐著身子起身,但若是下地,稍稍還是有些難度,除非撐著拐杖。

  這日清晨,男人伸手撈過床邊拐杖,單腳下地,費勁倒了杯溫水過來,坐在床沿將自家愛人扶起來,餵了半杯水。

  沈清清晨口渴,送到嘴邊的水無不喝的道理。

  這廂,章宜回江城後並未急著回公司,反倒是花了些許時間解決了沈清交代的事情,包括沈南風的事情。

  而這日上午時分,她穿戴整齊欲要出門時,未曾想到一拉開麼,見到的,卻是沈風臨。

  她驚訝,而後喚了句;「沈董。」「要出門」沈風臨問,話語慈和。

  管家秦用跟在身後淡淡朝她輕點頭。

  章宜震楞了片刻,應允道;「是。」「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說著,沈風臨側眸望了眼秦用,話語中帶著半分揶揄。

  秦用在身後笑了笑。

  章宜也不是不識相的人,自然知曉沈風臨無事不登三寶殿,此番話語可不就是含沙射影說些什麼嗎「沒有、您進,」章宜笑答,她可不認為沈清不再的時候沈風臨帶著管家找到自己家來單單就是站在門口看一眼。沈風臨見此,笑了,這慈和的笑容中透著一絲絲滿意。

  這個男人,一顆心黑黝黝的,章宜怎會玩的過他。

  客廳內,沈風臨環顧了一圈,帶著打量,一個秘書、在二環買得起一套複式公寓,且裝修豪華,沒有千萬是下不來的,而章宜、身為沈清特助,沈氏集團年薪在百萬左右,如此看來,沈清對章宜,當真是不錯。「房子很溫馨,」章宜端著水杯遞給坐在沙發上的沈風臨,得到了如此評價。「謝謝、」她禮貌回應。

  而後沈風臨端著杯子喝了口水,靠在沙發上,將目光落在眼前章宜身上,平靜開口問道;「為何沈清沒跟你一起回來」他直奔主題。只因知曉章宜也是個聰明人。章宜心裡一咯噔,知曉沈風臨此次來不可能單單是來欣賞她的房子的。「首都那方有點事情,所以、、、、、。」她欲言又止,指望沈風臨知曉能理解其中隱藏的意思。

  而後者,卻睜著眼眸望著她,似是在等其答疑解惑。

  瞬間、章宜明了,沈風臨這是來聽準確答案來了。

  首都沈氏集團撤資案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各高層幾乎被換了血,整個首都因沈氏集團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沈風臨此時更可謂是密切關注首都消息,一點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又怎會不知曉首都那方到底發生了何事

  即便是憑空猜想也能猜得到。

  沈清去了首都看陸景行,最後只有她一個人回來,除了留在了首都還有別的結果

  只怕是沈風臨來要知曉的是沈清為何留在首都,是自願,還是被強迫。

  一時間,章宜在思忖著話語。

  想著該如何說出來才能清晰簡潔明了的表達出其中意思。

  沈風臨倒也是不急,含笑的眸子始終落在她身上,一副從容的模樣顯得悠悠然的很。

  「身體不好,不能短時間內數次顛簸,再加上陸少昏迷,出於人道主義她該去看看。」這話、應該是沒毛病了,一方面說出了沈清身體不好,一方面道出了留下來的原由。

  應當是沒毛病了。「這話沈清跟你說的」沈風臨話,似是求證。

  「是、」她答,言語恭敬。

  聞言,沈風臨笑了。

  擱下杯子緩緩起身,看了眼章宜,說了兩句客套話,而後離開了公寓,沈風臨走後,章宜狠狠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許久才得以找回自己平穩的氣息。

  上午、沈清坐在病房內靠椅上曬著太陽,陸景行在不遠處做復健,忽而,擱在旁邊手機響起,拿起看了眼,有半秒猶豫,最終、伸手接起電話。

  那側、沈風臨許是在外面,話語中帶著些許輕呼之氣;「在首都」「在,」她答,話語淡淡。「是自己留下的,還是陸家人強迫你的」他問,直奔主題。「重要嗎」她問。沈風臨聞言,被沈清這股子淡漠給驚住了,甚至是有些找不到言語。

  重要嗎

  這句話的含義何其廣泛。

  其一、於沈清而言,她留在那裡似乎都不重要。

  其二、她放棄了反抗的機會。

  是前是後「你並非沒有退路,阿幽,」沈風臨鮮少有喊她乳名的時候,但往往喊得時候,說出來的話語都異常沉重。沈清聞言,喉間一緊,欲要開口,蘇幕卻正好推開陸景行臥室門出來,見此,她拿著手機去了走廊。

  這一動身,房間裡的男人正好撇見她清瘦的身影。

  蘇幕見她拿著電話出去,微微蹙眉,帶著半分疑惑。

  「我不明白你站在何種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或許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你前幾日說的那番話並非希望我能與陸景行好好過,」前幾日沈風臨語重心長同自己說的那番話語竟讓她誤以為他希望自己能不計前嫌放下前程過往的恩恩怨怨與陸景行好好過。可今日,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思考這番話語。

  沈風臨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你只需堅定你自己就行了,但你現在,是否足夠堅定,阿幽、問問你的內心,」言罷、沈風臨不與她多言,收了電話。

  這廂,沈清拿著電話靠在醫院潔白的走廊上,拿著電話的手臂緩緩垂下來,掉落在一旁,而後女子帶著些許孤寂的面龐緩緩側眸,看了眼走廊,毫無方向可言。

  足夠堅定

  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的她尚且還談不上堅定。她原先所堅定的一切都因懷孕而畫上了終結號,因為肚子裡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選擇與陸家休戰。

  許是沈清這通電話的時間太過長久,久到蘇幕尋了出來,猛然拉開門見她滿身頹廢靠在潔白的牆壁上,周身滲透著一點點孤寂、這一眼看的蘇幕心裡一驚,霎時,這個年近五十經歷過一切浮浮沉沉的女人似是看懂了些什麼。

  開門聲響起,沈清側目望了一眼,蘇幕快速將自己眼眸中的詫異隱了去。

  第五日,陸景行身體稍稍好轉,此時離年關不過幾日光景。

  男人單手撐著拐杖在路上行走起來不那麼吃力時,蘇幕開開口希望二人能回去修養。

  說到回去,沈清是不大願回總統府那個地方的。

  只因不喜歡。

  蘇幕說;「景行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醫院不是什麼好地方,況且清清還懷著孕,該是換個環境好好休養休養。」

  這番話、說的巧妙,沈清無話反駁。

  只是低著頭靜靜聽著。

  這日晚間,陸景行稍稍能動彈,蘇幕便將空間留給小夫妻二人,自行回了總統府,臨走時,不忘同陸景行好生交代了番該如何招呼孕婦之類的話語。

  男人靜靜聽著,一一應允。

  晚間,許是時間尚早,沈清坐在套房客廳里靜靜看著窗外昏暗的天空。

  正出神時,身旁凹進去了一塊,她緩緩側眸,見陸景行坐在身側正笑眯眯望著她。

  收回視線,繼續投向窗外。

  良久之後,沈清開口道;「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便回江城。」

  聞言,男人心都顫了,原本笑眯眯的眸子潛意識裡冷下去了半分。

  難怪、難怪整個下午同她言語應允都省了,感情是有情緒了。

  陸景行向來知曉沈清不喜總統府,許是總統府並未給其留下何種好的印象,午餐時分蘇幕提了一嘴,整個下午這人都未曾都自己說兩句話,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回江城無人照顧你,我不放心,」男人柔聲開口,嗓音壓了在壓,深怕一個沒注意語氣讓人生氣了。

  聞言、沈清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首都有」

  陸景行自己也是個病號,蘇幕

  年關將至,總統府宴會不斷,只怕她這幾日也該忙著見不著人了,待在病房這幾天,沒少見到她的貼身管家尋過來。聞言,男人靜默了。

  片刻之後轉變一種說法;「能看見你,我放心些,」

  陸景行能言會道沈清不是一日知曉,甚至是她反問之前就想到了陸景行迴轉變說辭,果不其然。沈清靜默了,也不言語,清淡的面龐看不出任何言語。

  似是懶得就這個問題同陸景行過多交談,不想傷腦筋。

  男人坐在旁邊看著自家愛人明顯冷卻下去的面龐,心頭一抽。

  放人回首都不不不、不行。

  他從鬼門關走一遭才換來沈清陪在身旁這幾日,怎能這麼輕而易舉讓人回去了豈不是太虧。

  但無奈,沈清不喜總統府。

  回公寓公寓固然有兩個人一起生活過的影子,沈清也較為熟悉,但總歸還是太逼仄了些,比較也只是個公寓而已,再來沈清睡醒好迷糊,若是磕了碰了可怎得了

  別墅

  別墅建成時間不久,不知通風效果如何,屋裡味道散了沒有,若是沒有,會有所影響。

  雖說陸家旗下別墅眾多,但總歸都算不得一個長遠住所。

  如此想著,陸景行起身撐著拐杖出去,站在門口同劉飛吩咐什麼,分鐘後才轉身進來。

  沈清雖疑惑看了眼,但未曾開口詢問。

  晚間,某人心中有情緒,自然是沒那麼有勁頭言語,躺在床上,男人找盡話語,後者均是淡淡。

  如此狀態,怎叫人不頭疼。

  次日清晨,劉飛進來,同陸景行言語了兩聲,男人面上閃過一絲驚喜,含笑擺手,劉飛退了出去。

  上午、陸景行檢查完畢,收拾東西出院,一行人,浩浩蕩蕩朝首都總統府以南十公里的一出半山腰上而去,車隊行駛前去時,無意間,在看到山腳下立得一處界碑時,沈清瞳孔猛縮,甚至帶著些許不可置信,轉而望向陸景行眸光中帶著詢問。

  她看到了什麼

  清幽苑。

  首都總統府以南十公里一處山腳下立著一處界碑,上頭有三個揮灑出來的大字;「清幽苑。」

  男人見此,僅是淺笑,伸手握住她瘦弱的大手,片刻之後,將她放在膝蓋上的圍脖圍到脖頸上,一路走來,清幽古樸的道路映入眼帘,道路兩旁豎著高大的四季長春的香樟樹,沿路上去,與沁園主幹道無多大區別。

  可越往上走沈清只覺此處,與沁園大不相同。

  這處院子,十足十的江南小院的味道,白牆黑瓦,放眼望去,寧靜致遠。

  院落雖改成了開放式的,但不難掩飾它的美感,前院、一處空曠的停車坪,旁邊豎著大片大片的竹林,朝那方望去,翠竹搖曳,雖冬季有些光禿,但不阻礙沈清懟它的喜愛。

  光是一個外觀,便足以將沈清震撼,站在原地許久,一陣寒風吹過,有些微涼,男人牽著她瘦弱的掌心往屋內而去,直直穿過裝修豪華古樸的客廳去了後院。

  後方,是一處水池,池水清澈,各種金魚鯉魚穿梭暢遊其中,中央立著假山,有潺潺流水從假山處流下來。

  陸景行站在身側,抬手指了指水池右方,放眼望去,透過落地窗沈清遠遠的看見整面牆的書籍,而落地窗邊放著兩張沙發與一處美人榻。光是遠遠看著,沈清便只覺歡喜不已。

  倘若閒暇之餘,坐於此看書,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眼澀之餘抬頭看天,看魚、看假山,看流水。

  安穩之時看書,以字裡行間窺探他人餘生。

  光是想想,便絕如此美好。

  這處庭院,採用江南小院的設計而成,但卻沒有江南小院的那種規矩感,摒棄四周白牆黑瓦,更多的,是開闊與舒心。在往後,陸景行帶她去了一處花房,花房內,放眼望去,竟是滿目白桔梗。

  她詫異,眸光間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彩,只聽男人淺淺淡淡道;「母親愛白桔梗,我便種一處,你愛各種花卉,也有。」

  說著,男人推開另一方花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五顏六色各色各樣的花卉,沁人心脾美不勝收。

  這處江南庭院,所到之處,沈清皆歡喜。

  起初,陸景行動工此處時,清風水大師勘測過,上到房屋結構,下到擺件,每樣都尤為精細。

  隨後,蘇幕知曉後,笑著揶揄他數回,後者均是淡淡笑笑,不曾應允。

  卻也不讓外人進這清幽苑。

  久而久之,蘇幕也就淡忘了此時。

  近來念起此時,是某日上四樓見陸景行正在書桌前伏案作業,地上散落了密密麻麻的白紙,這些白紙上均寫三個字,清幽苑。蘇幕望了數眼。

  問道;「這是做什麼」男人頭也不抬道;「提筆落戶。」蘇幕聞言,笑了難得見陸景行有這麼一本正經說笑話的時候。「何不讓爺爺幫你寫」陸老爺子寫的一手好字,蒼勁有力,迂迴張縮恰到好處,許是年齡歷練擺在那裡,老爺子的字,至今蘇幕還未曾見過有比他更好的。「婚居之所,怎能假借他人之手,」這日,陸景行許是及其有空閒,待在書房一下午,只為了寫出清幽苑這三個大字。

  最終、得償所願。今日,攜自家愛人入住清幽苑,男人心裡那股子喜悅感就算掩住了唇角,也會透過眼神跑出來。二樓與沁園無大多不同之處,陸景行的書房依舊正斜對著臥室,旁邊是沈清的書房。

  上午時分,許是在醫院呆的時間稍稍有些久了,沈清只覺渾身不自在,衣帽間內,擺放著些許冬日的衣物,不多,以至於衣帽間顯得有些空曠。

  屋內、沈清才在軟軟的地毯上進了浴室。

  沖完澡披著浴袍出來只見南茜正在衣帽間低頭整理衣服。

  沈清呆了呆,南茜回首望了眼,畢恭畢敬喊了聲太太。「我以為看錯人了,」她言語了聲。

  「先生說太太習慣了沁園的人,便讓我帶了些許人過來,也是才到,」南茜為其答疑解惑。

  沈清聞言,不僅沒有感到高興,反倒是眉頭有些緊蹙。

  看了眼南茜轉身拿著吹風機進浴室吹頭髮。

  陸景行這是鐵了心要將她留在首都啊連江城的人都喚過來了。正拿著吹風機吹頭髮間隙,陸景行撐著拐杖進來,二人視線在鏡子裡相對,沈清眸中有些許冷光,也僅僅是一秒鐘的光景而已。

  可即便如此,陸景行還是捕捉到了。

  心裡一緊,不知是哪裡招惹了人。

  男人伸手接過手中吹風機,撥著沈清一頭秀髮,前者站在身前乖巧文靜的任由他寬厚的大掌穿插進髮絲里。

  直至吹風機收起來,沈清都未曾動彈。

  男人牽著她的手出去,坐在床尾長踏上,看著她淺問道;「洗個澡洗傻了」這時,南茜許是收拾好了,從衣帽間出來,沈清看了眼,而後將眸光落在陸景行身上,似是在詢問他這是什麼情況。男人懂,而後開口道;「總歸還是老人熟悉些,你現在懷孕,換個管家怕不習慣,這事沒跟你商量,錯在我,我道歉。」

  他客氣有禮貌,及時道歉,希望能止了沈清這一肚子的怨氣。

  陸景行這人,字裡行間看著處處是在為她考慮,可實則是如此嗎

  一部分吧另一部分不過是為了實現自己目的的藉口。「南茜還是較為熟悉些,照顧你,我也放心,雖說總統府不缺乏人才,但千好萬好都不如熟悉好,」男人輕聲開口解釋,話語中帶著滿滿誠意,甚至是字裡行間都在解釋南茜為何會出現在首都。

  沈清不想同這件事情同陸景行言語,只因她知曉,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陸景行已經決定的事實。

  緩緩低頭,低垂眼眸落在澆下來灰色地毯上,神色清淺,無半分情緒可言。陸景行見此,知曉不好,趕緊捋毛。正當陸景行好言好語時,南茜上來輕喚了聲,後者看了眼起身出去,片刻,

  沈清換了身衣服下樓,男人此時正杵著拐杖站在客廳看著傭人們忙碌幹著手中的活兒,片刻後,許是傭人手腳不夠利索,亦或是做的東西不能讓男人滿意。

  他隨手將拐杖擱到一邊,彎下身子自己動手在忙碌著什麼。

  因地勢原因,她看不大清楚。

  靜靜站了會兒,不想打擾這正在忙碌的一屋子人,她轉身進了臥室。

  拿起手機給章宜撥了通電話,那側接起,二人聊了近乎一小時,再度下去時,接近午餐時間。樓下,沈清隨意拉住一人詢問;「你們剛都在幹嘛」傭人聞言,愣了會兒道;「先生說,太太有孕在身,又有些迷糊,但凡是屋子裡的邊邊角角都要包起來,以免磕了碰了。」

  聞言、沈清心裡一顫,抿了抿唇,問道;「你家先生呢」「在右邊閱覽室,」傭人指路。

  沈清進去時,正見陸景行低頭忙著手中事情,身旁跟著劉飛,就連許久不見的徐涵都現了身。

  最先發現沈清的,還是徐涵,見人,徐涵站起身子,畢恭畢敬喊了聲;「太太。」

  陸景行這才回首,撩了其一眼,道了句;「去樓上待會兒,」便再度轉首回到了「工作」之中。

  如此一本正經干別的事情的模樣沈清到還是頭一次見。

  沈清站在原地許久,不進不退,陸景行依舊在忙著手中事情,知曉沈清杵在門口,心想著,只要不進來,隨她。

  屋內、陸景行帶著傭人在包著桌子椅子的邊邊角角,時不時開口同傭人言語兩句,若是發現不好之處會及時開口更正。沈清站在門口靜靜淡淡看著眾人忙碌的模樣。

  男人的一言一行她盡收眼底,心底一股子暖流騰升而起。

  落地窗前,男人一身圓領針織衫長西褲在身,彎著身子幹著手中工作,原本支撐著走路的拐杖被隨意放到一側,歪歪斜斜的靠在沙發上,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時不時能聽見工具的聲響,站了會兒,許是有些腿麻,沈清這才轉身朝客廳而去,隨後,坐在沙發上微微彎下身子揉了揉略酸的小腿。

  客廳內,傭人們忙忙碌碌的進行著手中工作。

  唯獨沈清坐在沙發上,總覺得自己與他們成了鮮明的對比。

  半小時之後,陸景行似是結束了手頭事情,撐著拐杖出來進一樓衛生間洗了手才到沈清身旁來,見她坐在沙發熬上端著下巴,眸光流連在不遠處的假山處,伸手摸了摸她腦袋,笑道;「帶你去看看屋子裡的格局。」

  言罷,男人一手杵著拐杖,一手牽著自家愛人從沙發上起身,當起了嚮導,同她介紹這個屋子裡的設施方位。

  沈清靜靜聽著,記住了嗎

  沒有。肯定是記不住的。她從不覺得房子多了有何好處,就好比沁園,生活了這麼久,也有些地方是她至今都找不到的。才搬來此處,若是讓她記住這些地方,只怕是難。沈清並不想過問陸景行清幽苑的由來,也不想知曉這其中有何典故。

  這日午餐之前,陸景行頗有興致帶著她轉悠了主宅這方,嗓音溫軟,全程緊握掌心不放手。

  沈清站在身後靜靜聽著,未曾開口詢問何。

  這處園子,她喜。

  但素來清淡的性子造就了她就算是喜也不會過多顯現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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