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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同類,無共存的可能。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批魔,他們想要打開大封,放出封印起來的妖魔先祖,而人則要將這最後的殘存一起絞殺,封印。

  讓世間再無妖魔。

  “放開他!”

  一個因為奔跑而頭髮凌亂的女人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跪倒在陣法中,面色狠絕的夭夭。

  兩個伏魔寺的僧侶攔住了她“雅王,這是伏魔大陣,請你後退”

  “那是我的夫侍!你們不能殺他!”

  卻沒有人放她進去,就連先皇的令牌也在這裡失去了威懾力。

  肖興雅的餘光捕捉到了旁邊站著的一個沉默冷靜的男人——他冷眼旁觀著陣法中還在奮力掙扎的妖魔,就像是凝視著什麼死物。

  “阿亭,阿亭!”,肖興雅向他撲過去“你幫幫我,讓他們停手啊!”

  肖亭向後退了一步,強忍著生理上的恐懼,壓制住自己不去回想那個絕望的夜晚,臉上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懦,冷硬的問她“我為什麼要幫你”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夠找到辦法的,殺人不是他們的錯,他們不該死啊”

  看著夭夭越發慘白痛苦的臉,肖興雅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們是無辜的,那麼死的那些人就不無辜麼?”,肖亭冷笑,細長的眉眼滿是決絕的殺意與仇恨,就像是地獄歸來的鬼火,復仇的信念支撐著他一步步走下去,一直到今天“肖興雅,你忘了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下麼?你忘了封魔大陣里,是誰把你救出來,是誰替你死的屍骨無存了麼——肖茯苓,我的妻主,她就不無辜麼?她就該死麼?”

  “你果然在恨我,在恨夭夭……”,面對著表情猙獰的肖亭,肖興雅踉蹌的退後了兩步,失魂落魄。

  “我怎麼可能不恨你?怎麼可能不恨那個半魔?”

  雨已經下了起來,打濕了男子的鬢髮,水珠順著臉下滑落,他不在意的抹了一把,嘴裡還在吐出毫不留情的話語“肖興雅,難道你以為我還會愛你麼?”

  他揮手指向已經燃起烈火的陣法,嘲諷的說道“今日我就要看著他們所有妖魔挫骨揚灰,死無全屍。你要是真的愛那個半魔,你就自己去救,憑你自己的本事去救——你這輩子能不能靠你自己,而不是你的男人,你的親屬,做成一件事?”

  雨越下越大,砸落在地面上,已經連成了雨幕,卻澆不滅伏魔陣里燃起的熊熊大火。

  肖興雅看向裡面,而裡面的夭夭也看向了她。

  隨後,給了她一個絕望的苦笑,垂下了頭。

  他也放棄了她,他不認為她能夠救他。

  一股氣沖入了肖興雅的胸腔,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促使她踉蹌的站起來,奪過了身邊一個侍衛的佩劍。

  她衝過去,就在烈火燃燒至最旺,天降玄雷的時候——

  轟鳴聲讓大地都為之顫動,妖魔做最後的掙扎,大封即將落成——

  伏魔寺的僧侶沖入法陣,將從大封闖出的魔族斬於劍下,小鏡雙手執著法器,駐守陣眼,在她的腳下,封印在一點點凝固——

  一道凌冽的光擊中了這團混亂中唯一的凡人,肖興雅未來得及痛呼一聲,就被甩出了法陣。

  同時,不知從何處來的一道銀色的光仿佛閃電,收割走了半魔夭夭的性命。

  人與魔的大戰,仿佛百年前的重演。

  只是這次,人的力量更加強大,不會手下留情,不會留有餘孽——全部絞殺。

  就在這混亂的戰況中,一個男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身影。

  那個女人不過凡人之軀,受了陣法的吞噬,此刻身受重傷,無法動彈分毫。

  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手中的劍早就不知去向——甚至未染上一滴血,未揮動一下。

  大封將落——

  他手裡拿著一把匕首,在雨幕中,仍舊閃著寒光。

  刀鋒對準了肖興雅的心臟,肖亭的手很穩,臉色冷凝且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肖興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敢想像他要做什麼。

  匕首刺了下去,狠狠地扎入了肖興雅的心臟,熱血湧出,噴濺在他的雙手上。

  滾燙的血,冰涼的雨水。

  女人抽/搐了幾下,在痛苦和不可置信中,沒了呼吸。

  血與雨水混在了一起,最後一個祭品完成,紫光大勝——大封,落成。

  世間再無妖魔。

  肖亭鬆開了手,暴雨很快衝刷掉他身上的血/跡。

  濕漉漉的頭髮貼在他蒼白的臉上,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唇顫抖起來,隨後是身體——

  ‘噗通’

  他跪了下去,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麼,終於卸下了什麼。

  他將臉埋在了手掌中,在大雨的喧譁,在混亂的戰場,痛哭失聲。

  ——

  為了落成鎮魔塔,雅親王被妖魔所殺。皇帝念雅王功勳,不降爵,傳親王位給雅親王嫡女肖爽。

  肖爽年幼,皇帝賜其入宮,與皇女一般撫養。

  ——雅親王的秦夫侍因傷心太過,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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