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香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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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粹宮。

  雖然外頭下著綿綿細雨,昭嫆卻笑得燦爛無比,「濡兒,你汗阿瑪要回來了,高興嗎?」

  濡兒懷裡抱著鳳首箜篌,笑嘻嘻道:「濡兒高興,不過不及額娘高興!」

  昭嫆老臉微漲,這捉狹的死丫頭!

  康熙此次西北迎戰,一路追著葛爾丹殘餘部隊追了上千里,很可惜的是,還是叫那老泥鰍給溜了。不過如喪家犬般逃至漠北的葛爾丹,大約是被打擊到了,又兼傷勢惡化,在阿察阿木塔台病逝!

  不管是怎麼死的,反正葛爾丹這個西北毒瘤死了,而且,葛爾丹的侄兒、新任的准格爾部首領策妄阿拉布坦已經向康熙呈遞國術,表示願意稱臣降服。

  其實康熙此戰敢於千里追襲葛爾丹殘部,主要就是因為事先已經跟策妄阿拉布坦暗中聯絡,前後夾擊,葛爾丹腹背受敵,連自己的准格爾部都回不了,又在偷襲中受了傷,氣恨交加之下,才殞了性命。

  因此葛爾丹之死,真的是多虧了他親侄兒策妄阿拉布坦。

  話說,為什麼侄兒會背叛叔叔,主要還是因為上一輩的恩怨了。

  其實策妄阿拉布坦之父僧格,原本才是准格爾部的首領,後來葛爾丹殺兄奪位。如今僧格的兒子要來報仇,也是一報還一報了。

  當然了,父仇是其次,權利才是最要緊的。

  這個策妄阿拉布坦與她叔父葛爾丹一樣,也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只不過如今准格爾部損失慘重,一時半會兒倒是鬧不出什麼么蛾子。

  而康熙一去便是大半年,如今終於可以凱旋了。

  不過康熙此刻遠在西北深處,還需整理一番,才能回來,信上也寫了,少則一月,多則兩月,必定回京。

  所以昭嫆才那麼興奮,去年九月底親征,如今都是康熙三十六年五月了!康熙已經足足走了八個月了!

  如今總算是等到頭兒了!

  尚書房終於下了課,阿禌一顆心早就飛出去了,只恨不得立刻出宮去大學士伊桑阿府上。

  卻被八阿哥阿禩一把給拉住了,「你是不是傻?!明擺著伊桑阿那是拿巴海來試探你呢!」——明知女兒跟皇子有所親近,伊桑阿是傻了才會把閨女許給巴海做繼福晉!

  阿禌呆了片刻,他低下頭道:「既然他試探我,那我就索性給他個準話,也省得以後再被試探了!」

  阿禩一噎,你愈是如此,才會被吃定了!不過阿禩轉念一想,伊爾根覺羅家那丫頭瞧著倒是不錯,阿禌若真的喜歡,倒也未為不可。

  那伊爾根覺羅丫頭好歹是大學士女兒,論門第自是配做皇子福晉的。不像他,整日都要為英蘭的事兒犯愁。太子整天嘮嘮叨叨跟他說自己的表妹如何如何好,磨得他耳朵都起繭子了,他一遍遍說等汗阿瑪回來做主,太子卻是吃准了他的樣子,這叫阿禩心裡著實氣惱。

  散秩大臣夸岱那廝也沒少往她跟前湊,話里話外都在她夸閨女如何貌美,絕對甩赫舍里苒華三條大街云云……

  這佟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啊,佟國綱活著的時候,倒是跟佟國維一支關係還算不錯,自打康熙二十九年佟國綱陣亡之後,兩支便漸行漸遠了。

  夸岱是佟國綱的之子,極其眼熱伯父佟國維的承恩公爵位,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佟國維的爵位那是要留給他兒子的!怎麼輪也輪不到夸岱!

  可夸岱心裡不服氣啊,孝康太后是你親妹妹,但同樣也是我老子的親妹妹!憑什麼你是承恩公,我卻半點爵位都撈不到?

  心裡一不平衡,夸岱便琢磨著讓自己女兒許配八阿哥。太子固然是儲君,可儲君能立,便能廢!而一旦太子被廢,八阿哥無疑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心裡盤算好了,便開始了籌謀。夸岱想著,八阿哥絕對不可能願意娶赫舍里家的女兒,自家的佟皇貴妃當年雖然跟佳成皇貴妃有過齟齬,可說到底佟皇貴妃是佟國維的女兒,又不是他老子的女兒!

  不過讓夸岱憂心的是鈕祜祿家的格格也參選了……這可有些不妙。

  「今兒還下著雨呢,改日再去吧。」阿禩看著執拗的弟弟,只得勸了一句。

  阿禌道:「我答應了淺兒,今兒會去跟她阿瑪好好談談的。」

  還「淺兒」,你倒是叫得夠親熱的!阿禩一臉無語。

  「行了,不多說了,額娘那兒你幫我好好解釋解釋,我走了!」阿禌拍拍屁股,正要走人,這時候,阿禩的貼身太監小柱子火急火燎跑來,「八爺,不好了!延慶館出事兒了!」

  一說延慶館出事兒,阿禩和阿禌哥倆齊齊緊張了起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英蘭沒事兒吧?」

  「淺兒沒事兒吧?!」

  小柱子瞅著橫過了十一阿哥,嘴角抽了兩下,「這事兒跟伊爾根覺羅格格沒關係。」

  「哦。」阿禌一顆心咽回了了肚子裡。

  阿禩一根弦兒頓時緊了起來:「也就是是英蘭出事兒了?!」

  小柱子點了點頭:「今日過了午便開始下雨,秀女們沒法在院中學習規矩,所以教引嬤嬤便叫秀女們待在自己屋裡,每人繡個荷包出來……」

  「少廢話!」阿禩急得直瞪眼,「撿要緊的說!」

  「嗻!」小柱子一個激靈,飛快道:「和郭絡羅格格同住一屋的常佳格格繡的鴛鴦香囊不知被誰剪成了碎片!常佳格格便懷疑郭絡羅格格乾的,原也只是無憑無據的懷疑,可沒想到這時候佟佳格格站出來說,她親眼瞧見郭絡羅格格剪碎了那個香囊!」

  「什麼?!」阿禩臉色黑沉了下去,「夸岱的女兒?!這擺明了就是栽贓嫁禍!」

  小柱子又忙道:「這會子延慶館正鬧騰得厲害呢!」

  延慶館中,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可西院那邊的廊子底下,已經聚滿了看好戲的秀女。

  屋檐下,滴答滴答,常佳格格嗚嗚咽咽,她紅著眼睛惱恨地瞪著眼前那個明艷動人的女子:「肯定是你嫉妒我繡工精湛,所以才要剪了我的香囊!嗚嗚,這可是花了兩個時辰才繡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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