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太后皇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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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寧宮。

  昭嫆向太后行了跪拜大禮,算是感謝太后冊封為皇貴妃。聖旨里不是寫了麼:茲仰遵皇太后慈諭、命以冊寶、立爾為皇貴妃。

  太后笑呵呵叫人給昭嫆搬了張椅子,「定了尊卑也好,也省得日後有人生出不安分之心。」

  六宮眾妃朝拜之事,看樣子太后也是知道的,只有昭嫆事先不知道……多少有點鬱悶呢。

  昭嫆苦笑著道:「旁人也就罷了,溫姐姐那樣的身子,又是何必呢?」

  太后打量著昭嫆那份不忍的神色,反倒是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

  康熙端坐在太后的羅漢榻上,手裡正拿著一盞楊河春綠,刮著浮沫,他道:「朕本來也想著,若溫貴妃不能領跪,四妃領,也湊合。不過溫貴妃說自己身子沒事,願意領跪。」

  昭嫆愣了片刻,旋即便明白了,她這是欠了溫貴妃好大一個人情呢。

  以溫貴妃的出身,還有病弱的身子骨,再加上太后的憐愛,她若不想跪,沒人能勉強得了她!但是她欣然允諾,幫著昭嫆樹立在六宮中超然的尊位,昭嫆可不就得欠她一個好大的人情嗎?

  溫貴妃這是為了十阿哥的將來啊!

  固然太后憐愛十阿哥,但太后的年歲,註定不肯能庇護十阿哥一輩子。所以,昭嫆才是照拂十阿哥最好的人選。

  昭嫆便道:「臣妾也沒什麼能報答溫姐姐的,唯有替她照顧十阿哥一生罷了。」

  太后含笑點頭,眼中儘是讚許之色,「有你掌管六宮,哀家可以放心了。」

  「太后厚愛,臣妾實在愧受。」——六宮朝拜,以她此刻的身份,的確是愧受了。

  太后笑看康熙一眼:「你如今是皇貴妃,也算是皇帝的妻子了。以後,跟皇帝一樣,也喚哀家『皇額娘』吧。」

  皇貴妃算哪門子妻子啊?可無論康熙還是太后都一力捧她至六宮第一的高度,昭嫆也只得惶恐地生受了。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太后不是康熙生母,因此她沒有底氣跟康熙唱反調。否則這種違背規矩的事情,當太后的豈會允准?

  「臣妾不敢。」昭嫆起身,連忙再三推辭。

  太后笑呵呵道:「皇帝跟哀家說了,他不能封你皇后,已經是莫大的遺憾了,因此要格外彌補你。哀家也覺得,多少委屈了你。」

  昭嫆忙道:「皇上和太后如此厚待臣妾,臣妾豈會委屈?臣妾很知足。」——皇貴妃這個位置,已經是她的頂點了。

  或許她死了之後,能追封個皇后??

  可即使是皇貴妃,她的地位、她的權利,與皇后又有何異呢?

  她的確該知足了。

  太后點頭不已:「有你這個兒媳婦,哀家也很知足。」

  「太后……」昭嫆不免有些感動了。

  太后道:「不是叫你改口麼,怎麼還叫『太后』?」

  昭嫆見狀,忙欣喜地屈膝一禮,柔聲喚道:「皇額娘。」

  「好、好、好!」太后連說了三個好,笑得眼角滿是皺紋,她從自己的旗髻上摘下一支鳳釵,道:「這隻釵,是哀家封皇后的時候,先帝賞賜的。如今哀家將此物賜予你了。」

  這鳳釵,倒也不只是皇后能帶著,皇貴妃也可用鳳凰。只不過要緊的是那鳳釵上,那鳳凰口中銜著的那枚東珠,無比碩大圓潤,分明是大東珠!也就是東珠中高於一等東珠的那一級別,那是只有帝後、太后這種身份才能享用的。

  皇貴妃只能用一等東珠罷了。

  然而太后不由分說,便將那金累絲銜東珠鳳釵簪在了昭嫆頭上,太后笑著點頭:「不錯,很是配你。」

  「多謝太……皇額娘。」昭嫆差點說錯,只得急忙改口。

  收了如此貴重禮物,這才打道回鍾粹宮。

  穿著這麼一身沉重的行頭,昭嫆也是在是累壞了,一回鍾粹宮,就立刻脫了這一身華貴無匹的朝服,沉甸甸的朝冠摘下,穿上平日裡的衣裳,隨便梳了個把子頭便是。

  對了,還得卸妝,這一臉的脂粉,她覺得自己的皮膚都無法呼吸了!

  然而康熙卻制止了她想要洗臉的舉動,他笑著捧著昭嫆美艷華麗的臉蛋,「朕倒是覺得,嫆兒鉛華妝就,著實叫人心動不已。」

  昭嫆一直都是小清新調調,雖然有時候穿著也華麗一些,但臉蛋還從未這層一層層塗抹呢!所以康熙看了才覺得新鮮!

  「別鬧!」昭嫆嗔了康熙一眼,殊不知她如今這張鉛華巧施的艷冶之容,再在這麼一嗔,當真是一笑橫波,媚人入骨!

  康熙登時半個身子都酥了,「乖乖,你這隻狐狸精!簡直要勾走朕的魂兒!」說著,低頭一口便含住了昭嫆的櫻桃紅唇,賣力吮吸著。

  「唔——」昭嫆心裡已經罵娘了,她什麼都沒做好不好啊?!分明是你自己的色心蠢蠢欲動!

  康熙一通舔舐,生生將昭嫆嘴上的胭脂吃了個乾淨,才意猶未盡地鬆了嘴,若不是顧忌著是白天,康熙肯定早就化身污妖皇了。

  昭嫆被一通吻得氣喘吁吁,臉上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底下的潮紅了。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道:「這會子先饒了你,等晚上,看朕怎麼拾掇你這個狐狸精!」

  昭嫆惱羞成怒:「你才是狐狸精呢!」

  康熙哈哈笑了。

  頤寧殿中,佛香繚繞,太后端坐在禪椅上,手裡捻著一串菩提佛珠,嘴裡念著佛經。

  瑞大嬤嬤端了杏汁燕窩盅上來,「這天乾物燥的,太后您喝碗燕窩潤潤肺吧。」

  「嗯。」太后悠悠吐出一口氣,放下手裡佛珠,端起那盞燕窩,吹了吹熱氣。

  瑞大嬤嬤低聲嘆道:「六宮朝拜,這是中宮之禮。日前皇上來提這事兒,太后怎的竟毫不猶豫就答允了?您可是最重規矩的人了。」

  「規矩?」太后笑著搖了搖頭,「在這宮裡,皇帝就是規矩。」

  太后嘆了口氣:「皇帝非哀家親生,有些話,哀家是說不得的。疏不間親的道理,哀家豈會不懂?在皇帝心目中,皇貴妃才是他至親至今之人。」

  「太后……」瑞大嬤嬤睜大了眼睛,她忍不住有些心疼自己的主子,「您可是皇太后啊。」

  太后笑著拍了拍瑞大嬤嬤的手背:「哀家於皇帝而言,既無生恩、又無養恩,不過是名分上嫡母罷了!如今皇帝和皇貴妃還算孝順的哀家,哀家也該知足了,好生頤養天年便是,管那麼多做什麼?像太皇太后似的,管了一輩子,該管的、不該管的,全都管了,結果兒子恨她、孫子也恨她,又是何苦來哉呢?」

  「奴才明白了。」瑞大嬤嬤喃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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