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被翻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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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康熙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指了指那張卡片,問昭嫆:「為什麼兔子畫成藍色的?」

  昭嫆一愣,這是神馬轉折?但皇帝的提問,她自然不敢不回答,便急忙道:「回皇上,只是覺得三阿哥是男孩子……藍色挺適合他。」——女孩子用粉色、男孩子用藍色,這才後世好像都是習慣性的問題了。古代似乎沒有這樣的習慣……

  康熙淡淡哦了一聲,他掃了一眼榮嬪與昭嫆,「都坐下吧。」

  底下宮女立刻搬了兩個繡墩上來,昭嫆與榮嬪分坐在康熙兩側。

  昭嫆此刻心緒未定,腦子裡一團亂麻,她突然感覺到,選秀會突然展開、她會被選入宮,是否跟三年前香山之事有關??皇帝到底是一直記得她,還是今日看到她才突然想起當時的事兒??

  昭嫆心裡那叫一個糾結!!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了些?榮嬪不是說,是太皇太后留了她的名字,又不是康熙選中她!!可若皇帝不記得,怎會脫口就念處那首詩?!

  若康熙真的對她上心了,怎麼會三年內都沒有再跟她相遇??

  腦子好亂啊——

  昭嫆滿臉苦惱。

  榮嬪看在眼裡,倒也揣度出了幾分,只不過她並不加以追問,反倒是笑呵呵道:「瓜爾佳貴人的字很是娟秀。」

  康熙嗯了一聲,「字寫得有些長進。」

  昭嫆怔忪,有些長進??意思是康熙記得她送出的祈壽佛經上的字?——若非加以比較,是不能得出這般評價的!!

  康熙瞅了瞅昭嫆那焦慮如麻的俏麗臉蛋,問:「你喜歡竹子?」

  昭嫆只得忙回答:「竹子虛心有節,臣妾很喜歡。」

  康熙徐徐道:「香山居士有雲『竹解心虛即吾師』,又有雲『竹死不改節,花落有餘香』。你讀過不少詩詞?」

  香山居士就是白居易,那兩句詩正好應了昭嫆所說的「虛心有節」,天可憐見,她只是隨口一說,真不是故意跟康熙拽文。

  昭嫆低頭道:「臣妾閒來翻看罷了。」

  康熙便問:「古來言竹之詩詞,你最喜歡那首?」

  「額……」突然這麼問,她也沒法一下子說出來……只得急忙從腦子裡思索,寫竹子的詩詞,當然是鄭板橋的最出名,可鄭板橋還沒出生,自然不成。

  「那個……」比鄭板橋寫得還好的言竹詩詞,似乎木有吧?昭嫆只得隨便道:「薛濤的《酬人雨後玩竹》:晚歲君能賞,蒼蒼盡節奇。」

  康熙「唔」了一聲,頷首道:「倒也是上佳之作!」旋即,他朗聲念誦:「南天春雨時,那鑒雪霜姿。眾類亦云茂,虛心寧自持。多留晉賢醉,早伴舜妃悲。晚歲君能賞,蒼蒼盡節奇。」

  念完之後,他頓了片刻,「只不過……不及『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許多。」

  昭嫆:「額……」o(╯□╰)o

  康熙又道:「能與之相媲美的,想來也只有詩經中的名句了。」

  昭嫆思忖片刻,便明白了康熙所指:「淇奧?」

  康熙點頭:「不錯。瞻彼淇奧,綠竹猗猗。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昭嫆沉默,這是讚頌君子的詞兒,亦可說是對君子的思慕……也就是言情之詞。昭嫆不禁有些尷尬,便道:「臣妾不大懂詩經。」

  康熙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便道:「不懂多讀讀就是了。」

  昭嫆再度無語:「額……」

  說罷,康熙大爺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恭送皇帝離開延禧宮,榮嬪深深看了昭嫆一眼:「看樣子,皇上今兒不是來看三阿哥的,是來看你的。」

  昭嫆面色尷尬無比:「臣妾……很是惶恐。」

  榮嬪有些好奇:「你進宮前,見過皇上?」

  這事兒自然是否認不得的,昭嫆只得點點頭:「數年前見過一次,只是當時不知皇上身份。今日見到皇上,倒是嚇了臣妾一跳。」

  榮嬪輕輕點了點頭,幽幽道:「那是你福氣。」

  隱約,昭嫆倒是覺得榮嬪語氣裡帶著些許酸味……也不曉得是不是她的錯覺。

  榮嬪長長吐出一口氣,打量著昭嫆的臉頰,「你回去好生打扮一下,今晚皇上想來會翻你的牌子。」

  昭嫆呆住了,這麼快??

  見昭嫆呆滯,榮嬪不禁莞爾,心想,到底還是個小丫頭啊。旋即,又想到,自己當年除此侍寢,何嘗不是這般慌亂失措?

  木木回到偏殿,昭嫆身體都僵硬了。雖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經是皇帝的小老婆,陪皇帝睡覺是早晚的事兒,可若真的事到臨頭,她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理智告訴她,這事兒越早越好。

  在忐忑的等待中,暮色初至之時,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夏惟忠夏太監便來了。這表示皇帝已經翻了牌子,敬事房太監負責將牌子上的嬪妃接去乾清宮侍奉皇帝。

  接人的轎子已經停在了延禧宮外,夏惟忠白胖的臉上滿是笑容:「皇上今兒翻的是瓜爾佳貴人的牌子,請貴人小主拾掇一下,這就去乾清宮侍寢吧。」

  昭嫆扯著嘴角笑了笑,「有勞公公了。」

  而白檀早已聰明地上前塞了一張銀票。

  夏惟忠收了銀子,臉上瞬時笑開了花兒,「新晉嬪妃裡頭,小主可是頭一份兒的恩典!奴才恭喜小主了!」

  事到臨頭,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左右去了乾清宮,也會被洗白白,光溜溜送皇帝床上,索性也不必更衣了,稍微整理了一下妝容,便去了。

  一路坐著承幸的鸞轎,前頭打著大紅的八角宮燈,如此陣仗,想不扎眼也難。幸而這會子天還沒黑,碩大的宮燈才沒有太顯眼。

  延禧宮去乾清宮的路不遠,不過兩刻鐘功夫,轎子便落地了。

  伺候昭嫆過來的侍寢的除了她的陪嫁宮女白檀之外,還帶了素英這個老資歷的宮女。白檀畢竟剛剛隨她入宮,哪裡知道宮裡的規矩,還是素英諳熟老練。

  乾清宮前殿,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夏惟忠便直接引她去後殿,那裡才是皇帝晚上歇息、召幸嬪妃的地方。

  夏惟忠一路引著她走到後殿正殿前,昭嫆不禁停住了腳步,「不是要先去偏殿沐浴更衣嗎?」——怎麼直接就進正殿?

  夏惟忠弓著身子道:「這是皇上的吩咐,貴人請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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