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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萋萋眸光灼灼,死死地盯著他質問。
倆人四目相對,良久良久, 魏嘉良方才張開了口。
“因為我的妹妹無需藉助他人之輝。我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 最尊貴的一切。萋萋……”
他雙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待回到蒼國,我便封你做郡主,你想怎樣便怎樣,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萋萋越聽越覺得荒唐可笑。她一把甩開魏嘉良的手,目視著他,一聲嗤笑。
“我想要什麼你便給我什麼?我現在不想走,想要和太子,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你會給我麼?”
魏嘉良沉默未語。
萋萋咄咄逼人,“所以你說什麼瘋話!你又以什麼身份要我?我的姐夫?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是什麼?我是你小妾的妹妹,你要再討我回去做個小妾?是麼?嗯?”
萋萋喘息不已,她冷,她覺得自己又發起燒來,她身子不斷在哆嗦,但她目光灼灼,直盯著男人,狠狠地盯著他,質問著他。
可魏嘉良並不答話。
萋萋知道他說不出來什麼,他無話可說!
“魏嘉良,你若是還能有一點良知,還能記得昔年的一點情意,還能承認對我姐有過真心,請你讓事情回到從前的樣子,請你放過我!!就算是我求你……”
萋萋眼中的淚湧現一次,被她咽下一次。她緊緊地攥著拳頭,盯著男人。
魏嘉良依舊,凝視著她許久許久,視線終於從她的臉上移了開。
萋萋胸口狂跳,等著他的回答,但聽男人卻道:“我是一定要帶你走的。”
他還是那樣的溫和,淡淡地說著,卻說著讓人無法平淡的話。
萋萋腦中“嗡”的一聲,瞬間頭疼的仿佛要炸裂開了。急火攻心,她腿一軟,身子便晃了幾晃,整個人仿佛要癱倒下去。
“萋萋。”
魏嘉良要去扶住她,但還未碰到,便被萋萋使勁兒地推了開。
萋萋滿心憤恨,滾燙的目光夾雜著眼淚,死死地盯著他。
魏嘉良停住了腳步,立在了原處。
依舊四目相對。萋萋攥著雙手,而後使出全身的力氣,決然離去……
“攝政王?”
門外部下見之欲追,魏嘉良抬手制止,“派人護她安全。”
萋萋使勁兒跑著,淚水灑滿臉邊,人昏昏沉沉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但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她不能倒在這兒。她要回宮……顏紹在宮中……她的孩子們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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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陰了下來,一陣冷風吹拂,滿地枯黃。一輛馬車停在四海館門前不遠,兩名宮女坐立難安,都急躁地來回走著。
館門霍然被開啟。二人幾乎同時尋望而去,烏雲密布,萋萋沖門而出……
冬青與秋兒朝之迎去……
“側妃!!”
楊柳搖曳在風中,萋萋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兩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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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叮叮”作響。魏嘉良立在了那門口許久方才動了動。他緩步去了桌旁坐下。那桌面上第一張畫像被風吹動,掀過一半。
他伸手輕輕地將畫撫平。畫中女子絕世容顏,清麗脫俗,美的不可方物。他輕輕地撫摸著那畫中人。
昏暗的光線照在了那畫中女子的臉上……
屋外護衛垂立門口喚他一聲,但他並無反應。
那護衛緩了一緩,直到喚過了三遍,魏嘉良方才問了話。
“她到了麼?”
護衛點頭,“是,郡主已經安全回宮了。”
“下去吧。”
“攝政王,大夏煦公主的駙馬爺已經來過三次了,還是不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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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閣中,魏央坐在椅上,聽得腳步聲,站起了身。他循聲望去,只見門開了,護衛躬身讓路,其後負手走來一人,正是魏家四爺。
“四叔。”
魏央拱手拜了下去。
魏嘉良臉面色冷清,抬步入內,坐在了正位,不時有人送茶過來。
魏嘉良端杯喝茶也不言語,屋中一時間只有他茶杯與茶蓋交砰的聲音。
魏央知他不願相見,或許他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但有些話,魏央不能不說。
想著,他當即便跪了下去。
“四叔放過她吧!她有今天她不容易。”
魏嘉良的手略微一滯,轉眸瞧向跪在地上的魏央,眸光更冷了。
魏央垂頭不知,就算見了他也要說下去。
“你走了,她無依無靠,受了很多苦,能活著已是萬幸。昔年,她被人作踐,甚至被賣入了妓院。她如此卑微的身份,在東宮如何能有今天可想而知。她為了活命甚至假死過,出逃過。她犯了死罪,但太子沒降罪於她,後反而接她回來,給她提了位分,處處維護她,可見太子對她有情,她……”
“好一個情深意重的駙馬爺。”
魏嘉良一聲冷笑,終於開了口。他面色深沉,眼中冷漠,甚至帶著殺氣,直視著他。
魏央回視過去,沒有絲毫退縮,確實張口接著又道:“四叔不能這樣對她!她是四叔房中的人不假,但她不是四叔的女人!四叔是她姐姐的丈夫。姐姐已故,姐妹二人又感情深厚,四叔要帶她走,她又算是什麼?四叔讓她如何面對死去的姐姐,今後又讓她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