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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小娘子快請坐……”
那臧青一身冷汗,拎著劍,手足無措,當下可是蒙了。
大夫立時為萋萋診脈,開始面色肅然,但漸漸地眉頭舒展,向萋萋安慰道:“小娘子不用心憂,脈象沒有異常。小娘子和腹中的胎兒均無礙,肚子痛可能是突然有些痙攣,小娘子不妨坐下來歇一會兒……一會兒便能好了。”
萋萋抽噎著,仍摸著自己肚子,“大夫是說我沒事對麼?”
大夫捋須笑著安撫,“小娘子別怕,沒事。”
“多……多謝大夫。”
那臧青和秋兒聽了都是鬆了一口氣。
萋萋繼續摸著肚子,又輕輕抽噎了兩聲,聲音微弱,向一旁的宮女道:“秋兒,我冷。”
“噯。”
秋兒立時脫下了自己的披風。
萋萋將那衣服從前面罩在自己的身上,蓋住了肚子。
宮女緊張地問道:“主子,肚子還痛麼?”
萋萋抽噎著點頭,“痛……”而後向那大夫道:“大夫可否給我一杯溫水?”
那大夫捋須點頭,這一看就是哪家金貴嬌柔的小娘子。
“當然當然,魏小哥?”
“是。”
魏央立時應聲,匆忙地去倒了水過來,給萋萋遞去。
“多謝小哥。”
萋萋嬌嬌柔柔地道謝,一隻手在披風裡仍摸著小腹,另一隻伸出來接水。
倆人一伸,一接。
突然……
萋萋的手剛一接過那水杯,便驀地一抖。
“啊!”
“主子當心!”
秋兒一聲驚呼。
那臧青、大夫和魏央皆是心中一抖。
水杯驀然朝著地上跌落。萋萋另一隻在披風之下的手連著那披風一下子抬起,朝那水杯而去。
魏央亦是如此。
那衣服瞬時便包住了魏央的手。兩隻手在“眾目睽睽”的暗中,一下子便握在了一起。
少女柔滑軟嫩的小手略過少年溫熱的大手。轉瞬便將一個錦囊塞進了他的掌心中。
千鈞一髮,一切只在須臾,萋萋伸出即收回,但聽“啪”的一聲碎裂聲,他人的視線都在那掉落的杯子上……
但魏央已經將那錦囊收入袖中。
萋萋胸口“砰砰”猛跳,一切很順利。碎裂聲傳入耳中,她立時佯做生氣,使勁兒地一跺腳,“怎麼這麼倒霉!”
魏央道:“我在為小娘子倒一杯便是。”
萋萋氣道:“不要了。”說著便使性子轉過了身去。
“我今天就是倒霉,先是被人氣的半死,又疼的半死,現下又嚇得半死!”
那臧青聽得一臉尷尬和無奈。他知道這侍妾是在和他生氣呢!
萋萋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起身。
秋兒緊張道:“還疼麼?”
萋萋小貓一般,“好像不疼了。”
秋兒喜道:“那便沒事了!”
萋萋應了一聲,“應該是。”
她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走了幾步,喜道:“真的不疼了。”
那大夫捋須笑了笑。
萋萋緩緩一禮,“多謝大夫,多謝小哥。秋兒……”
“噯”
宮女立時應聲,拿出了銀子給那大夫遞去,“多謝大夫。”
大夫點頭,笑著,見給的錢遠遠多餘他應得,但看出這小娘子是有錢人家的,便也什麼都沒說,欣然接受,只道:“小娘子保重。”
萋萋施禮告辭。
大夫笑著捋須。
魏央面無表情,但心中翻騰不已。
他穩了一穩,尋了處無人的地方,雙手顫抖著拿出那錦囊,打開,只見裡面赫然是一張字條,字條之上除了一個地點之外,只有五個字:七日迷魂散。
魏央心一顫,那七日迷魂散是一種假死藥……她,她要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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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當然是要它,逼不得已的時候假死自救啊!她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最多還有四個多月就要生了。
眼下她也是越想越明白了,如若這胎是個女娃娃,她不會死,只要太子不厭棄她,太子妃勢必會利用她接著懷下一個,直到是個男娃娃。
但若是這胎就是個男娃娃,萋萋但覺自己必死無疑!
顏紹是“嗯啊”地答應了她生產之時會在她身邊,但他的話還能信?
他就是把她當個玩意,拿她取樂,沒事兒逗逗。就像她對他送的那隻鸚鵡似的!
她沒事兒閒著也和那鸚鵡笑,餵那鸚鵡吃!
笑是真心的,把它當個玩物也是真心的!
但若是它死了,萋萋但覺自己也不願意,捨不得,不過若是真的死了,那死就死吧,她有什麼辦法,她又不是神仙能把它救活,那就再向顏紹要一隻唄!
一樣的道理,所以,萋萋覺得顏紹應該也是不希望她死的。但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又有什麼辦法?也是無所謂的事兒,那他就再換個女人找樂子唄!
所以他實質上並不在乎她,心情好的時候,逢場作戲哄哄她就不錯了。
她還是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