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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卿卿腳下不穩,踉蹌倒地,滾在了泥濘里。

  她費力地從地上爬起,勉強裹緊單薄的衣裳,只覺得這一切如噩夢一般。

  那泓親王不是個傻子就是個瘋子,怎能僅憑袁夫人一人之言就斷定她是薴玉公主,還要拿她犒賞三軍?

  她該如此告訴他,自己根本不是薴玉公主,而是被打入冷宮的徐妃之女……

  身後的兩個獄卒,盯著她雪白的脖頸,喉結皆動了動。

  薴玉公主?

  嘖嘖,這可是金枝玉葉啊!

  一人咽著口水搓掌磨拳:“反正明日是要犒賞三軍的,不如先讓老子嘗嘗鮮……”

  另一人聽得一團邪火直往上竄,也色眯眯地湊上前。

  許卿卿悚然一驚,連連往後躲。

  “躲什麼,誰不曉得你豢養面首、淫亂後宮,比起你爹那個昏君有過之而無不及?”獄卒對她的驚慌失措嗤之以鼻,深覺這女人裝模作樣起來還真有一套。

  不曉得的,恐怕還真會以為她是什麼良家女子哩!

  換做平時,軍妓營中的眾女子定會心有戚戚然。

  可眼下被凌辱的不是別人,而是那令她們家破人亡的昏君——驪帝之女。

  呵,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兩個獄卒力氣極大,一人按住許卿卿,另一人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許卿卿哪是他們的對手,極力掙扎,卻始終動彈不得,薄薄的羅裙很快就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頭光滑如水的肌膚。

  “不愧是前朝皇后的女兒,果然花容月貌!”一人眼睛發直道。

  另一人嘖了一聲,不假思索地反駁:“前朝皇后算什麼,那昏君從越國搶來的徐妃才是真絕色呢……若是能嘗嘗那美人的滋味,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讓我死也值了!”

  二人並不知,徐妃在冷宮待了十餘年,容貌早已不比當初。

  她好不容易逃出冷宮,卻遇上了燒殺擄掠的叛軍,他們砍下她的頭顱取樂,將她扔在泥濘里,任由馬匹踐踏。

  無人在意那凌亂的髮絲下藏著怎樣的一張容顏,也無人在乎她積年的苦楚、坎坷的命途……

  只有許卿卿在乎。

  那是她的娘親,是甘願吃糠咽菜、忍氣吞聲,也絕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的娘親!

  如今,卻連死都不得好死,還要淪為這些無恥之徒嘴裡不堪的笑柄……

  她憋了一腔的淚,心痛得無法喘息,死命咬向那撕扯衣裳之人的手臂。

  這一口深可及骨,和著血、帶著肉。

  那人頓時慘叫連天——本就不是什麼英武之人,否則怎會被派來看守這小小的軍妓營?

  “小賤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氣急敗壞,拔出腰間的大刀就朝許卿卿的腦袋砍來。

  大刀呈褐紅色,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也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血。

  許卿卿來不及躲閃,下意識閉緊了雙目。

  溫熱的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很快就被呼嘯的北風吹得冰涼。

  娘親早已去了黃泉地府,她在這世上再也無人可訴、無人可依。

  死,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刀遲遲沒有落下。

  她詫異地睜開眼,見兩根如玉的手指捏在了刀刃上,將那沉甸甸的刀紋絲不動地定在了半空中。

  刀尖寒芒閃爍,卻遠不及那人的眼神銳利,銳利得令人喉頭髮緊。

  許卿卿打了個寒顫——竟是他?

  第三章 她說,她叫許卿卿

  拿刀的獄卒轉目看去,不由大驚失色:“泓……泓親王?”

  “藐視軍規,虐殺俘虜。拖下去,斬!”林泓逸冷聲下令。

  若非前來檢視軍營,他還不知竟有士卒如此膽大包天。

  話音未落,獄卒就被嚇軟了腿,手中大刀“哐當”一聲掉落,頭也跟著重重磕在了地上,嘴裡不住道:“泓親王饒命,泓親王饒命……”

  另一人亦跪倒在地,抖若篩糠,指著那前一人道:“殿下,是……是他要殺人,與小的無關!”

  然而這求饒並未取得任何成效,林泓逸薄唇微動,冷冷重複了一個“斬”字,語氣不容回絕。

  侍衛上前揪住了二人,乾淨利落地押到一旁斬了首。

  血濺三尺,所有人都怯怯噤了聲,唯獨林泓逸的臉上始終未泛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他像是一塊封凍已久的冰,一點也不像個活人。

  只有看向許卿卿時,那雙瞧不出喜怒的眸子才徹底幽暗了下去,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深入骨髓的厭惡。

  就仿佛方才的一幕,只是許卿卿一廂情願的幻覺——這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又怎會救她於屠刀之下?可他確是救了,甚至連他自己也沒弄懂為何會做出那番舉動。

  也許是她驚鴻一瞥的眸光太清冽,也許是她閉目赴死時的模樣太決然……

  一瞬間,他心中閃過遲疑。

  那豢養面首、淫亂後宮,被人撞破後惱羞成怒,一夜之間下令斬殺了數百名宮人的薴玉公主……當真是眼前這弱不禁風,朝露般一碰就碎的女子?

  可不是她,還能是何人?

  林泓逸既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正相反,他心細如髮,早在袁夫人把人關進金絲籠送到府上時,就起了疑心——那婦人狡猾多端,哪會這般輕易就將外甥女拱手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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