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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映菡沉默地立在原處,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可以視作你如今是在與久別的父親撒嬌、任性,然後無視你的話。不過,我也可以成全你的孝道,讓你去徐州,照顧你的祖母到終老。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待兩位老人去世之後,你要回長安來。”

  時映菡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不知是不是簡郡王的縱容終於讓時映菡的心中產生了一絲衝動,讓她在一個恍惚間覺得,自己真的是被父親寵著的,她的父親在意她,尊重她,與她商量著,就好似朋友。

  她單手捂著嘴巴流淚,淚眼朦朧之中,看到簡郡王的微笑。

  “薛三郎由我來栽培,我會將他安排在我的身邊。就讓他來當我的人質,你看如何?”

  “薛三郎?”時映菡當即怔住了,有些弄不明白“他……”

  “嗯,原本是要留下時夜樞在我身邊做人質的,但是他身邊有白羽這臭小子,殺傷力不足,我便留了薛三郎,你與時夜樞一同回徐州吧,白羽跟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的安全,可知?”

  白羽一聽,當即樂了,這也算是兩全其美了,把頭磕得極響:“謝將軍成全。”

  “將軍!”花少突然在此時開口:“我也要跟著去保護郡主!”

  “你?”

  “嗯,我就不信不能日久生情什麼的!”

  花少話音一落,當即引得其他人笑起來,屋子之中的氣氛一松。

  簡郡王連連搖頭:“都說女大不中留,怎麼男大了也留不住?”

  “沒出息的樣……”胡月楠嘟囔了一句。

  花少當即不高興了,扯下自己腰間的玉佩就丟過去砸胡月楠:“還不是因為你這臭胡姬,才鬧得今日這般的不安生,你不就是瞧上白老歪了嗎?求將軍成全,也省得郡主為白老歪頭疼。”

  胡月楠一聽就急了,當即辯駁:“你休要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臭嘴!”

  “白老歪現在還沒出現,肯定是你動了手腳!上次你怕他上戰場受傷,就在前一夜將他灌醉了。這個記吃不記打的東西,怕是如今也醉在某處吧?”

  胡月楠這一次徹底發怒了,衝過去就要與花少動手,卻聽到外面有人傳話:“薛三郎與白將軍求見。”

  聽到這兩個名字,屋中一靜,胡月楠當即消了氣焰,拽著袖子老實地站在一側。

  走進來兩名高大的男子,同時對簡郡王行禮,不過禮節不同。一個是將士的禮節,一個是文人的禮節。

  簡郡王打量著兩個人,點了點頭。

  薛三郎看到時映菡哭泣的模樣,不易察覺地挪到了她身邊,說了句:“怪丑的,隨我出來。”

  時映菡瞥了他一眼,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落魄,便退了出去,薛三郎對簡郡王行禮,隨後跟著走了出去。

  白老歪看著梨花帶雨的小娘子離開,打了一個咯,散發出一股子嗆人的酒味:“她就是郡主啊?看到親爹高興成這樣了?”

  花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跟著走了出去,生怕薛三郎與時映菡單獨在一起,會將時映菡拐走了。

  董安堯看著三個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簡郡王聽了,不由得好奇:“你不著急?”

  “急又有何用?”董安堯笑了起來,“印五郎那樣的男子在郡主身邊她都不曾動心,這就說明郡主挑選夫君看的不是樣貌、家財。她又是那般倔強的女子,自然不容易動心,我若去主動,還怪累的。”

  “你就這般不待見郡主?”

  “是郡主不待見我。”

  白老歪的酒還沒醒,就直接問了出來:“將軍,我們哥幾個住哪啊?這王府也太小了點,全是花花糙糙,山山水水的,怪膩歪人的,兄弟們沒地方操練啊!”

  “我會讓聖人送你們府邸的。”

  “哦……”白老歪點了點頭,“長安城的房子太他娘的貴,我可買不起。”

  董安堯聽了,當即笑罵:“把你喝酒賭錢的錢財留下來,你能買幾座府邸的!”

  “那不成!”白老歪一聽就急了,當即嚷嚷起來:“不喝酒還算什麼男人?對了……花少說那頂好喝的酒是郡主親手釀的,我去跟郡主討些來。”

  說著,晃著身子就走了出去。

  胡月楠氣得跺腳,也跟著追了出去:“白老歪,你給我回來,你這個就知道喝酒的混蛋!”

  屋內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董安堯才開口:“師弟,將門關上,我們聽聽看,今日聖人是如何說的吧。”

  董安堯與時夜樞沒有跟著進宮,不知道在宮內發生了什麼,此時聽聽轉述,也能分析分析。

  時夜樞作為屋中輩分最小的,當然聽話,將白羽等閒雜人等趕了出去,才將門關上。

  聖人對簡郡王到底是怎樣的態度,這還是未知數。

  097 安排

  薛三郎坐在涼亭之中,給時映菡遞了一個帕子,扭頭看向一邊的碧凡、碧彤以及魏媽媽:“這王府後院怕是只有你們幾個住著,不必有什麼拘束,這樣反而會讓其他人看輕了去。現在在王府之中,你們就是三……郡主的臉面,知道沒?”

  魏媽媽則是有些猶豫:“這……這王府之中的規矩老奴不是很懂,日後郡主怕是還要進宮,不知……”

  “您能將郡主帶得這般規矩,自身也是極有規矩的,放眼整個長安城,也尋不到幾個比郡主規矩還好的,那些張揚跋扈的女子,是遠遠趕不上郡主的。”

  這話說得魏媽媽心裡舒服,不由得也有了些許底氣。

  其實薛三郎也明白,這些奴僕只是出自小戶人家的,上不了台面,一些氣質、規矩,遠遠不如大家族調教出來的,之所以不丟棄她們,是因為她們忠於時映菡,這是其他奴僕及不上的。

  “我會幫著疏導,讓郡王派個懂規矩、有閱歷的媽媽到郡主身邊幫襯著些,這些媽媽都是準備告老還鄉的,怕是只能教你們半年的時間,你們有事情多問問她,聽說是從宮裡請來的,皇后當年都是她督促的規矩。”

  這一聽,可是嚇壞了幾個人,這種可是女官級別了,在女人之中位置極高,能來督促她們,該是怎樣的體面?

  她們看向時映菡,便也明白了些許,時映菡到底是簡郡王的獨女,也該有這樣的待遇。

  “聽聞……你要回徐州?”薛三郎問道。

  “嗯,回去照顧祖母。”

  “這樣也好,待你再來長安的時候,風頭也過了,怕是大家也不會這般地好奇你,你也能安穩些。不過你回去的這幾年,我們怕是要分開了,我要留在長安做官,從五品做起,起點也挺高的。並非我不願意回徐州,而是……官低了,你我之事也有些不好說。”

  時映菡當即驚了一下,生怕薛三郎胡說了什麼,當即叫停:“我與你沒有什麼事情!”

  “是嗎?”薛三郎笑了,這樣嚴謹的人笑起來竟然是出奇地好看。

  “嗯,就是這樣。”

  “呀,那我白讓皇甫二郎給我手下留人了……”

  時映菡不解,當即抬頭看著他,眉頭微蹙。

  “你可知,我打點與皇甫二郎的關係,讓他暗中幫我,並且答應我並不碰你,我請他吃了多少頓飯?你可知我調查聖人在意你的原因,調查到簡郡王那邊,又取得了他的信任,幫助他進長安幫你悔婚,廢了多大的周折?現在你卻說,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你是不是一直都這麼沒良心?”

  時映菡哪裡知道這些,不過他說的時候,她就懂了。

  坐在涼亭裡面吹著風,將眼淚擦乾,這才抬頭去看:“你要躲到何時?”

  花少坐在涼亭頂棚,聽到時映菡的話沒動。

  “花少,下來。”

  聽到時映菡點名了,花少才翻身下來,抓了抓頭:“怪了,我輕功是軍營之中最好的,你怎麼能夠知道我在上面?”

  薛三郎也有些奇怪,他也未曾察覺到花少的存在,後來想到時映菡的特殊體質,便也明白了幾分。

  “你呼吸聲太重了。”時映菡回答。

  花少則是湊過去看時映菡的小耳朵:“這耳朵比狗耳朵還厲害……”

  有些功夫的人都會收斂呼吸,能被聽到,簡直是在意料之外。

  “我是狗咯?”時映菡揚眉問他。

  “不不不,我呼吸重……”花少哪敢罵她,當即連連擺手。隨後坐在了時映菡的身側,問道:“我上一次給你憑帖之後,發現你曾經動用了幾百貫,後來居然又給我多存進去了五百貫來,而且再未用過我的錢,這是如何賺來的?彩墨?”

  “彩墨只是其中一部分,你忘記我會釀酒了?”

  “對哦,你那酒……”花少一想起酒就氣得跳腳:“那酒我心疼得緊,一直沒喝完,每次也只喝一杯而已。回到軍營之中竟然被白老歪給偷了去,喝得一點不剩!之後還厚顏無恥地總來找我討要,真真是氣煞我也!”

  花少話音一落,就聽到了白老歪笑哈哈的聲音:“我當初當你是逗我,不肯給我酒喝,沒想到這酒當真是郡主釀的。”白老歪說著走了過來,靠著柱子盯著時映菡看,覺得時映菡不哭了之後,模樣要好看了許多:“還是內地女子娟秀一些,邊境的胡姬都太粗蠻了。”

  胡月楠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白老歪這樣的話,照著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結果根本沒碰到人,反而被白老歪握住了腳踝:“你這三腳貓功夫,也就能跟花少對付對付。”

  花少功夫的確不錯,在長安城可以說打遍無敵手,但是在軍營之中,頂多算輕功不錯的。

  胡月楠雖也是一名女將,到底是不如白老歪這樣的將軍厲害。

  當年簡郡王選童養女婿的時候,就是看中了白老歪英勇,董安堯有幾分智慧,花少則是樣貌頗為入得了眼,性格也極為討喜。

  時映菡施施然行禮:“兒來得匆忙,未曾準備,在國公府我的居處,還有幾罐子,只是不知能否取回來了。”

  白老歪眼睛一亮,隨後笑了,問道:“若是我能取來,那酒歸我可好?”

  “自然可以。”

  感覺到時映菡被人擄走了,魏媽媽當即將一些貴重的憑帖、東西隨身帶著,知曉薛三郎來接她們,還特意拿走了不少房契等物品,以至於時映菡留在國公府的只有一些嫁妝了,怕是過些日子,國公府也會原封不動地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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