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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昨兒在議事時見到的成祖遺旨,廢太子要立建興王為帝的遺旨。她看得驚疑不定,不知為什麼這道旨意會在她身上,再翻到背面一看,發現有熟悉的字跡。

  是趙祁慎的,上邊寫著若天不垂憐,朕早生意外身故,朕妻顧氏女錦芙懷有龍嗣,男則立為皇太子繼承朕位,女則為長公主,名念君,另立穆王世子為帝,望其善待朕之妻兒。最後落款是趙祁慎絕筆。

  顧錦芙抓那塊布仰起頭,雙眼酸脹,她越想壓抑著要洶湧而出的眼淚,發現越是控制不住。

  還絕筆,他這是真是拿來當遺旨了!他當時就是報著必死的決心嗎?

  憑什麼她生的孩子他就取上名了,念君,誰要念他!

  心裡是這麼想著,她又忍不住再低頭看他的字,用指尖一筆一畫去描摹,眼淚打顯了那一片明黃錦緞。

  顧錦芙整個下午都關在寢殿裡沒有露面,其間歡喜進去送了趟水和吃食,出來給天子稟報說她就坐在炕上發呆。

  趙祁慎不敢往裡闖,只能把怒氣轉架在還呆在殿裡的顧宇清身上,穆王世子也在場,弄清楚來龍去脈這會都還沒完全消化。

  他同樣是被顧宇清迷暈的,好好的安置在床上,有宮人在一邊細心照顧他。驚天的炸響聲起,他正好清醒,宮人沒攔住他,他才知道出事了。

  不想正好看到趙祁慎從坤寧宮側門出來,二話不說又讓人護著他,把他丟到慈寧宮去了,一直到剛才不久才把他再召來御前。

  臨近傍晚的時候,顧錦芙終於再喊了人,是要見鄭元青。趙祁慎只能再著人去把鄭元青喊來,眼睜睜看著他進了寢殿。

  “究竟都是怎麼回事。”顧錦芙讓他坐,還給他倒了水。

  鄭元青謝了聲,沒坐下,而是就站在她跟前說:“你該問陛下或是公子。”

  她笑了笑,“就聽你說。”

  他嘆氣:“公子是肅王血脈,生母是顧瀾......你未謀面的姑母。”說著又頓了頓,見她神色平靜,便繼續往下說,“你姑母與肅王是一場意外,詳細我也不甚清楚,你只能去問公子了。只知道你姑母一直就在顧家,然後難產生下公子,被認到顧少卿名下,對外只說你姑母是病逝。”

  “後來肅王出了造反一事,你父親被冤枉下獄後卻一定不辯,可能是因為公子的原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年流放的時候我派人一路有跟著你,但發現暗中還有人守著你們,這裡頭有兩批人。”

  “一批是建興王府的,是老王爺那邊的人,一批便是肅王餘下的親信,一直都在守著你們。後來發生洪水,你是被建興王府的人救走,公子被肅王餘下的親信救走。”

  “再後來,公子去了蜀地,因為他知道肅王是被陷害的。二來是要為你父親翻案,那麼勢必要從穆王那裡找到證據闡明肅王並沒有造反,可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會有明面上的證據,公子就潛伏了這麼些年。”

  至於後面的事情,就是顧錦芙現在知道的。

  跟著穆王世子進宮,參與策劃了讓穆王進京一事,然後還和趙祁慎敵對。

  顧錦芙想到在鄭家時顧宇清要落下的一吻,沉默地笑了笑。

  鄭元青抿著唇,最後顧宇清沒殺趙祁慎是他意料之外的,但他知道原因肯定是出在她身上。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的。”

  首輔敗落前,他才知道是鄭父為了躲避責任,把她父親推了出去。

  “在我父親承認後,首輔反前,次輔來找過我。”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趙祁慎就已經在懷疑次輔了,一直壓著就沒升他的官。”顧錦芙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時間線已經清晰。

  那個時候穆王世子已經進京,鄭元青知道趙祁慎不會對他有好臉,同時留下他還在戎衣衛,也是對他一塊起了疑心。

  趙祁慎真是好得很。

  她咬咬牙說:“陛下說了要怎麼處理你們鄭家嗎?”

  鄭元青沒有說話。

  此時鄭家其實已經被奪了爵,他如今就只是白身。

  顧錦芙說:“你父親的事,與你無關。你妻子身體不好吧,也莫讓她跟著你受累了,離開京城你願意嗎?當然,你父親當年做了的事,還是要有個了結。”

  鄭元青閉了閉眼,謝柔昨天驚嚇過後一直發熱昏迷的樣子在腦海里散之不去。最後,他說:“我當時要送你走,並不是為了這些。”

  不是為了她此時的施恩,只是為了心中那份愧疚和他年少時的悸動。

  “我也不是被你感動,不過就是論事罷了。”

  鄭元青就笑了,纏繞在心間多年的一塊陰影重新了有色彩,朝她拱拱手:“願你平順,就此別過。”

  顧錦芙目送他離開,夕陽最後一絲斜輝消失,屋子裡沒有人點燈,她又坐了片刻才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永壽宮大殿裡燈火通明,殿裡的人聽到腳步聲,就看到她仍穿著白天那身宦官服,緩緩從暗處走過來。

  趙祁慎鬆了口氣,她見殿裡坐著的三位堂兄弟,神色淡淡地朝他們拱手行禮,旋即看向趙祁慎說:“陛下這頭也該用膳了,宮裡如今可還算安全,臣這頭去傳膳。”

  她話裡帶刺,把趙祁慎和顧宇清都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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