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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王跪在冰冷的地上。他是先帝兒子中騎射武力最為出色的一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著出過征,去了蜀地更是接連剿匪練兵,日積月累,他身上氣勢極盛。即便是跪著,那高大的身影仍顯出威嚴來。

  趙祁慎讓他跪了一會才抬頭,一把就將摺子丟在他跟前,並不像與其它藩王見面時和善。

  “穆皇叔,你一路辛苦,朕該讓皇叔安坐歇息。但這內閣遞來的摺子,朕又無法視而不見,你且先平身,看看摺子,我們今兒先論公,再論私。”

  摺子啪一聲落在他鞋尖前,穆王眼底閃過厲色,抬頭的時候已是誠惶誠恐,捧著摺子慢慢站起來。

  在穆王看摺子的時候,趙祁慎細細打量這個未謀面的皇叔。

  許是長年在外帶兵,穆王已沒有皇室宗親那種貴雅,有的只是大將之風的粗狂,即便現在斂著眉,骨子裡那股桀驁還是能從細微處顯現出來。

  顧錦芙也在打量穆王,發現他與老王爺是兩類人。老王爺即便也是帶兵的大將,威嚴無比,卻是爽朗的,穆王這人讓她覺得十分壓抑。

  可能是因為對方眼神自始自終都藏著傲氣。

  也是,眼前的不過是個未及冠的天子,在穆王眼裡就是個小奶娃吧。

  看過摺子,穆王再重新跪倒,也不辯駁請罪道:“是臣無能,未能幫著朝廷平亂。”

  趙祁慎能被他氣笑,但今兒不是逞口舌的時候,他就是要順著打壓穆王的氣焰,冷冷地說:“確實。”

  天子淡淡二字讓穆王一下子就攥緊了拳頭,被藐視的那種羞辱叫他心火更甚。

  趙祁慎丟出二字後,語氣仍舊不好,打發他先退下:“摺子皇叔拿回去慢慢看,等皇叔想到解決之法了,再進宮來見朕。”

  穆王憋著氣,表情也再崩不住,陰惻惻地說一聲告退,退出大殿。

  穆王世子就在殿外侯著,聽到了殿裡地說話聲,抬頭一見父親眼底閃過戾氣,心知天子成功激怒他。

  “父王。”他輕輕喊了聲,想去扶他。結果被父親一把拂到一邊,冷眼看了過,“要你何用!”

  到現在也不能讓趙祁慎對他放下一絲戒心,上來就給他下馬威,這兒子真是白送!

  穆王世子被拂得後退兩步,撞到門邊,疼得白了臉。顧宇清忙去扶好,眯了眯眼看向穆王。

  穆王那頭已經大步下台階遠去,穆王世子站在門口,最終輕輕掙開顧宇清的手,嘆息一聲也轉身往景陽宮方向走。

  外頭的事情自然有人告訴趙祁慎,顧錦芙為世子抱不平:“好歹是他嫡親的骨血。”

  她不太能理解穆王這種偏頗。

  趙祁慎聞言看向投在地上一片光影,眸光幽遠:“皇家裡最沒用的就是親情。”

  顧錦芙心頭跳了跳,莫名覺得悲傷。

  他那頭卻是笑了,去拉過她手說:“等下次穆王來見我的時候,你就別在跟前了,我有別的事情要你去辦。”

  她猜想到什麼,猛然去抓住他的手:“你剛才激怒他,你就確定他會在下回動手?!你要怎麼安他罪名,他敢進京,隻身一人,恐怕那穆王府二公子還藏在哪個暗處!”

  “勾結匪寇一條就夠他受的,何況還有別的。”

  “什麼別的,你說清楚。”

  “事關肅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趙祁慎仍是模糊地回道,安撫地拍拍她手背,“你放心,這禁宮這皇城經過首輔一事,該收攏的都收攏了。穆王只要敢進宮,我就有把握。”

  話是這麼說,顧錦芙卻是覺得心中不安。

  趙祁慎又說:“母后那裡要你照顧,我只擔心你們。我的身邊,皇城外有趙昭,皇城內許志輝,但母后那裡只有你,錦芙你明白嗎?”

  “好吧。”他就是要支開她。

  他把她抱到腿上坐著,去親她嘴角:“這回不莽撞,你不要擔心。”

  她沉默片刻,圈住他脖子加深這個吻,把心裡那絲不安用他熱情的回應來驅逐。

  接下來的兩天,穆王世子與顧宇清到乾清宮的走近越發頻繁,穆王在第三天後遞了問安摺子,想要次日面聖。

  顧錦芙看著那道摺子,一顆心就高高提起。

  趙祁慎這日宣了王府一應老將和次輔,在西暖閣議了小半天的事,眾人散去時,一同參與議事的顧錦芙卻面有憂慮地問:“你這法子可行嗎?你怎麼確定穆王還有一罪是造了成祖帝的假遺旨,你剛才給次輔他們看的成祖遺旨又是真的嗎?”

  她一直覺得趙祁慎在穆王事情上十分鎮定,在議事時他亮出一手遺旨,把次輔都看愣了。趴在桌上一再細看遺旨,最後激動的說這真是成祖的筆跡和印章。

  那道遺旨上明明白白寫著成祖要廢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另立長子建興王為皇帝,可是登基的卻還是先帝,這裡也不知是有什麼問題。難不成建興王當年遇襲身亡也和這旨意有關?

  顧錦芙緊張地抓著他手,有種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趙祁慎輕輕笑了聲,挑著劍眉說:“你猜呢?”

  他的表情一點兒也不認真,顧錦芙心裡咯噔一下:“假的?這樣就能鎮得住穆王了嗎?”

  “自然還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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