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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就是威脅,劉太后慌了一下神,什麼叫做有言官指出是她擄了老王妃?!
怎麼會有人敢在朝里說這個?!
首輔也沒有過來報信,她完全不知道!
“娘娘意下如何?若是娘娘要盤問,現在就喊人來問,臣也不敢多作耽擱。”
“你剛才說的言官是怎麼回事?!”她沉著臉問,卓宏仍乾巴巴地說,“微臣只負責前來押人,朝廷里的其它事只知這大概。”
大有你不把人交出來,就一定會用舊事拿捏你的架勢。
劉太后臉色變了再變,被他傲慢的態度亦氣得直喘氣。可她哪裡敢堵,上回趙祁慎是直接殺了劉喜,劉喜那張吐著舌頭的臉她至今沒有忘記。
劉太后閉了閉,最終只能妥協讓人去把秀琴喊出來,然後她要去內閣一趟。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爭臉面的事了,這還涉及到她太后的地位!
劉皇后那頭剛躺下,秀琴就被過來的卓宏給硬生生給捆走了,還是有著劉太后的同意。劉皇后腳一軟,連一句話都來不及給秀琴交待!
萬一秀琴被問出來她假懷身孕的事——
“李望、李望!”劉皇后癱在地上望著走遠的戎衣衛,難得腦子清明一次,想到還能用的人。
李望是提督太監,審訊宮女的時候可以在場!
然而,李望見到劉皇后的人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還得勞煩姑娘回去給皇后娘娘,我這兒一時半會走不開,陛下那頭吩咐的事情還沒忙呢,姑娘幫我給娘娘告個罪,要她稍等片刻。”
宮人只能走了,李望見著人離開,心裡鄙夷的罵了聲蠢貨。
他暗中擄走白絨,好不容易讓她抓到魏錦實打實的錯處,結果還是沒能當場弄死人。換了是他,直接一句死罪先打殺了,天子來了沒無補於事。
現在他還得跟在她身後去抹掉蛛絲馬跡,秀琴是留不得了,但他也不會這個風口上再去見劉皇后或者參與刑訊。
李望寫了張小字條,偷偷著人送去鎮刑司。
顧錦芙還是親自出宮去了趟鎮刑司。
秀琴已經被押著綁到了柱子上,她坐在卓宏讓人抬來的椅子裡,神色淡淡看著卓宏上前就是一腳先踹到秀琴膝蓋上。
那種鑽心的痛她嘗過。
秀琴吃疼尖厲的慘叫一聲,卓宏那一腳多半是生生折了她的骨。這一腳後,卓宏卻沒有再上刑,而是過來示意顧錦芙身後的兩個太監:“牢里空氣不好,你們扶魏公公出去透透氣。”
趙祁慎那頭交待,讓她出口了氣就行,可不能讓她看上刑嚇著她,卓宏得依著令做事。
顧錦芙知道他也難做,點點頭,跟他說:“陛下讓審的可得緊著些。”
卓宏點點頭,目送她慢慢挪出拷問的刑室。
秀琴見他沉著臉重新轉過身來,哭得更加絕望。
顧錦芙走在連接刑室的小道中,隱約還能聽到秀琴受刑的叫喊聲,神色卻是越發漠然,心裡在琢磨從趙祁慎嘴裡知道的一個新消息。
——劉皇后可能有孕。
所以上回他才拿著醫書問她女子孕嗣的反應。
只是他的人上回殺了劉喜,劉太后自此就更警惕,慈寧宮圍得跟個鐵桶的似的,探聽消息變得極不易。趙祁慎那頭也沒敢確定。
她細細回想著,首回和劉皇后發生衝突的時候,她是察覺到劉皇后不對,捂著肚子萬分緊張。
是真懷上了?!
如果懷上了,那劉太后近來的安份倒是可以理解了,是把寶都押在劉皇后肚子上,萬一是生個遺腹子。趙祁慎這皇帝的位置就尷尬了。
她想得出神,就等著卓宏從秀琴嘴裡拷問出什麼。
走出狹窄和昏暗的通道,外頭的陽光刺了她眼睛一下,她抬手擋了擋,眯著眼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鄭元青就站在庭院裡,身後是枝繁葉茂的金桂,他一身副使的玄色武官服,英氣逼人。
在鎮刑司里遇到鄭元青其實不算什麼新鮮事,今天是卓宏在御前當值,他當然是在鎮刑司里待命。
顧錦芙淡淡掃了他一眼,就在大牢的門前站定,不再挪步子。
鄭元青亦沒有動,腳下生根了一樣站在原地,視線落在她身上再沒有挪開。
論忍的功夫,顧錦芙自認是修練得極好,閒閒在那裡認他看個夠,面不紅氣不喘。
也沒有站多久,身後就傳來腳步聲,卓宏出來,身上沾著幾滴血跡,靠近她低聲說:“劉皇后的肚子是假的,秀琴說確實是一個太監給她傳的消息,說知道白絨下落,還說去晚了白絨就活不了。但那個太監她不認識,記不住樣子。”
宮裡太監上千人,哪裡能都記住的。
但有這個信息,顧錦芙也就肯定了:“秀琴還活著?”
卓宏點點頭,顧錦芙心裡已經有了盤算:“得叫人看好了,劉皇后那裡估計正害怕,還不知道怎麼急病亂投醫。”而且後邊還有一個李望。
“你這......我派人送你先回宮?”卓宏見她若有所思的。
顧錦芙說了聲好,很快就有轎子按吩咐抬進庭院裡,她彎腰鑽進轎子裡,鄭元青已經發現她走路姿勢不太對。
那個樣子似乎是腿傷著了,好好的,她怎麼傷了腿?
正看著,有人給他送來張字條:“副使,這是宮裡送出來的,是太后的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