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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祁慎心裡一堆的感觸,只是不敢叫她知道,不然流氓二字又跑不掉。

  顧錦芙聞言哼哼兩聲,倒是沒叨嘮了,主要他手勁按得確實也舒服。餘光掃到他輕輕擺動的中衣袖子,再低頭看看自己,雖然是纏著胸,但也是單薄的一件中衣。晚上裹著被子沒什麼感覺,如今一看卻有絲說不清楚的曖昧。

  他離得她又近,隱約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溫度,越發使得氣氛旖旎。

  她心頭微微一跳,側著身子避開他的手:“似乎好一些了,不用揉了。”

  趙祁慎正按得哼哧哼哧的,指尖下是她細滑的一片肌膚,他恨不得能按個天荒地老。他手跟著過去:“再揉揉吧。”

  她再躲開,“我一會叫歡喜去跟太醫要貼膏藥,總不能一直窩著讓您揉。”

  他願意啊,趙祁慎抿抿唇,她已經挪著身子下榻,然後抱了宦官服就跑後頭換衣裳。

  他盤腿還坐在龍榻上,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最終輕輕嘆氣。顧錦芙可能在穿衣服的時候又動著脖子了,在後頭哎喲一聲。

  他忙跳下榻,趿著鞋子跑過去一看——

  她正捂著脖子,半蹲不蹲的姿勢矮著身子,想去拾起掉地上的宦官服。

  他搖頭失笑,讓她裝沒事,要強也得分個時候吧。

  趙祁慎彎腰去把衣裳拾起來,抬手就給披到她肩膀上:“伸胳膊。讓我伺候穿衣服的,你也是第一人了。”

  顧錦芙有些難堪又有那麼些感動,慢騰騰地伸展手臂。他捏著衣服,細心為她套好袖子,給她理腰身。

  他如今比她要高半頭多,低下頭的時候,面容在她眼前放大。她似乎從來沒有那麼近的看過他,眉目疏朗,那雙向來矜傲的鳳眸此時是專心致志。

  她看得有一瞬恍惚,想起兩人還曾一起在草叢裡抓蟋蟀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小少年,現在卻說喜歡她。

  眼下還紆尊降貴地給她穿衣。

  而她還接受得那麼坦然。

  顧錦芙覺得自己也有那麼些不能叫人理解。兩人上回在西配殿打住了話由,她刻意迴避,他嘴上不提卻是在行動上窮追猛打,那她這算是被動嗎?

  是因為她要借著他的勢力,替父親翻案,所以她默認自己接受他的好,心甘情願意的被動著?

  她扯了扯嘴角,如果是這樣,她可真是挺沒良心的,對自己都有那麼些不齒。

  趙祁慎察覺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動聲色,嘴角卻是壓不住的微微翹起。她是不是在感動,好歹是一國之君,都伏低做小了,怎麼可能不感動?

  他自己都要感動得一塌糊塗。

  在他手掌輕輕落在她腰間的時候,顧錦芙終於回神,伸手自已去系系帶:“勞駕您了,下面我自己能行。”

  趙祁慎也不貪這片刻的親密,順手把她腰帶給遞了過去說:“早朝也別去了,好好歇著吧。”

  她心裡其實存著不少事,昨兒鄭元青的事,他不讓她查下去的那些話,以及她發現自己可能在利用趙祁慎感情的舉動。

  一樁一件全都交織在腦海里,叫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露出個沒有什麼精神的笑:“那我晚些再過來。”

  “再過來?你還準備歪著個脖子瞎跑?就呆在屋裡。”

  “馬上中元節,司設司膳那頭還得吩咐,我回一趟內衙門。”而且她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捋捋這兩天的事。

  她搖搖頭,又忘記了脖子疼,當即刺得臉皺成一團。趙祁慎沉默著看她一眼,沒有說再留她的話。

  顧錦芙就那麼抬手捂著脖子往內衙門去,外頭是卓宏在值守,見她這樣不由得調侃道:“魏公公這是怎麼了?難道還跟陛下比劃了?”

  卓宏笑得賊兮兮的,顧錦芙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呢。以前在王府他們這些家將就時不時用曖昧眼神瞅她和趙祁慎,現在進宮了,宮人又都胡亂猜測,他腦子裡肯定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她瞪他一眼,懶得和他多扯,捂著脖子走得飛快,身後是他哈哈哈的笑聲。

  “公公,您要不去太醫院一趟,找個會推按的。”歡喜一路跟著她,見她一動就疼得咧嘴,提議道。

  “一會你去給我要貼膏藥就好。”

  歡喜只能應是。兩人拐到通往內衙門的宮道上,此時天色熹微,灑掃的小太監們都還沒出來,整條宮道安靜得只有兩人的腳步聲。

  顧錦芙走著走著,卻是聽到有什麼動靜,停下還轉著身子往後看了眼。身後是石磚路和朱紅宮牆,有幾枝已被吹落葉子的禿枝探在外頭,孤零零的,說不盡的蕭瑟。

  “您在看什麼,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歡喜也跟著她回頭看。

  “好像是有狗叫聲。”她回憶著說。

  歡喜聞言就堅著耳朵聽,好半會搖搖頭:“奴婢並沒有聽見。”

  那可能是她聽錯了?

  顧錦芙皺了皺眉,拾起步子繼續往前走,不想才走了兩步,左邊的紅牆上突然就竄下來一個白色的影子。

  那影子是直撲著她去,再清晰不過的一聲狗吠就在她耳邊響起。

  她驚得往邊上退了兩步,還是被竄出來的狗撞到肩膀,柔軟的毛髮蹭在她臉頰。她對這小東西的恐懼被提到最高,雙腳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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