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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當她飛奔過去的時候,天降兩個大金盆,咣當就砸她腦袋上頭。趙祁慎如神仙一般從天降到眼前,怒目相視。

  他似乎要質問什麼,她卻被嚇醒來了!

  坐起身一抹額頭,全是冷汗,心驚地想——

  這算什麼,拿人的手短麼?!!

  ***

  趙祁慎當朝立了一次威後,朝廷里再安靜不過,事事都顯出一種往好方向走的井井有條。

  司內監里,以前圍在李望身邊的幾乎不見了,李望每日坐在內衙門都兩手清閒,一杯清茶伴一日。

  顧錦芙那裡跟著趙祁慎本就不清閒,再加上有內監的一些瑣碎事情,倒顯得她比趙祁慎這天子還要忙。

  忙忙碌碌地過近半月,上回讓去打探後宮事情的戎衣衛再來回稟。

  她走到外邊的廡廊下,那人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似乎是太后生病了,這些天日日都讓院判請脈,連劉皇后都在跟前。”

  太后生病了?

  “上回不是說可能是劉皇后不適?抬著空輦過去的。”她琢磨了一下,覺得哪裡不太對。

  “可能是上回劉皇后以為太后不好,受驚過度吧。”

  那戎衣衛也不能肯定,後宮的事情也確實不是好打聽。

  顧錦芙頷首,那戎衣衛便退下繼續去當差了。

  正值是交接班的時候,鄭元青到御前接崗問安,就看到她穿著緋紅宦官袍的身影立在屋檐下。

  帶著些燥熱的風吹得她袍擺輕揚,她似乎是在想什麼,眉宇沉靜,側顏清秀有著玉一般的溫潤。

  她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打量,猛然抬頭,與他視線對上的時候,那沉靜就成了冷漠。

  鄭元青當即移開視線,進了大殿,腦海里是昨天父親的吩咐。

  他們鄭家先前得劉家相助才穩著在朝中的地位,但劉家如今沒有出息的,大行皇帝一去就剩下一個劉太后還有點聰明勁,父親讓他也要在天子跟前先穩著。

  意思是劉太后的勢力未必真的能撐控新來的天子。

  從首輔吃憋一事上就能預見以後肯定得有權力之爭。

  鄭元青心裡擱著父親的話,也在說服自己現在別去再惹那個魏錦,或者必要的話可以給對方一些無關大局的小消息。

  但他心裡也明白,或許這些都是藉口,他就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接近魏錦。

  顧錦芙盯著他身影消失,索性就站在廊下站定,準備等他出來了自己再進去。

  自打他上次試探,她後來細細地想覺得蹊蹺,總感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可能是因為兩人間有扯不清恩怨,所以她過于敏感。

  顧錦芙正站著胡思亂想,就聽到有腳步聲倉促從殿裡傳來,是受命喊她到跟前去的小太監。

  “陛下問他那天覺得的好的紫硯放哪裡了,奴婢們也沒找到,陛下又說應該是您收好的,這會叫您去幫著找找,要賞了給鄭副指揮使。”

  給一個武將賞硯台?!

  他又在胡鬧什麼,確定是賞賜不是諷刺?

  顧錦芙摸了摸鼻子,心裡嘆息一聲,這紈絝的想法真讓人琢磨不透,說道:“我這就去。”

  結果就見到本不該當值的許志輝匆忙跑過來。

  建興王府的其他家將都去為開恩科一事忙碌了,就獨留了許志輝這新增升的戎衣衛副指揮使在京。

  她見他神色不太對,攔了他一下:“許副使這是怎麼了?”

  許志輝臉色鐵青,聲音竟有絲絲的顫抖:“王府、王府走水失火,娘娘如今不知所蹤!”

  第10章

  天天都盼著建興那邊的消息,結果是駭人的災禍。

  顧錦芙平素是冷靜的人,震驚中居然眼前有些發虛,是許志輝察覺,忙扶了她一把。

  她勉力站好,神色極難看,死死攥緊了拳頭說:“快、我們快進去。”

  許志輝點點頭,她已經甩下人匆忙往大殿裡走去。

  “——陛下!”她一路往東暖閣奔去,也顧不上什麼規矩禮儀,衝到他跟前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麼了?”趙祁慎被她猛然撲上來也嚇一跳。

  他就在這裡,再有事,他也是護著她,怎麼能急得臉色都變了。

  顧錦芙走得急,喘了兩口氣。

  許志輝也已經走進來了,見她就在天子身側沉默地站在鄭元青身邊。

  此時天子與她挨得近,他垂眸看她,雖然看不太清楚眼中是何等神色,側顏剛毅的輪廓線條卻似乎是變得柔和。讓人看著就覺得兩人有異於常人的親密。

  鄭元青眼神閃爍,心底竟對這一幕有驚濤駭浪的情緒在涌動。正是他驚疑中聽到更為叫人震驚的話。

  顧錦芙緩過氣來,看著他凝視著自己的雙眸說:“建興傳來消息,王府著火......娘娘不知所蹤。”

  前一刻似水光溫柔的目光化作錯愕,下刻便是猛然一縮,深邃的眼眸中在這瞬間徹底失去光彩,像是一團化不開的濃墨。

  沒有任何光亮,又平靜得可怕。

  “趙祁慎......”她被他的眼神驚得心跳加速,去握住他的手,發現他指尖微涼。

  她喊他那聲很輕,聲音剛落,她就被他用力反握住,回頭看著下方的許志輝說道:“何人來報的信。”

  許志輝一抱拳回道:“是守在王府的親衛,如今人還在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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