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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到金鑾殿外邊的時候,裡面還沒散,側耳一聽是在議別的事情。她本想繞到後殿去候他下朝,身後傳來讓她激靈的一聲喊。

  “魏公公身子大好了?”

  鄭元青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她心裡暗罵聲倒霉,轉身眉眼一彎拱手說道:“我倒想大好,能好好伺候在主子跟前。”

  她笑得和煦,如拂面的春風。鄭元青視線在她太過俊秀的面容上打轉,可能元氣未恢復,陽光一照肌膚似雪玉的白,顯得她面容有種無瑕的精緻。

  他沉默了會,見她有要離開的意思,才再開口問:“魏公公,我想問問,昨日你用那雙銀箸搛了哪些菜。是用了......還是沒用?”

  顧錦芙修得英氣的眉一挑,黑白分明的雙眼就染著一絲冷意:“我聽不太懂副指揮使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鄭元青在惹人煩的路上一去不回頭~

  趙祁慎:搬凳子看戲。

  顧錦芙:剛才還說要護著我呢,呵、男人......果然沒有一句話能信!

  第6章

  她是有稜角的,鋒且利。清凌凌的目光朝人一掃,就跟在飛刀子一樣,直直地扎人。

  鄭元青能問出這種話來,也是做好準備,神色淡淡地說:“字面上的意思。昨日魏公公身體不適,陛下體恤,故未能及時詢問。今日來問,也是正常的章程。”

  “正常?”顧錦芙閒閒把手攏進袖子裡,拿眼角瞥他,“副使都已經查到下毒之人與先前追殺陛下的人是有聯繫的,怎麼在蓋棺定論後,再來走這所謂的正常章程。既然正常章程沒有走完,又何來的結論?!”

  她說著,語氣倏然就更厲了:“副使是把此案當兒戲了嗎?!”

  鄭元青眸光一閃,倒不是被她氣勢嚇著,而是被她抓了話語裡的空子。

  原本那雙筷子的來歷就是疑點,他發現筷子並不像是有用過的痕跡,只是沾上菜湯混在一塊兒,不太能分辯。

  毒殺太過巧合,她其實是最終獲利的人,他懷疑也是情理之中。

  偏偏太后那裡要保李望,給他們施了壓,王景勝的死確實也查不到李望身上,當然也查不到眼前這個魏錦身上。他們就只能捏造一個讓所有人都認為合情理的結果。

  他就是試探此事是否由魏錦一手策劃的,是否賊喊捉賊,不想她敏警又膽氣十足,反倒抓到漏洞讓他陷入尷尬的局面。

  是個厲害的。

  “我向來是問心無愧,也希望魏公公一樣罷了。”鄭元青曬笑一聲,朝她拱拱手。

  話都說到這份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他轉身要走,顧錦芙冷聲嘲諷:“副使說這種話,不怕午夜夢回,冤魂索命?”

  鄭元青步子一頓,還沒細想這話什麼意思,就又聽到她說:“王景勝究竟是失足還是冤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好像他剛才覺得的話有所指是多心了。

  “他手頭上也有人命,不算冤。”鄭元青淡淡回了一句,終于越過她。

  他別在腰間的長刀與刀鞘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顧錦芙仍站在屋檐遮擋的這片陰影中,雙眼一錯不錯地盯著他挺拔背影。

  鄭元青即便不回頭亦能感受到她帶敵意的目光,如鋒芒在背。

  ——到底是要和他對立的,新皇那頭不是剛剛又提拔了一位戎衣衛副指揮使。

  顧錦芙看著他袍角消失在另一處拐角,才抬手理了理袖口,指尖划過用銀線繡的邊襴——

  鄭元青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到底沒壓住惱怒,朝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啐一口,摔袖往後殿去。

  可當她轉身往後殿去的時候,鄭元青又再折回,神色複雜望著方才兩人站著說話的那片陰影。

  太和殿後殿守著一眾禁衛,一排的小太監和宮女低頭在後邊侯著,前邊說話的聲音無比清晰傳來。

  “首輔方才又稟西北乾旱,幾處都鬧了饑荒一事。朕先前就命撥糧救飢,再重新去糧食富餘的地方收糧屯備,戶部當時說要核算能挪用的銀子,眼下如何了。”

  顧錦芙聽了兩耳,正好有小太監要去給換新茶,她手一抬中途劫了那紫檀木的托盤:“我去吧。”

  小太監當即躬身又退到一邊,她低眉斂目,托著茶從後殿轉到前邊,踩著厚實的大紅地毯一步步來到少年天子身側。

  趙祁慎見到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捧茶到跟前,餘光一瞥,發現是本該呆在乾清宮的人。顧錦芙抬頭對上他帶著詢問的鳳眸,咧嘴一笑,把半冷的茶收走,然後再又回到他身後站定。

  她是內司監的掌印太監,有隨朝聽政的權力。

  此時是戶部侍郎出列稟著話。

  饑荒一事她當然也知道,內司監已批過紅,先讓各地官府開倉救災。

  她對這事倒沒有什麼興趣,正好低著頭,發現腳邊一處地毯有些被磨損了,便走神在這研究。趙祁慎卻突然一聲厲喝:“大膽!”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差點要把她嚇得叫出聲。

  “五日前你戶部侍郎便是這一套用詞,如今五日已過,竟還是在理帳。難道你們戶部不是日日入冊,而是要積五日、十日甚至數月才核算一回?!”

  “是你們戶部怠惰因循,還是根本就未將朕的旨意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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