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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詢輕嘖一聲興致怏怏的到桌子對面坐下,點點頭。

  成君又問:“那陛下是想讓誰負責呢?”

  劉詢卻並不答話,只又把刺繡送還到霍成君手上,打量著桌上的擺件:“你這是要繡什麼?”

  霍成君答話:“想給陛下繡個香囊,陛下可以隨身帶著,陛下喜歡什麼香味?艾蒿、葛縷子、小豆蔻再加一點綠茶,這個味道可以嗎?”說著便把旁邊裝料的小籃子拿給他聞。

  劉詢只敷衍著點頭,並不在意。

  霍成君見他如此,也略有失落,一晃神,刺繡的針扎到手指上。被針扎破的手指流出一滴血珠,霍成君想都沒想含住手指,再一看,也見不到針眼痕跡。

  劉詢看著霍成君紅潤的雙唇,這倒提起點興致,也有些心動。

  她以金絲雀自保,希望能得到自己的信任,但信任二字談何容易。即便是彼此救過對方性命的劉次卿和霍成君,即便在夜裡伴隨著喘息聲的隨意幾句談天,兩個人從高巢餘韻中緩過來的眼神都似乎直勾勾的表達著提防和探尋。

  然而這可是霍成君啊,當年看著她穿著不合身的軍裝混進軍隊渴望同他同生共死,當年看著她穿著綠裙眼淚滴進苦澀的藥里,當年同她處處對立,卻還能求同存異成知己,現在夜夜可以撫唇入帷帳,卻總懷疑這隻“金絲雀”的真心。

  尤其每次前朝不順,劉詢便只想逗雀。

  劉詢起身,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張口吻住她。

  霍成君斜眼望了望開著的門和還亮著的天色,心裡有些打怵,這青天白日的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讓宮人們看見。

  “我……門還開著……”

  劉詢顧不得那麼多,只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們見我來了,必不敢進來。”

  霍成君聽了這話,羞得臉紅更甚此前。

  撩起她的長髮,白皙的脖頸修長而纖細,今日劉詢興致好得很。

  數月顓房燕寵,霍成君現只覺渾身無力,癱軟在他身上,手將小籃子打倒地上,籃子裡的香囊原料撒了一地,濃郁的香氣傳來。

  劉詢低沉一笑:“味道是很不錯,是什麼來著?”

  霍成君害怕發出什麼聲音讓外面的宮人聽見,而劉詢卻還不依不饒,只漲紅著臉,慢吞吞地說道:“艾蒿……葛縷子……”

  劉詢見她這模樣,反倒抱著她走著逗她:“還有呢?”

  霍成君氣不過,劉詢這才抱她到了內間床上,直到黃昏時分。

  過後,劉詢想著此前兩人事事分歧,沒想到在此處兩人反倒最為和襯。

  霍成君看著他的眉眼,自己心中描摹過無數次,終於輕著手去摸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鬼使神差的,輕輕柔柔的說道:“我從來不想做那些事情的……”

  劉詢詢問的抬眼看她,見她睫毛濡濕地看著他,頭次覺得她是只人畜無害的奶貓。

  “霍雲做的事,霍山做的事,我都做過。但我從來不喜歡的,太累太苦了……”她緩了緩,乖巧地像另一個人,“我從來不想做霍家的女兒的,當霍家的女兒太辛苦了,如果做一個婕妤能輕輕鬆鬆的和你在一起,那我是願意的。”

  說著,霍成君抬眼,望著他向來波瀾不驚的眼中閃著異樣的神采,興致勃勃地、希望滿滿地,當年的他常有的。

  劉詢一翻身壓上去,將頭埋在她脖頸里,感受著她的氣息,良久,才傳來悶悶的聲音:“好。”

  劉詢抬起頭,摸著霍成君帶著細汗的頭髮,答道:“好,你不要做皇后,一直呆在我身邊吧。”

  認真的做了兩人的第一個約定。兩個人虔誠的拋下一路含血帶淚成長時學到的東西,像初生的嬰兒,以真心相待。

  說著雙方都感覺不太可能實現的承諾,心裡存有能相扶走下去的僥倖和勇氣。

  “是劉去,廣川王劉去。”劉詢補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嚴啊,修改了。

  第88章 共說此年豐(上)

  數月轉瞬便近元旦了, 宮中一片洋洋喜氣, 宮人們紛紛宮裡宮外的跑著, 大臣們也準備向陛下朝賀的禮品,為著“正朝”費盡心思。

  而最為隆重的則是正月初一夜裡未央宮的宴會,原本武帝時期流傳下來的夜宴習俗, 而底下的人為了討好民間出身的新帝, 這幾年紛紛請來大臣元旦時夜宴請的節目,像是走繩、藏人幻術、歌舞表演等等, 多多少少的, 在未央宮上演著, 博人歡心。

  從前許皇后在時,便是她一手操辦, 許皇后雖則民間出身,卻早早持家,在宮裡三年, 也慢慢熟悉, 操辦起這類事情也算合心。

  “元旦的夜宴,你來操辦,如何?”劉詢看書時忽然來了一句, 起身拿起紙筆, 想寫點什麼。

  成君刺繡的手停了下來, 似在忖度。

  劉詢一笑,衝著她指了指半乾的硯台,示意她磨墨, 也接著說道:“也可以讓王婕妤幫你,無妨的。”

  劉詢口中的王婕妤便是王攸寧,從前劉詢在民間之時認識她的父親王重光,王攸寧在民間五次說親,五次對方公子故去,久而久之,也有人說她“天生克夫”,劉詢也算同王重光相識一場,便把她傳入宮中,也算是了卻了王重光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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