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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麼說,我承受不起。」翩飛露出一抹冷笑,以冰封來保護自己。「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平澤恩的微笑染上一層無奈與心疼,心中早已猜到當真相大白時,便是他們之間的友誼終結時。「為了努力往上爬。」

  「維亞總經理無法滿足你?短短兩年內你的財富以倍數成長,仍然無法滿足你?」她對他的答案非常懷疑,如果這乎順的創業與無可限量的未來發展不足以滿足他,她不明白一顆心究竟能有多貪婪。

  「翩飛,單純的妳,完全無法了解我所處的世界。」他微笑輕嘆。

  她挑起眉,懷疑自己無法了解的是他的言語。

  「那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所有登上高峰者腳下踩的不是一層層的階梯,而是一具具失敗者的屍體。無法在這裡與人競爭的,註定成為下一個成功者腳下的死屍。」此刻,他臉上俊雅的笑容已完全消失,蒙上一層她不曾見過的狠冽陰霾。

  「別告訴我你屬於侏羅紀世界。」什麼弱肉強食,什麼成功失敗,那麼殘酷血腥的世界,她確實無法想像。

  平澤恩扯著嘴角繼續道:「妳一定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非常隱密的組織,它由二十年前三位世界強國的重要領袖人物主導,挾其龐大的經濟實力與政治影響力,左右著世界各國的局勢,就連以世界老大哥自居的美國,在某些時候也不得不對這組織屈膝。

  「這個組織最擅長的,便是挑起國際之間的小鬥爭,然後他們便可利用這些爭鬥甚至戰爭,從中謀利。世界各國的元首都知道它的存在,卻誰也不敢張揚,因為這組織除了有能力癱瘓一個國家的經濟之外,它更擁有最可怕的暗殺機構,足以令任何人死於不知不覺間。」

  翩飛既驚且疑的搖著頭,若非他神情認真,若非知道他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她會以為他正編撰著荒腔走板的故事。

  但這故事著實荒誕,令人難以信服。「你口口聲聲稱著『組織』,總有個名字吧?」

  他微微搖動頭部,「名字是給外人去稱呼的,這組織隱密且晦暗,沒必要賦予一個讓外人稱呼的名字。」

  「你和那個組織又是什麼關係?」她仍舊無法相信,也許正如他所說的,她單純得無法想像一個黑暗的世界。

  「我從小在這個組織里長大,受組織的栽培,我的所有作為除了盡力貢獻組織外,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成為組織內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不惜踩著我的屍體,也要往上爬。」她無法真正明白他所說的那個組織究竟擁有多龐大黑暗的力量,但她至少聽出來,他為了成為他口中那個組織的首腦,不惜利用她對他的尊祟,輕賤她對他的情感!

  她分不清現在的感覺究竟是痛還是恨。她彷佛看見平澤恩背後有個張著黑色翅膀的惡魔,正獰笑著她四年來天真的演出。

  當他再度回復溫和的笑容,像疼寵妹妹的大哥哥般睇凝她,她只能以泛滿玉膚的小疙瘩做為回報。

  「翩飛,其實一開始我甚至期望能將妳延攬進組織,只是認識妳越深,便越清楚絕不能讓妳知道組織的存在。」

  如果可能,他並不想欺騙她,但天生存在於她骨子裡的正義感,雖然在多時被她隱藏住,但於大處,她絕不違背自己的原則。

  倘若她可能放棄她的原則,進入組織與他合作,那麼以她的才華,與他的謀略,只怕組織早已易主,至少那個男人無法如此有恃無恐。

  她嘲諷的笑了笑,再也不會相信他無害的溫柔面具。

  沒錯,最好別告訴她,因為她一定會想盡辦法破壞那個聽起來無惡不做的組織。「那麼現在為何告訴我?因為你準備殺人滅口了?」

  平澤恩無奈的嘆口氣,「我說過,我是真心待妳,所以我不會傷害妳。」

  「那我可真不知道在你的世界裡,所謂『傷害』的定義。」她冷著臉,輕道。

  在他早將她徹底傷害後,竟還有臉一再強調他不會傷害她?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人,有著很尋常的七情六慾,她可沒法子同他一般雲淡風清!

  「怎麼做妳才會相信我呢?」

  「我的信任對你很重要?」翩飛不敢置信的冷笑著,一個大騙子會在意他人的信任?

  「當然。」

  「那好。」她揚起眉,要她信任也可以,「立刻將『天使夜未眠』銷毀,離開你口中的組織,別再干那些讓我瞧不起的勾當。」

  「別為難我,翩飛。那是不可能的。」

  「正好。反正我也不可能再相信你了。」

  「世就是說,我們的友誼完蛋了?」惡魔露出惋惜的眼神,長長的尾巴已高高揚起,一觸即發。

  「當你決定欺騙我,我們之間便不存在友誼。」而她觸下那顆發動惡魔攻擊的按鈕。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惡魔不動聲色的接近她,眼裡閃爍著不為人知的光芒。

  「沒有必要。」

  「那就太可惜……」一句話未能完結,平澤恩的手臂迅速揚起,一手刀砍在翩飛頸項上。她眼前一暗,倒入平澤恩懷中。

  當她醒來時,她已置身休息室中,對面的工廠也已燃起熊熊大火,她一驚,立即往門口奔去,才發現門外站著兩名黑衣大漢,兇惡的瞪視著她,阻擋她的行動。

  她被拘禁了。

  到此時,她才逐漸感受到平澤恩所言的真實性,只怕她真是招惹了可怕的黑社會組織,為自己引來災禍了。

  她無法對抗剽悍的打手,只得坐回休息室,凝視著一場妖嬈熾烈的魅焰火舞。

  情緒逐漸冷靜,在乍然知曉自己被利用這麼多年的氣惱逐漸退去後,她開始感到極沉重的悲哀。究竟是哪裡出了錯,為何她真誠的對待,最後竟換來無情的傷害?她做錯了什麼嗎?

  一向最疼寵、關愛她的大哥,倒頭來只是貪她的研究成果,利用著她做盡一切可怕又可恨的勾當,讓她對他的信任與敬崇成了最蒼涼的笑話。

  而這一切,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都知道,卻什麼也沒對她說,放任她任人傷害。

  「為什麼你從不對我提起?」她再次詢問將她抱在懷中的男子,口吻里有怨懟也有更深的無奈。

  陽格輕吻她的發,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對不起,我不是刻意隱瞞妳,只是我單方面的說詞妳不見得會相信。」她一向將朋友看得很重,這種有破壞他們友誼之嫌的話,他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是啊!若非親眼所見,及平澤恩的親口承認,恐怕她也不會輕易相信這傷人的事實。

  到頭來,這一切還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太有自信,才讓人有機會傷害她,一切都是她的錯……

  「我現在才知道,我做人真失敗,」她扯著一抹苦笑,「所有接近我的人並不是受我個人的特質吸引,而是看中我身上的附加價值,一個個都是另有目的,一旦利用價值消失了,他們便毫無留戀的離去。」

  陽格緊皺著眉,聽出她話里影she的不只平澤恩,還包括他。她仍然介意著他對她的隱瞞,並未真正釋懷。

  「翩翩,別這麼說妳自己,妳不該這麼想。」他輕聲安慰著,面對她的哀傷,他真的束手無策。

  「不然,我該怎麼想?」

  「妳應該相信妳自己,妳應該相信能讓妳看上眼的人,絕不會是個混蛋。」他想嘆息,緊摟住她的堅實臂膀不願讓她為了平澤恩而將他摒除在心門外,他會受不了的。

  「我最無法相信便是我自己!我失去所有判斷能力了。」她輕輕嘆息,一顆晶瑩的淚珠滑下嬌弱的臉龐。「我把我全部的信任給了我的大哥,把我最真摯的情感給我最愛的男人,結果呢?我得到什麼?我最信任的大哥原來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我深愛的男人對我處處防備、事事隱瞞。請你告訴我,你還要我相信什麼?我還能相信什麼?」

  「妳這麼說對我而言並不公平,也許我沒有向妳坦承全部,但我從不試圖隱瞞妳、防備妳。」他努力為自己辯白。

  她抬起頭,清澈的大眼凝望著他,似要穿透他的靈魂,看透他的心思。

  「你將我蒙在鼓裡,從未想過對我坦誠,我甚至必須透過別人才能知道,你是什麼人?你在做什麼?甚至是……你人在哪裡?這難道不是隱瞞?不為了防備?」

  最靠近他心窩處的低喃,一字一句擊打著他,幾乎令他啞口,他想解釋,卻詞窮,幾度試著開口,最後只是艱澀的說著:「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她平靜的輕喃,像幽谷中迴蕩不絕的低嘆。「擔心我一時不慎透露案情而讓歹徒有所防範?還是擔心我知道後,會礙於私人交情而向你心中的疑犯通風報信?」

  陽格搖著頭,濃眉幾乎糾成死結。他沒想那麼多,沒想過瞞著她究竟為了防誰,然而對她一項項的指控,他竟完全無法為自己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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