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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若香,絕對沒有錯,可是……那也不是若香,也沒錯,因為若香絕不會有那種踐得二五八萬的傲慢姿態,標準千金小姐的嬌縱模樣。

  那種鄙夷的眼神,那種任性的倨態……纖雨總覺得好像有點印象,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怎麼?記不得我是誰了?」若香的冷笑對準了纖雨。「那也是不奇怪啦,我們也只見過一次面而已嘛,不過呢,你後面那個人就對我很熟啦!」

  纖雨一驚回身,赫然入目段清狂震怒的臉孔。

  「清狂……」

  「住口!」段清狂怒吼。「我警告過你了!我警告過你了!我說過不准你把那女人……」他忽地頓住,一聲驟咳後,連自己都很驚訝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搞屁啊!這……咳咳……」踉蹌退一步又是一大口血噴出,纖雨和寶月驚叫著衝過去兩邊扶住他即將頹倒的身軀。「你們該死的……咳咳咳!」更多的鮮血狂泄而出。

  「哦!天,好……好冷……」他低哺著整個身子癱軟了,眼神失去了焦距,瞳孔渙散,卻仍掙扎著不肯倒下。「不……不行……我……我不能倒……倒下來,不……不能……」

  「清狂!清狂!請大夫!快去請大夫啊!」

  JJJJJJJJJJJJJJJJJJ

  段清狂清醒過許多次,雖然胸口痛得很,但他拒絕喝下任何一口藥,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幼稚,可就是氣不過。

  他努力想要保護這一切,為什麼她們就是不肯乖乖聽他的話?

  背後傅來纖雨的飲泣聲,他有點心軟。

  自認識她以來,他就很少見她哭,她總是默默地把一切苦澀淚水吞進肚子裡,這就是他最欣賞,也最憐惜她的一點:她看似軟弱,卻又那麼堅強。

  因此,當她禁不住哭泣的時候,也就是痛苦已強烈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時候,而此刻,她的哭聲中也的確流露出這種意韻:深沉的悲哀與痛苦。

  但是他不能心軟,他必須讓她了解一切都得聽他的,因為他是這麼努力要保護她、憐愛她,要為她塑造出一個最舒適美好的窩,只有一切都聽他的,他才有辦法獨立去面對所有的困難,獨立支撐住這個窩。

  不,他絕不能心軟!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麼大男人主義,簡直就是標準的臭沙豬?」-?!這女人竟敢罵他是沙豬?!他哪裡沙豬了?

  「呃!很抱歉,少夫人,請問……什麼是沙豬?」是文滌臣的聲音,很困惑。

  「就是……就是大男人主義嘛」

  「可是,小姐,什麼又是大男人主義?」

  「就是什麼都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鄙視女人,不懂得什麼是建議,只知道什麼是他要的,哪些又是他不要的,也不懂得互相尊重,只會一味要求我跟著他團團轉而沒了個性和自我。」

  哇靠!他哪有這樣?他疼她都來不及了,哪裡有鄙視她、不尊重她了?

  而且,他不是要她儘管去做她自己愛做的事了嗎?哪有要她跟他團團轉,讓她沒了個性和自我?

  「可是……少奶奶,男人不都這樣的嗎?」

  「那秀珠,你喜歡這樣嗎?」

  「但女人的三從四德,不就是要聽從男人的嗎?」

  「可是有些男人不是呀!寶月,我原以為清狂不會那樣,以為他會了解我,了解我不只想被他保護、被他疼愛,我也想保護他、想憐惜他呀!」

  呃……這個嘛……

  「他看著我被那男人折磨,他會心疼,為什麼不想想他這樣不顧一切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我看著他這樣折磨他自己,我也會心疼啊!天太大師說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如果想比翼共飛,我們就得同心協力,可他就是不懂,打死都不肯接受他的身子根本扛荷不了任何負擔的事實,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我與他一起分擔……」

  其實他的身體也沒那麼糟糕嘛!而且一切他不都處理得很好嗎?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要我怎麼樣?看他辛苦,看他吐血,看他病倒在床,我還能笑咪咪的說:很好,很好,都是你在辛苦、你在吐血,我一口血也不必吐,什麼都不用操心,真是太好了嗎?」

  也……也不是這麼說啦……

  「當然,我也能理解他會這麼想的緣故,因為我以前被逼做了許多不想做的事。可是他應該要了解,每件事都有正反兩面,我不喜歡為那個男人做的事,如果是為他做,我反而會覺得很開心,想到我能為他做點事,無論任何事,我就感到好滿足。至少以前我是被逼的,現在是我自願的,意義完全不同啊!但是他卻要我什麼事都不能做,等於是剝奪了我開心滿足的機會,這樣我怎能快樂的起來呢?」

  是……是這樣嗎?

  「他愛我,要我快樂,卻不讓我做任何能快樂的事,他到底要我怎樣?」

  「我想……」文滌臣沉吟。「或許如同二公子那般狂傲的人,他只是不想承認他什麼事也不能做,不想讓人說他是個沒用的人。」

  「他也不是真的什麼也不能做呀!他的腦筋還可以動嘛!雖然不能太勉強,只能輕輕鬆鬆的來,但有些細節、有些構想除了他以外,別人考慮不到也想像不出,譬如那些生意上的企畫,他可以動腦,由你來執行,這樣誰敢說他沒用?」

  「有。」

  「誰?」

  「他自己。」

  「……所以我說他是不顧旁人感受,無法溝通又不可理喻的大沙豬!」

  是嗎?段清狂問自己。他是這樣嗎?

  正思忖間,突然一隻纖纖玉手俏悄摸上他肩頸部位輕輕揉捏著。

  「對吧?清狂,你承認你是沙豬吧?」

  咦?她居然知道他早就醒了,這女人真是太了解他了!

  不過,他還是不想示弱,可是……「喔……天……好……好舒服……」愉悅的呻吟聲不自覺溢口而出,段清狂就像只被搔抓脖子的小貓咪,明知道很丟臉,可就是忍不住喵喵叫。

  「承認吧!」

  「該死……你……你卑鄙……」

  「承認吧!」

  但是,段清狂太有志氣了,他依然打死不承認,不過他喝下了藥,再讓纖雨揉捏著他的肩頸,令他喵喵叫著墜入天堂般的沉睡中。

  男人拚了就不會輸,小貓輸了沒關係!

  小年夜前,藍家的人一個不少的都回來了,還有不少雜七雜八的人物。

  段清狂捂嘴輕咳後放下手巾,幸好上面已沒有嘔血了,文滌臣暗自鬆了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又拎了條毯子蓋到他身上去。

  「哇咧!」段清狂呻吟。「你知道我已經蓋了多少條被子,毯子了嗎?」

  「多一條不會壓死你的!」

  白眼一翻,又輕咳兩聲後,「那傢伙……」段清狂指指明園方向。「如何?」

  文滌臣微微一笑。「根據最可靠消息來源指出。藍少謙也請來了兩位武林高手,輕易便制服了那隻雌老虎,然後藍大少爺就和那位藍大少奶奶關在房裡一整天,出來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他還真悠哉!」段清狂喃喃道。

  「……下一步他的目標應該是這兒了,不過,有咱們的聶大俠在,除了吃癟之外,他也沒別的路好走了。」

  「那就交給你們了。」

  「沒問題,咱們的聶先鋒會完全按照元帥的指示進行,不成功便提頭來見!」

  段清狂好似看神經病一樣斜眼瞪住他。「太誇張了吧?」

  文滌臣仿佛沒聽見。「還有藍大小姐那邊,她也拍胸脯保證說絕對沒問題,如果不成功便……」

  「喂喂喂!不是她也要提頭來見吧?」段清狂大驚小怪的叫道。

  文滌臣忍住笑。「不,如果不成功,便賴到成功為止!」

  「這還差不多。」段清狂鬆了一大口氣。「哦!對了,差點忘了,外頭還在下注嗎?」

  「嗄?」

  「就是那個賭下肖子或雌老虎哪邊厲害的啦!」段清狂略顯不耐煩。

  「啊,有啊!不肖子和雌老虎沒有一塊兒出現過就不算賭局終了,幹嘛?」

  「有嗎?太好了!」段清狂倏地咧嘴一笑。「每邊各給我下一萬兩,明年我就要給他來個雙殺!嘿嘿嘿,這下子我可削翻了。」

  文滌臣瞪住他半晌。

  「如果有人說你沒用,我第一個跟他拚老命!」

  段清狂笑容燦爛無比。「好,下一個是……啊,我老爸!」

  「老爸?」

  「就是我老爹啦!」

  「哦!今年的收益帳簿我已交給藍老爺看過了,他說如果可以的話,明年要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你,他打算過點悠閒的日子。」

  段清狂蹙眉想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過最好一件件來,否則纖雨一定會哀哀叫。」

  文滌臣一呆。「哀哀叫?」

  「抗議。」段清托懶懶地做翻譯。

  文滌臣愣了一會兒。「好奇怪的語言。」

  段清狂得意地哼了哼。「那是你沒知識!」

  文滌臣雙眉一挑。「二公子,請問,你為什麼都不問我是不是知道了你們的……呃,那個事?」

  「何必問?」段清狂慵懶地靠在好幾顆大枕頭上,「明明已經知道了,問了不等於白痴,平白讓你找到機會問我一大堆不好問纖雨的事,對吧?不過現在你既然忍不住先問我了,好吧,那就問吧!你有什麼不能問纖雨,又好奇得要死的問題?」

  晚一些時,文滌臣退場,纖雨端著食盤上場。

  「我跟那女孩子談過了,」她把藥碗端給他。「她說是為了追你才被拉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時代里來,所以她要你負責。」

  一口喝乾了藥,段清狂再以詢問的眼神望住她。她拿回藥碗,換了一碗粥端給他。

  「我告訴她沒人要她跟來,是她自己要來的,所以她得自己負責。況且,她能出現的機會少之又少,一年可能只有三、兩回,真正活在這世界裡的是若香,她沒有權利剝奪若香既定的生命。」

  「說的好。」段清狂低喃,喝了一匙粥。

  「而且,你愛的是我不是她,要你負責太沒道理了。」

  段清狂瞅著她,笑了。

  「所以,我叫她乖乖的待在若香體內,就當是看場電影好了,等若香生命終結時,她也可以自由了。」纖雨溫柔地拿手巾拭去他唇邊的粥渣。「就算她不喜歡這樣也不行,因為我們幫不了她。」

  冷笑,「她一定很火大,」段清狂說。「她老爸是個頗有勢力的市議員,在學校里也是個呼風喚雨的女王,以為每個人都得聽她的,偏我不甩她那一套,所以她追我追得很緊。」

  「希望她在若香體內時,多少能學到點什麼,也不枉她來這一趟,否則……」纖雨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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