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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了紙巾擦手,陰惻惻的講,“如果是你的話,進來又不是不行。”

  薄倖剛喝下口冰啤酒,含在嘴裡,聽了這話差點噴出來。

  薄倖略仰頭,喉結滾動咽了口中酒,假裝鎮定的回答,“那吃海鮮吧。”

  說完薄倖起身,走到門口,正對著海面給自己點了煙,把飯桌空給宋知非。

  他怕宋知非尷尬,宋知非也的確是很尷尬,她瞧瞧抬眸看見對坐空了,才直起身子,白皙的臉頰上步滿了緋紅色。

  這紅從耳後開始蔓延開來,在耳垂初紅的最厲害。

  白織燈把大排檔里照的通明,宋知非才看清在自己悶頭吃麵的時候,薄倖究竟都做了什麼。

  花蛤肉被全部挑出浸泡在辣湯里、花甲紅被拆卸完整,蟹肉堆在蟹蓋里,滿滿的鼓出小山丘、皮皮蝦也剝好了,就是技術不怎麼樣,肉不完整,一小段一小段的。

  宋知非沒馬上動筷子,她朝著門口方向看過去。

  大排檔除了頂棚外,四面都透著風,薄倖站在濃重夜色里。

  背影挺闊,修長的指間繞著白霧。

  宋知非凝望著薄倖的背影,視線模糊漸漸起來。

  她當然自己知道才吐過,吃海鮮和辛辣的東西不太好,可管不住嘴,只能朝著薄倖撒嬌撒痴。

  薄倖非要她吃麵,她吃了,委屈的不過是薄倖吃給她看。

  現在才發現,那人不過是想讓自己多吃幾口清淡的墊墊肚子,再吃其他罷了。

  ****

  薄倖對著波濤洶湧的海面失笑,他多年來所有的人生準則,都為了宋知非在朝夕間打破。

  不屑於以為她好為名禁錮住她。

  又心疼宋知非的身體,兩權取其中間,強求她吃麵,又手動給她剝海鮮。

  洶湧海浪拍擊著礁石,激起千層浪。

  薄倖在水花迸濺聲里回憶起自己的年少時光,那時候他每天都跟張凌和蕭默廝混在一起。

  張凌他們中唯一有女朋友的人。

  十五歲,早戀。

  被老師發現之後雙雙叫了家長,張凌一個人把事情全抗下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姑娘心術不正,是泡不到蕭默轉而泡張凌曲線救國來的,可張凌就是喜歡的不得了,為了把人家姑娘摘乾淨,自己呈英雄說是單戀,騷擾人家姑娘。

  被處分停課三天,第二周在升旗典禮上朗讀萬字檢討,以儆效尤。

  蕭默和薄倖在籃球場打球,張凌就在旁邊坐著籃球寫檢討。

  夏日的風很熱,少年們揮汗如雨,薄倖特心疼兄弟,打了一小會兒就不打了,陪著張凌坐在樹蔭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張凌,“哥,你值不值得啊?”

  蕭默則更無情,抱著球吃冰棍,損道,“張凌,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個女的把自己整的慘兮兮。”

  平日裡最不靠譜的張凌那天忽然很嚴肅。

  少年張凌合上筆蓋,眼神堅毅地昂頭,鄭重其事的回答,“你們懂個屁,喜歡一姑娘,是會豁出命給她的。”

  那天蕭默和薄倖為張凌這句話足足笑了兩個點。

  隔天張凌在升旗儀式上毫無求生欲的檢討,對著全操場上千名學生和老師,中二病十足的叫囂,“全世界我都可以放棄,只要有你!”

  雖然說結局是張凌讓人家姑娘無情的甩了。

  可時至今日,蕭默和薄倖前後印證了張凌那天的話。

  喜歡上什麼人,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惹她不開心。

  為了她什麼都樂意做,甚至想把命都給她握在掌心。

  想到這裡,薄倖摸出手機。

  在十幾年後給張凌那天說的話換了種答覆。

  薄倖:[兄弟,你他娘的真是個哲人。]

  張凌回的相當快:[???你才發現嗎,我一直是個有水平的人。]

  雞同鴨講,薄倖懶得回他了。

  ****

  宋知非食髓知味,又顧及著薄倖的心意,每種都嘗了兩三口,乖乖喝光了麵湯,招呼老闆結帳。

  老闆講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結過啦,結過啦,吃的還滿意不啦。”

  宋知非點頭誇獎好吃,躡手躡腳的朝著門口走去。

  薄倖的後背忽然貼上個柔軟的物體,他僵住,快速把手揚高,生怕菸頭燙到宋知非。

  宋知非從背後抱著薄倖,頭側伏著。

  賣場的樂手捧著吉他閃進來,不知道誰點了首《紅豆》“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海浪扑打沙灘,為單薄的木吉他伴奏,食客們自發的拍手打著節奏。

  男聲啞著嗓子唱,不同於王菲的空靈,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宋知非手繞在薄倖精瘦的腰間,貼的更緊了一點,過快的心跳聲湮沒在歌聲里,歌詞倒也極貼近他們的心境。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薄倖跟宋知非算起來也都是少年得志,登爬頂峰途中無人相伴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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