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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勢兇猛,敲砸著大地,北京大半個月的高溫跟乾涸都在這場暴雨里被沖刷的一乾二淨。

  宋知非已經聽不見除了薄倖聲音之外的任何聲響了。

  “我愛你,只愛你,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會竭盡全力去幫你圓滿。但你不必為了我而委屈自己半分,不必為我學下廚房跟相夫教子那套俗世的規矩。允許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有在笑,就是我無上的快樂了。”

  男聲清冽,每一個字都刻進宋知非心裡。

  口裡的牛奶巧克力已經沒什麼味道了,宋知非對薄倖綻出燦爛的笑容,黑漆漆的瞳孔倒映著燈光。

  今夜急風驟雨,沒有繁星。

  那宋知非就做薄倖的星辰萬丈。

  “你為什麼這麼好呀?”

  女孩子的聲音本來就軟。

  “因為是我男人呀。”

  宋知非自問自答。

  薄倖也笑,他笑的時候眼尾也跟著微挑,扯動生動的淚痣,沉聲貼在宋知非耳畔誇耀,“都是你選的好啊。”

  ****

  兩人又在沙發上粘膩了會兒,薄倖下樓去前台給她拿拖鞋。

  門咔噠一聲關上,房間裡歸於安靜。

  宋知非才想起薄倖遞過來的pad,她按亮,屏幕上是塗鴉軟體。

  畫中人是她自己,已經上過了色。

  連髮絲跟煙花棒散出的光芒都勾勒的仔細,足見薄倖用心。

  精緻的版繪作品不是朝夕就能完成的,薄倖最近都在劇組拍攝,休息時間都是生擠出來的。

  但還是畫完了。

  宋知非撐著身體從沙發上起來,捧抱著pad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窗外風景。

  夜色如墨,水流在玻璃窗上蜿蜒,模糊顛倒了整個世界,梧桐葉在雨水墜落時候被打底,又被枝幹撐著的抬起,不遠處的霓虹燈被雨水擴散,散為了大團光暈。

  呼吸帶出來的熱氣噴在玻璃上,鏡面鍍上層白霧。

  宋知非多哈了兩口,用指尖在霧面上寫薄倖的名字。

  她一筆一畫的寫,第一筆的時候腦子裡浮現的是初見。

  少年薄倖著黑色真絲襯衫,懶散的坐在二樓窗邊,神色慵懶的揚起頭,一雙桃花眼沉盡人間風流顏色。

  然後是薄倖懷抱的氣息,多年不換的茶木香水,還挺長情的。

  寫到幸字的土字旁時候,是《刀鋒易冷》里易冷的藏鋒的少年時光,翩翩君子,溫潤如玉,永遠穿落拓白衣,眼角眉梢蘊著溫柔笑意。

  她慢吞吞的寫最後一筆。

  收手時候薄倖正好回來。

  宋知非回眸看薄倖,男人信步走近,走到桌前的時候從手裡袋子裡拿出一次性拖鞋,然後把袋子安放到桌子上。

  慢條斯理的扯開塑料包裝,薄倖站定在宋知非面前,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宋知非寫的“薄倖”上。

  他抿唇輕笑,單膝跪著,給宋知非穿好拖鞋。

  站起來時候似笑非笑的用手勾挑起宋知非細軟髮絲,探近用力嗅嗅,低聲問,“知道我名字怎麼來的嗎?”

  宋知非點點頭,軟聲背詩,“出自杜牧的《遣懷》,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那前一句呢?”薄倖挑眉又問。

  宋知非完全不疑其中有詐,十分認真的回答,“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薄倖被她這幅鄭重其事的模樣逗笑,手心攬住她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沉聲咬耳應,“的確是掌中輕啊。”

  “……”宋知非沉默。

  又中計了。

  她堂堂一個編劇,一天之內被薄倖套路數次,實在是愧對於寫過的劇本跟設置下的關卡套路。

  杏眼瞪的圓,宋知非仰頭,輕輕的咬了口薄倖的側臉,然後用力從他懷裡掙脫開來,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面朝牆,不看去看薄倖。

  薄倖目送害羞了的自己小朋友跑回床上,站在窗前給自己點了根煙。

  少年時候剛學會抽菸,抽的倒是凶,當時圖口新鮮,又因為精力滿滿,成天不睡覺畫畫跟玩樂,用煙來提神。

  後來年歲漸長,沒什麼菸癮,只是偶爾會抽幾支靜靜。

  薄倖只抽了兩口就停下了,他伸手把煙遞到雨中。

  大雨瞬息變湮滅了指尖星火。

  薄倖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前,貼心的幫宋知非把她的手機轉移到了床邊,還關掉了臥室燈。

  宋知非勾到手機,把自己蒙在被窩裡偷偷的玩。

  這種感覺像是中學時候,她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卻躲在被窩裡偷偷用拿手機看電影,被半夜三更剛剛寫完書稿進來給她蓋被的母親抓包一樣刺激。

  主要刺激的原因是她的歷史記錄。

  初次注意事項。

  會痛嗎?

  ……

  搜出來的都是些什麼完犢子東西啊,宋知非憤怒的關了網頁頁面,打開了跟徐扣弦的聊天界面。

  宋知非:[?睡了嗎]

  徐扣弦正在聽邵恩念童話故事,也就是進行傳說中的胎教。

  她頗為不耐煩的把手機拿過來,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這個點找她。

  然後發現是宋知非。

  徐扣弦的第一反應是,宋知非那邊已經結束了,是過來找自己問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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