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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以禎自然也能顧慮到這點,正是顧慮到這些她才那麼憂愁,遲遲不能下決定。

  聽鄭嬤嬤說出這個法子,她立時綻放笑顏,雙眼發亮,“這個法子好,便是不能除根,能讓堂姐鬆快一二也好。”

  說著說著,她落寞下來。

  “都是我無能,護不住家人。”

  鄭嬤嬤抱住她,“娘娘,您很好,都是寧遠侯府那起子人小人行徑。”

  陳以禎苦笑,望向窗外,默默期盼自己家人都能早日度過難關。

  這件事還是交給了沛公公去辦,沛公公在宮裡宮外都有人脈,不到三日,宮內宮外便傳出寧遠侯府苛待兒媳婦,秉性惡毒殘忍,無甚規矩教養的流言。

  此流言一開始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只是等人們反應過來,已經流傳地滿大街都是,甚至街坊間的孩童看見寧遠侯府的馬車就開始邊蹦邊唱,不知何時,寧遠侯府虐待兒媳的流言居然已經被人編製成了一首童謠,廣泛在街頭流傳。

  一時間,宮內宮外眾人均投過來異樣的目光。

  可讓寧遠侯狠狠丟了一回大臉。

  寧遠侯府。

  寧遠侯厲聲訓斥寧遠侯夫人,“你這惡毒婦人!你說你無事折磨陳家媳做什麼?難不成你折磨她皇上就會信任咱們,咱們寧遠侯府就會興盛發達嗎?”

  寧遠侯夫人一臉不甘,“若不是受陳家連累,咱們侯府何至於落到現下這種境地。”

  她以前去其他勛貴舉辦的宴會,哪個不把她當做席上賓,個個在她跟前花言巧語,巴結討好,可是現在呢,不說已經沒什麼人邀請她,便是有個別人家邀請了,她去了,席上的人家也個個不拿正眼看她。

  都是陳家連累的她,那個陳以凝就該去死!寧遠侯夫人惡毒地想道。

  可是,滿懷怨恨的寧遠侯夫人不曾想想,過去若不是陳家帶著她,若不是他們家娶了陳家嫡長女,原快沒落到二流世家的寧遠侯又怎會扶搖直上,成為緊跟陳家的超一流世家。

  那些人又怎會想著法地巴結她?

  寧遠侯可不管寧遠侯夫人的不甘不願,逕自擰著眉吩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茹姐兒對她大嫂一向不甚恭敬,你說說她,要是外頭流傳出苛待長嫂什麼的對她名聲不利流言,別指望家族為她澄清流言。”

  寧遠侯夫人臉色一正,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淑芳院,寧遠侯世子住所,陳以凝靠在床頭,無神而麻木地望著窗外,那張秀美婉約的臉龐上此時滿是麻木和絕望,早已不見曾經的靈動和溫婉。

  自陳家陪她一塊陪嫁過來的大丫鬟雙雯端著碗燕窩走進來,看見自家這個少夫人樣子,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將燕窩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她蹲過去,緊緊握住陳以凝的雙手,勸道:“少夫人,燕窩好了,您用點吧,便是為了夫人和小姐,您也要保重自個的身體啊。”

  約莫是提到自家母親和女兒,麻木的眼神總算動了動,眼睛瞟到案几上的燕窩,她不帶任何笑意地笑了笑。

  “你說的對,便是為了家人和琳姐兒,我也該堅強起來,陳家的女兒,沒有被打敗的。”

  用過燕窩,她正要去右側室看看琳姐兒,突聽外頭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

  過了會,寧遠侯世子走了進來,看見陳以凝,眉梢不耐煩一沉。

  “我來了,你明日就回家,告訴你家裡人你一切都好。”

  陳以凝平靜地看著他,眼神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任何要搭理他的念頭。

  寧遠侯世子最討厭她這副好像什麼都打擊不到的嘴臉,不由惡聲惡氣道:“我告訴你,你陳家現在就是個任人宰割的牛羊,識相點,最好就老實本分點,不然我不介意給你們家一點教訓。”

  說完,他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走後,陳以凝偏頭望向身旁的大丫鬟雙雯,極為冷漠地開口:“他犯什麼病?”

  雙雯猶豫著回答:“奴婢今日出去採買,依稀聽見,京城乃至皇宮傳遍了寧遠侯府苛待兒媳的流言。”

  說罷,她小心看向自家少夫人,這位兒媳說的是誰,一目了然。

  陳以凝沉默,倏忽,驀的一笑,這次眉梢間真真切切帶上了笑意,那平凡的面容便因著這些許溫暖的笑意而整個人隴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輝。

  “定是禎姐兒那個丫頭。”

  家裡現在自顧不暇,根本騰不出手也沒這麼大能力幫她,唯有還為後的禎姐兒有這個空閒和能力幫她,不管怎樣,她現在究竟還是皇后。

  陳以凝抬起下巴,死死睜大眼睛,眼角微微濕潤,輕輕呼出一口氣,“我要保重自己,我要好好活著,堅強自在地活著。”

  在外界流言的襲擊下,寧遠侯府總算稍微抑制一二,家裡傳給陳以禎的書信也交代了事情好轉的消息。

  見此,陳以禎總算放心了些。

  不過這也暴露了她的些許底牌,這天沛公公沮喪地走進來,跟她說自己的很多渠道都沒了,好似都被人封了,日後恐怕不能幫她傳遞書信和東西了。

  陳以禎一臉平靜,她知道這次這麼高調,皇上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內宮為虎作倀。

  不過,只要能幫到家人,便是損失再多都值得,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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