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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家事解決之前,這個工程暫時停工。

  負責這項工程的幾位建築師工程師,一時清閒下來。

  趕巧,溫故在這個時候給於棠打電話,約她一起去非洲。

  半個月前,溫故博士畢業。

  苦讀近二十載,如今終於學成,她正準備大施拳腳,沒想到她爹準備將她扔去非洲。

  原因是溫故他爸在非洲和當地政府合資,要搞個什麼專項,讓她跟著工程隊過去長長見識,她打算一邊長見識,一邊去那邊玩玩兒。

  於是她就想到了於棠,問她有沒有空一起過去。

  衣食住行,一律可以報銷。

  於棠這邊正好得空,反正也是閒著,答應得挺乾脆。

  臨出發前一晚,張昀生卻說要過來。

  這段時候大事小事接踵,情勢一日一變,讓人反應不及。

  世事無常,何況心境?

  那時候她對他把話語講得清楚,姿態擺得明白,界限劃得清晰,然而往後的樁樁件件里,他明知道她意志不堅,卻還是頻頻要來擾亂她。

  這麼久,石頭都捂熱了,何況人心。

  ……

  是夜,皓月千里,星羅棋布。

  這片浩瀚的草原之上,廣袤的夜空既深邃也璀璨炫目,這裡凝聚了豐富的藝術靈感,荒蕪里的神性色彩,一再扣留住文人墨客的筆觸。

  於棠臨風而立,心境平和愜意。

  仿佛心中的千千結,迎風而解。

  溫故坐在她腳邊,手裡拎著一瓶啤酒,說:“你啊,就應該出來到處走走看看,一天到晚把自己悶在工作里,早晚神經質。”

  於棠坐下來和她一起喝酒。

  如此良辰美景,溫故卻思起□□,“這樣的廣闊天地,應該找一個渾身是魅力的男人廝混才是正道啊,你想想那情形,天地間翻雲覆雨……”

  於棠莞爾笑道:“在這裡都不叫巫山雲雨,應該是草原風月。”

  溫故嘖嘖聲看著她,“不一樣了啊。”

  於棠大概是喝的有點多,思維鬆散,笑得清清韻韻。

  今夜於棠大醉,溫故將她扶上車,半夜才回到下榻的酒店。

  於棠第二天醒來,頭疼得厲害,整個人蔫在床上,溫故過來喊她,見她起不來也就不勉強。

  那邊的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溫故雖說是來玩的,但也得意思意思地去走個過場,許多事情她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屆時她爸考問起來,她也能回得有內容。

  到了傍晚,溫故灰頭土臉地回來,忙了一天不見她多累,晚上在酒店外面的草地里支了個燒烤攤,把幾個工程師叫過來燒烤。

  晚上又是酒又是肉。

  於棠沒她這麼能折騰。

  她喝著酒,吃著肉,聽其他人說笑聊天。

  她抵達非洲的當天,一開機,手機屏幕一溜全是張昀生的未接來電,於是她就給他回了個電話,果不其然又被他說了幾句。

  她脾氣上來,回道:“我又不是你妹,你管我幹什麼?”

  張昀生說:“你當我愛管你?要不是我……”他停頓一下,問她的具體位置。

  “剛下飛機,還不知道。”

  “到了酒店把地址發過來,具體的。”

  一通電話惹來溫故不斷盤問。

  於棠三言兩語搪塞,反正她經常憑著自己一貫的斯文乖巧形象,行糊弄人之事。

  眼看請假時間到期,於棠倒是隨著溫故去了幾趟施工現場,那裡塵土紛揚,野外四十度高溫,待久了會把人逼瘋。

  於棠待在工棚里避暑,忽然外頭傳來紛亂嘈雜的動靜。

  她剛起身想看看究竟,這時工棚的門猛地被人撞開,許多工人蜂擁而入,一個個神色驚慌,溫故就擠在中間。

  非洲大陸發生□□,原因不明。

  這個國家的□□時有發生,但這次的情況似乎嚴重許多,暴民大舉肆虐,一些國使館甚至受到襲擊,一時之間兵荒馬亂。

  這場□□並不是突發,前幾日開始醞釀,到了今日,戰況終於蔓延到了這裡。

  外頭的暴民走了一波且趕來一波,於棠等人被困在工棚里,噤著聲,耳聞外頭風聲鶴唳,眼見裡面個個草木皆兵。

  封閉的有限空間裡,氣味難聞,氣氛緊張。

  溫故也沒見過這陣仗,臉色忽青忽白,抓緊於棠的胳膊,縮在角落。

  這時於棠的手機響,是張昀生的電話。

  他那邊聽聞消息,也是火急火燎,問她這邊的情況,於棠如實說給他聽,忽然響起一陣激烈的敲門聲,伴隨聽不懂的語言,似打似罵。

  於棠嚇了一跳,渾身一顫。

  張昀生沉住氣說:“待著別動,等我過去。”

  於棠想說你在國內,等你來要等到幾時?可話還沒問出口,他那邊急急忙忙收了線。

  溫故拿著手機對她爸哭喊:“救援的專機什麼時候到啊!這破屋子快撐不住了!這裡人多,記得讓他們多派幾架飛機啊!”

  這一嗓子,把於棠稍微安下來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有個工程師安慰道:“別著急,專機從市里過來應該很快,再說我們這裡一大幫男人,真有什麼事,勉強也頂得住。”

  又有人說:“可是市里也不見得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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