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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是冥頑不靈,哪怕他與尚安公主合謀害你,縱容兆睞在壽山公府上侮辱你,而後又一次次假模假式扮演著拯救者,你也絲毫不悔改的依舊信他?”

  “小叔叔是不是那樣的人,羅敷同他相交十多年,比王爺清楚一萬倍。王爺站在局外,自以為事事洞明,其實不過是只窺得事件一角,便敢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你既然不信,大可親自去問問他,同那尚安公主到底什麼關係,值得她那樣信任。臨死之前最後都要見他一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公主生命最後一程田大將軍可給了什麼慰藉沒有。”

  一張嘴,由得他胡說,羅敷心裡告誡自己,小叔叔過得不易,這帝國當權者一個個皆如銳王這般冤枉人,何時才能有他出頭之日,自己萬不能再為小叔叔多添煩惱。

  “王爺若是再沒有其他事情交代,羅敷這便告退了。”羅敷腳步後撤,再呆不下一刻,只想立刻扭頭走人。

  “怎麼,本王說的太過露骨,你這便接受不了了?”銳王輕笑,“若真要同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交往,早便該做這樣的準備才是。他身上背著多少污點,哪一件拎出來你能接受的了,做人太天真,遲早吃大虧。”

  羅敷不知自己是為小叔叔做出那許多的功績不值,一人平了留族這般大患還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還是真的怕小叔叔真的同尚安公主有牽扯,總之淚珠一連串的掉下來,砸在腳面上暈出一朵一朵的淚花來。

  銳王卻突然長出一口氣,這戲演的應當還算成功,不枉自己的形象要在羅敷眼中一落千丈。至少先騙過了宮中諸多的眼線再說。他裝作什麼也沒看到,暗中卻察覺已經有兩暗衛悄悄退了出去。

  分明是四個人對弈的局,自己卻是唯一的輸家,銳王揉了揉自己泛疼的額角。

  看羅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自然也是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那田亞為身邊如今太過危險,只要跟他沾些邊,莫不是危機重重。自己現在告訴羅敷這些,她只要同田亞為求證,田亞為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該立刻承認,而後同羅敷離得遠些,別叫人注意到她身上。

  到時,也不管羅敷是不是會向自己這邊靠近,她不願意接近自己,那自己主動上前保護她,只當是前世欠下了債,一輩子逃脫不開了吧。

  “上哪去?”銳王見羅敷小跑著,便要朝著方才兩名暗衛離開的方向而去,趕忙伸手死死拽住她,宮中那麼多不能看不能聽得東西,叫她碰個正著哪裡還能有命活。

  羅敷倔強的不想同他多說一句,只管扭著身子掙脫。她生活的環境一向單純,對外界無由來的惡意不加擔心,哪裡能發現自己早就被人盯梢。

  “田亞為就這麼好,值得你哭成這樣?”銳王伸手楷她一直掉下來的淚珠,只輕輕擦拭,毫不留戀,不敢接觸她柔嫩的面頰,生怕自己沉迷似得。

  “天底下,最好。”

  “那你哭什麼,還不是不信他。”他語氣一下子溫柔,沒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羅敷沒心思細想他前後這樣大的差別。

  “聽到有人詆毀他,氣憤不可以麼?”

  她哭的鼻子通紅,像銳王小時候養得紅鼻子小貓,他回想那時自己順順它的毛,它便鑽進自己懷裡不出來,想著便將羅敷同那貓兒重疊起來。

  他伸手摸她發頂,他曾暗中注意過,田亞為似乎也是這麼摸過她的腦袋,他也一早便想試試的。

  他手剛伸出來,羅敷卻再沒耐心同他糾纏,無禮的迅速逃出他的控制,掉頭跑的不見了蹤影。

  到底不是自己養過的那隻貓兒,她同自己可從未親密過。

  第六十七章

  比起銳王的空口無憑,羅敷更願意相信自己數十年來對小叔叔的印象。田亞為睿智卻不獨斷,也不是為了權勢奴顏屈膝之人。他那樣的性子,想叫他低頭實在不易。更重要的是,銳王從前分明很是看好小叔叔,甚至還曾生出要招致麾下的心思,只不過被小叔叔拒絕。

  如今這樣詆毀小叔叔,難說不是由從前之事引而生恨,再加上自己同小叔叔互相愛慕叫他嫉妒,所以才編出那樣拙略的謊話來。

  從前爹爹口中頗負盛名,才情,又惜才愛才的銳王爺,原來也同粗鄙的婦人一般,在自己面前使這樣的小把戲,當自己是小孩子一般好騙麼。

  羅敷同田亞為說好的,今夜仍舊會在詳文閣碰面,她要好好同小叔叔講一講這銳王有多惡略,這樣心思惡毒的人,須得叫小叔叔離他遠些,別被這人平白污了他的好名聲。

  銳王在原地眼睜睜瞧著羅敷跑開,他自然不敢再追上前去,有些話說出去收不回來了,再去解釋也是無用。此時,金珂突然自銳王身後悄悄露面。

  “王爺。”

  她低眉順眼的靠過來,她效忠銳王,打小就陪在他身邊。金珂低著頭不露表情,他說的每句話金珂從來皆牢記在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只這幾次,似乎任務同從前大不相同了些,他好似很是疲憊,金珂還未來得及關心一二,就見他閉著眼,兩手揉著自己發痛的額角吩咐著,“去跟上她。”

  “王爺身子似乎不適?”金珂頭一次沒有先執行他的命令,王爺每日忙碌,身邊人伺候的這樣粗心,竟然叫他難受的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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