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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孱坐在馬車裡緊張的打哆嗦,羅敷也緊張,可新奇有趣遠遠大於那點緊張感覺,只管打起帘子一角朝外頭看。
滿街的綠牡丹啊,從路這頭延過去,碼的齊齊整整,看得人舒服極了。
只是天色還早,羅敷羅孱進了王府還有機會隨意逛逛。同來的姑娘們個頂個的漂亮可愛,彼此之間都不熟識,只能怯怯暗地裡互相打量著。羅孱為了緩解緊張,偷偷數著到底有多少人在打量羅敷。然後再偷偷打量回去,跟羅敷作比較。
羅敷這樣的相貌,別人注意不到才是奇怪吧。尤其今日盛裝之下,簡直美到了骨子裡。羅孱很是羨慕羅敷的豐腴,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卻明顯比自己更能撐的起這身衣服來。光裸的手臂上一對纏臂金卡的恰到好處,披帛之下是半隱半現的風情。說是艷驚四座,實不為過。
羅孱正盯著羅敷出神,一個陌生女子突然出現將她二人攔在路中央。
那女子長相與漢人略有不同,帶著大漠裡人種特有的高鼻大眼,又白的出奇,個子幾乎高出羅敷羅孱一頭去。
那女子漢話還說不利索,手指直直指向羅敷,“你——”
羅敷二人面面相覷,又疑惑的看向那女子,“怎麼?”
“你——漂亮。”雖是恭維的話,但她一邊說一邊皺眉,十足的遺憾,“比康康漂亮。啊——我不是,我是那個,康康是我。”
她說的顛三倒四,羅孱羅敷看她一面說一面簡直要激動的跳起來,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朋友!”她伸出手,蠻橫的將羅敷的雙手握住,“我們是朋友!”
這一幕叫身後的銳王看在眼裡,羅敷木呆呆被嚇傻的樣子實在有趣,湊過去給她解釋起來。
“那位是沁陽王寵妾,是位回回女子,一向自詡美貌,這次遇上你算是棋逢對手。”銳王實在期待今晚康康對上羅敷的盛況,原本衝著康康離開的方向調侃,待目光迴轉停留在羅敷身上那一刻,突的一怔,果然與預想中一般無二,只是更驚艷更惹人憐愛了。
銳王陡然生出一絲不該將她拉入這場遊戲的感覺,或許更應該將她從頭藏到腳,一絲一毫也別叫別的男人看到才好。
羅敷沒想到,小叔叔與崔少凡竟然都在邀請之列,只是他們定然是被安排在一些個不起眼的地方落座。羅敷款款走到田亞為面前,“還沒來得及向小叔叔道喜,羅敷也聽說了小叔叔武舉初選奪了頭籌。”
田亞為其實今日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最近漸露鋒芒,得了幾位貴人青眼,哪怕如今武舉考試還未結束,料想今後仕途也不會太難走了,蒙貴人多番邀請,自己若是不來人家還當你拿喬。
前幾日便聽說了羅敷也在邀請之列,如此更沒什麼理由拒絕了,今日再一見花兒一樣的羅敷,腦海之中只剩“不虛此行”四個大字了。
“這臂釧真是襯你。”田亞為指指她手臂上燦金的臂釧,眼底是一派的滿足,“黃牡丹麼,實至名歸。”
羅敷將臂釧左右扭了扭,低頭好似在細細打量,“小叔叔送的東西,無一不是精挑細選吧。”
羅敷調侃他一句,便笑嘻嘻的跑開了。
留田亞為一人呆愣在原地。
尊貴如國母,當然是在場人中最後一位到的。見了這一位出場,那算是明白什麼是精緻到了骨子裡。羅敷從前聽人說,宮中娘娘喝茶時小指翹起的弧度都是極講究的,如今雖然還沒見到這位娘娘優雅的小指,羅敷也相信貴人的一舉一動,皆不是規矩砌出來的,那是真真金尊玉貴養出來的,仿是決計仿不像的。
娘娘坐在上首,問了句,“今年的黃牡丹姑娘們,可都來齊了?”
銳王在娘娘手邊伺候,“自然是來齊了,母后這樣大的面子,誰敢不給?”
她似嗔似笑的瞧了眼銳王,“齊了——”她向身後的椅背一靠,兩隻纖纖素手交握一起,“便說說今年怎麼起這個頭兒吧。”
銳王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今年,一對一的比上一場,不就夠精彩了麼?”
一對一的比,羅敷自問自己實在沒什麼突出的地方,心裡暗暗做好了直接認輸便好的準備,她那一點知識儲備實在還夠不上才女的資格,今天來這一場還真是純粹的來長了長見識。
“今年的國色天香,也要出一主題字,想來想去‘旋’這一字很是合適。”銳王手中捏起一隻牡丹花,“就以‘旋’為題,姑娘們或是作詩,或是起舞,怎樣都好,應這一景比上一比,便看誰當得起這國——色——天——香,四個字。”
羅敷分明感覺得到銳王說起國色天香之時,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灼熱的感覺。
但願,自己輸的不要太難看吧。
第十五章
羅敷從未想過今生自己還會跳這支舞。這支名為《旋舞》的舞蹈,以奔放而熱烈的旋轉而聞名。
康□□拉硬拽的人將羅敷拉了起來,迫切的要與羅敷一較高下。她貼著羅敷窄窄的脊背,不斷的刺激她,“你瞧,那邊是不是你爹,別人問你爹爹,你什麼都不會,如何入選的,你空有色相,給你爹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