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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西亞:“……”
巴爾冷哼道:“他是吸血鬼!真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歐西亞:“……”
王小明慢吞吞地說:“我也是吸血鬼。”
巴爾眼皮一抬:“你也別放過我。”
王小明臉紅了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巴爾面色緩了緩,把碗端給王小明:“吃吧。”
王小明端著碗,小心翼翼地瞄了歐西亞和溫斯頓一眼,巴爾一個閃身,把他的視線擋住了。
“吃東西的時候不要東張西望,會影響胃口。”
……
進門到現在啥也沒幹就被唾棄得不要不要的歐西亞小聲問溫斯頓:“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溫斯頓拍拍他的肩膀:“再等等就好了。”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埃德溫笑眯眯地插|入溫斯頓和歐西亞之間,攬住溫斯頓的肩膀,低聲道,“親愛的,有什麼是不方便和我說,但是方便和一個外、人、說的呢?嗯?”
溫斯頓:“……”
歐西亞被孤零零地撇在一邊,幽幽地說:“原來你讓我等這個。”
溫斯頓:“……”
好不容易把陳年老醋組和專業食用鹼分別綁定,產生中和反應,化解了空氣中的酸味,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歐西亞在躺椅上孤獨地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其他人正在聊天。
“沒想到來十三氏族裡,花種得最好的竟然是諾菲勒。真是人不可貌相。”溫斯頓半真半假地感慨。
埃德溫的手搭在他的脖子後面,拇指輕輕地摩挲了兩下:“沒關係,我糙莓種得好。”
溫斯頓:“……”你植皮最好,尤其是臉皮!
巴爾深深地看著王小明。
王小明渾身一激靈,腦海靈光一閃,脫口道:“你什麼都種得好。”
巴爾嘴角微微上揚,又很快瞪了眼他的肚子:“就是不發芽。”
王小明:“……”
歐西亞看著他們桌上的茶杯,摸了摸自己微乾的嘴唇,問道:“可以借一個茶杯,一杯熱水,一點兒茶葉嗎?倒的步驟我可以自己來。”
從現在開始,他要當個識趣的客人。
普里普利依言送上了送上了水壺、茶杯、茶葉罐。
歐西亞:“……”沒想到對方這麼幹脆地成全了他,連禮貌上的客套話都不講一句,真是太實誠了。
他低頭泡茶。
溫斯頓手捧著茶杯,斟酌著開口道:“很久以前就聽過您的傳奇事跡,我完全為您傾倒……”
埃德溫捏了捏他的後頸肉。
溫斯頓後背生出一陣涼意,頓了頓才道:“然而聞名不如見面,您本人比我想像中的更加……”
埃德溫的指甲掐入他的皮膚內,嘴角還在笑,眼睛卻陰寒得嚇人。
溫斯頓硬著頭皮繼續說:“優秀!幸虧我的心已經完全被埃、德、溫占據了,一點兒fèng隙都沒有!不然,我恐怕要為安斯比利斯的存在而輾轉難眠!”
埃德溫鬆開手,衝著他笑了笑,伸長脖子,舔了舔已然癒合的傷口。
溫斯頓縮了一下,尷尬地看著歐西亞。
歐西亞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兩人的小動作,接著他的話說:“哦?在你的想像中我是什麼模樣的?浴血奮戰,狼狽不堪?還是哭著說書上都是騙人的,然後躺在床上,一邊吐血一邊燒愛情小說?”
溫斯頓道:“不不不,您在我心中一直是睿智、從容、英勇的形象。”
埃德溫笑容又冷了。
歐西亞突地笑起來:“鋪墊了這麼久,總該進入正題了。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溫斯頓身體微微前傾,問道:“安斯比利斯是不是被關在封印之地?”
歐西亞笑容微斂。
溫斯頓又道:“封印之地是不是在南極?”
歐西亞眯起眼睛:“為什麼這麼問?”
溫斯頓道:“但凡氏族長老七票以上認為罪無可恕的血族都會被關押在封印之地。而封印之地的位置只有十三位長老才知道……”
歐西亞看了王小明一眼。
王小明搖頭。
他加入血族是為了獲得長生,與巴爾長相廝守,對血族內部事務並沒有任何興趣。這次庇護血族,也是為了自己每個月二十萬的零花錢拿得不虧心。
歐西亞沉默了會兒才道:“為什麼你們認為在南極?”
溫斯頓道:“因為南極有魔女出現。南極的極晝就要過去,暗夜降臨,封印之地的封印力量會減弱,每年這個時候,十三長老會輪流過來加強封印的力量。但是今年長老們還沒有出現,如果要對封印之地動手,現在正是時候。”
歐西亞霍然起身往外走。
溫斯頓追在他身後:“如果封印之地真的在南極,你一個人趕去也沒用!”
城堡大門當著歐西亞的猛然關上。
歐西亞腳步頓住,冷冷地說:“開門。”
埃德溫瞬間擋在溫斯頓身前:“封印之地關押的不止是……安斯比利斯。”
血族有許多傳說,可不是每個都像安斯比利斯和歐西亞這樣“有愛”,更多的是殘酷、冷血、暴虐。如果這些傢伙被放出來……
怎麼想像都是血流成河的畫面。
溫斯頓勸慰道:“血族界的通道關閉,我們最好想點兒其他辦法。”消息來得太晚,若是早一點兒,就能告訴辛格長老,獲得血族界的支持。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砰。”
城堡大門轟然倒地。
溫斯頓和埃德溫還沒反應過來,巴爾已經沖了出去。
皓月當空,夜涼如水。
城堡前方數十隻蝙蝠朝著不同方向飛行。
巴爾站在空地上,面色發黑。
溫斯頓拉著埃德溫躡手躡腳地要走,就聽巴爾說:“賠償!”
溫斯頓立刻說:“沒問題。”
王小明追出來,聞言忙道:“沒關係的。這樣的門我們庫存很多。”巴爾有事沒事就會踹飛幾扇,他已經習慣了。
巴爾道:“讓他們賠一扇踹不壞的。”
溫斯頓:“……”這不可能。遇到毀滅天使,就算是金子也能踹成沙子。
王小明顯然與他想得一樣:“那還是別裝了。”
巴爾:“……”為什麼人家養的就胳膊肘往裡拐,他養的就身在曹營心在漢?!
溫斯頓藉口追歐西亞,拉著埃德溫就走。
王小明躊正躇著自己要不要跟上去幫忙,鼻尖一疼,就看到巴爾站在自己的面前,滿臉不悅地捏著自己的鼻頭。巴爾說:“你要記住。第一,你是一個人。”
“……”
“第二,是我的人。”
“……”
巴爾拍拍他的腦袋:“記住了嗎?”
王小明小聲道:“我不是變成吸血鬼了嗎?”
巴爾道:“那就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吸血鬼!”
“什麼叫名副其實的吸血鬼?”
“對別人吸血吃肉,對我陰魂不散。”
“……”
趕到欺騙島時,火山剛噴發過後沒多久,島上到處都是火山灰,仿佛一片焦土。
歐西亞幾乎是撞到了島中央。
那裡,數十具棺材半埋在火山灰里,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掀開了棺材蓋,有的還密封著。
一具雕刻著邁卡維氏族族徽的白色棺材樹在中央,棺材蓋緊緊地合著,好似沉默地等待著遠方的故人。
歐西亞的心臟劇烈跳動,一步步地走到棺材旁,慢慢地開啟棺蓋。
一朵枯萎的玫瑰從棺材裡掉了出來,落入灰土裡。
“不!”
空蕩蕩的棺材猶如心口一刀,崩斷了他最後一根理智之弦。
作者有話要說: 記名小貼士:
安斯比利斯:他一出現,安死了,比利死了,大家統統都死了= =。
☆、封印(中)
“讓我聞聞!從哪兒來的奶娃娃,這芬芳的牛奶氣息,簡直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刺破他的咽喉,吮吸美味的鮮血!”惡毒的調笑聲從背後悶悶地響起。
一口深咖啡色的棺材震動了一下,棺蓋往上一頂,向左挪了幾寸,露出一根纖長的手指,還沒有豎直,就被挪回來的棺材蓋夾住了。
“哦!”棺材裡發出痛叫聲。
歐西亞按著棺蓋,冷冷地看著那根發紅的手指。
“放開,你這個目無尊長的雜碎!”
棺蓋猛然被頂開,一個黑影從裡面撲出來,將歐西亞壓倒在地。
蒼白的面孔被一張血盆大口占據了一半,露出兩顆森白的獠牙。
歐西亞閉了閉眼睛,再張開時,眼白被鮮艷的猩紅覆蓋,猶如瘋狂的野獸:“滾!”他大力將他推開,直直地站了起來。
被推開的血族重重地撞在剛剛爬出來的棺材上,棺材被撞出十幾米,碰到岩石,又翻滾了一圈。
那個血族擺動了下腦袋,站起來:“你撞壞了我的家具。”
天空被深藍色侵染,只剩下絲絲魚白。
微弱的光線下,兩個血族猛然撞到了一起,如野獸一般,揮舞著自己的手腳,用最原始的方法互相廝打。
“放手!你這個低等賤民!”被扯住頭髮的血族暴怒了,威脅著,低吼著,雙眼迸發出陰毒的警告,“你竟然敢對尊長不敬!”
歐西亞站得筆直,抓著他頭髮的手微微晃了晃,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弱的尊長。”
頭髮被用力地撕扯下來,連著小半塊的頭皮。
血族發狂了!
他長臂一張,天搖地動。
欺騙島的下方仿佛有什麼要撞擊出來。
歐西亞退後了兩步。
血族天性的尊長之威壓製得他無法動彈。
“我,以二代愛蘭德之名,審判你這個目無尊長的賤民!”被夾腫的手指慢慢地舒展開來,屬於惡魔的咒言在空氣中凝結,“我宣判,你將永生永世受困於……”
歐西亞突然跳起來,抱住愛蘭德,沖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無孔不入。
將愛蘭德剩下的詛咒堵在了他的口腔中。
愛蘭德憤怒地注視著壓在自己身體上方的人。
儘管海水冰冷刺骨,可是他內心的怒火熊熊燃燒。在他認知里,血族極重視血脈傳承,身為後代,絕對不能對尊長不敬。而眼前這個孫子輩的後代竟然敢……
他抓住對方的肩膀,調整身體姿勢,雙腳在水中用力一撥,如飛魚一般從海里跳了出來。
歐西亞趁機放開他,倒掠出七八米。
愛蘭德抖了抖身上的水,微微弓腰,瞪視著不遠處的黑影:“報上你的名來,狂妄無知的傢伙!”
歐西亞盯著他,吐出一個名字:“安斯比利斯·邁卡維。”
“邁卡維?!”
好似潘多拉的鑰匙,將盒子中的罪惡悉數釋放了出來。
愛蘭德的面容被憤恨、憎惡、狠毒等情緒所籠罩。即使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也不比他醜陋。他的面容完完全全地扭曲了,青筋暴起,眼珠微微外凸,布滿了血絲。
歐西亞有點討厭血族無視黑夜白天的好視力了。
“卑鄙的、骯髒的、陰險的小人!背叛者!騙徒!”
愛蘭德的喉嚨發出奇怪的咯咯聲,身體慢慢地前傾,整個人擺出進攻的姿態。
歐西亞張開雙臂,洶湧的戰意從頭頂流淌過肩膀、手臂、胸膛,一直灌入雙腿。
他從未像此刻這樣充滿了戰鬥的渴望!
焚心般的焦慮化作了敵意,從胸口到心臟,每一分每一毫,都澎湃著將對方挫骨揚灰的欲望。
愛蘭德突然拔腿沖了過來。
仿佛一隻無形的手,從虛空伸出,插|入歐西亞的胸口,五指握住心臟,慢慢地收攏。
頓時,體內血液逆流,無論他的靈魂怎樣嘶吼著戰鬥,身體裡的血液懦弱地揮舞起白旗,眼見著對方的手衝到了面前,歐西亞身體猛然消失在原地。
蝙蝠振翅高飛。
紛亂的撲翅聲卻襯托得這座海島越發的靜謐。
靜靜地。
噗噗噗。
過了會兒,撲翅聲暫歇。
蝙蝠聚攏,化作頎長的身影。
他的四肢留有血液被壓制的餘韻,微微地顫抖,但是神色冰冷。
前方,剛剛還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二代血族支離破碎地匍匐在地上。分崩離析的器官們散了一地,鋪出一條狹長的小路。
歐西亞呆站了一會兒,慢慢地走過去。
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鐘,他仍有些不信剛才發生的事,或者稱之為,奇蹟。
但是地上一塊塊的破碎身軀是最實在的證據。
愛蘭德——傳說中被十三個三代聯手幹掉的二代,剛才的的確確與自己大戰了一場,並且在即將取得勝利的關鍵時刻,自己碎了。
是的,再也沒有比“碎”更貼切的形容詞了。
他回想著愛蘭德在奔跑中碎裂的畫面,有些頭痛。他慢慢地走回白色的棺材邊,彎腰撿起枯萎的玫瑰花。
這是他送的玫瑰。
本應該,永不凋謝。
而現在……
“喵。”
帶著冰霜的黑貓從灰土中殺出一條路,一蹬一跳,落入歐西亞的懷中。
歐西亞捏著它的後頸,白皙的手青筋畢露。
他閉著眼睛,將貓死死地按入懷中。
黑貓不安地動了動爪子,很快被鎮壓。
許久。
歐西亞才放開它,低頭親了親它的額頭,又親了親它的嘴:“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