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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西亞道:“這個時候開啟聖戰,兇手可能會愉快地加入你們,你們的贏面很大,有什麼不好呢?”

  博努瓦道:“我們熱愛和平!”

  歐西亞道:“把你的手從□□上鬆開再說。”

  博努瓦:“……”

  倖存的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十來歲的年紀,在教廷的看守下,靜靜地坐在萊格利城堡前的石凳上,看到歐西亞等人靠近,依舊面無表情。

  但是歐西亞明顯能夠感覺到從她身上傳來的警惕、不安、抗拒……

  歐西亞道:“十代岡格羅?”

  小姑娘身體一震,臉頰微微鼓起,上下嘴唇之間隱約露出兩顆白色的尖牙。

  歐西亞慢慢地抬起左手。

  小姑娘眼神恍惚了一下,隨機激動地睜大眼睛,流露出孺慕之色。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誘哄道。

  小姑娘道:“他們是勒森魃。”

  ☆、風暴(上)

  “他們?”博努瓦激動地說,“你是說兇手是勒森魃?”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破了這件滅門慘案!

  博努瓦雙眼放光。

  他幾乎能看到自己升職、加薪、被教宗憐愛的美好前景。

  歐西亞瞄了他一眼:“不。她說的是被害者。”

  博努瓦:“……”

  小姑娘怯生生地盯著歐西亞,流露出想親近又害怕的矛盾:“我被他們關在城堡的地牢里,有時候會吸我的血喝。”

  博努瓦不理解:“你不也是吸血鬼嗎?”

  小姑娘和歐西亞同時瞪向他。

  博努瓦自知失言,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你們不都是高貴的血族?是同類呀。”

  歐西亞道:“人類的警察和劫匪也是同類。”

  博努瓦道:“但警察抓了劫匪以後不吃。”

  歐西亞道:“這麼說,人類警察的福利真不怎麼樣。”

  博努瓦:“……”身上突然有點涼颼颼的。

  博努瓦說:“言歸正傳吧!你看到兇手了嗎?怎麼樣的?是人還是血族還是……別的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小姑娘看向歐西亞,歐西亞不置可否。

  小姑娘低下頭,想了想道:“我在地牢里,因為太久沒有喝血,餓昏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躺在城堡外面,那些傢伙……已經死了。”

  博努瓦輕哼了一聲,不悅地瞪了歐西亞好幾眼。他知道小姑娘沒說實話,也知道是歐西亞不表態的緣故。

  叫人將小姑娘帶到一邊,藉口查看現場,他湊近歐西亞,低聲道:“不是說好了合作的嗎?”

  歐西亞道:“你那邊有什麼消息?”

  博努瓦沒好氣道:“你就是收到了我這邊的消息才會出現在這裡。”將“這邊的消息”加了重音。

  “你們真是麻煩。”

  歐西亞的回應出乎他的意料:“什麼?”

  歐西亞字正腔圓地重複:“你們真是麻煩。”

  博努瓦驚呆了。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內心的感受——好心當做驢肝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心被雷劈!

  ……

  一句話完全不足以表達內心澎湃的鬱悶!

  他道:“血族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還親自送你過來……你知道從巴黎到這裡打車有多貴嗎?我免費哎。”

  歐西亞一副無所謂的口氣:“死的只是勒森魃。”

  博努瓦無語:“同胞愛呢?”

  “你問問人□□動聯盟和社會黨。”

  博努瓦:“……”

  濃郁的血腥味在陰森的古堡中流連不去。

  博努瓦忍不住拿出口袋裡的鼻煙壺,輕輕地嗅著。

  只是低頭的一瞬間,歐西亞已經逛了一圈出來。

  ……

  博努瓦快步追上往外走的身影:“有什麼發現嗎?”

  歐西亞道:“有。”

  “什麼?”

  “城堡需要修繕了。”

  “……什麼?!”

  歐西亞從城堡出來,一路耳根清淨,放棄與他溝通的博努瓦沒有再跟上來。

  梅西翁租了汽車等在路邊。

  他剛打開車,小姑娘突然從後面冒了出來:“我看到兇手了。”

  歐西亞停下腳步,低頭看她。

  小姑娘道:“我沒有昏過去,也沒有被關在地牢里。對方來的時候,他們正在舉行晚宴,我被關在籠子裡,手腕插著針,他們抽取我的血液調酒。”

  “你是岡格羅。”

  “是,我是岡格羅。”她怕他不信,低頭咬住手腕,血從傷口中流淌出來。她把手腕遞到他的面前:“你嘗嘗!”

  歐西亞無動於衷,彎腰上車:“你現在自由了。”

  “我可以跟你走嗎?”她期待地抓著車門。

  歐西亞冷酷地說:“不。”

  小姑娘希冀頓時化作了星點,慢慢地消散在眼睛裡。她鬆開手,將車門關上,恭恭敬敬地站在路邊。

  梅西翁在後視鏡里看著她。

  歐西亞道:“開車。”

  梅西翁發動汽車。車緩緩起步,駛離那嬌小落寞的身影。

  “您心情不好?”梅西翁問。

  歐西亞沉默了會兒,才嘆氣道:“計劃被破壞了,不然這個時候的我們已經坐在布列塔尼亞的小酒館裡,看著熱情扭臀的美女,享受快樂時光。”

  梅西翁道:“在倫敦這麼多年,我可從來沒見您去過酒館。”

  歐西亞絲毫沒有被揭穿的尷尬:“帶著你的話,他們會要健康證明才准入內。”

  “……”梅西翁突然感慨道,“很久沒有見到岡格羅後裔了。是失去領袖的緣故吧,據說那位四代大人銷聲匿跡之後,岡格羅在人界的當權者只是個八代,日子很不好過。”

  儘管十三氏族分散在人界各地,但是,他們內部會保持一定的聯繫。一個高階血族的存在,就意味著一個強大的靠山。岡格羅就是因為突然失去了靠山,後裔們才會淪落為其他氏族的玩物。

  歐西亞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差點忘了,你也是岡格羅。”

  梅西翁道:“不,我只是賤民。”

  儘管擁有岡格羅的血脈,卻沒有受到認可的黑戶。

  如果不是歐西亞的庇護,他根本不可能生活得這麼體面。

  歐西亞看著他的後腦勺,半晌才道:“倒車。”

  梅西翁仿佛早有所料,車很快掉了個頭,開回城堡。

  小姑娘已經不在了。

  博努瓦剛從裡面出來,看到歐西亞,立刻沖了過來,拍了拍車窗,一雙眼睛拼命地瞄著車內,呼喊道:“你看到小姑娘了嗎?”

  歐西亞指了指耳朵,表示聽不見,然後對梅西翁說:“快走。”

  ……

  博努瓦鬱悶地看著絕塵而去的汽車屁股。

  聽不見才有鬼!

  他都聽見那輕輕的“快走”了。

  抵達布萊特城堡的人,都會被眼前的壯觀景象所震撼。

  震撼的根源並非以藍天為背景,高聳入雲的尖塔和巍峨雄壯的城堡,而是密布在城堡四周密密麻麻的帳篷。

  歐西亞趕到的時候,只有最外圍的位置了。

  梅西翁有條不紊地拿出準備好的帳篷和盆栽,準備布置個優美典雅的環境,就被歐西亞阻止了。

  “這裡風太大。”歐西亞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會吹亂我的髮型。”

  梅西翁道:“您曾經說過,凌亂的髮型最能體現一個男人的野性美。”

  歐西亞道:“好吧,換種說法。外圍容易當炮灰。”

  梅西翁覺得很有道理:“我去交涉一下?”作為一個八代,他想,自己至少能夠在一群十代以下的孩子中搶到一個好地方。

  歐西亞突然抬起頭道:“等等。”

  城堡的上空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儘管距離遙遠,對方的身影看上去只有蟑螂那麼大,可是傳來的威壓連歐西亞都忍不住低下了頭,更不要說四周的十代,甚至十幾代。

  他們惶恐地跪在地上,身體靜靜地貼著地面,恨不得鑽到泥土下去。

  時間過得極慢。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凌厲的殺氣在自己的身上掠過。

  歐西亞忍不住張開了嘴巴,尖牙若隱若現。

  他死死地握著拳頭,克制著身體內叫囂的衝動和戰意。

  不知過了多久。

  當大多數低級血族陷入絕望,認為自己可能會死在令人窒息的壓力中時,那個身影消失了。

  劫後餘生。

  血族們哀叫著舒展身體,癱倒在地。

  有幾個膽小的已經在考慮是否離開。

  梅西翁雖然沒有跪下去,但兩腿軟得厲害,幾乎站不直身體。他踉蹌著坐倒,過了會兒才站起來道:“剛才那位就是……”

  歐西亞點頭。

  梅西翁嘀咕道:“看來留在這裡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歐西亞微笑道:“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小明王還沒有表態。”

  見識過那位大人的真正實力後,梅西翁不敢再盲目樂觀。“但願。”

  梅西翁最終謀劃到了一個較為中間的位置。再往裡,就是各大中、高級血族的勢力範圍了。

  儘管他無比清楚自家僱主的實力完全有資格入住最靠里的位置,但僱主沒有表態,他不好自作主張。

  住在一群低級血族中間,歐西亞已經儘量收斂身上的氣息,甚至多戴了一枚隱藏氣息的戒指,但是血族對血液天生的敏感仍然讓其他血族覺察到了他的存在。

  在歐西亞逍遙地住了三天之後,不速之客到訪,送來一份邀請信。

  對方說話十分客氣:“為了血族的共同利益和美好前景,為了血族在人界的安穩和幸福,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共商大計。”

  歐西亞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浮誇的說客,現在連議員都不使用這麼老套的句型。”

  對方:“……你和議員很熟嗎?”

  “我是議員。”

  “……”

  歐西亞將邀請函交給梅西翁:“謝謝你的邀請,我會準時赴約。”

  對方的面容多雲轉晴:“太棒了!赴會的時候記得我是你的推薦人。我叫溫斯頓·德瑞克·梵卓。”

  ☆、風暴(中)

  萊斯利成為代理族長之後,梵卓在血族的地位就變得超然起來。倒不是其他氏族將他們高高捧起,而是他們自覺地肩負起調停、援助、聯繫等職責。

  反正免費,其他氏族當然沒意見。

  所以,會有梵卓氏族的成員出現在這裡,歐西亞一點都不意外。

  他換了套深藍色的長外套,系了條格子絲巾,出發前,還拿了頂與衣服同色的紳士帽。

  梅西翁道:“這條絲巾很適合您。”

  歐西亞腳步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道:“我愛人也這麼說過。”說罷,不等對方反應,就大步離開。

  ……

  梅西翁備受衝擊。

  他的僱主居然有愛人。

  僱主的愛人居然會說絲巾很適合。

  貓不是只會喵喵喵的嗎?

  ……

  難道僱主的愛人不是貓?!

  聚會在森林的空地上舉行。

  樹幹上插著火把,地上燃起篝火,高級血族們按照輩分和氏族陣營,分成三列坐在橡木椅上,密黨、魔黨、中立黨涇渭分明。

  低階血族手捧著葡萄酒瓶在血族群里穿梭。

  他們弓著腰,低著頭,只敢用眼角的餘光來觀察這些貴賓們的需求。

  歐西亞動了動鼻子,酒瓶和酒杯中散發著與酒精混合的血液味道,有點膩,想來是白人的血。

  他興致缺缺。

  一個七代血族過來索要邀請函。

  歐西亞將邀請函遞給他。

  “他是我的客人。”坐在密黨中偏上位置的溫斯頓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就被坐在身邊的血族拉了回去。

  歐西亞抬頭,正好與對方的視線相對。

  對方微怔,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和警惕。

  “埃德溫。”溫斯頓尷尬地抽動著自己的手,小聲道,“我是這次會議的主持。”

  埃德溫將目光挪回自己費盡心機才收入囊中的愛人身上,眼眸中的冰冷褪去,溢出柔情,戀戀不捨地鬆開手:“嗯。加油。”

  溫斯頓鬆了口氣。

  他有點怕埃德溫突然發病,邁卡維發瘋的時候可不會講究場合。

  歐西亞很識趣,不等對方招呼,就在密黨的空位上坐下了。

  他身邊的血族扭頭看他,有些驚異:“岡格羅?”自從歐西亞失蹤之後,人界的岡格羅一族沒落,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高級血族了。

  歐西亞摸了摸手指上的骨戒,微笑。

  溫斯頓走到空地的邊緣:“我們聚集在這裡,是因為意識到一件可怕的陰謀正在發生,卻無力阻止。我們需要小明王大人的庇護。”

  這也是溫斯頓以六代的身份主持會議的原因。

  他與小明王有著不同尋常的交情。

  “所以,我們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溫斯頓接下去道,“不能為小明王大人帶來困擾。”巴爾已經提出警告——普里普利轉達得委婉而清楚:如果不照著巴爾的話去做,他們就會被驅離布萊特城堡。

  “只是被動地提供庇護嗎?”勒森魃的成員不悅地說,“當敵人強大的時候,我們就膽怯!當劊子手揮舞屠刀收割我們的腦袋,我們就要像鴕鳥一樣把腦袋藏起來!那麼血族的尊嚴何在?難道就這樣折辱在死亡的威脅之下?斷送在恐懼的陰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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