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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麼?”寧冉聲說。

  最難受的莫過於藏著秘密不能說,寧貝貝看著眉眼精緻的寧冉聲,再次忍住了,從小到大都是她在寧冉聲這裡受氣,結果好不容易有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她又不能說,也不敢說……這樣一想,寧貝貝心裡更難受了,回房又給黃子宵打了個電話。

  偏偏黃子宵時不時提起寧冉聲,在她這裡問東問西。

  寧貝貝終於煩了:“誰才是你的女朋友。”

  黃子宵大叫誤會,解釋說:“貝貝,我只是更想了解你的家庭。”

  夏夜的兩個案子讓她變成了熱門討論人物,前後兩大律師分別成為她的辯護律師,不少人討論案件時,夏夜的照片也瘋狂在網上轉載,連張小馳這種會上論壇的小學生都知道夏夜案件。

  有次放學回來跟寧冉聲提起夏夜的案子:“無忌媽媽說得對,千萬不要喜歡上漂亮的女人。”

  “那你以後找個醜八怪老婆吧。”寧冉聲說。

  “是笨男人千萬別喜歡上漂亮女人。”張小馳又修改了一遍自己的話,問寧冉聲,“小姨媽,你知道夏夜麼?”

  寧冉聲心裡咯噔一聲,寧洵洵就坐在她身邊織毛衣,聽到夏夜兩個字,神色一怔,漏了兩針,隨後開口:“小馳,你不能跟聲聲討論些學習上的事情麼?”

  張小馳扯了扯嘴:“好吧,小姨媽,你知道誰是鯨類的陸地祖先嗎?”

  寧冉聲心不在焉,張小馳看了她一眼:“要不我換個簡單點吧。”

  寧冉聲突然開口:“姐,我跟你是同一個祖先嗎?”

  寧洵洵停下手中的事情:“聲聲,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們都是拉密達猿人進化來的。”張小馳搶答道道,然後笑哈哈地做了一個猩猩捶胸的動作。

  ——

  易和事務所,秦佑生和江行止分析從警方拿來的卷宗材料,江行止從沙發上站起來:“夏夜有過吸毒史,你相信她真的跟這起毒品走私案無關?”

  秦佑生手指關節微微彎曲,抵在光可鑑人的辦公桌面上,再次播放了一遍火車上的錄像,然後說:“看錄像的確兩人關係匪淺,我們誰也不知道夏夜和這位老人的對話是什麼,如果是能看懂唇語的人呢?”

  江行止拍了下自己額頭:“這事要儘快安排。”

  秦佑生點頭。

  江行止突然開口問:“這次在S市逗留那麼久,舊金山那邊怎麼辦?”

  “那邊的確催我了。”秦佑生往後一靠,“不過我處理好夏夜的案子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麼?”

  “求婚。”秦佑生說,開了個玩笑,“然後徹底斷絕你的希望。”

  “呵呵。”江行止笑,正要開口,門外響起兩聲敲門聲,一身運動套裝的寧冉聲提著宵夜走進來。

  秦佑生很擔心寧冉聲的安慰,對比她的燦爛笑容,沉著臉拉著她到自己身邊:“給你請的保衛人員呢?”

  寧冉聲把宵夜放下:“我覺得是你敏感了,吊燈的事可能就是個意外而已。”

  秦佑生攤手:“我也希望只是個意外。”

  寧冉聲指了指辦公室外面的人,來到秦佑生身後,幫他捏了捏肩膀:“放心吧,這段時間我表現超級好,不過今天實在悶得慌就出來走走。”

  秦佑生失笑一聲。

  三人一起吃了寧冉聲打包來的宵夜,一同離開易和,一路充滿了歡聲笑語,寧冉聲最近從張小馳那裡聽到不少笑話,在車上講給兩位大狀聽。

  “庭審現場,有一位陪審員悄悄對另一位陪審員說:‘我是第一次做陪審員,但是我絕對不會看錯人,那個形容猥瑣的傢伙,一看就是有罪的。’”然後另一位陪審員說:‘他不是被告人,他是辯護律師……’”

  寧冉聲笑點低,這類人最不適合講笑話,笑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先捂著肚子“咯咯”笑了起來,秦佑生捧場地勾了勾嘴角。

  江行也低頭笑了笑,心情突然很舒心,原來世上還有種幸福是看別人幸福。

  ……

  江行止幫秦佑生請了兩位語言專家,安全起見直接約在了自己的公寓見面,然後把秦佑生和寧冉聲請了過來。

  兩位語言專家前前後後研究了數十遍錄像,蹙著眉頭把能看懂的字說出來:“夏小姐,這是延先生給你準備的行李,請拿好……”

  ☆、61

  王臻曾對她講過這樣一句話:“人心易變,再恩*的夫妻也會反目成仇,所以人活在在世,有時候能信的人只有自己。”

  因為這樣,才不會發生類似被最心*的人捅了心窩子這樣的悲劇。

  寧冉聲跟秦佑生再次去拘留所見了夏夜,天氣糟糕,細雨綿連,車停在外面停車區,幾步路過來,寧冉聲細跟魚嘴高跟已經浸濕了。

  來到辦事大廳,秦佑生幫她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毛毛雨,然後拉著她辦理手續見裡面的夏夜。

  世上最大的折磨莫過於失去自由,幾天的拘留生活,將原本如玉的美人折騰得失去了那層溫潤的光澤。

  秦佑生在夏夜對面坐下來,開口直接問:“夏小姐,如果你再不說實話,你將會在法庭上被檢方指出撒謊,即使你真是無辜的,到時候誰也不會相信你,包括法官。”

  夏夜看著秦佑生:“我怎麼撒謊了?”

  “為了證明你與那位老人無關,就像你所說的路人關係,我們專門找了語言專家查看錄像研究你們的對話,但事實卻讓我們失望了。”秦佑生說完淡淡掃了夏夜一眼,眼神平靜如表面無波的湖面,但裡面隱藏著深深的探究。

  夏夜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對,我撒了慌,那包行李是他給我的,我……”

  “他是誰?”秦佑生明知故問。

  夏夜垂眼。

  秦佑生和夏夜一問一答時,寧冉聲從頭到尾都是在默不作聲地做筆記,直至聽到這裡才抬起頭看了夏夜一眼,不經意對上夏夜的眼睛,然後聽到夏夜把“延安”的名字說了出來。

  “他是延安。”

  秦佑生:“為什麼要對我撒謊。”

  夏夜低下頭,輕聲道:“因為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對我,這裡面有誤會,他肯定也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你是為了幫那個男人所以選擇隱瞞一部分事實?”天生的壞脾氣的寧冉聲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夏夜,難道這個世界只有那個男人才是人麼,如果秦老師事先不知道你撒謊了,他就是幫你隱瞞事實,在法庭上會變成虛假陳述,這是違法知道麼?”

  “你的男人不是很厲害麼?”夏夜看著寧冉聲,“就像你會擔心你的秦老師,我也想幫他,不可以嗎?”

  寧冉聲徹底服了夏夜,她“呵呵”笑了兩聲,試圖拉起秦佑生:“秦老師,這個案子我們不接了,我們走。”

  “這樣我們還真違約了。”秦佑生安撫地拍了下寧冉聲的手,對夏夜說,“律師是一個收費服務的職業,既然夏小姐選擇撒謊,我最多幫你在法官那裡要到從輕判決,你想要從有罪變成無罪恕我無能無力,我是律師不是法律,不過不管審判結果如何,我只是你的辯護律師而已,訴訟和服務費用我依舊會按合同標準收取,你的不配合我的損失最多只是輸了一個官司,這對我實在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不過夏小姐不一樣,十年以上的長期徒刑,你真的可以接受?”

  夏夜陷入了沉默。

  寧冉聲握著手中的筆:“如果你真相信那個男人無罪的,即使他對峙公堂,他也是無罪的,夏夜,你現在不是幫他,而是害他。”

  夏夜看著寧冉聲:“你倒是活得挺明白的。”

  寧冉聲心裡有氣,側過臉不去看夏夜,她大人不記小人過,才不跟夏夜這話心理扭曲的怪女人置氣。

  秦佑生的一席話,夏夜終於實誠交代了一切,包括這些年她在延安生命里扮演的角色,一個不見光的情婦,最後她按不住絕望才跟延安提出了分手,分手前跟延安要了一筆安置費。

  “你知道給你送行李的人麼?”秦佑生問。

  “知道,她是延家的保姆。”

  ……

  從拘留所出來,寧冉聲心裡有點壓抑,外面雨更大了,雨聲淅淅瀝瀝很是惱人,最近連續幾場大雨是春天開始的節奏,春寒料峭,乍寒乍暖。

  雨水夾帶著風傾斜地飄落下來,兩人走下台階時,秦佑生將大半的雨傘都舉在寧冉聲的頭頂,他姿態挺拔,用自己的身體和一把雨傘在這飄飄渺渺的雨幕中開闢了一個小世界,將身旁的女人護在裡面,不讓她受到一點風雨的襲擊……

  不遠處的延安按下了車窗,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著細雨中的這一幕,面無神色。夏夜說她羨慕這樣的*情,延安收了收視線,這兩人的確是讓人眼紅的一對啊。

  對於夏夜,他都很少與她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別說這樣為她打傘了,這些年,是他委屈了她。

  車窗徐徐合上,延安的視線里只剩下擋風玻璃不停刷著雨水,車外的世界模糊又不真切。

  ——

  寧冉聲最討厭下雨天了,坐在秦佑生的車裡。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車玻璃窗上的白霧上畫了兩顆心,然後百無聊賴地躺在副駕駛座上說著話:“你們男人真壞。”

  “又怎麼了,我的女王。”秦佑生嘴角帶著笑意,讓寧冉聲寒冷的胸臆升起一絲溫暖。

  “我說延安啊,這事八成是延安陷害了夏夜,夏夜也是一個拎不清的,居然為了這種男人頂罪,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向我學習就好了……”

  “如果真都向你學習了,這個世界男人出家和同性相*的比例肯定要增加了。”秦佑生損了寧冉聲一句,依舊是笑意宴宴。

  寧冉聲:“你說的好像我這種女人很不討男人的喜歡一樣。”

  秦佑生回擊:“你還想要討多少男人喜歡,討我喜歡不久得了。”

  寧冉聲笑嘻嘻:“這倒是。”

  寧冉聲從車裡拿出兩條前不久買過來的巧克力,剝出來餵了秦佑生一顆,然後詢問他夏夜的案子。

  “現在有新的線索了,檢察院那邊會放棄起訴夏夜麼?”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整個城市似乎都掩映在雨幕中。秦佑生口中的巧克力居然還有一層錫紙沒有撕乾淨,秦佑生蹙著眉頭將沒有除乾淨的錫紙吐出來,丟入車內的垃圾桶,這樣看似粗魯的動作依舊不失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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