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485 思慕綿綿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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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如今黎湘有孩子要照顧,而思唯也有戀愛要談,所以三個人已經很難再出現從前那種一聚一整天的情形,這一天吃完午飯沒多久也就散了。

  送走黎湘和思唯之後,沈嘉晨想著既然已經出了門,那索性去沈嘉寧那裡幫他收拾收拾屋子。

  沈嘉寧如今大約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長進了,一個多星期前正式上班,至今為止還沒鬧出什麼么蛾子。

  只是他的屋子還是一如既往地亂,沈嘉晨收拾了一個下午,才將整間屋子裡里外外地徹底打掃了一遍。

  本來想等沈嘉寧回家一起吃飯,誰知道打電話給他才知道他今天有聚餐,沈嘉晨便不再多待。

  回家的時候,小區附近那些小吃快餐的店面正熱鬧,沈嘉晨懶得自己再做飯,索性便走到旁邊一家小餐廳里,打包了一份飯菜。

  拎著打包好的飯菜再從那家小餐廳里走出來的時候,她卻忽然頓住了腳步。

  前方,通往小區的巷口,一輛銀灰色的車子靜靜停靠在那裡,分明是她認識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跳竟停頓了片刻。

  他接連出現在她家裡半個月,近幾日卻再也不出現,她曾想,他應該是要夠了,厭倦了……而今天思唯突然說起他要回美國,似乎也驗證了這個事實。可是此時此刻,他的車子又一次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沈嘉晨僵立片刻,目光所及,卻忽然看見那輛車子的駕駛座里,隱隱約約似乎還有一個人的身影。

  慕慎容還坐在那輛車裡?

  她眸光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收,大腦空白了片刻,終究還是重新一步步走向那條通往小區的巷子。

  車子裡,慕慎容的目光落在她單薄的身影上,久久未動。

  她應該是發現他了,所以連走路的姿勢都微微有些僵硬。

  是在害怕什麼呢?怕他像從前一樣登堂入室,再一次為所欲為?

  慕慎容想著,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嘲的笑意,隨後抬頭看向頭頂的天窗,給自己點了支煙。

  再低下頭來的時候,視線所及,沈嘉晨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可是他卻仍舊盯著那條巷子,仿佛看得久了,她的身影就會再一次出現。

  可是,終究沒有。

  而慕慎容也始終坐在自己的車裡,再沒有往那個小區里走近一步。

  第二天一早,他的車才緩緩駛離,直奔機場而去。

  十天之後就是他回美國的日子,而在此之前,他給自己安排了一個長達一周的出差,提前遠離江城這座城。

  一周後,當慕慎容結束出差回到江城,沈嘉晨已經結束自己的假期,回了山區。

  而慕慎容在江城停留的日子也僅餘三天,然而那三天的時間,他卻是空前忙碌,不為工作,只為離別——公司里上上下下的同事要為他送行,那些在工作中有過短暫交集的生意夥伴要為他送行,回國後重新聯絡上的一部分老同學也要為他送行。

  三天時間,一場接一場的飯局,慕慎容場場必到,逢酒必喝。

  他的身體仿佛被注入了某種魔力,怎么喝都不醉,一直到第三天,中午那場飯局結束,他始終清醒的神智才終於迷醉。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了沈嘉晨住著的那個小區外。

  可是在這裡坐著又怎麼樣?她都已經不在江城了,他再在這裡坐著,又能怎麼樣?

  既然她都已經離開了,那他還有什麼畏懼?為什麼還是要像個傻瓜一樣,呆坐在這裡?

  腦海中的思緒幾經盤旋,慕慎容終於推門下車,走向那個小區。

  來到沈嘉晨所住的屋門前,他靜立片刻,才轉頭看向了擺在門角的幾盆綠植。

  拿開中間那盆,底下放著的正是這間屋子的鑰匙。

  他從來都知道打開這扇門的鑰匙就放在那裡,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自己打開過——無論多晚,他就是要等到她回來,等到她親手打開門,迎他進屋。

  仿佛這就能代表什麼,可事實上,卻只是他自欺欺人的可笑。

  時至今日,他終於自己開門進屋,屋子裡卻早就沒有了她的身影。

  可是她的氣息猶在——這是她的屋子,所有的東西都是她親自打理操持,而她不過離開兩天,屋子裡屬於她的氣息仍舊不可忽視,卻又顯得格外虛無。

  慕慎容在客廳沙發里靜坐了片刻,忽然起身走進她的臥室,一頭栽倒在屬於她的床上,陷入沉睡。

  反正已經是最後一天,而她也已經離開,他再放肆,又如何?

  等到他從那場莫名的沉睡中醒過來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刻。

  慕慎容自床上醒來,睜開眼睛,腦海中的思維卻瞬間飛速倒退起來——

  記憶翻過這蒼茫迷亂的十年,忽地就回到了十八歲那年。

  記憶之中,那間狹窄侷促的小屋,屋中家具僅有一床一櫃一桌。床是狹窄的木製單人床,藍色的床單被褥已經洗得泛白;衣櫃門上貼著一張灌籃高手的海報,不知道是哪一任租房者留下的;書桌上擺滿了他課內課外的各種書籍;房間僅有的一扇窗戶向西,一道落日,滿室餘暉,將屋子裡的一切都變成金色;然而那時候的他無力欣賞這樣的美,因為西曬,他所有的體會,只剩汗流浹背……

  慕慎容忽然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身上的襯衫已然被汗液濕透。

  可是他僵坐在那裡,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

  不一樣,分明是不一樣的。

  同樣的位置,擺著不一樣的床,不一樣的柜子,不一樣的書桌。她床上的床單是黃橙色的,她柜子上貼著的海報是一支國外樂隊的,她書桌上放著的書是各種兒童讀物和教育類書籍……

  所有的一切分明都是不同的,可是在窗外餘暉的照射之下,一切變得恍惚而又迷離,通通和過去重合在一起。

  這樣刻意,卻又這樣不著痕跡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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