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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施主,你先放下刀罷。”文殊菩薩輕聲嘆道,“一點繡生刀會過度吸收你身體裡的力量。”

  說完,文殊菩薩又看向雙目赤紅的聞春湘,將碎成兩半的鎮魔印收回,掐了這鎮魔印一角捏成粉末,朝著聞春湘撒了過去。

  聞春湘半點也不曾躲閃,那粉末掉落在聞春湘身上,他雙目中的赤紅色很快消退了下去,恢復成了原本正常的模樣。

  “嘖,老和尚多管閒事。”一點繡生刀刀身顫抖了一番,從聞春湘手中飛出,很快化為人形,微笑著看著聞春湘,“難得想要吃一回東西,都不能吃飽,唉,我也太慘了。”

  聞春湘看著和季歇有七八分相似,但氣質卻截然不同的一點繡生刀,心下有些惱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點繡生刀伸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我幫你破了鎮魔印,我吸收你身體裡的修為,很划算的交易啊。”

  說完,一點繡生刀又看向聞春湘笑道,“你的真元味道還不錯,既沉重又通透,我從來沒有想過,佛道和魔道的真元結合起來會是這般美味。”一點繡生刀上下打量了聞春湘一眼,眼神頗有些曖昧,“不過這佛道真元不純,怕是染了你道侶的真元了。”

  頓時,文殊菩薩,降龍伏虎羅漢還有四方天帝都朝著聞春湘看了過去。

  沈破天咳嗽了一聲,不自覺的移開目光。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然而聽在文殊菩薩等人耳中,無異于晴天霹靂。

  “你……你和佛子他……雙修過了?”降龍羅漢驚訝不已問道。

  聞春湘被他臉上的表情逗樂了,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頭髮絲,似笑非笑,“我與他是雙修道侶,雙修道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話說完,降龍羅漢的臉色稱得上是面如死灰。

  文殊菩薩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原本以為,他們名義上是雙修道侶,但並沒有進行到那一步才是。就算雙修,也並非一定要行陰陽交合之事,也可以單純的相互傳功修煉。可看聞春湘這回答,這表現,怕是真真切切的雙修過。

  文殊菩薩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佛子當年無情無欲是出了名的,除了對佛祖還幾個佛修有點好臉色之外,平時不是修煉就是念經,這樣給的佛子竟然會選擇和一個魔修雙修,實在叫人難以想像!

  文殊菩薩想起之前見過的謝征鴻給,分明也是禁慾模樣,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雖然說佛教不要求弟子必定要是元陽之身,可佛子向來都是清心寡欲的象徵……

  頭疼!

  “怎麼,你們是覺得小和尚與本座雙修過,不配當你們的佛子了?那正好,由本座接收了。”

  “不行。”文殊菩薩搖頭道,“佛子不能跟你走。”

  “文殊菩薩,本座尊敬你才稱你一聲菩薩,可你也不要太過分。”聞春湘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鎮魔印已碎,我就算拼命,也能拿起一點繡生刀,將你這裡劈個粉碎!”

  “聞施主見諒。”文殊菩薩還是搖頭。

  “你!”

  聞春湘簡直要被這群人氣笑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

  “我看兩位各執一詞,都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不如等到佛子出來,問問他也就是了。”北方天帝不得不出來打了個圓場。文殊菩薩都敗在了聞春湘手下,接下來就算再來兩場,聞春湘估計也是贏的那個…

  北方天帝話音剛落,邊上的幾個羅漢的臉色有些變化,沈破天當即搶白道,“若聞施主當真能夠影響佛子心境,左右佛子的決定,那麼也就證明佛子尚未到歸位時機,讓他們離去也無妨。若是佛子願意留下解開封印,那麼這場架也就不必再打了。再說,佛子都已經與這位聞道友雙修過,這因果關係想要斬斷,也不容易,諸位大師何必枉做惡人呢?”

  沈破天身為東方天帝,這話說完就得到了另外三個天帝的附和。四方天帝均在,道家這邊可比之前沈破天一人所在的形勢要好太多了。

  “若是可以,誰願意來做這個惡人?”聞聲得果尊者嘆氣道,“我們這些人終究是等得起,只是不少後輩佛修明明有機會更進一步,卻因為三十重天關閉而缺少那麼一味或者兩三味材料而失敗。這十萬年來,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這天下,誰能保證自己絕不會行差踏錯?明明有機會可以再來一次,卻不得不飲恨重修,更甚者連重修機會也無。我們見的太多,也不想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才會如此緊逼。如今想來,或許是我們太過著急了也不一定。”

  一開始,佛界中人也不是沒有將希望放在佛子身上。

  可是一萬年過去了,兩萬年過去了,三界又爆發了大戰,死傷無數,佛子依舊沒有回來。一直等到如今佛教弟子不知道更迭幾批,才有了佛子蹤影,他們如何能不急?

  十萬年,並不是每一個仙人都能忍得住這麼漫長的等待。

  文殊菩薩所收的幾位弟子,絕對都是修佛的上佳人選。若佛祖還在,三十重天還打開,完全可以在他們衝擊失敗之時將人救回。可惜時間不等人,等到文殊菩薩想要挽救自己的弟子之時,他們都已經身死道消。這十萬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優秀弟子死在了這上面。若是可以,他們也不想以後佛子知道一切厭惡他們。文殊菩薩甚至願意破戒,可依舊無法。

  “罷了。”文殊菩薩抬頭,看向四方天帝和聞春湘,“就按照東方天帝所說的吧,我們便在此地等候。”

  “菩薩。”

  “菩薩!”

  “不必多言。”文殊菩薩笑道,“時間不早,我們該做晚課了。”

  場面陷入了一個沉默的氛圍。

  佛修們在一旁念經,法修們在邊上默默看,聞春湘和一點繡生刀並幾個魔物則是呆在一旁休息。這麼看上去,還可以說得上是其樂融融。只是從頭到尾,也沒有人說出一個字來。

  哦,當然,神識之間的交流是片刻也沒有停止過。

  就拿沈破天來說。

  他作為最先到達這裡的一位天帝,又和聞春湘和謝征鴻相識,自然就成為了其他三位天帝逼問的目標。

  “我說小東,你這樣就不太對了啊。”南方天帝一臉虛偽的笑道,“之前我們四人說好了,不管誰找到佛子,都要說出來。可你特意隱瞞,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要不是事情快變成你沒法收拾的模樣,你會好心叫我們三個人過來?”

  “之前我尚未確定謝征鴻是不是佛子。”沈破天辯駁道,“他們兩人不過是剛飛升的新人,也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我為何要懷疑到他們身上?再說,佛界那邊都沒有動靜,我想當然的,自然以為佛子還在下界了。”

  “再說,如今謝征鴻尚未出關,他究竟是不是佛子還有待商榷。”

  “聞聲得果尊者和文殊菩薩都來了,這還能有假?”

  “哪又有何不能?”沈破天反問道,“只要三十重天沒有打開,我們就不能確定佛子到底是誰不是麼?”

  “強詞奪理!”

  “三位道友也沒有找到佛子,我並不覺得我做的不對。”沈破天乾脆耍了無賴。這也算是下界之後學到的一項不錯的本事。四方天帝都是准聖門下,心高氣傲,根本不屑多說一句廢話。可沈破天想要保住他,想要在謝征鴻出關之後保證自己的話語權,就少不得要狡辯一番了。

  聞春湘好奇的看了看沈破天那邊,雖然他們沒有說一個字,但四人之間的氣氛可是半點也不輕鬆。聞春湘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其中關竅。沈破天雖然不能如在下界之時一般站在他們身邊,卻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儘量保全這段友誼。

  所以說啊,小和尚運氣就是好。

  聞春湘心裡暗暗笑了笑,看向登天塔的目光也帶著其他人不曾見過的溫柔神色。

  “動了,登天塔動了!”

  眾人朝著登天塔看去,見登天塔里很快就she出一道光芒,光芒緩緩化身為人形。

  “這就是佛子麼?”西方天帝喃喃自語道。

  聞春湘瞥了一眼,眼裡的欣喜之色瞬間收去,這才不是他的小和尚!

  “敢……敢問諸位前輩名號?”那光芒里走出一個仙君修為的仙人,臉上的高興之色還未褪去,光芒一散開就看見自己的面前站著好些個深不可測的大能,稍稍對視幾眼,就覺得全身都發軟。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四方天會突然起了什麼變化了不成?

  “原來是四方天會的參賽者。”北方天帝嘆了口氣,不等那仙君有話要說,一揮袖就將這第一個走出來還茫然無措的仙君給扔出了這裡。

  四方天會啊……

  聞春湘歪頭想了想,覺得這個詞語離他有些遙遠。但其實一點都不遙遠啊。仔細算算,似乎也就是幾十年前的事情。

  原來,他已經有這麼多年沒有見到小和尚了啊,怪不得自己這麼想他。

  登天塔內的修士一個個出來,表情幾乎都是驚恐。其中有幾個家世好的曾經見過在場某個大能一面,再推測一番這大能身邊的其他的人的等級,一口大氣也不敢出。不認識的人好不容易修成了仙君,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剛出塔就發現了這麼多的大能齊刷刷的盯著自己,不昏倒過去已經是定力過人了。

  “這都幾個了,怎麼佛子還不出來?”南方天帝見到來人又不是佛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再這麼下去,他總覺得佛教的那些和尚和魔界的那幾個人還要再打一架。

  “急什麼,佛子身份不凡,自然是要晚一些出來的。”北方天帝瞥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不看看那邊的菩薩,他們可淡定多了。”

  “哼,指不定他們心裡比我們還著急呢?”南方天帝回道。

  “三十重天若是打開,對你我也有好處。”北方天帝平靜說道,“說不定當我們進階准聖之時,便可奔赴無盡虛空同師門並肩作戰。我無數次後悔當年在師門下為何不努力修行,只能困守三十重天以下,默默等候他們的消息。”

  “大家都差不多罷。”沈破天插嘴道,“等了這麼多年,也不急於一時。”

  聞春湘閉目養神之時,忽然睜開眼站了起來。

  一點繡生刀在旁笑了一聲,“來了來了。”

  見過謝征鴻的沒見過謝征鴻的,此刻都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不約而同地朝著登天塔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身穿白色袈裟之人緩慢從登天塔最高層里踏出,步伐不緊不慢,有些閒雲散步式的優雅,又有些不落凡塵的出塵。他一頭如墨青絲無風自動,柔順的鋪在肩膀兩側,和那白色袈裟結合在一起,出奇的不讓人覺得突兀,反倒很有些美感。而他手上則是掛著一串佛珠,看上去並無什麼不同,他的臉上同樣浮現著一抹細微笑意,仿佛這世界萬物在他看來並沒有多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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