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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恩公相救。”

  “這……”謝征鴻正要將他扶起,卻被聞春湘給拉住。

  “小和尚,你救人家一命,受個禮是正常的。你且聽他將話說完。”聞春湘笑道。再說,以他們兩人的修為,受一個禮怎麼了?這小妖要是想要裝無辜博取小和尚可憐,呵呵,一個下跪就想拿好處,門都沒有!

  聞春湘一眼就看出了這少年的原形,不還是只小妖獸麼?

  才送走一隻粘著小和尚的老鼠,如今又來了一個會化成人的妖修。

  ……呵呵。

  小和尚真是越來越會撿東西回來了。

  “也好。”謝征鴻看著聞春湘的模樣,點頭應道。

  那少年見謝征鴻和聞春湘願意聽他說,神情也堅定了一些,便將自己的事情一咕嚕的都說了出來。

  “恩公,我本為復黎中世界之人,成功化形之後認識一同族,兩情相悅,後來結成道侶。後來等我修行有所小成,便掩飾了身份隨我道侶一同在大世界修行。”說起往事之時,少年的臉色明顯要好很多,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充滿了活力。可惜,這樣的表情只持續的短短一瞬間,很快,臉色再度變得如死水一般,波瀾不驚,“不想我們兩人一個大意,身份暴露,我們拼死抵抗,無奈那賊人會耍詐,我道侶拼著身死道消將我送走,不想那賊人竟然還有同夥!最後,我被施了法術困在此處售賣,若非恩公相救,恐怕小妖此刻也變成一張毛皮而已了。”

  “所以呢?”聞春湘接著問道,這的確是挺慘的,這小傢伙不會是自己道侶死了看上他的小和尚了吧?

  那少年看了謝征鴻一眼,見謝征鴻沒有什麼表示,似乎是任聞春湘做主的樣子,便繼續說道,“我已心存死志,若不將仇人斬殺,恐怕再也無法再修行路上前進半分!”

  “你想要小和尚放了你?”

  “恩公花了大價錢將在下買來,在下無以為報。但如今為了替道侶報仇,我也顧不得其他了。”少年苦笑一番,取出自己的儲物袋來,眼中充滿了懷念之色,只是很快就被仇恨替代,“當年道侶曾經送過我一個東西,因為太過貴重,我花了多年時間將它偽裝好,所幸不曾被人取走。”

  硫光赤楊貘天生就自帶迷幻天賦,常常用修士養來做妖寵。不想眼前這少年竟然將天賦用在此處?

  謝征鴻記得那販賣這少年的修士修為也算高深,看模樣也當是大比中人,交換丹藥也是為了在大比中多獲取幾分生機。在那名修士抓到這少年之時,恐怕已將他儲物袋裡的東西都查看了一番,卻沒有拿走,可見這少年偽裝的十分巧妙。

  “聽上去倒是有點意思。”聞春湘來了點興趣,“是什麼東西?”

  “是我們妖修夢寐以求卻能看不能用,起碼我這個修為根本弄不到的東西。”少年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把普通魔器錘子來,伸手將那錘柄取下,什麼一抹,那錘柄頓時變作一條長長的水晶,水晶里似乎有寺廟光華流動,看上去漂亮的很。少年低頭看了這水晶長條一眼,面不改色的遞到謝征鴻手中。

  “恩公,此為帝流漿!”少年堅定回答道。

  帝流漿?

  聞春湘的臉色一變。

  但凡是妖修,就沒有不知道帝流漿這東西的。

  可隨著上古大戰之後,帝流漿就越來越少,幾乎已經絕跡。可即使如此,它對妖修來說依舊是個遙不可及的東西。

  “你們既然得到了帝流漿,為何不用?”聞春湘懷疑道。

  就算是他,聽到這帝流漿的消息都會忍不住心動,何況是兩隻小妖?

  “若是你們當時用了,說不定就有能力反抗,如今也不會落到這局面。”聞春湘淡淡道。

  少年臉色慘白,“不是我們不想用,是用不了。”

  “哦?”

  “帝流漿何其珍貴,這包裹著帝流漿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構造,我們費盡了各種辦法也打不開。”

  “那你又如何知道這是帝流漿?”聞春湘不依不饒道。

  “是……是……是我道侶從一個妖修洞府里得來。”少年的眼眶有些泛紅,“他原本是那個妖修洞府里的守護妖獸,後來不甘寂寞逃了出來。這帝流漿就是那洞府里最值錢又最不值錢的東西,他也只來得及拿了這個。他原本以為這東西只是普通石頭,拿著作紀念,不想後來才知道這是帝流漿。”

  “妖修洞府?”

  “是,妖修洞府。但我不能告訴你們那個洞府在什麼地方。”硫光赤楊貘堅定回答道,“恩公,還請您放我出去。”

  “在這裡修煉,你可以進步的很快。”謝征鴻終於出聲,忍不住嘆氣道。

  “恩公,我就算在這裡修煉有成也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也許害我道侶的修士消失無蹤,也許身死道消,不能親手報仇,我在這裡呆著也只是呆著罷了。”少年拭去眼角淚水,再度朝著謝征鴻磕了一個頭。

  “小和尚,放了他吧。”聞春湘轉頭說道。

  “既然前輩如此說……罷。”謝征鴻沉思了一會兒,點頭說道。

  “多謝恩公。”少年大喜過望。

  “本座這裡倒是有一兩件趁手的法器,可以借你。”聞春湘掏出兩件法寶扔給這少年,“若是這樣你還報不了仇,你就只能放棄了。”

  “多謝,多謝這位前輩!”

  祁永緣和朱寧兩人在一邊圍觀,也嘆息著少年遭遇,紛紛送了點法器給他。

  “不知道友法號?”朱寧拱手問道。

  少年搖搖頭,“如今我已心存死志,法號什麼的又有何意義呢?倒不如不說,日後我的族人也不至於聽見我的名號為我傷心。”

  說完,那少年便朝著謝征鴻示意,瞬間消失在這玉泉空間之中。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祁永緣感慨了一句,轉頭看向謝征鴻和聞春湘,不知道若是這兩人之中有一人身死道消,另一個是否會如同這少年一般也變得毫無活力?這麼一來,倒不如兩人在相處之時便好生珍惜。

  修士之事,又有幾個人說得清呢?

  “謝道友,我與朱寧便在這裡等候罷。若是你遇見沈破天,還請轉述幾句。”祁永緣拱手道。

  “沈破天啊,本座見到他了。”聞春湘插嘴道。

  “願聞其詳。”祁永緣恭敬問道。

  “他暫時沒什麼事,起碼安全上沒問題,兩位不必擔心。”聞春湘淡笑著回答道。

  祁永緣和朱寧兩人見聞春湘不欲多說,又想著自己曾經說人壞話被抓了個正著,也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沈破天安然無恙便不再問了。

  謝征鴻和聞春湘將祁永緣和朱寧兩人留在玉泉空間,轉身回到洞府。

  “前輩,給您。”謝征鴻將帝流漿的水晶長條遞給聞春湘。

  聞春湘深深的看了謝征鴻一眼,總覺得自從和小和尚雙休過後,運氣就變得好了那麼一點點。

  ……像帝流漿這種東西,雖然不是珍貴的無與倫比,但聞春湘從未得到過。

  但現在,小和尚出去轉悠一圈回來,就有了這東西。

  不服不行。

  “前輩,您之前將小僧支開,結果自己去找了沈道友麼?”謝征鴻將帝流漿送出,認真問道。

  聞春湘心裡咯噔一聲,小和尚莫非是想要和他算帳?

  等等,什麼時候本座已經開始這麼怕了小和尚起來?

  聞春湘正要反駁,就被謝征鴻一把抱了過去,“前輩,小僧知道,你去見沈道友是因為我的一番話。但是您可以試著更相信我一些。”

  “本座沒有不相信你,你想多了。”聞春湘訕笑道。

  “前輩,這話我已經說過不下三次了。”謝征鴻認真回答道。

  “是……是麼?”有這麼多麼?

  仔細想想,好像小和尚是說過不少次。

  “咳咳,本座下次會注意。”

  “前輩,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哦。”

  聞春湘一直被謝征鴻抱著,一直到後來被放開,心裡還在鬱悶,他怎麼就那麼簡單的被小和尚的氣勢給壓過去了呢?

  大比之日悄無聲息的來到。

  六壬城中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緊繃起來。

  連帶著聞春湘和謝征鴻也不得不和夷鹿城裡參加大比的修士們開了個會,戰術沒商量出什麼,倒是亂七八糟的大比消息聽了一耳朵。以前的大比賽事那麼久那麼幾種,倒是好猜。但是這一次卻有不同,一來人數有了變化,而來魔皇親自降臨,再用以前的糊弄過去,顯然是不可能了。

  大比開始的地方在六壬城的城中心。

  那裡原本有一座高山,但今日已經變成了平地,頓時變成可以容納數千人的寬闊場地來。

  在這城中,又有無數陣法,陣光形成了一道半圓形的結界,如同一個倒扣的大盆子。

  謝征鴻和聞春湘兩人就站在這城中,和其他修士們混合在一起,半點都不起眼。

  這結界邊上,過來旁觀或者維持秩序的城主大能們圍成了一個大圈,牢牢的盯著場中的修士,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少頃,一條長長的光帶橫亘在半空,順著這半圓結界降下,首尾相接,融入這結界之中,金光閃耀,點綴出點點星芒來。轉眼又有一個神清氣慡的中年道人立在天空,袖袍揮舞,結界緩緩張開一個小口,恰好足夠他進入。

  此人便是六壬城的城主六壬道人了。

  此人究竟姓甚名誰已不可考,時人只好以六壬道人稱之,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他的名號。

  “諸位來到我六壬城,貧道也沒有什麼多說的,只好在這裡祝願諸位能夠努力活到最後了。”六壬道人輕飄飄的說出這麼一段話,臉上始終帶著揮之不去的笑容。論相貌氣度,說他是魔修,還是魔修里的佼佼者,恐怕不會有什麼人相信。

  說起來也十分有趣。

  修為越是高深的魔修,往往看上去比仙修還要正派。

  底下的修士包括謝征鴻和聞春湘在內,都一言不發。

  他們都知道,六壬道人的這番話,是在為他們提醒。

  這一次的大比,不會有那麼簡單。

  事實上,六壬城城主為此,特意召來不少屬下,整整想了好幾年,終於才定下一些計劃來。可惜這些計劃至一個都沒有流傳出來,被瞞的死死的。修士們有心打探,也打探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來。

  來參加大比的修士差不多就九百個,剩下的那些不是被如田玉或者邱異然之類的修士給宰了就是在等候大筆開始的時間裡,和其他人發生了什麼摩擦,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了。

  但不管如如何,整整九百個或化神或合體期的修士一同站在大廳之中,這氣勢依舊十分震撼人心。

  沈破天和寧瑞涵懸浮坐在這結界邊上,將底下的修士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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