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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話的修士聽見此言,不由臉色一頹,嘶啞著喉嚨道,“只能如此了麼?”

  場中無人接話,顯然大多都是這麼想的。

  “也並非無法可想。”謝征鴻忽然出聲說道。

  “還請謝禪師明言。”修士聞言一喜,連忙拱手問道。

  “佛言:初學道者,先習五戒,自皈於三。五戒一為慈心,恩仁不殺。二為清廉,節用不盜。三為貞良,鮮潔不染。四為篤信,性和不欺。五為要達,志明不亂。此女既然求道之心熱誠,五戒在身,自可尋己身之道。”謝征鴻看著修士微微笑道,“神道入門之法,若能得享人間香火,信徒廣布,便可增進修為,並不要求靈根有無,此女可走此道。”

  “若她無此機緣,埋骨深山呢?”

  “阿彌陀佛,她若不言悔,便算是得償所願。”謝征鴻輕笑道,“能夠為尋道而死,已經是不少修士都做不到的事情。閣下修為高深,也讓貧僧十分佩服。”

  這話一出,頓時在場的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這問話的修士。

  神道道統一直都頗為神秘,並且和其他道統迥然不同。他們對靈氣的需求十分少,而且也很少出現在修真界之中,更多的還是在凡人聚集之地收集香火信仰。因此,神道的修士往往中小世界多,而大世界少,他們的傳承方式也更加神秘,幾乎沒有確定的標準,如今留下的道統似乎也已經只剩那麼幾支,想要復興恐怕要走一段十分艱難的道路。而在大世界之中修習有成的神道修士往往就更少,一般也不太同修士們往來,存在感也幾乎沒有。

  因此在提到“沒有靈根”之事時,大家都下意識的以自己的道統為標準,壓根沒有想到神道修士一事。

  但謝征鴻如此說,顯然是有了足夠的底氣。

  “謝禪師厲害,不錯,小女修習者正為神道。”修士話音剛落,搖身一變,化作一華服廣袖之女,纖腰素裹,長裙曳地,“小女方榮嘉,多謝禪師解答。”

  眾人這才回神,原來這問話的修士正是那名女子自身。

  方榮嘉朝著眾人微微福禮,“小女當年尋遍深山,諸多修士皆勸我離去,絕望之際才有一神道修士領我入門,多年下來,也算有些成果。只是前些日子打坐,忽夢舊事,心緒繁雜,特意前來尋解答之法。修行日久,反而忘了初心,實在不該。如今聽聞謝禪師解答,小女願以五戒為戒,規範自身。”

  “恭喜道友。”

  “恭喜恭喜。”

  在場的修士紛紛向她道喜,方榮嘉自身也是十分開懷。

  她並非不懂,只是缺少一個人給她一個肯定罷了。

  她為妖王花理群手下之人,卻是個正經仙修,被派來相助謝征鴻一臂之力。聽妖王坦言,佛修謝征鴻乃是一特殊之人,才出言闡明心中不惑。曾幾何時,她也曾在其他人口中問過這個問題,可惜從未有人願意肯定她一句。即使她問過同為神道修士,也不曾有過肯定答覆。

  如今一見謝征鴻,才知妖王所言非虛。

  謝征鴻淺淺一笑,“哪裡,道友所言也為貧僧打開了多日心結。”

  他當年心心念念皆是為求前輩脫困而努力,如今他也是得償所願,又為何做小兒女情態,為著兩人不如往日親密而煩惱,為著一些小事兒欣慰,只要前輩安好,其他事情,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謝征鴻心神一動,卻是聯繫到了聞春湘。

  “前輩,您現在到了麼?”

  “還沒有,怎麼了小和尚,有人欺負你麼?”聞春湘驚訝的聲音傳來,一般而言,謝征鴻是不會主動利用契約關係給他傳達什麼信息的,現在似乎有點反常?他有派人去暗地裡保護小和尚,應該不至於吃虧吧。

  “沒有,只是想要和前輩說說話而已。”謝征鴻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以往在參加聚會之時,貧僧也習慣了兩面說話,如今還有些改不過來,若是打擾的話……”

  “不打擾!”聞春湘的聲音有些大,連忙清清嗓子,“本座一直趕路也有些許無聊,趁著間隙,你也可以說些宴會的事情,如以往一般就好了。”

  聞春湘施展了一個法術,將來犯的修士嘴堵上,一掌拍了出去,微笑道,“本座這裡風光秀美,半點礙事的人都沒有,安全的很。”

  “前輩,貧僧這裡……”

  聞春湘一邊聽著謝征鴻用熟悉的嗓音靜靜說著宴會的事情,聽著謝征鴻說那個叫福真的魔佛,聽著當年他見到的用舍利子偽裝成佛修的秘法,臉上不由的帶出了些笑容。

  與此同時,他下手的速度也越發的凌厲。

  那嘉鈺和飛翼等人以為用這些小蝦米便可拖住他前進的步伐麼?這也未免太小看他聞春湘了!

  三思藉故和止律宗幾位內門佛修弟子一道趕來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聽音閣里款款而談的謝征鴻。

  邊上的那些佛修弟子幾乎都成了他的陪襯,而那些其他的法修劍修們則是專心致志的聽著謝征鴻說話,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讚許和崇拜之色。

  這樣的場景,不由得讓三思想起了當日自己和謝征鴻論道的時候。

  謝征鴻本身是個極有魅力的人,和他相處的久了,免不了會被他身上的佛性吸引。謝征鴻似乎永遠淡然安靜,說話不疾不徐,有理有據,似乎什麼也不能動搖他的心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也總是帶著讓人信服的魔力,仿佛本該如此一般。三思不知道謝征鴻和聞春湘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知道謝征鴻這個人說話做事一直都不會有什麼變化,別人對他的不滿和謾罵他也絕對不會放在心上。

  謝征鴻忽有所感,抬頭看去,見那些騰雲駕霧而來的佛修之中,有一人微笑以對,笑容和身邊之人形成鮮明對比,正是多年不見的三思。

  他鄉遇故知,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倒是來的這些五大佛門的幾個內門弟子見狀,不由的心中一凜。

  雖然他們做好了這群外門弟子傷不了謝征鴻一根毫毛的準備,但形勢也不能如此一邊倒。

  大道之爭,不死不休。

  謝征鴻既然選擇和他們站在對立面,自然是他們這些人的敵人。

  “阿彌陀佛。”

  來的這些佛修不約而同的喊了一句,將聽音亭里的眾多修士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福真等人紛紛一喜,從蒲團上緩緩站起,對著空中的佛修們同樣合十行禮。

  空中的這些個佛修可比在場的這些弟子要來得厲害多了。

  “師兄們終於到了。”一名佛修忍不住高興的說道。

  他們這些人太小看謝征鴻了。

  自從那個方榮嘉的女修打岔之後,節奏似乎就被謝征鴻掌控住了,那些原本想要過來看熱鬧的修士們紛紛和謝征鴻探討起來,將他們都放在了一邊。更恐怖的是,不管那些修士問些什麼,謝征鴻都能從佛教經典之中摘出幾句話來回答他們,弄得這些佛修弟子們一個個羞愧的想要離開。

  他們竟然還不如一個沒剃度的佛修懂得的經文多!

  他們背誦熟悉的經文原來是可以這麼用的麼?

  聞春湘因為精通雜學被稱為封號九州,號稱九州之事莫不能知,九州之學莫不能通。謝征鴻和聞春湘一起百年,二人濡目染也學會了不少東西。更加不說兩人因為契約緣故可以隔空傳話,無人能聽見。就算有寺廟問題謝征鴻回答不出來,聞春湘也能幫忙解答出來,再由謝征鴻從哪些浩如煙海的佛經之中摘出類似幾句用來回答,實在再容易不過。

  “前輩所學,實在讓小僧佩服。”謝征鴻忍不住讚嘆道。

  “本座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小和尚你以後不懂的儘管可以問,學個上萬年都足夠了。”聞春湘忍不住有些顯擺的說道,心裡卻也暗暗抹了一把汗。

  他在以前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學了不錯,但是自從他登上魔皇之位,就一門心思去找那些禿驢麻煩了。起碼這一百年來出現的東西和法術什麼的,他半點都不知道。不能再這麼吃老底了,萬一哪一天小和尚問的問題他回答拿不出來,丟人還是一回事,耽誤了自己在小和尚心中的形象可如何是好?

  本體為牡丹花的聞春湘,哪怕現在收斂的多了,骨子裡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尤其是他在謝征鴻心中的形象。

  卻不知,從他開始唱《十八摸》之時,他的形象便已經不剩什麼了。

  聞春湘在心裡暗暗發誓回去之後要多學點東西,順手將又一波的修士拍的七零八落。

  “你們若再不出來,就不要怪本座拆了你們的宗門!”聞春湘手中魔氣匯聚,一身威壓將周圍一切生靈壓的沒有半點動靜。

  “魔皇何必如此動怒,這些不過是見面禮,給魔皇熱熱身罷了。”嘉鈺仙子從虛空中晃出,一雙美目對著聞春湘眨了眨,“當日在天闕宮裡還未看的清楚,魔皇風采更甚往昔,實在叫人佩服。”

  “還有什麼人,也一道出來了罷。”聞春湘看也不看嘉鈺仙子,轉頭看向另一邊說道。

  飛翼和歸元散仙一一從另外兩方踏出,他們臉上帶著和嘉鈺仙子相差無幾的笑容。

  聞春湘輕輕揚眉,轉頭看向正北方,看見那灰袍老者,“喲,什麼風將三劫散仙也吹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番外—————————————————

  “父皇……我怕QAQ”九公主看見劉屠戶手中的菜刀,幾乎嚇哭了。

  皇帝連忙摸摸女兒的頭,頓時其他皇子公主們也來紛紛撒嬌求撫摸。

  皇帝只好苦逼的挨個摸摸。

  “正好殺只雞給兒子補補。”劉屠戶看也沒看外面被嚇到的皇帝一眼,轉身將門裡綁著的一隻雞給提了起來,“乖,別叫。”

  隨後劉屠戶熟門熟路的掐著雞脖子,用菜刀在雞脖子上一划。

  呲呲。

  劉屠戶連忙將血對準著地上放著的碗接著,這雞血做得好了也是一道好菜。

  “嗚嗚嗚,父皇,他好恐怖。”其他皇子們哭的更厲害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殘忍的畫面?

  “乖,不哭不哭,他只是殺雞而已。”皇帝連忙安撫道。

  當然,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樣的場景,不會有人給他看的。

  劉屠戶臉上不由的浮現出了笑容,太久沒動刀,都忘記這吃飯的傢伙了。好在手不算生,一下就將雞給弄死了。

  皇子們見到這大漢殺雞之後的笑容,嚷嚷著要回去了。

  “爹,你好了麼?”佛子從門裡走出,微笑著問道。

  “好了好了。”劉屠戶見兒子出來,連忙將雞藏在身後,免得被兒子看見。

  “爹,不用藏。最近娘說您最近饞雞翅膀,已經調好醬汁了。”

  “嘿嘿。”劉屠戶笑了笑,“那咱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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