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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斐的天賦很不錯,只是比起天生修為起點就高的無痕破塵等人有些差距。因此,在天問宗之中,若論誰修行最為刻苦,就數楊斐無疑了。楊斐今年不過二十六,金丹初期的修為,天生水木雙靈根,其中木屬性靈根細如髮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即使如此,先天靈根上的局限還是讓楊斐在許多具有殺傷力術法的修行上停滯不前。

  上善若水,水木相生,兩者相輔相成之下,其實當一個醫修或者佛修更加適合楊斐。但楊斐喜歡的卻是那些殺傷力強的功法,讓南宮玉樹和季飛揚兩人很是頭疼。最後沒辦法,南宮玉樹和季飛揚只好寫信求助盟友寒冰宮,最後寒無憂送來了一本厲害的水木功法,這才解決了楊斐的問題。

  軒轅舟膽敢自信滿滿的上台,就在於方才他旁觀無痕和劉浩曠一戰之時,自認為已經看透了無痕的招數。恰好他們軒轅家就有克制無痕招數的術法在。以前軒轅家對族中子弟的要求向來是低調為主,但近來這些年卻開始漸漸高調了起來。一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軒轅家的子孫已經繁衍的差不多了,單單憑家族的資源難以供養,只能要求他們出去自己遊歷,奉行弱肉強食的規則,將大部分的資源供給在優秀弟子身上。二來,他們軒轅皇朝的名聲已經漸漸被人遺忘,也是時候出門去重振聲威了。

  在軒轅家的族長和皇帝看來,這個時期正好會是眾鈞槍重新現世的時候,也是難得的修真界第三次劫難時期,若不趁機崛起,以後不知道還要再等多少年?因此,這一次水澤洞天秘境的邀請,軒轅家族也派出了不少弟子前來。能夠奪得名額前來的軒轅子孫,要麼是自身天賦過人,要麼就是背景深厚善於鑽營,族長他們的心思一個個是揣摩的清清楚楚,軒轅舟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在自認為看透無痕的招數之後,軒轅舟就利落上台,對天問宗的人進行了挑戰。

  雖然軒轅舟覺得自己對這個區區五品宗門的修士有些太過在意,平白掉了身價。

  軒轅舟乃是金丹中期,但楊斐只是金丹中期,年歲上,軒轅舟也大了楊斐近十年。軒轅舟自認風度,微笑著拱手道,“在下年長楊道友幾歲,此番鬥法點到即止即可,還請……”

  “多說無益,還是手下見真章吧。”楊斐見到對方那假惺惺的笑容十分不耐煩。

  軒轅舟的笑容僵了僵,“那在下就得罪了。”

  軒轅舟原本以為自己穩占上風無疑,可是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將對方想的太簡單了。這個楊斐所用的功法和無痕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反倒更偏向於法修,一手法決掐得十分熟練,反倒是他腰間的那一把劍根本沒有怎麼出過手。

  大意了!

  因為楊斐和無痕他們身上都帶著相似的氣息,加上天問宗以前那些弟子的名聲,他理所當然的以為天問宗是一個注重法寶使用和戰鬥技巧的宗門。可事實卻和他想的大相逕庭,是他太魯莽了,他不應該這麼早的就上來的。

  正當軒轅舟暗自後悔之時,忽然兩道綠芒從楊斐眉間飛出,閃縮之間,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軒轅舟只覺得自己的脖頸處仿佛被一道刀鋒架著,他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心下念頭急轉,身體往下一縮,將手護在了自己面前,拼著手臂受傷也從那古怪綠芒下逃了出去。

  只覺手腕間出來一陣劇痛,軒轅舟已經被打出了真火,原本還想著要漂漂亮亮的勝利,但現在卻是顧不得了。

  “你很好。”

  軒轅舟看著楊斐的目光十分陰冷,“我要動真格了。”

  楊斐半點也沒有理軒轅舟的話,反而趁著對方說廢話之時再度攻了上去。楊斐心中暗暗驚訝,這人莫非有什麼毛病不成,沒見過鬥法之前要用大招還事先提醒一句的?

  “三表弟看樣子是要用解體大法了。”軒轅家族一個男子輕輕笑道,“一個金丹中期的修士被一個金丹初期的逼到這個地步,三表弟也太過輕敵了一些。”那男子嗤笑了一聲,臉上諷刺意味十足。他們雖然是親戚關係,可彼此之間的兄弟姐妹多得根本數不清楚,哪裡還有什麼情誼可言?軒轅舟也算是他們的勁敵,少了這麼一個人,他們能夠拿到的資源也會多一些。

  “天問宗並不簡單,你們可要仔細看好了。”帶隊的那個長老忍不住喝道。

  “是,劉大人。”幾個修士懶洋洋的應道。

  在軒轅皇朝里,除去那些多的叫人認不出的嫡系分支子弟之外,還有許多“官員”。軒轅皇朝里雖然說是皇帝和族長等人一手遮天,但朝中百官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一些厲害的官員遠比族中的那些嫡系弟子還要受重視的多。加上軒轅皇朝的皇帝膝下差不多有二三十個成年皇子,太子未立,那些眼饞著太子之位的軒轅子弟更是加大了對朝中官員的拉攏。

  這樣的現象幾乎是軒轅皇朝的傳統。

  當年軒轅浪曾經和重澤對此大肆嘲笑一番。很顯然,軒轅家的修士既想要飛升成仙,又想要萬人之上,捨不得自己的江山宏圖,口裡嚷嚷著修士和凡人之間的界限,一邊卻和凡人一樣爭權奪利的不亦樂乎。

  軒轅舟的身上忽然傳來陣陣絲帛破裂之聲,下一刻,他上身的法衣已經破碎不堪,露出來的身軀呈現古怪的青黑色,連帶著面孔都變得粗狂不少,身形也高了不少。更讓人驚訝的是他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從金丹中期變成了金丹巔峰。

  楊斐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已經被軒轅舟打了一拳,整個人如燕子一般斜著飛了過去。

  “楊斐!”

  寂然破塵等人見狀,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楊斐在空中及時穩住身形,伸手示意寂然等人不用擔心,只是嘴角的那一抹血跡還是暴露了一些東西。

  “這也太過分了吧。”破塵憤怒的看著軒轅家那邊,“用這種方法贏了也勝之不武。”

  “這位道友話可不能這麼說。”軒轅家的一個修士朗聲回答道,“我家表弟又沒有吃什麼違禁的丹藥,這功法原本就是他修行功法,現在用出來自然可以。”

  “你!”

  “咳咳,說的也沒有錯。”幾個修士打了個圓場說道,“就算修為提升,也終究有些時限,鬥法之中本來就什麼都能發生。再說,築基期的修士拿著金丹期使用的法寶勝利了,也是勝利。道法財侶地,本來就缺一不可。”

  無痕他們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不再說話。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在鬥法之中這樣做,還是未免太過下乘了。

  “你們有什麼好擔心的?”重澤的注意力終於從上面的擂台上移了下來,“你們一起修行了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彼此的實力麼?同輩之中,你們應當沒有敵手才對。”

  或許是重澤的聲音太過鎮定,又或許是他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寂然等人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再說下去就好像是他們不相信楊斐一般。只是這個任浪似乎對他們很熟悉啊,難道是游師叔對他說了他們的事情麼?

  重澤說完便不再看,若是這些小兔崽子輸了,回去自然要加大訓練的力度,能夠讓他們吃吃苦頭也是好的。現在他更加在意的還是入定了的游瓊久。

  這二十年來游瓊久一直跟著自己在天問宗里,就出去了那麼幾次,半點也沒有為外面花花綠綠流連。修士想要開闊心境,出去遊歷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游瓊久就這麼一直守著重澤守的很開心,還分出心神來幫他管理宗門事務。重澤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不是不愧疚。

  他很多次都想要和游瓊久說點什麼,但發現其實無從說起。

  從游瓊久少年到現在,他幾乎參與了游瓊久的各方面的生活,游瓊久在想什麼他也能夠猜的八九不離十。有些事情,就算不說,他相信游瓊久也能夠懂。但有些話不說出來,和說出來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可是又要怎麼說呢?

  沒有人教過,書上也沒有寫。

  重澤不由的有些惆悵,有點淡淡後悔自己之前逗弄游瓊久逗弄的有點過分,現在他認真說話不知道游瓊久還相不相信?

  游瓊久在入定的時候,看見了很多東西。

  他站在一個空無一人的世界,眼前是高山流水,是瀑布海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人。

  游瓊久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在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就忘記了自己是過來做什麼的,雙眼不由自主的將這附近的景象都看了一邊。

  他試著飛行,從東到西大約飛了整整一天,依舊沒有任何人影,天地間的聲音少的可憐,幾乎聽不見什麼。

  一開始,游瓊久覺得心曠神怡,為眼前的美景陶醉,但漸漸的,一股孤寂之感油然而生。

  太安靜了!

  他需要一點聲音,一點生氣。

  正當游瓊久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看見離他不遠的兩顆大樹沙沙作響。

  這兩顆大樹其實隔的很遠,但它們卻在游瓊久的見證下越長越大,幾乎遮蔽了半邊天空。枝繁葉茂,洋溢著勃勃生機。游瓊久曾經為此高興了許久,覺得這樣具有靈氣的兩棵樹說不定能夠擁有靈智。

  但很可惜,游瓊久等了許久,它們依舊只是兩棵樹而已。

  一顆是椿樹,一顆則是梧桐。

  明明樹形很是迥異,但靠在一起的,卻十分和諧。

  游瓊久看著覺得十分有趣,忍不住伸手撫摸上了椿樹的樹幹。

  樹幹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游瓊久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游瓊久覺得自己幾乎變成了這麼一棵樹。

  原來這兩棵樹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它們的情緒只有同類才能感知。游瓊久不管過來多少次,都是無法感受到什麼的。但是現在,似乎一切就都明白了。

  這顆椿樹很開心。

  在它還是一顆小樹的時候,它就已經看見遠處那邊也有一顆和它一樣的樹。只是它們都很小,隔得也很遠,就算打招呼對方也聽不見,更不說它們這般稚嫩,一場狂風暴雨就能將它們徹底摧毀。

  椿樹努力吸收著日月精華,努力讓自己變大。

  對面的那棵樹也一直在變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它終於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它的枝葉不斷延伸,也更加茂密。只要它願意,它甚至可以將陽光全部擋在外面。但椿樹還是沒有這麼做,它將枝葉細細分開,讓一縷縷的陽光照she進來,讓它枝葉下的那些花糙得以生存。

  而對面那一棵樹,也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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