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老婆，咱們聊聊吧（二更）
以至於她忍不住伸手，搭上了莊園的肩膀，牽強的扯起唇角：「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林小姐不覺得不太好嗎？」
她的語氣很淡，看向林慕的眼神，卻是冷透底。
莊園雖然是個孩子，但卻明顯察覺到了慕媛一的變化。他往後縮了縮，靠在慕媛一懷裡，也蹙著眉頭，看著林慕。
「阿姨，你已經把我爸比送到家了，怎麼還不回去啊？」
莊園的話，算是說出了慕媛一的心聲。
她也想說，怎麼林慕還不回去，但卻又不好說出口。還好莊園這孩子貼心，幫她問了。
對於莊園明顯的排斥，林慕也不惱，反倒還是笑盈盈的：「阿園，你就這麼討厭阿姨嗎？」
此時，言舒媛從後院那邊過來，看見林慕還沒走，她便上去道謝：「這位小姐，謝謝你送我們家寂言回來。不過以後這種送人的事情，還是交給男人去做比較好。」
「不管怎麼說，我們家寂言也是有婦之夫了，雖然小姐是出於好意，但讓我們家媛一誤會了，影響他們夫妻感情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言舒媛的語氣很淡，話落也沒等林慕回答，便又接著道：「時間也不早了，小姐也請回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林慕也不好再繼續逗留。
臨走時她伸手揉了揉莊園的腦袋，哀憐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起身，禮貌的辭別。
林慕離開後，言舒媛才看向沙發上的慕媛一，「媛一啊，你沒亂想吧？」
慕媛一愕然抬頭，她剛才還沉浸在林慕看莊園的眼神當中，尋思著她那眼神的深意。乍然聽見言舒媛的話，她搖頭。
「媽，我有些困了。」慕媛一說著，起身。
莊園乖巧的扶著她。
言舒媛看了一眼她的腳踝，想了想：「要不今晚你和阿園睡一間屋吧，你腳傷了，寂言那臭小子醉成那樣，指不定半夜怎麼折騰。你這腳還是多多休息，今晚我照顧他。」
慕媛一愣了愣，思忖了片刻，才點頭。
言舒媛說得的確在理，她腳不便，如果半夜莊寂言要是起夜或者吐什麼的，她確實不好照顧。
莊園一聽慕媛一今晚跟他一起睡，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一大一小兩人，便往後院的客房去了。
等慕媛一和莊園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坐在沙發上的老爺子這才對言舒媛道：「明兒好好盤問下你兒子，問問他今天那女人怎麼回事。」
老爺子的語氣不和善，聽得出有怒氣，話說完，電視一關，就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只剩下言舒媛，輕嘆口氣，心裡也是一片狐疑。
憑女人的直覺，她就覺著那個叫林慕的女孩兒不是什麼善茬。最重要的是，那丫頭她看著眼熟得很，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
可仔細想，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莊寂言就醒了。
大概是因為昨晚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他口渴，所以就醒了。
睜開眼，接著床頭柜上檯燈微弱的燈光，莊寂言注意到這房間是軍區大院裡，他的房間。
記得昨晚是接到了言舒媛的電話，說是慕媛一來接莊園，但腳崴了，所以昨晚就在大院過夜來著，還讓他下班也過來。
可是後面聚餐的時候，一個個約好了似的敬他的酒，紅的白的……喝著喝著人就醉了。
莊寂言以為，是蕭泗廷送他回來的，便也沒多想，只是身邊沒有慕媛一的身影，他有點不習慣。
起床去了廚房，果然看見言舒媛正在做早餐，忙碌的背影，看上去溫柔得緊。
「媽……」莊寂言走過去，順手拉開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早啊～」
言舒媛見他起來了，切菜的動作頓了頓，神色沉沉的盯著莊寂言。
男人喝完了水，一面擰瓶蓋，一面打量言舒媛那沉重的臉色，不禁揚唇：「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我爸惹你生氣了？」
以往言舒媛臉色難看，就是和莊重津吵架吵的。
誰知他的話落，言舒媛太瘦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白了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我跟你爸好著呢。」
「倒是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么喝那麼多酒，醉成一灘爛泥，還讓一姑娘送你回來。」說到姑娘的時候，言舒媛轉過身去，繼續切菜，「你不知道媛一也在嗎？你就不知道考慮一下媛一的感受啊？」
言舒媛的語氣多半是打抱不平的味道，莊寂言聽得一頭霧水，拿著水，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蹙眉：「昨晚送我回來的，是女人？」
「廢話，說是你的同事，媛一認識，說是叫林慕。」
林慕？！
莊寂言再次愣住，眉頭輕皺，原本悠哉的態度，忽然變得凝重緊張起來：「一一看見了？」
「當然了，那女的扶著你進屋的，媛一就在堂屋裡坐著呢，撞個正著。」
「還好你小姑聰明，在門外就幫忙扶著了，否則要是讓媛一看見你整個人掛在別的女人身上，指不定怎麼想。」
言舒媛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思考的，她也是女人，要是莊重津被其他女人扶著，醉醺醺的回家來，她估計還不及慕媛一那麼能沉住氣。當時就上去打人了。
莊寂言可沒有言舒媛那麼樂觀，眉頭蹙得緊緊的，一直波瀾不驚的心，此刻慌亂不已。
他什麼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慕媛一誤會他。
「一一呢？」
「她崴腳了，所以昨晚我讓她和阿園一塊兒睡的，省的崴了腳還要照顧你。」
言舒媛的話落，莊寂言直接把手裡的水往台上一放，轉身便出去了。
瞧見自己兒子緊張的模樣，言舒媛稍稍舒了口氣。
果然，老莊這「專情」的基因，是會遺傳的。
這樣一來，言舒媛就放心了，至少媛一那孩子，不會受委屈。
……
莊寂言急匆匆的跑到了莊園和慕媛一睡的那間屋，原本是想直接闖進去的，但他又怕打擾慕媛一休息，搭上門把的手，生生收了回來。
微微蹙眉，他猶豫了一下，最終轉身，走到了後院那片菜園子面前。
摸出手機找到了蕭泗廷的電話，便直接打了過去。
「餵……」電話剛通，那頭便傳來蕭泗廷迷濛不清的聲音。
一聽就還沒起床，聲音有些沙啞，意識似乎也不清楚。
要是換做平常沒事的時候，莊寂言倒也可能會讓蕭泗廷再多睡一會兒。可眼下，他聽見蕭泗廷那迷濛的聲音，火就「噌」的一下，從心底燒了起來。
「蕭泗廷。」男人冷語，薄唇泛著寒。
聲音傳到蕭泗廷耳中，雖只是剪短的三個字，那人卻立時一個激靈，睡意什麼的，被嚇退了。
「寂言啊？我在呢。」清醒的第一秒，蕭泗廷應話十分乖巧。
他剛才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莊寂言叫他全名兒了吧，而且那語調……聽著不太對勁啊。
即便蕭泗廷的聲音再乖巧，此刻也熄滅不了莊寂言心裡的火：「昨晚喝醉之前我跟你說什麼了？」
男人開門見山，冷聲就問。
電話那頭的蕭泗廷靜默了兩秒，弱弱的回：「要我送你回大院……」
「然後呢？」莊寂言擰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如果蕭泗廷此刻在他眼前，他能用眼神結果了他。
只可惜，蕭泗廷不在。
但即便如此，莊寂言那低沉陰冷的聲音，也夠蕭泗廷打寒顫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出了當時的情況。
「我本來是想送你來著，但是有點急事，真的是臨時有點急事……恰好林慕說她可以幫我送你，所以我給了她地址，就拜託她送你去大院了……」話落，蕭泗廷又大著膽子，弱弱的問了一句；「怎麼了？難不成她沒送你回去，把你送到酒店開房去了？」
「滾！」男人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蕭泗廷在電話那頭一陣偷笑，他太了解莊寂言了，知道他現在肯定非常的生氣。雖然莊寂言生氣的時候很可怕，但生氣的樣子，卻有點可愛。所以他冒著生命危險，稍微調侃了他一下，看看能不能稍微緩解一下氛圍。
可顯然，這氛圍是緩解不了了。
莊寂言直接掛了電話，聽見忙音的蕭泗廷一臉懵逼。
他睡不著了，因為心裡滿滿的好奇，好奇莊寂言到底為什麼生氣，也好奇昨天晚上，林慕到底對莊寂言做了什麼，能把那個平日裡極少動怒的男人，惹毛。
但直覺告訴蕭泗廷，莊寂言發怒，肯定和慕媛一有關。
……
早上八點多，慕媛一醒了。
昨晚她和莊園回了房間後，許久都沒能睡著。
莊園倒是入睡得快，可慕媛一卻翻來覆去，腦海里都是林慕看莊園時那慈愛的眼神。
以至於她凌晨三點的樣子才因為困得不行，勉強睡著。
睡醒了，慕媛一發現身邊的莊園也醒了。
「媽咪，早安～」
莊園的聲音有些朦朧，大概是剛醒的原因。
慕媛一揉揉他的腦袋，兩人起床。
一夜之後，慕媛一的腳踝果然沒什麼大礙了。下床不用扶，她能自己走，走路也不疼了，就是還不敢太用力。
嘎吱——
門拉開，洗漱好的莊園先出去了。
誰知一出門，就看見了走廊上來回踱步的莊寂言。
莊園小小訝異了一下，撲了過去：「爸比，你醒的比我還早呢！」
莊寂言原本蹙著眉在思考，昨晚的事情，該如何跟慕媛一解釋。但其實他內心忐忑不已，因為不知道現在慕媛一到底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
乍然聽見莊園的聲音，莊寂言回神，只見兒子撲了過來，他只好伸手接住他，順勢抱起：「阿園，你醒了。媽咪呢？媽咪醒了嗎？」
「醒了，在洗漱呢。」莊園摸摸他的臉，還湊過去嗅了嗅他身上，「爸比昨晚好臭的，媽咪都不想和你一起睡，怕被你熏壞了。」
莊寂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爸比洗澡了，所以……你媽咪生氣了嗎？」
他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跟莊園打聽。
可那孩子卻只是眨了眨眼，搖頭：「我也不知道……媽咪為什麼要生氣啊？是因為昨天晚上那個阿姨嗎？」
就連莊園都知道這件事情了，莊寂言越發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他放下莊園，拍拍他的小腦袋：「兒子，你去廚房找奶奶去，奶奶給你做了好吃的。」
一聽有好吃的，莊園便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等莊園離開後，莊寂言這才徐徐朝莊園的房間走去。
房門沒有關，所以他走到門口，恰好能看見站在洗手間裡，刷牙的慕媛一。
她就站在洗手台面前，低垂著腦袋，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牙刷，慢條斯理的刷著牙。好像剛才外面的動靜，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似的，就連莊寂言走進屋子裡，她也沒抬頭看一眼。
慕媛一如此，莊寂言算是明確了一點，她生氣了。
否則以慕媛一的性子，是不可能會無視他的。
「老婆……」男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慕媛一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伸手，從後面圈住慕媛一纖細的腰肢。
女人沒動，也沒掙扎，只是低著腦袋，自顧自的刷著牙，仿佛莊寂言不存在似的。
這簡直比直接發火，還讓莊寂言難受。
他低下頭，將下巴輕輕放在慕媛一的肩頭，溫熱的俊臉，蹭了蹭慕媛一的耳朵：「一一……」
「呸——」慕媛一吐了泡沫，喝了一口水又繼續刷。
她動作有條不紊，對於身後的男人，以及耳畔那撩人的熱氣視而不見。
凝神靜氣，一心刷她自己的牙。
莊寂言也不氣餒，摟著她纖腰的手鬆了松，他微微轉了一下步子，將俊臉儘可能的湊到慕媛一的面前：「親愛的老婆，你生氣啦？」
男人的語氣小心翼翼，慕媛一終於看了他一眼，牙也終於刷完了。
只看了一眼，慕媛一的視線便拉開了。她將牙刷放好，抬手撥了撥湊在跟前的男人，聲音淡淡的開口：「我洗臉。」
簡單的三個字，莊寂言只好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繼續守望她。
慕媛一彎下腰，擰開水龍頭，等來了熱水，她才鞠了一碰水把臉打濕了，然後用洗面奶洗了臉。
莊寂言就在旁邊等著，態度很好，也很有耐心。
等慕媛一收整好了，他才又湊過去，大手挽住了她的胳膊：「老婆，咱們聊聊吧。」
慕媛一正想出門去，被莊寂言拉著了，只好停下腳步。
她回身，視線淡然的對上莊寂言那深邃的眼眸。
昨晚的事情，她是有些生氣，但眼下這股氣，卻並不是因為昨晚莊寂言酒醉，被林慕送回來那件事情。
說真的，就連慕媛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自己是在氣什麼。
她只是腦海中一遍遍的閃過林慕凝視莊園時的樣子，那模樣，就好像她是莊園的親生母親似的……
「莊寂言，你想聊什麼？」
「昨天晚上，一起做手術的同事們說聚餐慶祝一下。我和蕭泗廷一起去的，被敬酒的時候我跟他打了招呼，讓他記得送我回來。」
「但是蕭泗廷他臨時有事情，所以才把我托給林慕，我跟她……」
「什麼都沒有是嗎？」慕媛一接了他的話，而後輕輕吐了口氣，她看著眼前滿臉錯愕的莊寂言，點頭：「我知道。」
她知道他們什麼都沒有，因為她相信莊寂言，不是那種喝醉了酒就亂來的人。
顯然，慕媛一的回答和冷靜，超出了莊寂言的預料。
他詫異的看著她，好半晌才擰起眉頭：「所以，你沒有生氣嗎？」
慕媛一點頭：「沒有生氣，所以你不用這樣。」
說著，慕媛一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