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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皺起眉頭,托起她的下巴看清了她臉上的淚痕,困惑於真桜的突然落淚,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只好先拿走她的碗,將她攬到懷裡僵硬生疏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身體不舒服?還很難受?你這傢伙……別光哭不說話啊……”
她想要的是簡單安定的戀愛,並不想背負這麼多愧疚和責任。
現在這樣是不行的,她不開心,所有人都不開心,負面情緒層層積壓,使得她只能將爆豪當做她的救命稻草,好像抓住他,自己就能暫時鎮痛,就能看到一點渺小的幸福光芒。
可是太累了,太痛苦了。
她沒有那麼多勇氣來抓住那一點微茫的光。
“……我警告你。”摟住她的爆豪不知道察覺到了什麼,突然開口,“如果你有任何想要跟我談夠戀愛就讓時間回溯的念頭,我現在就會跟你分手,明白嗎?”
靠在爆豪肩上的真桜呼吸綿軟,輕輕掃過他的頸肩,像在嘆息似的。
“嗯。”
她答應得這麼快,就跟敷衍一樣,爆豪很不喜歡她這個態度,因為他的話完全是認真的,他對待感情並非是那種隨便的態度,如果想隨便玩玩的話,選他絕對是個最壞的選項。
“……我在認真跟你說話,你態度給我嚴肅一點啊……唔……”
後面的話被少女的吻堵了回去。
她不容分說地將他之後的話全都扼殺,少女柔軟的身軀帶著不自然的高溫,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會將感冒傳染給對方,就這樣動情地、專注地,像要將所有的熱情和愛意全都注入這一個吻之中。
爆豪被她反過來按倒在床上,一開始還想說些什麼阻止她,但是少女的眼淚突然砸在了他的臉頰上。
溫熱的眼淚,濕漉漉的睫毛。
她的手臂如藤蔓一般攀附著他的身體,明明力氣小得不值一提,但手指穿過他的腰腹攬住他的時候,他卻完全無法動彈。
……算了。
……下一次,下一次再板起臉警告她。
他捧住了她的臉,放棄了一切抵抗,拋開了所有的顧慮。
如此認真地回應著她的索取。
在那漫長的一吻結束之時,少女睜開了雙眼。
隨後——
向前延伸的時間齒輪,悄無聲息地逆轉著。
她看到了爆豪清醒的雙眼,與驟然意識到什麼的神色,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下一秒他大約就會如平時那樣瞬間暴怒,然後失望又憤怒地質問她。
少女輕抿雙唇,無聲地笑了。
下一秒不會到來。
無論多深的痛苦與失望,憤怒與不甘。
在時間面前,都會變成風化的沙石,消散在浩瀚的歲月之中。
他終會遺忘的。
而她也終會再次起航。
*
*
*
“……那那那那那個……你你你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吃吃吃吃吃吃點什麼……”
叮鈴——
蟬聲如浪,燥熱的風吹動檐上的風鈴。
跟自家弟弟坐成一排吃冰棍的小姑娘昂起頭看他,清凌凌的眼眸好像從冰水裡撈出來的葡萄一樣,還帶著絲絲清甜。
她穿著短褲,抱著膝蓋安安靜靜地坐在榻榻米上聽他說完,即便他一句話說得結結巴巴毫無邏輯,她也很有耐心,看得出教養極佳,不過沒什麼大小姐的倨傲,很多時候給人的印象都比外表要平易近人一些。
可是太漂亮了——
這種容貌上的巨大壓迫感幾乎不受她本人的控制,宛如奢華珠寶般的光華,只要望上一眼,就會被這樣的光芒照得自漸形穢,甚至不敢直視。
“明光哥好像有點奇怪。”真桜嘴裡含著一口冰,說話的時候有白霧呵出。
月島螢對他哥哥月島明光的想法一清二楚,推了推眼鏡,他冷靜地說:“他不是一直這樣嗎?”
每年假期的時候都會見到這位堂妹,但月島明光還是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虧他還比他倆都大,都是個高中生了,每次面對讀初二的堂妹時都手忙腳亂。
讀初三的月島螢表示很不屑。
“螢的香草味好吃嗎?”
目送著月島明光準備甜點去之後,真桜這樣問道。
她本人對自己的魅力一知半解,很多時候都有些不知收斂,還好月島螢對於這位每次假期都會來家裡小住的堂妹已經熟悉了,所以他比“沒出息”的月島明光要好些。
“不會給你嘗的,死心。”他吃掉最後一口,隨意問道,“我還以為你要參加帝光的排球社……怎麼去了啦啦隊社?”
他想起了轉學前的真桜看了學校排球社的比賽後,還興致勃勃地說自己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對排球很有興趣。
結果沒兩天就偃旗息鼓,順便還轉學去帝光讀書去了。
“因為有趣的人變得不有趣了,所以排球也不有趣了。”
真桜這樣含糊地跟他解釋。
頭一次,真桜的戀愛目標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一開始的時候,她所愛上的是很令人仰慕的、運動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但是比賽看多了之後,她才明白“球場上的王者”這種稱號,並非是一種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