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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上高中後,拉法埃萊就在本和薇薇安看負心漢的目光里將精力放在了繪畫上。

  樂器,他隔三差五會演奏一下愉悅愉悅自己,但業餘時間的主要精力已經投身到了油畫學習上,並又一次以著跌破眼鏡的速度掌握了這一門與音樂沒有什麼技術聯繫的藝術表現形式。

  世界頂級名畫,排的上號的,拉法埃萊挨個臨摹了一個遍,而且每一幅畫作看上去跟原作幾乎一模一樣。

  之所以是“幾乎”,那是在有限條件下的復原,差別只存在於畫布和顏料上。

  拉法埃萊走進略顯逼仄的畫室里,牆角處堆著一幅幅臨摹的世界名畫,而牆上掛著的則是他自己的作品。

  他的作品裡沒有人,只有風景。

  即使是薇薇安·哈蒙玩笑似的要求,拉法埃萊的畫裡,只有薇薇安的下頜和雙手入了畫。

  薇薇安·哈蒙依舊很高興,甚至覺得這比半身畫還要來得美麗浪漫,直接取代了他們之前在某家畫廊里買下的風景畫,掛在了他們臥室的床頭上。

  他將靠窗掛著的風景畫摘下,他摸了一下左手手腕上帶著的手錶。

  從伊法魔尼密室里拎出來的儲物寶石,他直接給鑲嵌在了一直帶著的手錶上。

  旋即,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幅裝裱好的油畫。

  畫上是一個五官精緻的漂亮少年,金紅色的長髮有些凌亂地披散在肩膀上。他的身上穿著中世紀騎士風格的銀色鎧甲,長長的紅披風垂至地面。他一手抱著銀色的頭盔,一手則搭在一匹白馬長長的鬃毛上,他似乎原本在跟白馬說著什麼,卻聽到了一個人的呼喚而偏頭看向前方。

  少年和白馬歪頭的動作幾乎是一模一樣,長長的黑色眉睫下,白馬的眼睛充滿了好奇,而少年的眼睛卻像是被什麼點亮,漂亮得不可思議。

  拉法埃萊彎了彎嘴角,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少年明亮的黑色眼眸。

  在魔法的力量下,時隔三百年,畫上的一切都沒有褪色,鮮活得仿佛下一刻少年就要走下畫布,像是曾經無數次的那樣,撲進他的懷裡。

  死而重生的菲尼克斯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包括一切生活的常識,人類的語言。

  拉法埃萊本可以將他交給城堡里的侍女照顧,比如塞布麗娜·布朗,一個跟著他從蘇格蘭來到普利茅斯的侍女,是他的心腹之一,來到這片土地後就被拉法埃萊提拔為女管家。

  她有著足夠的耐心來照顧一個大齡兒童。

  都是因為當初菲尼克斯抱住他的手臂太過用力,被試圖扯開的時候哭得太慘,哪怕拉法埃萊自恃鐵石心腸也受不住那樣慘烈的哭聲。

  塞布麗娜·布朗手足無措地看著死死抱住拉法埃萊手臂不肯鬆手的少年,看著她的主人近乎狼狽地抹了一把臉,將菲尼克斯留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曾經的拉法埃萊以為那會是一場折磨,但大多數的時候,菲尼克斯都是聰明而懂事的。那雙黑色的眼睛在拉法埃萊在場的時候,從來只會錯也不錯地看著他,仿佛那是他生命的重心。

  拉法埃萊不是那麼容易被這樣的目光打動,但菲尼克斯,可能是他使用力量救下的第一個人,也可能少年長得好看就是有特殊待遇,是人都難免會有一點顏控,之後的二十年裡,拉法埃萊再沒能將菲尼克斯從自己的房間裡趕出去。

  不知不覺中,他還蠻橫地闖進了他的心裡。

  那是一個任性而執著的小混蛋。

  自殺,虧他敢做出這樣的決定,明明之前蹭破了一點油皮就會哭唧唧地跑來拉法埃萊這裡求安慰。

  “菲尼,我們的樹被偷走了。”

  拉法埃萊輕嘆一聲,慢慢地道。

  拉法埃萊說的樹,指的是斯圖亞特莊園裡那棵拉法埃萊為菲尼克斯親手栽下來的梧桐樹。

  說實話,拉法埃萊時常在想,自己給菲尼克斯的名字是不是取錯了。因為比起鳳凰,那個總愛爬樹還喜歡招呼他一起爬樹的傢伙應該叫猴子才對。

  拉法埃萊當然不可能像只猴子似的在樹上爬來爬去,未免菲尼克斯丟人丟到外面去,拉法埃萊只得在他房間外的內花園裡種上一棵梧桐樹,並以魔力將它催生至合適的高度。

  當然,後期拉法埃萊腦袋被菲尼克斯糊住的時候,他也時常跟菲尼克斯一起坐在那棵梧桐樹的橫枝上,遠遠地望著莊園外欣欣向榮的景色。

  而如今,菲尼克斯雖然暫時不在了,但拉法埃萊還是傾向於將當初那棵樹移到這邊來的。他可以將那棵樹縮小了種在花盆裡,等到恰當的時候將它重新栽種。

  畢竟,那是菲尼克斯心愛之樹。

  只是,拉法埃萊沒有想到的是,斯圖亞特莊園裡的擺設大變樣,一些珍貴的器具都變成了一些相對便宜的玩意兒不說,他內花園裡的那棵梧桐樹,居然被挖走了。

  不是砍倒了,而是整棵樹都給挖走了!

  這就十分可恨了。

  偷金銀器具的,拉法埃萊還能夠理解,但偷樹是什麼鬼?連樹根都沒給他留,也是喪心病狂了。

  “真是過分,是不是,菲尼?”

  菲尼克斯可是超愛那棵梧桐樹,對那棵樹的獨占欲不亞於對拉法埃萊的。除了拉法埃萊,誰碰那棵樹都會換來菲尼克斯的瞪視。哪怕是落在樹上的鳥,菲尼克斯亦會不厭其煩地將其驅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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