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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為森鷗外的私人醫生曖昧的咕噥了一句,視線從男孩的身上移至了另一個方向。

  望月君用圍裙擦著手,頭髮紮成一絲不苟的馬尾,那個窗口裡裝著廚房的一切。

  而他全神貫注油鍋里油的沸騰程度。

  他在這一下子收回了他的假笑,即使是落日也暖和不了他臉上的陰慘之色。

  陌生人奇異的視線讓望月君不由得看向眼神的來處,他疑惑了一下,安靜的朝對方頷首致意。

  森鷗外說:「真羨慕啊。那麼,請再考慮一下吧。」森醫生重新戴上它的風帽,邁著悠閒的步子走開了。

  太宰治一腳越過台階,無心顧及那些橫在路上的花枝。

  ——他有些心動了。對於死亡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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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加入了港口黑手黨,目前他在森鷗外身邊工作。所謂的工作包括拷問犯人,學習如何使用槍械,以及隱藏自己。每一樣他都非常擅長,擅長到太宰簡直不能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到這種事情,而且算得上是得心應手。

  但是很可惜的,在聽見那些人的慘叫聲的時候,他並沒有產生一丁點兒興奮的意思來。無趣,實在是太無趣了,有這個時間的話,還不如去研究研究望月君的蛋堡飯里到底究竟是加了什麼調料才會變得那麼美味的。

  當太宰治在港口黑手黨度過這般無趣的時光的時候,他就會無比想念柵欄邊上半開的薔薇花和爬滿了整堵牆的爬山虎。他會無比想念呆滯卻有趣的望月君。

  但是他回家的時候,望月君已經從那棟房子裡消失不見了。太宰治花了三個小時在橫濱的某家孤兒院裡找到了對方。

  望月君像個游離失所的幽靈,他的眼裡甚至藏著太宰治所不認識的來自過去的亡靈。對方披著那件寬大的斗篷,在那家孤兒院的高牆邊上來回遊盪。

  「望月君,在幹什麼呢?」太宰治在不遠處喊道。他的步伐變得輕鬆了起來,心裡的空洞甚至被填上了。

  當時,孤兒院的鐵柵欄門打開了,一個頂著黑色的鍋蓋頭的男人帶著嚴肅的表情走了出來——他在監控里看見了兩個行蹤怪異的人。

  未成年,打扮古怪。

  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足以嚇走一票人。

  太宰治注意到望月君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他對這個男人產生了由心底而發的恐懼。他像是嚇破了膽,匆匆的逃去了一邊的小路上。

  他盯著那個男人胸前的吊牌,知道了對方叫做六條。

  太宰治慢悠悠的跟在望月君身後,而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哪,望月君。你剛才在看什麼呢?」他又問了一遍,可少年再度呈現出那股像是醉了酒一般的狀態來,他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三魂七魄,最後吊著他身體的只有本能。他甚至聽不見太宰說的話。

  微妙的危機感在太宰治心裡油然而生。身形漸漸抽長的黑髮少年鳶色的眼裡生出了打量,懷疑和某種深深的挫敗感,他想知道是什麼吸引了對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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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調查小組去調查的東西終於出來了,太宰治在那些照片和文檔裡面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男孩:白髮,偏金色的眼睛,瘦瘦小小的一個,和望月君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樣子。

  後邊還有……疑似受過院長虐待,懷疑是異能持有者。

  太宰治看完之後,用火點燃了這堆紙織物。

  望月君也是嗎?他也曾遭受虐待嗎?

  他的眸光沉靜如水,淨若琉璃,而身似鋼鐵。

  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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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面對太宰治「要不要來酒吧兼職」的時候,太宰明顯的看到對方動搖了一下。

  這些年裡,望月君從來都沒有過一份穩定的工作。成年人都嫌他看上去太小,怕被懷疑因為僱傭童工而被抓起來。因此,在面對這個提議的時候,望月君也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誒,沒關係啦。我也是童工哦,而且我和那個酒吧的老闆超熟的!」在這漫長的年月里,他還未和對方提起過自己的工作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

  如果望月君知道我殺了好多人他一定會害怕的想要把我攆出家門的。

  太宰治在心裡嘲諷道。

  望月君稍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太宰治給他推薦的酒吧名為「lupin」,常客非常的少,客人也不怎麼多。而酒保兼酒吧老闆是個沒有異能的好心人——在這黑手黨遍地走的橫濱。

  太宰治之所以這麼選擇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每天都會和「朋友們」來這裡,所以他對於望月君的個人安危也是十分的放心。

  除了那段時間——港黑易主的那段時間。當森醫生殺死前任首領篡位的那段時間,太宰治就從來未離開過港嗨的行政大樓。他每天都要躲避來自不同黨派的攻擊,甚至還要和其他幹部保護這位新首領。他很忙也,很累。他心力交瘁。

  他早就漸漸的不會笑了,就連假笑也憋不出來。

  再後來,他遇到了織田,織田作之助,織田作。太宰治覺得對方真的很有趣,明明是黑手黨卻不願意去殺戮,明明身負強大的異能卻寧願去幹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啊,他真的非常有趣。太宰治樂於觀察這種身上充滿了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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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太宰治想起他的舊朋友的時候,是在他認識的一位十分有吐槽才能得名為坂口安吾的青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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