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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說過,因為一般來說我對男人沒什麼興趣,”扎克揉著眉毛,“我上大學的時候,那會我們還沒交往呢,我和男人試過幾次,實在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他是——他算個例外吧。”

  “為什麼?”

  扎克靠坐在沙發里,他喝著啤酒,臉上掛著一絲微笑。“你是個敏銳的人,還猜不到為什麼嗎?”

  “胡扯,”她說,“你之前那些病人里也有不少帥哥呢。”

  扎克聳肩。“但是他知道怎麼惹我發火。”這話說得絕對是過於輕描淡寫了,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反正也無所謂了。我和他睡過,睡完就沒關係了。”

  “睡完就沒關係了?那尼克追他你為什麼煩成這樣?”

  “我沒有。”

  “行吧,”她乾巴巴地說,“如果不是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你在嫉妒呢。”

  扎克咬了咬牙,他的臉有些發燙。“尼克不了解崔斯坦,崔斯坦只會把他當個玩具一樣,玩完就丟。”

  “尼克已經23歲了,他能處理好自己的感情生活。再說你也沒關心過他從前那些炮友吧?”

  “他倆不是炮友關係。”他咬牙說。

  他能感覺到唐娜在審視著他。

  “你這是余情未了啊。”唐娜終於說道,她聽起來並沒有生氣——吃驚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心煩意亂。畢竟這種事還是頭一次發生,也難怪她會心煩了。他們倆已經交往很久了。有時候,身處異地的兩個人會各自出去找樂子,等到重聚之後,這些樂子就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這段關係應該是這樣的,至少過去的十年裡,兩人的確是這麼走過來的。很多人不懂扎克和唐娜怎麼能接受這種開放式的關係,但他們就是可以,因為兩人的心都跟明鏡似的,和別人睡那只是玩玩而已,和對方在一起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

  所以,無論是扎克還是唐娜,如果和別人牽扯不清那就是破壞了規則,尤其是還有一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

  “你對他還是余情未了,”她靜靜地重複道,“扎克——”

  扎克把瓶子放到地上。“無所謂,我只是精蟲上腦了。我會克制自己的。”

  騙子,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低語。騙子,騙子,騙子。

  插pter 22

  事到如今,崔斯坦覺得他快要出現多重人格障礙了。

  他調動了幾乎所有的神經來屏蔽坐在一邊的扎克和唐娜。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電影上,放在旁邊的帥哥身上,但是沒用。就在一個禮拜之前,他還蜷在扎克身邊看電影,那個安靜的夜晚依然清晰地停留在他的記憶中。一股恐怖的情緒在崔斯坦的胃裡翻滾著,揮之不去。他的體內充斥著破壞的欲望,他想一走了之,只要不是扎克家,去哪裡都可以。他想把唐娜從沙發上推下去,想擠到扎克身邊,用赤裸的腳掌感受扎克的大腿。他想聽扎克用嘲弄的語調說話,用手撫摸自己的腳。他想——

  崔斯坦趕緊打斷這一連串的幻想,他要被自己氣瘋了。

  他的眼神又飄向了另一張沙發。扎克和他女朋友已經停止了交談,兩人臉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崔斯坦舔了舔嘴唇,目光在扎克身上流連。他想念扎克的吻,想到嘴唇似乎都有些痛了。他到底是怎麼了?想念扎克的肉體已經夠糟了;他竟然還懷念起扎克的吻來了,他是白痴嗎?他和扎克已經一刀兩斷了。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和扎克上床,已經有主的直男就是“麻煩”的代名詞。不管扎克和他女朋友的關係是不是開放的,很快,他就會變成她唯一的伴侶了。

  唐娜手上的鑽戒閃閃發光。崔斯坦蜷起自己的手指,將目光投向別處。

  “你想不想走?”尼克突然問崔斯坦,順勢又把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我們可以找點更有意思的事情做。”

  崔斯坦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客廳的門開了。

  “嘿,你們這幫人!晚上有家庭聚會為什麼不叫上我們啊?”

  走進客廳的兩個男人大約和崔斯坦同歲。他認出了說話的那個,那是扎克的弟弟瑞恩——就是黑頭髮綠眼睛,長得特別英俊的那個。

  “你是說為什麼不叫你吧?”另一個人笑嘻嘻地說著,用胳膊肘懟了瑞恩一下,“我記得我可不姓‘哈達威’。”

  瑞恩咧了咧嘴,用胳膊肘夾著那人的腦袋把他拉進懷裡。“哎呀,你快算了吧格雷森!你超喜歡當我家榮譽成員的好嗎?”

  崔斯坦僵住了。兩個人開始和尼克拌嘴,他卻充耳不聞,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被瑞恩稱為“格雷森”的男人。

  格雷森是個常見的姓氏。

  特別常見,而且倫敦也不是個小地方。

  所以這個“格雷森”是那個人的可能性應該非常小。

  但小不代表沒有。

  這人的年紀是對的——頭髮也是金色的。

  他溜溜達達地走過來,笑著跟哈達威兄弟聊天打屁。崔斯坦吸了口氣,他的氣息有些不穩。這個男人的眼睛和他的好像。

  “這個手殘二貨把咖啡撒我電腦上了,我倆是回來取舊電腦的,修好之前只能先用下這台了。”

  尼克笑了。“哎呦?還‘我倆’呢。你們可真是比我還像基佬啊。”

  “我能說啥?”瑞恩笑著攬過格雷森,“他愛我愛得要死,我看他那個小樣兒也挺可憐的,所以就勉強讓他跟著我嘍。”他衝著格雷森齜牙一笑,然後在他臉頰上濕答答地“啵”了一口,“我沒說錯吧小詹米?”

  崔斯坦吞咽了一下,如果說之前他還有疑慮,那麼現在他已經可以肯定了。詹米。詹姆斯。詹姆斯·格雷森。

  這就是他弟弟。

  “不許這麼叫我,”詹姆斯做了個鬼臉,然後笑起來,“如果我爸聽見你叫我詹米,他——”

  “將賜予我‘死亡的凝視’,我知道啦。”瑞恩笑著說,“反正伯爵大人從來就不怎麼喜歡我。”

  崔斯坦的胃絞成了一團,他呆呆地看著那幾個人,特別是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傢伙。這個男人和那個醜醜的,只會唧唧歪歪的小孩有任何相似之處嗎?

  崔斯坦差點笑出來,因為這個人身上根本就沒有那個小孩的影子。很多年前,年幼的崔斯坦在心裡把他這個弟弟塑造成了一個小怪物,那不是真實的詹姆斯。但是對崔斯坦來說,恨一個面目可憎的惡人要容易多了,他還能假裝他比弟弟更優秀,然後輕鬆地享受這種虛假的優越感。

  啊,雖然他明顯就比不上人家。

  崔斯坦感到喉嚨里泛起一陣噁心,他看著詹姆斯和哈達威兄弟說笑,自在得仿佛這裡就是他的家。他就沒辦法像這樣輕而易舉地善待別人,也學不來這種隨和親切的待人之道。到最後,他費盡心機做出來的偽裝,竟然和詹姆斯那天生的好脾氣一模一樣。這事兒是不是挺諷刺的?有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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