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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威噴笑出來,一雙寬大的手掌用輕柔的力道順著崔斯坦的脊椎來回按壓。“我的名字叫扎克。只有我母親才叫我扎克瑞。”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扎克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不會,我沒有不舒服。我只是不喜歡跟人玩,也不喜歡沒意義的屁話。”
“那你喜歡什麼?”
“誠意,有話直說。”
“沒意思,”崔斯坦皺了皺鼻子。“那你有什麼愛好。”
“看球賽,還有打炮。”扎克隨意地答道。
崔斯坦聽了哈哈大笑。“等一下,讓我猜猜:你很多年沒換炮友了吧。”
“我和我女友交往了很多年了——”
“我就說!”
“你恐怕要失望了,”扎克說著,用拇指在崔斯坦的後腰上使勁按了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開放式的。”
“你還真會趕時髦,”崔斯坦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很驚訝的。這個男人真不像那種會接受開放式關係的人。“為什麼?這種關係要怎麼搞?”
“雖然跟你沒什麼關係,不過我還是明說了吧。如果兩個人信任對方,那麼開放式關係其實很實用。我女朋友是個體育記者。我們老是出差,經常幾個月都見不到對方。”
扎克繼續按著他的後腰。那個感覺……還不賴。
“嗯,所以你倆是想跟誰睡就跟誰睡嘍?”
“沒錯。”
“那別人碰你的女朋友,你不會覺得噁心嗎?”崔斯坦不太能理解開放式的戀愛關係,但這也是難免的,畢竟他這個人從小就獨占欲強。
“我這人沒什麼嫉妒心,”扎克說。“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有生理上的需求。這種關係對我倆很實用。”
“那她也不會妒忌嗎?”崔斯坦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畢竟……扎克這人雖然是個傻逼,但好歹也是個魅力十足的傻逼,
“她知道沒有感情的性就只是性而已。她也知道我心裡只有她。”
聽到這裡,崔斯坦倒有點想見見這個女人了。她要麼對自己特別有信心……要麼就是個傻子。
扎克還在揉捏他後腰的肌肉。“很快我們就不用再操心這些事了。我們同意在結婚之後維持一對一的關係。”
崔斯坦一下子睜開眼睛。“你要結婚了?什麼時候?”
“三個月之內吧。”
“請接受我真切的哀悼。”
扎克笑了一聲,他的手向下挪動,跳過臀部和大腿,開始按摩崔斯坦的小腿。“你有承諾恐懼症嗎?”
“我就是覺得沒意義。長期的戀愛關係既礙事又無聊。”
那雙手移到了他的小腿,用很大的力道的揉壓著。“小朋友,你談過戀愛嗎?”扎克的聲音充滿了優越感。
崔斯坦踹了他一腳——結果股溝那裡一陣刺痛,痛得他直哼哼。
“你要是老這麼沒完沒了地鬧騰,傷會好得很慢的。”扎克說。
“就是你在逗我,你還好意思說,”崔斯坦嘟囔了一句,他想扭頭沖扎克吐舌頭做鬼臉,但還是忍住了。天啊,這個男人怎麼總能把他最糟糕的一面激發出來?他上一次緊繃到孩子氣大爆發是什麼時候?崔斯坦都不記得了。
“翻身躺平。”扎克說。
崔斯坦哼哼唧唧地翻過來,哈達威開始按摩他的前面。
崔斯坦扭了扭。他早就習慣被人按摩了, 那種怪異的,好像被侵犯的感覺他也是很久沒有感覺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按摩和之前不同。扎克的觸碰是不帶感情的,他動作熟練,手掌在崔斯坦的皮膚上快速滑過。崔斯坦盯著那雙手,看著它們揉捏著,撫摩著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他感到了來自另一個人的視線。他抬起眼,發現扎克正盯著他。
就在他們目光交匯的那一科,扎克轉開了臉,繼續按摩。
崔斯坦的好奇心卻被鉤了出來。“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扎克的嗓音有些低啞,他在崔斯坦頭頂的前方坐下,手掌緊貼著他的鎖骨向下推,直到掌心蓋住胸部,再開始揉壓。
崔斯坦看著扎克的手滑過他的胸口,蓋住了乳頭,掌心一次又一次地擦過那裡。崔斯坦咬著腮肉,下腹有些蠢蠢欲動。操。他很久沒在按摩的時候勃起了。他知道這是正常反應,很多理療師都不會介意的。可給他按摩的是這個混蛋,這就很丟人了。崔斯坦閉上眼睛,開始儘可能地幻想一些特別噁心的東西。
“你需要一張新床。”扎克說。
崔斯坦飛快地睜開眼。“什麼?為什麼?”
“你的床墊實在太軟了。”
崔斯坦磨了磨牙。這人也太不可理喻了。“沒人問你的意見。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特別喜歡我的床墊。”
終於,扎克停下了那雙在他胸口不停揉搓的手。他走到床尾,開始按摩崔斯坦的腿。“這麼軟的床墊對你的脊椎不好。”
“我的床墊一點毛病也沒有。”
“你說錯了,”扎克說:“床墊的作用是支撐你的身體,讓它保持一個中性的姿勢,躺在上面的時候,你的脊椎應該形成一道完美的弧,你的臀部,肩膀和頭部應該保持在一條直線上。一定的阻力對你的骨骼是有好處的,可是你的床墊太軟,起不到這個作用。”
“但是太硬的床墊會一直戳我的壓痛點②。”崔斯坦說。
注②:壓痛點是身體上高度敏感的點,當4公斤以上的壓力施加於該點時會引起疼痛。
“你說的沒錯,如果床墊過硬的確會。如果床墊太軟,比如你現在用的這個,因為壓痛點得不到適度地支撐,所以你的全身都會向後仰。”扎克推著崔斯坦側躺過來。“你看,”他說著,把一隻手放到崔斯坦的後頸,接著緩慢地沿他的頸椎下滑至後腰,然後停在臀部的上方。“你的頸椎之所以會彎成這樣,是因為這個床墊被你的身體壓得一直往下陷。時間久了,這種彎曲會造成很多問題。它可以惡化……”
扎克還在說什麼——或者說還在長篇大論——但崔斯坦早就沒在聽了。扎克的手還在他的屁股上面放呢。
“……現在,你明白你為什麼得換個新床墊了嗎?”
“好吧,你說換就是換吧!”崔斯坦一邊抱怨,一邊往旁邊扭,直到躲開扎克的魔爪。“你就會教訓我。”
“就會?”扎克的灰眼睛裡閃過一絲趣意。“我們才認識了半個小時。”
“完全正確。我半年裡聽見的批評都沒有這半個小時多。”
“這說明你周圍全是一幫喜歡拍馬屁的人。”扎克站起來,用毛巾擦了擦手。“我幫你選一個新床墊。等床墊來了,你要聽話,好好躺在上面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