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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便教給你徹查!絕對不能放過背叛者。”甄嘉應眼眸劃儘是狠辣之色。一旦戰爭爆發,按著皇帝的性子如今自然會一站到底的。所以,從錢,糧食上動手還是會引起懷疑的,這些導致戰爭勝利的因素也有太多不確定性,只有毀了身體,這才能保障他的利益。

  到時候劃江而治。

  這五石散泛濫不過南邊,在北方在京城也只有幾個敗家子在吸食一二罷了,治理起來很容易。

  “是。”余幕僚當即下去排查。細細的將所有可疑的人員羅列調查了番,余幕僚看看最後被他列為頭號懷疑的對象,可盤查左右僕從,卻也沒有證據。文才雖然兩次出府與賈璉會見,那基本也是在甄家的眼皮子底下。

  花費了一天的時間調查,又聽聞賈璉忙於救治“中毒”的賈珍,並未有所行動,余幕僚思前想後,朝甄嘉應稟告過後,打算去見文才一面。

  甄嘉應聞言笑笑:“這若讓先生放心,那問一問也無妨。余老,你輔助我多年,我還信任不過你?你就是這般小心,連會面都要告知我一聲。”

  余幕僚沉聲:“內外有別,某些規矩還是要守的。”

  甄嘉應靜默不語。這心腹幕僚的畫外之意他完全懂,不過把文才當做了內院“女眷”。

  見余幕僚旁敲側擊的打探,文才心中略帶疑惑,待一夜溫存後從甄嘉應口中套出一二,聞言,笑了笑:“大人,還記得我之前會見老友嗎?那時,便聽人提及過江南流行的寬袖袍子。”

  “你不是說魏晉風度?”甄嘉應帶著番滿足,懶洋洋的回了一句,側眸看眼外邊泛起的魚肚,只剩兩天了,這天下就要大變了。

  一聽這話,文才神色未變,淡淡道:“與魏晉風度相伴的還有一個詞——寒食散,又名五石散。”

  甄嘉應真真實實懵然:“還有這聯想不成?”

  “大人,這下地伺弄莊稼的穿不了華服。”文才回眸看眼衣架上那錦繡寬袍,不咸不淡道:“賈璉這人先前就說過,他可以用常理來揣摩,但一遇到有關他家人的事件,卻是非常理可以推測的。可以為賈蓉查個鴨子,可以逗他爹開心,調查十個銅板。這賈赦其他也許不出名,但有點卻是出名的。”

  “不光賈赦,還有賈蓉,都愛華服。”甄嘉應面色凝重了一分:“看來,還得從家人著手坑賈璉一回。不過也沒事,你不用擔心,就算賈璉真有能耐調查出五石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五石散……”

  文才眼眸一沉,剛開口說話,便聽得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這不等屋內人開口,便急匆匆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賈璉帶兵闖進甄家了。”

  甄嘉應一句放肆還沒呵斥出來,聞言,面色大驚:“你說什麼?”

  心腹管家嚇得一顫,神色惶然的又重複了一邊:“賈璉帶兵闖進來了。”

  “豎子豈敢?!”甄嘉應起身,披上衣服,離開。

  文才也面露疑惑,這賈璉不聲不響的竟然敢直接闖進來?這手上的兵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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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甄嘉應疾步來到大堂,眼見自己家眷哭亂成團,面色愈發鐵青了一分,呲牙裂目的瞪向賈璉:“賈璉,竟敢在我甄家撒野?!”

  “甄嘉應,你有什麼資格理直氣壯的站在這說這話?”賈璉面色沉沉:“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賈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甄嘉應看眼內堂被緩緩攙扶出來的祖母,眼中閃過一抹自得的笑意,驟然冷靜下來,不疾不緩問道。他的祖母可是奶大了上皇,被上皇當做娘親孝敬的,還曾對滿朝文武說過—我家老人。

  隨著甄嘉應的視線,賈璉回首看了眼白髮蒼蒼的奉聖夫人。年逾八十又六的老夫人,哪怕時間倉皇,但也精緻華貴,面上饒是留下歲月的痕跡,但也保養的不錯,像無數頤養天年的慈愛老人,拄著龍頭拐杖,嘴角掛著親切的笑容,問道:“我先前聽小丫頭說外邊來了官兵要抄家?”

  “祖母,無事。這小年輕氣盛,沒準被什麼人利用了。”甄嘉應笑道:“還是咱老親賈家的子孫,都是一場誤會,到時候說開了就好。”

  “賈家啊!”奉聖夫人緩緩轉眸看了眼賈璉:“這賈家,一眨眼這賈恩侯那孩子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還真是一表人材!”

  “奉聖夫人,當今給上皇一個顏面,自會讓你頤養天年。”對於奉聖夫人,也不管人是裝聾作啞,還是老糊塗了。皇帝惦著他爹,他也不會掃了皇帝這個興頭。

  “賈璉,不要敬酒不吃罰酒!”甄嘉應面色漆黑,冷聲呵斥道:“來人!”

  “甄嘉應,你還以為我空手就來抓人?”賈璉手一拍:“讓你做個明白鬼!”

  掌聲一響,在外早已等候多時的賈珍耀武揚威的隨著押著鴛鴦樓里的掌柜的侍衛入內,皮笑肉不笑的打聲招呼:“甄嘉應,許久不見啊!當然啦,你現在貴人事忙,應該認不得我,但是有些人你應該認得!”

  自覺帥氣的打了個響指,賈珍驕傲的看著押進來的史相等人:“我媳婦兒就是聰明,你羨慕不來的。”他帶著收集的信息過來,沒想到唐琰這婆娘,早就進宮跟皇帝呈報了。三司盤查後,當今直接命人押了幾個上癮的南下,當做證據之一。

  “一個大男人靠媳婦還有臉說。”甄嘉應眸光儘是不屑之色,無視被慌張喊著“甄世叔”的史相,開口理直氣壯道:“你們這算是唱哪門子戲?這是欺我甄家無人不成?”

  “不過罌粟而已,這件事,我當然不會隔一天的時間才早上門。”賈璉面無表情道:“其實,我最討厭過程序了。”這種冥頑不靈的,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得了。

  一聽賈璉這話,日夜兼程前來的鄭老御醫呼哧呼哧喘氣。這……這罌粟還不是件大事,那還有什麼能成為大事啊?!他這越老活得越是心驚膽顫抖。

  聽著賈璉漫不經心的點出罌粟一事,甄嘉應眼眸微微一沉:“好大的口氣。賈璉你既然有單闖我甄家,那到底有什麼能耐,就不妨拿出來看看!”

  在場的甄家家眷看著甄嘉應這般鎮定自若的模樣,一致覺得是賈璉恃才傲物,枉判冤案。坐在上首的奉聖夫人眼睛卻是時不時的掃眼鄭老御醫。她對自己一手養大的上皇也算知之不少。原本皇帝還讓她在京城養老的,但是隨著他退位,當今上位後,就派人把她送回了甄家。在江南,雖然日子過得隨性,甚至隱隱的享受“太后”的待遇,但終究不比京城那份體面。可不管怎麼樣,上皇總歸是念舊的,逢年過節也少不了她這個嬤嬤一分賀禮。

  但今日,一直御用的鄭老卻隨行而來指證,就說明非但是當今因為黨爭要動手收拾甄家,便連上皇也是默認了,甚至還允許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奉聖夫人便覺自己眼前一黑,想要昏死過去。她……她捫心自問照顧皇帝有多麼的盡心盡力,甚至到讓兩個親兒子都埋怨她一分的地步。可是,可是,臨老臨老,竟然連安寧都享受不了,還落得被小輩奚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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